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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過於絕美 第89章 真假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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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

死亡

“001號,

原告撤訴了,你可以出去了。”看守所身著警服的獄警十分粗暴地打開大門,不耐煩地敲了敲已經生鏽的大門。

阿發疲憊麻木地看向狹窄的房間外,

彷彿看見的不是門外的自由,而是毫無差彆的深淵。

獄警把阿發寥寥無幾的東西扔給他,態度冷漠:“走了就彆進來了。”

“”阿發拎著皺巴巴的塑料袋,

身上衣服還是入獄時套在身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凝結成褐,他瘦了許多,外套套在身上空空蕩蕩,

深邃有力的肌肉組織已經被這一個月的時間消磨大半,失意寥落得狼狽不堪。

他在看守所裡被關了近三個月,

季節已經步入初冬,料峭寒風刺入肌理,

他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不知道去向何方,

他忽然很想看看秦誤,

看這個險噁心腸的男人過得怎麼樣。

他的手機還有不到百分之十的電,他找到秦誤號碼,

撥了過去,和預料中拉黑相反的,

秦誤接了電話,

甚至似乎已經等待許久。

秦誤笑著問:“少爺,怎麼?這就想我了?”

秦誤聲音偏銳,

明朗清脆,和冰塊敲擊玻璃杯一般,沁人心脾,僅僅隻是變形的電話聲響,

也足夠他人著迷,阿發沉默需求,對於這個鳩占鵲巢的男人明明恨到了極點,甚至恨到恨不得想要撕開他偽善深情的麪皮,他想要罵,想要生氣,想要唾棄秦誤無恥卑劣的行徑,然而最後他隻開口:“是。”

“我很想你。”刻骨銘心,已墜深淵。

“哈。”秦誤懷裡不知道摟抱著誰,身邊嘈雜聲響震耳欲聾,夾雜黏膩的嬌嗔呼吸,秦誤被阿發逗得一時興起,他拿著手機刻意問懷裡人:“你想不想我?”

“怎麼可能不想你。”秦誤懷裡人連忙撒嬌:“我都恨不得把我的心我的命全給你。”

“我好愛你。”

“你看,少爺,有的是人愛我,我好像,並不缺人想念。”

“……”阿發沉默,想了一會,說:“你很缺人恨?”

“是啊,等你恨我。”秦誤捏著電話,隨意說:“最好,來殺了我啊,少爺。”

“不過。”秦誤停頓片刻,他惡毒地陳述事實:“有的是人想替我要了你的命。”

“你說,你這輩子,還會到我麵前嗎?”

“……”阿發咬著後槽牙,幾乎咬得青筋暴起,他說:“秦誤,你到底想乾什麼?”

“摧毀我的人生,玩弄我十幾年的光陰。”阿發半生被秦誤摧毀於股掌中,但是就算是這樣,秦誤都不打算放過他。

“要你像乞丐一樣地一無所有地去死啊。”秦誤冷血且勝利地輕笑,掛斷了電話。

阿發捏著螢幕破碎的手機,電量告竭,螢幕閃了幾下關機了,路口紅綠燈交換,人流即可洶湧交流,秦誤乾癟地站在人群中間,周邊大螢幕上報道最近的娛樂新聞。

秦小少爺一改往日作風,高調出現在大眾視野,一舉超越a市所有名聲在外的花花公子,聲名花得不得了,小少爺又有一張絕對特權的臉,因此又極度被人關注,人人都知道他聲名狼藉,私生活混亂至極,但是人人都對他渴望至極。

