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魔尊靠抱大腿逆天改命 第六十八章 剝皮怪物的傳言
剝皮怪物的傳言
廚房裡的灶火一直沒停過,跳動的火苗映照著婆媳兩張愁苦的臉。她們忙著切菜、炒菜、洗刷,動作麻利卻透著一股沉重的疲憊。
白虞挽起袖子,開始仔細挑揀自己需要的食材。土豆、白菜、蘿卜、豆腐、雞蛋、粉條……她翻揀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揀出些差強人意的食材來:兩個品相還算完整的土豆,一小顆緊實的白菜,那塊豆腐看起來還算新鮮,雞蛋也挑了最大的幾個,又找到一小把乾香菇和一小袋麵粉,角落的瓦罐裡居然還有小半勺豬油和一點粗鹽,以及一些常見的調味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眼下也隻能儘量利用這些了。
在挑選的過程中,白虞試著和婆媳兩個搭話,“大娘,怎麼稱呼啊?我叫白虞,白色的白,虞美人的虞。”她試圖用閒聊來拉近關係,方便打聽訊息。
“我夫家姓施,白姑娘叫我施大娘就行。”施大娘,也就是那個老婦人。她見白虞生得漂亮,麵板白皙細膩,一看就是沒乾過粗活的,又一口一個大娘地叫著,十分嘴甜,忍不住心中多了幾分親近。她一邊往灶膛裡添柴火,一邊回應著。
白虞拿起一個土豆,一邊熟練地削皮,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們這麼大的客棧,沒請些人來幫忙?我看大堂也就掌櫃的一個呢,裡裡外外都是你們自家人忙活,真是辛苦。”
“我們一家五口就在後院住呢,再說了這客棧也不大,勉強維持一家嚼用罷了,哪裡還有閒錢去請人幫忙?自家人就足夠了。”施大娘說話時還伴隨著柴火燃燒的“劈裡啪啦”的聲音,很有煙火氣,但語氣裡的辛酸卻難以掩飾。“他爹負責前麵招呼客人算賬,我和我這兒媳婦就負責做飯打掃,他爺爺身子不好,平時就看著小虎子……”
“一家五口?倒是沒見到有其他人呢!”白虞好奇道,手上的刀工極好,土豆很快被切成均勻的細絲。說是一家五口,掌櫃的再加上這一對婆媳,也就三個,根據掌櫃的夫妻對話,他們應該有個名字中帶虎的孩子,還有一位老人。
施大娘切菜的手一頓,臉上掠過一絲哀傷,歎了口氣道:“哎……我家那口子,就是孩子他爺爺,還有我那小孫子虎子,最近都生了病,病得挺重,都在裡屋養著呢,病中不好吹風,就沒有出來。”若非這個原因,家裡急需用錢買藥,他們何至於敢在這個時候接待那麼多生麵孔。命很重要,可是沒有銀錢進賬,老頭子和小虎子斷了藥,命也就不在了啊。這其中的艱難和恐懼,外人又如何得知。
他們家開了這家客棧,平日裡收入微薄,僅夠溫飽以外,還能勉強存下些許銀錢,可是這家的老人和小孫子同時生了重病,每日都需要上好的藥材養著,花錢如流水,家底早已掏空,還欠了些外債。若是將這家客棧盤出去,固然能得些銀錢應急,可盤出去之後,一家老小就沒落腳之地了,成了無根浮萍。況且以現在城裡這種情況來說,也沒人願意接手客棧的,人心惶惶之際,哪有人還有心思經營客棧呢?根本是有價無市。
迫於生計,掌櫃的隻好硬著頭皮,拚命招攬生意,哪裡還管住進來的人是不是有問題,是好人還是壞人,隻要給錢住店就好了。正值多事之秋,彆的客棧不肯讓陌生麵孔入住,但途徑此城的外來人員找不到地方歇腳,不能及時出城,又沒有住的地方,這家“來福客棧”便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生了病,是要仔細養著的。”白虞臉上適時地露出憐憫之意,見施大娘神色愁苦,她不僅軟聲勸慰道:“施大娘,也不用太過擔心,病總有好的那天,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您放寬心,好好照顧他們,會好起來的。”
“謝白姑娘吉言了。”施大娘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隻不過提起來老頭子和小孫子一時情緒不太好而已。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強打起精神。“對了,白姑娘,您怎麼還親自下廚呢?看您這通身的氣派,不像……”不像是個需要自己動手做飯的人。
施大娘隻是有些奇怪,以她活了這麼多年的眼光來看,白虞身上的衣料絕對不凡,細膩光滑,在燈光下隱隱有流光,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這樣的人物,說不準是什麼大戶人家出身。哪個大家小姐或者得寵的大丫鬟出門在外,還要自己下廚的?不都應該是前呼後擁,有人伺候的嗎?
