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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改拿龍傲天劇本 95 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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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遲暮

◎是美人更是英雄!◎

魚泠鳶從死獄離開之後時常做夢。

少不經事,

隻知追逐劍意,卻不清楚過於執著是要被割傷手的。金戈刀戟之氣轉瞬即逝,回過神來手心徒留鮮紅的傷口。

青年時春風得意又突逢钜變,

萬丈高樓一夕崩塌,她在埡口聽了三天三夜的風,冇能參透師父臨終前為何要她不怨不憎。

有時候她夢見自己死了,

倒在死獄冰涼的地上,萬般不甘抵不過壽元已儘。百年以來,

死獄中駁雜的靈氣已經不能讓她存續,

吐納間可堪比淩遲酷刑。在偌大的死獄裡,

隻要身為正道修士,就必然會在贖清罪孽之前熬到油儘燈枯。

當然也有人會為了活下去墮入邪魔外道,然而一旦如此,

就斷送了離開死獄的可能。身為正道,

她有不能讓步的驕傲。她始終堅信著,

自己會有一天能出去,

她記掛著一切,

她要親眼看一看人間。她想知道自己的犧牲是不是有價值的,

她和她的宗門當初做的是不是對的。

隻是這夢啊,

往往都在她“身死”之後無疾而終。

魚泠鳶似有所悟,她並不憂心死亡本身。若是她一定要死的話……

“蓮華。”一個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魚泠鳶瞳孔微縮,

有多少年了呢,很久很久冇人叫她這個字了。

“玄衍,這種時候你還有空來尋我嗎?”魚泠鳶輕巧地斂下諸多情緒。

銅鏡中,

對方風采依舊,

而她已然兩鬢生霜。

“霧澤靈洲的養魂葉無用,

歸一門的天池秘境也無用嗎?”玄衍一來,

對她的狀態就瞭解了大概。世上天材地寶千千萬,不是冇有回補修為境界的,但是以魚泠鳶如今的身體,能承受的幾乎冇有。

魚泠鳶抿唇一笑,“凡事皆有定數,你也不必再多為我費心。”

“魚蓮華,”玄衍上人一字一頓地叫出她的名字,“對我說也就罷了,同樣的話你會對著甘於卮說嗎?”

聽到他提及甘於卮,魚泠鳶有一瞬間的怔忪,她勉強翹翹嘴角。然而還冇等她開口,玄衍上人又道:“當年你蓮華劍主的盛名更在天道宮之上,若是歸一劍仙在世,想必不願見你如此。”

“無需多言,我會替你想辦法,你就……多加休養吧。”玄衍上人丟下這句話便消失在原地。

魚泠鳶看著銅鏡,拿起了梳子。自己的手不似從前,變得乾癟皺巴,指關節微微突出,皮肉薄處顯出層層褶皺來。她輕輕地從上往下梳了數次,圓潤光滑的梳齒上截留了五根頭髮,僅餘半根是黑色。

她看了好一會兒。

“回稟師伯,人都已到齊了。”門外傳來弟子的聲音。

把銅鏡扣在案上站起身,魚泠鳶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戴月站在迴廊邊,薑濯筠知道她心裡不好受,默默挨著她坐著。

然而魚師伯似乎並不隻帶了她一個人來,過不了多久,原本空蕩的院子就塞滿了人。戴月粗略一看,都是劍一脈的內門弟子。

人一多便會有流言,戴月不費神聽就會有大把的聲音鑽進她耳朵裡。

“這位劍主說是要傳授一些劍訣,我看她修為並不是很高,今天這一趟值得來麼?”一個年輕弟子樂嗬嗬地問。

另一弟子立馬湊上去,“就是啊,雖說那位是掌門尊上的師姐,可是她進過死獄啊……”

“你們少說幾句。”一個些許沉穩的女劍修似乎是看不下去了,開口打斷。

年輕弟子見她身後跟著劍脈長老,一時不敢造次。然而那長老越過他們徑直往內院走去,似乎是要通報什麼,連一個眼神也冇給。

“師姐,您在師父師叔麵前都是能說得上話的,門路肯定多些,還懇請您指點我們一二。”

那女修一聽,麵色也緩和了幾分,“看來事出突然,你們師父並冇能來得及告知你們那位劍主的底細。”

“你們且看這院中有何不同。”沉穩女修問道。

圍在她身側的幾人七嘴八舌道:“院落後山便是峭壁,四處荒涼且艱險。”

“院中建材皆為石料,連一絲木柱、窗欞也無。”

“中庭無木,亦無花草,相比門中各處少了生機。”

那女修聽了這一句才微微頷首,“正是。”

“我師父說,那位劍主自帶先天金氣,刑剋萬木,更是馭劍能人。年少成名,與天道宮的玄衍上人比起來也不遑多讓,甚至可以說穩壓一頭。”

“而這成名過程,更是驚世駭俗。迄今為止無人能如她當年那般驕矜好戰,甫一邁入劍主領域便給天下劍修下戰書。應戰之人如過江之鯽,然她越戰氣勢越盛,氣勢越盛風頭越勁。在歸一仙宗內尚無人側目,行走鴻元大陸更是橫行霸道。”

“……竟是如此了得之人!”有人撫掌讚歎。

又有人疑惑,“為何這樣的人物會被死獄所限呢?”

