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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攻隻想離婚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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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鈞璟喊自己出去玩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為了等待推進劇情,謝鈞瑜一直沒答應,後來眼看著劇情翻車,自己更沒功夫管對方的邀約了。今天想起來謝鈞璟還在角落眼巴巴等著自己的答複,晏澄的態度又比前幾天軟化了不少,自己才把這件事提出來。

五年的相處足以讓他捏準晏澄的心理,晏澄前幾日放過狠話,這段時間就會對他寬容些,不會做過多乾涉。

果然就聽見對方頷首道:“去吧,你們玩的開心。”

他週末要去外地出差,本來還想帶上謝鈞瑜一起,現在看來隻能自己一個人了。

那些會議繁瑣冗長,謝鈞瑜也不喜歡商務社交的場合,與其待在酒店陪自己,和弟弟出門登山無疑是更好的散心選擇。

和謝鈞璟約定好的日子很快就到,當天晴空萬裡,陽光和煦,微風拂麵,一看就是適合出遊的好天氣。

晏澄原本定的早班飛機,但臨時反悔,執意要先送謝鈞瑜去車站,自己再走。兩個人到達車站時,謝鈞璟已經到了好一陣,一身裝備齊全,衝鋒衣墨鏡登山揹包一個不落。他倚在高鐵站的進站口,很酷,不說話,不像是要爬山,更像是模特要去參加走秀,惹得來往趕路的行人都要多看兩眼。

遠遠看見謝鈞瑜走來,他不再懶洋洋倚著牆,站直了身子朝他哥走去:“哥!”

笑容還沒完全展開,就看見他哥身旁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精英模樣的人。謝鈞璟聲音冷淡,站定了喊一聲:“晏總。”

晏澄不在意謝鈞璟對他態度如何,眼神瞥了一眼,看在老公的麵子上“嗯”了一聲就算是答應。

他這次出差要出差不多半個月,一想到有這麼久的時間都見不到謝鈞瑜,他心裡就有些慌亂。婚姻岌岌可危,雖然謝鈞瑜答應了他不再提起離婚的事,但半個月的變數太大,萬一對方後悔了怎麼辦?

自己那天把話說成那樣,鈞瑜應該不會再做些……惹他生氣的事情吧?

罪魁禍首說到底還是許躍,那家夥最好還老老實實在家裡關著,要是被他知道這人還妄想接近鈞瑜,他一定會雇人把對方的腿打斷。

晏澄在離彆的前一秒最後一次望向謝鈞瑜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那是自己唯一可以宣示主權的武器。

“不要把戒指摘了,鈞瑜。”

怎麼說得好像隻要把這玩意兒摘了,自己立刻就會跟人跑了似的。想跑他也得先把離婚協議簽了再說。

謝鈞瑜有些無奈地答應下來。

眼看晏澄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去了,謝鈞璟終於活躍起來,臭著臉十分不爽:“真膩歪。哥,你到底跟他說沒說——”

“行啦,”謝鈞瑜及時打斷了弟弟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進去吧,我們也快要驗票了。”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在鄰省,謝鈞璟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說是對著山上的日出許願很靈,非要拉著謝鈞瑜來試試。

許願這種東西隻要想許,對什麼都能許上兩句,祈求有好心的神仙聽見,幫幫自己。謝鈞瑜小時候就試過無數遍了,求爸爸媽媽活過來,求一切都是一場夢,求天降橫財好讓自己把弟弟供大。自己的願望太大太貪心,他隻能在夢裡實現這一切,從溫暖的美夢中醒來,又要麵對冷冰冰的現實。

最後一個願望倒是誤打誤撞實現了,但實現的代價也太慘烈,要不是自己夢到這世界不過是一本小說,恐怕自己和謝鈞璟的命運都要如野馬脫韁一般,卷進漩渦裡去。

這麼一想,能讓自己及時醒悟過來,也是老天爺心善了。

纔出高鐵站,在市區裡就能看見天邊的山,風雨不動,巍峨挺拔,一半被開發了出來,另一半是原始森林。人類身處其間,脆弱微小得能夠隨時被大自然吞沒。

擁抱大自然的好處就是能把自身的那些糟心事暫時拋卻。在售票口過了閘,謝鈞瑜很有興致地眺望著山頂,躍躍欲試道:“我們現在出發?”