“我家小姐是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我擔心小姐不習慣這裡的飲食,就自己下廚做些她平日慣吃的口味。”白虞笑眯眯地說道。她將切好的土豆絲放入清水中浸泡,又開始處理白菜。
“小姐?”施大娘十分詫異,又忍不住認真地打量了一遍白虞,衣著華貴(在施大娘看來),舉止落落大方,說話條理清晰,便是城裡的富商千金都沒這個派頭呢,這樣的姑娘居然是個伺候人的丫鬟?“哎呀,真是沒想到……白姑娘都這般氣度了,也不知道您家小姐是怎麼神仙般的人物呢!”她想象不出比白虞更出眾的姑娘該是什麼模樣。
“我家小姐確實舉世無雙、獨一無二!”白虞驕傲地揚起下巴,與有榮焉,隻是那個“神仙般”的形容詞讓她心裡有點彆扭。對正統妖魔而言,像神仙可不是什麼好的比喻。神佛又如何?同樣生於天地間,憑什麼他們就天生受人尊崇,而妖魔就要被斥為邪道?不過這話自然不能對凡人講。
施大娘見她那自豪的樣子,隻當是主仆情深,笑了笑,也沒再多問,心裡卻對那位未曾謀麵的“小姐”更加好奇了。
白虞已經將食材初步處理完畢。然後一邊起鍋燒水準備焯燙香菇,一邊繼續同施大娘攀談,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和好奇:“施大娘,我們剛進城就發現城裡的氣氛很不對,街上沒什麼人,家家戶戶關門閉戶的,看到我們這些外鄉人,都躲著走。這城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鬨匪患嗎?還是……有什麼彆的?”
想到九雅話裡話外的意思,以及容姑娘那若有所思的神情,白虞已經明白,自家尊上應該不會坐視不理這座城的詭異。雖然,她也不清楚九雅為什麼要對人間的事這麼上心,話說,就算人間大亂了,跟她們魔界也沒多大關係。隻是,作為一名優秀的下屬,不需要問為什麼,體察上意並為之付出行動就可以了。尊上想知道這座城的事,那她就得想辦法打聽清楚。要不然,白虞也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和這對凡人婆媳閒聊,還親自下廚。
施大娘聞言,眉間剛剛散開一點的愁緒和恐懼瞬間又凝聚起來,她下意識地朝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望了一眼,彷彿那裡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這話說來可長了,哎……是比匪患更嚇人的事喲!”
她頓了頓,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大概是三個月前吧,那時候天還冷得很。北城有個打更的老王頭,在打三更的時候,路過一條黑巷子,看到巷子最裡頭好像躺著個人。老王頭以為那是個喝多了的醉漢,也是好心,想著天寒地凍的,不把人叫起來,萬一凍死了可怎麼辦?結果他提著燈籠進去一瞧……哎喲我的老天爺啊,真是嚇死個人了!”
施大孃的聲音帶著後怕:“人倒還是個人形,隻是渾身血淋淋的,身上的皮……皮都不見了!就剩下紅呼呼的肉和筋絡,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也張著,人早就斷氣了!可不嘛,皮都沒了,可怎麼活得下去喲!聽說那現場,血腥得不得了!”
白虞皺眉,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就這一例?那也不至於全城恐慌吧?”如果是孤立的惡性案件,雖然可怕,但也不至於讓一整座城變成這樣。
“白姑娘,要真是就這一個人受害也就好了!那官老爺也能說是仇殺或者流竄的歹人作的案。”施大娘向四周瞧了瞧,即使是在自家的廚房裡,她也顯得格外警惕,低聲道:“可怕就怕在,從那天之後,就像是開了個頭,隔上半個月,準有同樣的事發生!有時候在城東,有時候在城西,沒什麼規律。從第一次的一個人遇害,到後麵……有一次,聽說是一對小夫妻,都沒能倖免!官老爺一開始還不曉得那第一具屍體是誰家的,沒人認領啊,都那樣了誰也認不出來。後來跟城裡莫名失蹤的人一對,才慢慢都對上了號。”
“官老爺派了衙役日夜巡邏,說是那個殺人凶手特彆凶惡,專挑晚上對落單的人下手,手段殘忍得很。可是這都過了這麼久,也沒見官老爺抓著那個凶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好些人都私下裡傳,這事兒根本不是人能乾出來的!”施大孃的聲音更低了,“聽說那死掉的人,不僅被扒了全身的皮,還被……被挖了心!是生生用手挖出來的!好像肋骨都斷了好幾根,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捏斷的!你說,這得多大的力氣?指不定是什麼山精野怪,或者……或者是剝皮怪物呢!”
“依我看,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殺人凶手,要不然怎麼官差們在街上日夜巡邏也沒抓到那個所謂的凶手呢?倒弄得現在全城人都嚇得不行,天一黑,街上就徹底沒人了,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看見一個陌生人都嚇得不行,生怕那就是披著人皮的怪物。”施大娘越說越害怕,忍不住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彷彿那怪物隨時會撲進來。
“剝皮?挖心?”白虞咂摸著這兩個詞彙,眼神微凝。其實能做到這些的,也不一定是怪物,有些修煉邪功或者武功極高的凡人,也可以徒手挖心,捏斷肋骨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這般神出鬼沒,連續作案數月而不留下任何線索,讓一城之人恐懼至此,當真是人麼?而且,為什麼要剝皮?這似乎帶著某種儀式感或者特殊需求。
“娘,白姑娘,咱們還是彆提那個了——”虎他娘一直沉默地聽著,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發顫,她嚥了一口唾沫,眼中的恐懼幾乎要化成實質,“慎得慌……而且,上次有人遇害到今天,我算著日子,正好又過去一個月了。”
她隻是一個普通婦人,也會擔心這樣的厄運會不會降臨在自己或是家人身上。不,她的擔憂甚至比其他人更為強烈,因為他們家的客棧不知道住了多少來曆不明的陌生人,萬一……萬一這裡麵就混進了那個剝皮怪物怎麼辦?她們一家老小,病的病,弱的弱,豈不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