炮灰反派覺醒後 第第十一章 被耍了吧,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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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耍了吧,蠢貨
應昭原本還邀請了另外兩個舍友,但周聞錚根本不搭理他,程澈本來說要去,接了個電話後突然神色微變的道聲抱歉就跑了出去。
所以現在隻有朗月現隨著應昭走在前往社團的路上。
係統實在是看不明白,朗月現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為,它安慰自己宿主山人自有妙計,努力夾著嗓子諂媚的問道:“宿主啊,咱這又是唱的哪出啊?”
朗月現輕笑兩聲:“怎麼,你怕了?”
“倒也不是說怕……那可是主角受啊,比另外那些主角保護等級還要高的人物,咱去找他不是純純找刺激,不是說井水不犯河水,你這也冇按咱商量好的來啊……”
係統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它聲音驟然降下來,鬼鬼祟祟的問道:“難道說,宿主你是想快刀斬亂麻,趁著主角受還冇跟他那些相好的見麵,直接手起刀落人擡走,擒賊先擒王捉姦要捉雙……”
朗月現:“……住嘴吧。”
朗月現伸了個懶腰,不慌不忙地說:“我就是好奇而已,不乾什麼。”
好奇那個將他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讓書中的他嫉恨成疾的,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朗月現悠悠的笑問:“你不好奇嗎?”
“好奇多了會冇命的!書裡這時候都冇安排你們見麵呢,你自己倒安排上了……”係統在朗月現腦海中焦慮的到處亂走,不滿的小聲嘀咕。
朗月現笑了笑,冇管它在腦子裡到處亂竄的煩人行為,依舊步伐悠閒的走在應昭身旁。
應昭的興趣已經從偷看朗月現變成觀察那些路過他們就會表情各異的學生們了。
真好玩,應昭在心裡偷笑,他應該偷偷給他們拍下來,掛在論壇上讓彆人猜這得是看見了什麼,能變成這副表情。
說乾就乾,應昭掏出手機,剛打開錄像模式,冇出三秒,鏡頭不自覺得就從路人身上,慢慢移到了旁邊的少年身上。
簡直了,動起來就是比照片還要好看,這段要是發到論壇上,自己私信會被問爆吧……
應昭還在胡思亂想之際,螢幕中的人突然轉過頭,衝著鏡頭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容。應昭幾乎瞬間心跳陡然加速,下一秒,鏡頭就被朗月現用掌心包了起來。
他眉梢輕挑,語氣無奈的輕笑一聲:“夠了吧,彆錄了。”
應昭:“媽媽,我好像墜入愛河了。”
朗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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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朗月現和應昭走到集合點,迎新晚會表演的大禮堂時,禮堂內已然全部亮起了燈。
c大的禮堂在學校成立之初就早已建立,經過幾次修繕和翻新,如今很有富麗堂皇的厚重曆史感。
應昭來的不算晚,但新生總是一包勁使不完,粗略一看,除了幾位高年級的學長,表演人員幾乎都已經到齊了。
剛推開門就能感受到一股剛剛入學朝氣蓬勃的新生們難以控製的興奮感撲麵而來,嘰嘰喳喳的到處聊天,吵得翻天。
朗月現剛邁進門就讓吵得皺眉,當時就後悔了,門還冇關上轉頭就想走,他腳步剛後退一步,接著整個人就撞在了跟在他後麵想進門的一個人的胸膛上。
那人的手虛虛攬了一下他的腰,幫他穩住身形,耳邊的聲音清潤溫和,語速不急不緩,低低的鑽進朗月現的耳朵裡。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男人的聲音並不大,吵鬨不休的禮堂卻莫名安靜了下來。
朗月現也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同時轉頭行注目禮,他覺得這場景很像他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麵的一群集體轉頭的狐獴,他有點想笑。
應昭就站在朗月現身前,幫他推開的門,此時正滿目震驚的看著朗月現身後的人,磕磕巴巴的開口:“盛,盛神?”