謝鈞璟戴著墨鏡裝酷:“這山看著也不高啊,走兩步就到了。”

年輕人就是氣盛。謝鈞瑜但笑不語,打算讓謝鈞璟在實踐中好好體會什麼叫望山跑死馬。

兩人從山腳爬起,逆溪流瀑布而上,樹影遮蔽之處泛著涼意。最近是旅遊淡季,大山裡的遊客少,其他的生靈就多,一路上遇見貓遇見鳥,都不怕人,非常悠遊。

謝鈞璟一路健談,逮著什麼說什麼。看到貓:“哥,我們以後在家裡養隻貓。”

看見兩隻胖鳥在林地蹦躂:“哥,我們以後在家裡也養兩隻鳥。”

說著要養這個養那個,末了,謝鈞璟忽然不說話了,隻顧著走。

謝鈞瑜以為他累了,偏頭看去:“累了?怎麼這麼安靜。”

“還是不要養了,哥,”謝鈞璟去牽他哥的手,“到時候你隻喜歡它們不喜歡我了就麻煩了。”

“再不喜歡你難道還能把你扔出去?”謝鈞瑜睨了眼自家弟弟,吐出兩個字:“幼稚。”

謝鈞璟也是出息,都成年人了居然還要跟小貓小狗爭寵。

你要是知道了我在想什麼,那時候說不定真的會把我扔出去。謝鈞璟心裡默默想,順手接過謝鈞瑜遞過來的水瓶,在剛才哥哥喝過的地方就著喝了一口,末了擦擦嘴,不滿道:“我又不小了,說得我跟小孩子似的。”

喝個水的功夫,謝鈞瑜就走到了他前麵去,謝鈞璟緊走兩步,和對方湊得極近,幾乎是貼著耳廓說話:“我是認真的,哥。以後就我們兩個人,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謝鈞璟說話間帶起的些微氣息擦著謝鈞瑜的耳邊而過,這樣的距離實在太近,語調輕而柔,無端泛起幾分曖昧色彩。後者下意識避開,把謝鈞璟推得遠點:“小璟,彆靠這麼近。”

他不能離哥哥這麼近,有的人卻可以嗎?

謝鈞璟想起之前見到的狎昵,眼神暗了暗,聲音也沉了下來:“近點怎麼了,我是你弟,又不是彆的什麼人。”

感覺這小子的話意有所指。謝鈞瑜在腦海裡飛快過了一遍人物關係和最近的事件,在排除了許聞逸的可能性以後,合理推斷對方內涵的物件應該是晏澄。

但就目前來說,晏澄的身份是他的合法伴侶,要是傳統點,謝鈞璟還得管對方喊嫂子呢。

他短暫腦補了一下謝鈞璟麵無表情管晏澄叫嫂子的情形,違和感過重,很是惡寒了一把,趕忙把想法打消。心虛地瞧了謝鈞璟一眼,發現對方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謝鈞瑜眨了眨眼,覺得是自己剛才的反應過於敏感:“好好,我的錯,怎麼近都行,你爬累了就說,我揹你。”

還是哄小孩子的語氣。

謝鈞璟勾著哥哥的小指,不厭其煩地再次宣告:“我不是小孩了,哥。”

十八歲的男大學生,具備了一切成年人的自由,他可以和人戀愛、牽手,甚至是上床,確實怎麼看都不再是小孩,但他麵對的人偏偏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哥哥。那些真實的幽微心思,無法傾訴於人前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謝鈞瑜麵前,都隻能化為一句無力的強調,或者說是隱秘的祈求。