新聞上,小少爺正風光地抱著新歡從酒吧出來,宣佈拋棄自己三個月的小明星男友。

這次新歡是個臉嫩的小網紅,秦誤開著車,鬆散落拓地被副駕駛上的小網紅滿懷愛意地輕吻臉頰,秦誤揚著唇角輕笑,丹鳳眼看著前方,眉眼溫柔,一副沉溺愛河的深情樣。

風流,惡毒,冷血,卻極端貌美。

或者說一張美人皮,極端惡人心。

阿發終於重新審視這個男人。

阿發收回了手機,順著人流離開。

……

秦誤的助理出獄的訊息不脛而走,但是眾人又心照不宣,對這個企圖謀害秦誤的助理保持緘默,卻又嫉恨這個助理曾經同秦誤站在一起。

就算是助理欺騙秦誤,並且企圖綁架秦誤,秦誤卻對這個助理還是無法下手,甚至撤回了對他的指控,僅僅打算老死不相往來,這種放任縱容的態度足以說明助理對他是特彆的。

秦誤身邊情人來來往往都不重要,唯獨一個這輩子都不會再接觸的男人卻極其紮眼。

蔣興南盯著阿發已經很久了,阿發出獄他是第一時間知道的,他還知道阿發試圖聯絡秦誤。

蔣興南知道這一點就恨得牙癢癢,他對於阿發的存在如鯁在喉。

阿發身上隻有零星幾樣物品,無處可去,最後隻能回到郊區工地,包工頭不是助人為樂的人,看在阿發身強力壯,勞動費還比彆人低一半的情況才勉強收留了他。

阿發每天六點起床晚上九點回到自己的工地房中,工服上灰塵遍佈,四肢酸脹,疲憊萬分,到手的工錢卻堪堪夠每日的工地房房租和進食,一些零星餘錢用來賣膏藥。

正是初冬深入,a市換季就容易下雨,傾盆落下,雨點密集得和水幕一樣,工地上成本不過幾百塊錢得鋁製版搭建的工地房品質低下,縫隙用劣質膠填充,雨水一泡就被滲透進水滴,縫隙透風,屋子裡溫度比屋外還冷,雨點敲打,水汽灌進來,阿發對著濕漉漉的被褥無言。

換季的幾場風雨過去,冬天已經深了,其他工人因為冬天風大,高空作業一般不會超過四小時,隻有阿發默不作聲地站在淩冽地寒風中,低頭砌牆,身上單薄的衣物都似乎要被吹散掉,一絲熱氣都無法儲存。

在工地工作的員工大多都油滑,最擅長見風使舵,偷懶耍滑,阿發的事他們都略有耳聞,尤其現在還有個墊背的,無論多少臟活累活,阿發都能一併解決掉,那麼他們自然不會自己大冷天跑到高空作業。

中午工地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用於進食休整,阿發為了避開人群,在高空中作業到休息時間中段才落地吃飯。

排過一串長隊之後,終於輪到他打餐,然而師傅拿著鐵勺,掃了一眼他,直接蓋住了飯菜,不耐煩地驅趕阿發:“去去去,這已經賣完了。”

阿發站著冇動,看著師傅,視線複雜。

身後排隊的工人也不耐煩地催促:“你聽見冇有啊,冇飯了,不懂?彆擋著我們吃飯啊。”

“……”阿發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沉默著走開了。

身後其他工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還有一個對著阿發呸了一口。

“吃,吃個屁。”

阿發冇有進食,下午繼續空腹工作。

有個老工友和阿發共事過,悄悄走到角落塞給了阿發一塊麪包,小心翼翼提醒:“你還是彆在這個工地乾了。”

“聽說換老闆了,這個老闆點名針對你,工地上的人都見風使舵,故意刁難你呢。”

“……”

原來突如其來的事情都事出有因,阿發無聲,沉默地搖了搖頭。

a市之大,無不在這些老錢豪門的手掌中,他在這裡會被點名刁難,去另一個工地也不過是重蹈覆轍,就算是他能出市,暫住證辦理必定會被攔截。

秦誤刻意埋下的一眾追求者就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死死地掩埋任何一個縫隙,不給阿發逃竄的可能。

他們就是要曾經被秦誤偏愛的阿發活得連一隻老鼠都不如。

而這是秦誤精準算計好的。

阿發無能為力,隻能無聲忍受。

他嚥下最後一口麪包,繼續砌牆工作。

下午,其他工人休息隻有阿發還在作業,其他人裹著棉襖喝大方的老闆免費發放的熱湯,幸災樂禍地看向高處的阿發。

平時頤指氣使,恨不得榨乾工人最後一絲勞動力的包工頭站在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輕人旁邊,嘿嘿一笑,老實得憨厚:“蔣老闆。”

蔣興南衣著不凡輕便衣服裡內嵌狐毛裡心,他擡眼看了眼阿發,評價:“是個人才。”

他說:“既然這麼能乾,你注意擔待著點,彆浪費人才。”

“他便宜,又能乾,讓他一個人乾好了。”

包工頭當然知道蔣興南所指是什麼意思,他立刻接話,圓滿油滑地說。

趙興南戴上墨鏡,背靠在大g車門上,覺得這工地太臟,灰塵落下來弄臟了他身上的名牌,甩上車門踩了一腳油門就離開了。

包工頭一臉討好地送走蔣大老闆,回頭立刻對其他工人使眼色:“老闆的意思,你們聽懂冇有?”

“懂的,懂的。”工人巴不得遇到這種好事,連忙點頭,笑出一口被煙燻黃的牙。

包工頭滿意點頭:“你們就偷著樂吧,現在哪還能遇到這種好事。”

“知道老闆的意思,還不照辦?”

……

同樣地處郊區,卻交通便利,極儘秀美的私人林園裡,秦家主宅莊園寬宏精緻,溫暖奢侈,秦錯剛剛從公司回來,還冇進門就被管家提醒秦母讓他去書房找她。

秦錯放下外套遞給管家就去了書房,秦母已經等在書房,看見秦錯進來,她問:“回來了?”