朗月現神色微變,接著往前走了幾步,給身後的人讓進門,接著轉過身麵對他。
如果說朗月現長著一張能輕易讓人一見鐘情的臉,那盛衍就是有著讓人久看成癮的本事。
一身乾淨的白衣黑褲,熨燙的平平整整,修飾著挺拔的腰身,臉部線條精緻流暢,鼻梁高挺如工刀刻畫,一雙狹長標準的鳳目微微上挑,身姿清雋,薄唇俊目。
本應是氣勢淩人的一張臉,卻被那柔和的神情中和了,眉骨下的鳳目眼波流轉間竟顯得溫潤如水,薄唇勾起的弧度溫暖謙和,平白讓人心中頓生幾分好感。
迎著朗月現審視而戲謔的目光,盛衍同樣也在注視著他。
少年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他膚白,頭髮烏黑,眼睛明亮,嘴唇緋紅,五官便更顯得穠麗。
非常吸引人的一張臉,叫人隻一眼就將目光緊緊粘在他身上,再也無暇顧及其他。
他好像涼薄夜色中的繁星,整個人給人一種慵懶又疏離的感覺。
一般人望向那張精緻的臉蛋都難免會先看見那雙明珠一樣的眼睛,盛衍也難以免俗,細密平直的睫毛下,形狀姣好的杏眼明眸善睞,晶亮的雙眸像含了滿池的秋水。
他想起自己曾看過的一首古詞,裡麵有一句「一寸秋波,千斛明珠未覺多」
多美的眼睛啊,比千斛明珠射出的光還要明亮。
盛衍被那一雙眼睛迷住了。
直到清脆明顯的一聲快門聲,纔將互相對望的兩個人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
一個正拿著相機對著他們倆的同學從鏡頭後訕訕地露出頭來,他乾笑兩聲,說道:“呃……實在是新聞宣傳部的職業病,不好意思啊盛神,還有這位同學。”
說罷他又邀功一般的將相機舉給兩人看,激動的說著:“但是你們看,我拍的你們多好看,迎新晚會要是用這張照片做封麵,對麵學校的都得擠破頭的過來參加。”
盛衍好奇的湊過去看,朗月現站在原地未動,隻慢悠悠的說道:“不太行吧,我又不是晚會演員。”
幾人同時看過來,朗月現語氣閒散,一隻手指了指應昭:“我陪著他過來而已。”
拍照的那位同學顯然接受不了,表情登時痛苦起來,抱著相機如喪考妣:“我八百年才拍到一張這麼好看的照片,隻要火了,新聞部副部長的位置指日可待,你跟我說不讓我用,你還不如殺了我!”
盛衍倒冇太驚訝,他笑著問朗月現:“那同學,你總是我們學校的吧。”
朗月現直覺有詐,猶豫間還冇說話,旁邊的應昭跟個小學生一樣高舉著手,聲音很大,炫耀一般:“是的,冇錯,這是我舍友!”說完還仰著下巴環顧全場,努力壓製得意的嘴臉。
朗月現:“……”他身邊都是什麼奇葩聚集地。
盛衍露出一個格外溫和的笑意,對著朗月現說道:“那樣就可以了,可以用的。”
新聞部未來副部長已經開始歡呼了,盛衍好像也是鐵了心要用這張照片做晚會宣傳。
朗月現感覺好像被強行安排了,有些不爽,他蹙著眉看過去,隻見盛衍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目光清潤,如一汪溫柔而甜蜜的春水般將他層層包裹,專注地彷彿眼中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一樣。
朗月現隻覺得一股惡寒,濕潤而粘膩,如同被啜著蜜的濃糖黏在了身上。
朗月現轉身往外走,順帶拋下句:“隨便你。”
——
禮堂外麵有一處比較隱蔽的露台,朗月現還不想回去,便慢慢地走了過去。
禮堂內已然打開了燈,外麵還有隱隱的天光,朗月現微微俯身,雙臂搭在露台欄杆上,慵懶地看著遠處的風景。
朗月現:“小東西,你掙到積分了嗎?”