若是真如傳聞這般強悍,在死獄使者麵前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歸一門劍修一脈,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秘辛,隻是這些話向來是被禁止討論的。做了師父的三緘其口,現在還是弟子的自然不明所以。

提到這就難免追溯到楚錚,即使她最後完成了她作為臥底的艱钜使命,即使這段被打成叛徒的不光彩曆史,在不久之前大白於天下,歸一門還是不能大肆聲張。

一束光本是無罪的,但是它打在肮臟的角落裡,讓所有陰私算計曝於人前,它便有了罪。

“往事休提,往事休提。”

戴月跟著接引的弟子來到一處彆院,讓她冇想到的是,祁望舒已經到了。戴月暫時冇想到還能和對方說什麼,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祁望舒是以“嶽代”的身份來的,拜在她師父門下,自然有機會接受召見。

一盞茶後,魚泠鳶也到了。隻不過,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祁望舒,像是在通過她看另一個人。

祁望舒如鷹隼的眼睛狹長銳利,與溫和的楚錚一點都不相像。可能有血緣關係存在,魚泠鳶再怎麼刻意忽略,總是會覺得師妹就站在她麵前。

“哈哈,”她伸手去拍祁望舒的背脊,“想學劍嗎?”

祁望舒其實預想過很多次見麵的場景,比如對方會虛與委蛇地攀附一下關係,說起往事或是展現自己的愧疚。她也猜測過對方可能會是冷硬一些的行事風格,畢竟當年飛昇之資卻甘願被折斷翅膀,這種試圖一個人扛起所有的責任心並非等閒之輩能擁有。

祁望舒不會喜歡這樣的人,她隻覺得魚泠鳶就像那個人一樣不會為了眼前的小情小愛停住自己的腳步,永遠有更宏大的道要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來成全。

她是不會為了渺小的人和事停留的。

祁望舒冇想過,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樣的。背脊上還殘存著她手心的溫度,就好像這幾下瞬間把她拍回了十分久遠的過去。

魔族幼年即背生骨翅,骨翅萌發時,整個背脊疼得快要裂開,通常折磨得她徹夜難眠。可是那個時候,那個人已經斷斷續續想起了往事,待她也迅速冷淡下來。

她哪裡能明白當時發生了什麼,她隻知道自己在無數個發著高熱的午夜無助地呼喚著自己的母親,卻得不到一個眼神。但是她意識模糊的時候,有人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背脊。她想睜開眼睛確認一下,卻抵不過洶湧的睏意。

再醒來已經是永彆了。

她突然有一點後悔。

“我想學。”

魚泠鳶似乎很高興地點頭,“那真是太好了。”

魚泠鳶覺得,問這個孩子,師妹有冇有怪過他們是冇有意義的。她隻想儘自己可能,對這個孩子好一點,再好一點。

“不過我的絕學大概率要讓你們之一繼承……我的意思是,我冇有收過徒弟,不忍心讓它斷絕。”

不論戴月現在是否被所有人敵視,不論祁望舒身上是否流著魔帝的血,在魚泠鳶麵前,她們僅僅是師弟的弟子和師妹的孩子而已。

“那麼現在!”魚泠鳶突然打了個響指,轉身往後跑去。

她半白的髮絲飛揚,歸一門的水色長袍隨著她的動作劇烈翻飛,就像一條無羈的魚躍入洶湧的浪潮。好戰分子怎麼可能會因為年齡的增長和身體的老去而變得束手束腳呢!

四周的建築劇烈響動起來,魚泠鳶將要撞上牆的時候,那牆顫動著縮回了地底。她一路跑,周圍將要阻擋她的一切牆體石塊就像滴入湖中的墨水一樣四散消失。

“歸一門的徒子徒孫,還不快跟著你們的老祖學本事!”

在院中的,在迴廊的,在她峰頭任何一個角落的弟子,都聽見了她的呼喚。弟子們水色的影子像是浪潮一樣朝著崖頂湧去,一呼百應,層層疊疊。

地脈中金氣大盛,陰雲密佈的天也被這金光捅出一個窟窿!正午時分的強光傾瀉而下,映照在她的劍上亮如火光,彷彿在嘉獎這位驅散陰霾之人。所有劍脈弟子佩劍都發出嗡鳴聲!似在迴應此峰主人的大笑。劍氣從她身上肆意顯露,站在崖頂的她本人就像是頂天立地的一把劍,鋒芒畢露!

到底值不值得來?能學到什麼東西?

如果身為劍修,還親眼目睹這一切,就會明白這些疑問是多麼愚蠢!

弟子們從四處奔來,戴月離得最近,衝在最前麵。身後如奔雷的腳步聲,身前耀眼得不似此界中人的劍意,讓她無比振奮!

原來魚師伯是這樣一個人!

數雙或驚愕或狂熱的眼睛盯著她的背影。她孤身立在崖尖上,隨即轉身掃視一圈,麵容年輕得不像話。而後直挺挺向下倒去,嘴裡還說著:“跟我來!”

戴月急忙衝上前看她,隻見對方將身一扭,腳下踏著一把劍,還齜牙對她笑呢!戴月正要拔劍,祁望舒卻比她更快,徑直衝了出去。

“真是夠瘋的。”

【作者有話說】

我五月份陽了!!!真的會謝!!!現在開始我要好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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