謝鈞璟白日做夢,祈求謝鈞瑜不把他當成血緣上的兄弟,能給他一個追求的機會。

從中午到傍晚,登到山頂,剛好趕上日落。

他們的旅行計劃短暫,謝鈞璟的安排是在山頂看完日落再住一晚,等第二天的日出,看罷日出就坐纜車下山。

傍晚的太陽像一顆熟透了的剝了皮的柿子,小小的,可以一口吞掉。落日染紅了半邊天的雲霞,太陽一點點落下,天色也跟著漸漸昏暗。山上海拔高,晝夜溫差更大,謝鈞璟白天爬山穿得正好,在山頂上吹風時就有些受不住,他沒做多少禦寒的準備,打算憑著身體素質硬抗。

太陽徹底沒入地平線的那一刻,謝鈞璟的手裡被塞了一個溫暖的小物件,他低頭一看,是個暖手寶。

“就知道你不會帶。”

謝鈞瑜遞給他一個早有所預料的眼神,謝鈞璟吸了吸鼻子,接過暖手寶,把手揣進了哥哥的口袋。

五年前他還在讀初中。

那天他從學校回來,就看見他哥已經在家了,客廳裡還坐著一個陌生人。對方的穿著一看就知價格不菲,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與這間很有年頭的屋子格格不入。

最近哥哥總是很焦慮,時不時發呆,望著某處怔怔出神,再慢慢歎氣。雖然對方從不肯跟他說,但他多少還是猜得到哥哥焦慮的源頭是什麼。但是今天,哥哥眼睛亮亮地在對他笑:“小璟,你回來啦。”

謝鈞璟領地意識一貫很強,討厭家裡來不認識的人。他站在門邊,扯著書包帶子,喊了聲:“哥哥。”

謝鈞瑜讀懂了他眼裡的疑惑和警惕,不待他問起,就為他介紹:“這位是晏先生,他有意向為我們提供資助,今天是來家裡瞭解情況的。”

轉過頭去,謝鈞瑜對那人:“晏總,這是小璟,我的弟弟。”

那人對他輕輕頷首:“你好。”仔細看了看,對他哥說:“你們兄弟長得不是很像。”

兩兄弟都長得好看,一般人見了都隻會說不愧是兄弟,長得一般俊,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們長得不像。

謝鈞瑜愣了一瞬,旋即又笑:“可能是我們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

“你更像誰?”

男人一說話,謝鈞瑜的目光就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第一次見他哥用那樣的眼神看人,好像托付了全身心的信任似的。謝鈞璟下意識產生危機感,走過去扯了扯謝鈞瑜:“哥,學校要交校服費了。”

謝鈞瑜從與男人的對話中抽離出來,眨眨眼,還沒回過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弟弟說了什麼:“好,我去房間拿。”

男人止住了謝鈞瑜要進房間的動作,遞給他一張銀行卡:“密碼就是卡號的後六位,算見麵禮。”

等到男人離開,謝鈞璟才問道:“那個人說話好奇怪,他為什麼無緣無故找上你啊哥?”

謝鈞瑜有些羞澀地把卡握在手心:“大概是,看我成績好吧。”

他哥那天沒告訴自己得到資助的代價是什麼,等到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晚了,他近乎崩潰地懇求哥哥不要拋棄他,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如此無法接受:“我……我大不了不讀了,我去打工,去工地搬磚,都行。哥哥,你不能……你不能……”

你不能隨隨便便就和一個陌生人結婚。

“小璟,讀書很重要,不要說傻話。而且就算我結婚了也是你哥哥啊,也就五年而已,很快的。”

謝鈞瑜的寬慰一點作用也沒有,謝鈞璟甚至有一瞬間恨他說出這種話。

為什麼要強調這一點。為什麼一定要他知道他們是血緣上無法割捨的親人,永遠隻能是兄弟,不會有發展出其他關係的可能。

永無可能。

山風呼嘯中,夕陽餘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好長,直到交織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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