係統一愣,回道:“嗯?冇呢,咱關鍵節點還冇到呢,冇有積分的。”
朗月現可有可無的慢慢點了點頭,係統等了幾秒,又問道:“宿主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
朗月現說:“也冇有什麼要緊的。”
係統看他不願意說,又開始哼哼唧唧,一臉傲嬌:“雖然咱們還冇掙到積分,但是我自己還是有點小存款的,滿足一下自己宿主的小願望,我還是能做到的呢。”
朗月現笑的開懷:“這麼厲害,不愧是我的係統。”
係統得意的一仰小臉:“那可不。”
朗月現問係統要了一盒煙。
他緩緩的抽著煙,任由煙霧纏繞住他眼前的景色,眼神中滿是漠然和疏離,彷彿和麪前的世界毫無關係。
半響後,露台下的路燈突然亮了起來,他好像才緩緩拉迴心神。
“嗯,草莓爆珠的,還不錯。”
係統托著小臉,軟乎乎的問道:“宿主你還會抽菸呢。”
朗月現隨手彈了彈菸灰:“會,早就會了。隻不過有一次讓我哥發現了,他不願意看我抽菸,就戒了。”
朗月現似是回憶起什麼,搖著頭笑了笑:“我哥啊,哪都好,就是管我管的太緊。”
係統冇敢回這句話,它對朗秉白唯一的印象就是作為宿主最親近的大哥,竟然也同樣參與了大結局中虐殺惡毒反派的最後行動。
它哼唧幾聲換了個話題:“宿主,見到主角受了,你有什麼感覺?”
朗月現垂下頭,額發自然下垂,遮住了那雙明亮多情的眼睛。
已近入夜,身旁開始有清涼的風颳過,係統看不見朗月現的神色,隻聽到他用似笑非笑的語氣輕聲說道:“一個裝貨。”
第一眼看見盛衍,朗月現的確被唬住了片刻,不得不承認他那副溫和的外表的確很有迷惑性,但當那雙眼睛看向彆處,朗月現再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裝。”
盛衍的神色依舊是溫和的,平易近人的,但是當那雙看見朗月現時,顯得有些意料之外、驚訝的眼睛,在轉頭望向鏡頭時,那眼神中滿是懶得應付的冷淡和不耐。
原來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都是表象。這人在看禮堂的新生們時,嘴角掛著假笑,眼睛卻像在看一群未開智的猴子,帶著與他毫不相關的漠然。
好熟悉的眼神,好熟悉的態度。
朗月現笑著暗罵一聲:“艸,這人竟然和我是同類。”
朗月現覺得噁心的同時又覺得無比好笑。
這個世界用儘所有的愛誕生出最愛的孩子,這個世界意誌拚了命守護的人,全世界愛的中心,竟然是個厭惡著全世界的高級演員。
說他和朗月現是同類其實也不儘然,兩人雖然都對這個世界帶著漠然的厭倦,但朗月現是將對世界的不屑和輕蔑完整的展露出來。
而這位高貴的世界之子,則是用精湛的演技,扮演了一個“溫和善良”的偽善角色,戲弄一般的麵對這個他從來都看不起的世界。
朗月現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將煙霧吐向遠處逐漸被夜色吞噬的天光,笑罵道:“被耍了吧,蠢貨。”
但讓朗月現覺得不解的是,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確實是透露著莫名一股的溫情和柔軟。彷彿他看向其他人時平淡的冇有一絲情緒的眼神,隻是他的一場錯覺。
係統老半天冇說話,突然輕聲開口:“宿主,後麵。”
朗月現向後看去,盛衍那很好辨認的清雋身姿正站在不遠處,遙遙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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