“嗯。”

“媽,你找我是為了阿霧的事情吧。”秦錯看著最近幾個月狀態都不好的秦母問。

自從秦誤發生被助理引誘綁架後,秦母就嚇得晚上難以入眠,她是個身體孱弱的女人,對於自己小兒子極度溺愛,小兒子皮膚上方寸擦傷都猶如在她心口重錘。

她的大兒子很瞭解自己偏心又柔弱的母親,並且大兒子冷漠高大如同他父親一樣。

秦母按捺不住,問:“那個助理怎麼樣了?”

“被放出來了,因為阿霧撤訴了。”

秦母臉色蒼白,卻因為心疼小兒子而臉色泛起血色:“真是該死,看著一副老實樣子,誰知道背地裡居然動這種心思。”

“嗯,阿霧很喜歡他。”秦錯點頭,冷淡補充。

“阿霧不能再見他了。”秦母立刻應激。

“你不要讓阿霧再見到他。”秦母深呼吸冷靜下來,說:“他犯了案,不能就這麼出來了。”

“嗯,好。”秦錯應下,安撫秦母:“我會讓他再見不到阿霧的。”

“這些日子我總做噩夢……”秦母眼眶盈滿眼淚,她真的害怕。

“媽,以後就不會了,你好好休息。”

“我保證以後不會有人再傷害阿霧。”

……

深夜,工地上,阿髮結了日工資,不過零星兩張,疲憊地回到自己的工地房裡。

他推開門打開燈,還冇來得及洗漱,門口忽然一陣騷動,幾個渾身瀰漫煙味酒氣的工人堵在門口,阿發皺眉回頭:“乾什麼?”

幾個工人要麼單薄要麼肥胖,但是仗著人多,氣勢洶洶,指著這間房說:“這,我們幾個占了,你給我滾出去。”

“這裡我租了。”

“你們不能說占就占。”

“多少錢,我雙倍給你!”為首的工人喝酒喝得臉色通紅,脾氣衝得很,洋洋得意:“你連老闆都得罪了,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裡乾下去?”

“彆占著房不放了,趕緊騰出去給我們兄弟幾個做棋牌室。”其他人上前趕阿發,動手動腳扔阿發的物品。

“一個垃圾和一堆垃圾,趕緊滾”

“請停下。”阿發看著他們好幾秒,纔出口警告。

“你說停下就要停下?怎麼?威脅我們?”他們哈哈大笑,更加猖狂地丟東西,一個瘦長的工人直接拽著被褥扔下去。

阿發深吸了一口氣,拽住為首的胖男人說:“都是這裡混的。”

胖男人立刻甩手,大聲吼說:“誰他媽跟你在這一塊混的?”

兩個人正僵持,扔被子的瘦長工人忽然大叫一聲:“我靠,這是什麼?”

被扔了被褥的床上,一箱鈔票露了出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白色粉末,用塑料膜包裹,嚴防死守。

錢和白粉,深深刺激人們的視覺神經。

立刻有人叫喊:“快,快報警!”

“這小子背地裡做販/毒勾當!”

……

八個月後,a市一起特大販毒案被破獲,一位建築工人因利益熏心,不堪貧窮而選擇走上犯罪道路,作為罪惡買賣上的一道樞紐,不知道同上下遊過手了多少毒/品,被抓獲時,床板上還有一百克的海/洛/因。

公檢法對於此次販毒案涉事成員依法判刑,連帶建築工人也一併進入被告席。

肅靜沉重的法庭上,法官在眾人起立後的矚目中起身,宣讀判決結果:

“被告周發因販毒罪,判處死刑。”

阿發站在被告席上,神情憔悴,肌肉坍縮,形銷骨立得囚衣都空蕩,單薄深邃的麵容已經被折磨到隻有簡單皮肉覆蓋在骨骼上,落寞深刻又死氣沉沉。

他聽完了自己的宣判結果,隻擡了擡眼,再多其他表達就都冇有了。

在進行注射死刑的前一晚,和阿發相熟的獄警悄悄問他還有什麼遺願,他可以幫他一點忙。

阿發想了想,說:“我想看看電視。”

獄警當然不能給他搬來大電視,隻能悄悄地給他用手機放了當下最時新的娛樂新聞。

小小的螢幕上色彩晃動,阿發看見明晃晃的標題下,記者在背景音裡陳述事實,鏡頭掃過一地的楓葉。

已經到了秋天了,又是一年生日,也是秦家小少爺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第一年,秦家為他舉辦了萬眾矚目的生日宴,名流豪門,政客新貴紛紛到場,頂級豪門的手筆豪華得令人咋舌。

秦家宣佈與同屬頂級豪門的周家聯姻,不日後秦家小少爺秦誤將與巴厘島完婚。

“……”阿發沉默著,看完了一整篇報道,最後看著善良熱忱的獄警,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謝謝。”

第二天,在秦母積極地帶著秦誤麵見周家千金,為小兒子的前程鋪路的時候,一名罪犯在監獄裡被執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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