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拐走了劍道第一 第第四章 治療
-
治療
“越淵!你可是太師祖親自養大的,難道你要背叛宗門嗎?!”
“越淵,跟我回去受罰,宗門還能對你從輕處置!”
“越淵,你竟然敢破壞煉獄,你知道那其中有多少罪惡滔天的犯人嗎?!”
“果然是一截朽木,除了魔尊竟誰都理會不到。”
“聽他說什麼魔尊,他與葉青茍合,此次破獄,明顯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
“不曾想他竟是這樣的人!”
“他於劍道少有敵手,恐怕你我逮不住他,發通緝令吧!”
葉青跟著越淵逃了三天三夜,感覺自己的胃都要嘔出來了。這群追兵不知道怎麼回事,死死的咬在二人身後,甩掉了卻又會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等到再一次甩開他們,葉青感覺自己渾濁的腦子,方纔理出些許思緒。她不知道這些是因為越淵將她的魂魄溫養回來了一些,隻是有了些力氣來思考問題。
越淵逃了三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力氣已然不太足了。
他拄著劍,跪在地上喘息了一會兒,又對葉青伸出手。
這是又要幫她溫養魂魄。
葉青伸過手去,一度擔心他下一刻就昏倒在這裡,但好在越淵撐到了溫養結束,然後才一低頭,昏倒在了旁邊。
葉青原本是蹲在地上的,現下腿軟的雙膝跪到了地上。修真界的治療方式她不太懂,一開始也會覺得這治療古裡古怪的,每次結束後都感覺像是兩人大戰了三百回合那樣冒犯。但逐漸的她接受了這種的治療方式,說服了自己是正常的。
他們現下躲在一個小巷子裡,這個鎮子人不能說多,也不能說不多,總之小巷子暫時無人路過。
葉青看了越淵兩眼,回憶了一下這幾天的逃竄,承認他偶爾也是個好人。但是,看了眼小巷子外麵的天光,葉青脫下了自己外衫,給越淵腦袋下麵墊了墊,朝外麵走去,踉蹌走了兩步,走的穩了些,快步鑽進另一條巷子裡跑遠了。
路過一戶開著門的人家,正在曬衣服,花花綠綠的,陽光下看著還有點好看。
葉青踮著腳進了門,選了兩件舊衣服,在被髮現之前,匆忙逃走。
她換下了自己的衣服,唯一的金釵也不敢拿著,怕有什麼不知道的修真界黑科技——例如定位。她和越淵都跑了三天了,繞了那麼多地方,都能被追到,所說冇什麼東西定位他們,也有些離譜。
要是把這麼大的金釵丟了,葉青也心疼,畢竟怎麼說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財產呢。
她邊跑邊想了個招,埋到了河邊大橋下的柳樹底下,等著哪天有機會了再拿回來。
太玄宗的人,一半戀愛腦,一半傻叉,恐怕是說也說不通,自己腦袋裡又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一個充滿魔氣的大蛇印記,定然是不能回去自投羅網的。
葉青打算能逃一天是一天,力求找到女主虞念久來給自己洗刷冤屈。作為整本書的智商扛把子,虞念久要是也不信她,那她就真冇招了,洗洗脖子早點投胎吧。
到了城門口,葉青要跟著大隊伍出城,排隊排到一半,連忙假裝肚子疼跑了。
有人在城門口檢查路引,穿著打扮都不像凡人,恐怕是查她的,而且,路引,她哪有那個玩意。
往回走到一半,聽到“轟”地一聲,前方有樓塌了,按照她的視線來看,樓塌之後,有幾個白點蒼蠅一樣飛出來。
越淵又被追上了吧,葉青心裡惴惴不安地推測。不過,雖說他是帶著她逃了獄,但就算被逮回去,應該也不能有什麼太大懲罰……吧?頂多算是被蠱惑?
葉青走著走著,發現自己的大腦又不能思考了,暈暈的,肚子還真有些疼。果然,人不能撒謊,一撒謊就會靈驗。
她又走了兩步,找了個雜草堆,藏了進去,然後眼睛一閉,昏迷睡死了過去。
宗門內,被供奉在桌上的弟子魂燈,寫著葉青的那一盞,原本一週多前滅了,但冇有人注意到,因為它又在一秒之內重新燃起來了,而此刻,那重新燃起的魂燈,也忽閃忽閃地要滅掉。
太玄宗祖訓有言在先,燈滅人亦將亡。
葉青睡得昏沉,恍惚間好像回到了課堂上,眾人嘰嘰喳喳,跑來跑去,她背上書包,準備去兼職,好填飽自己餓得咕咕叫的肚子。
睜開眼,天光透過束起的柴堆射入,形成傳說中的丁達爾效應,一直尖嘴雞在叼她的臉蛋。
葉青:“……”誤闖天家~唱起來了。
她起身,那隻雞竟然一點都不怕人,葉青一把抓住了雞,流暢地捂住了雞要咯咯叫的嘴,手下一用力,擰斷了雞的脖子。
很好,晚飯有了。
捉完雞,拎在手裡,她方纔去看那個被她這麼大動靜都冇吵醒的人。
越淵躺在柴火堆裡,身上穿的灰白色衣服,此時已經叫血染的有些磕巴了,本來就白的臉,因為失血過多更是煞筆,卻意外顯露出一絲清秀,一手握著劍,一手往前伸著,像是要去夠什麼人。
大概是在夠她吧。
劇本裡劇本外他好像都是這樣一副死腦筋。葉青不太懂,正道修士們是都對濟世救人有什麼執念嗎?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魔尊的對手,卻仍一遍一遍地去刺殺,直到自己死去。可她看那群人包括越淵,有大愛卻無小愛。肯為了世界而死,卻不肯為了一個無辜的人仔細查驗,給予公正。
葉青看了他一會兒,上手給他把衣服扒光了。
唔,八塊腹肌。
這小子身材還挺好的。
也對,練劍的麼。
她將衣服挑了兩段乾淨地撕吧撕吧,然後給越淵比較重的傷口纏上了。
他真該感謝她學過基礎的包紮知識。
越淵身上冇什麼裝飾,也冇什麼累贅。
隻有一柄劍,一個不知道什麼木頭做的木牌和他身上剛剛被她扒下去的衣服。
葉青覺得,這人應當還是個極簡主義。
網絡上都說不要給人安什麼標簽,可葉青覺得,一個人身上的標簽多了,她才能真正認識這個人。何況,標簽又不是不可已撕,覺得不對,撕下來再換就好了嘛。
葉青自己給自己也貼標簽,比如——黃金右臉、腹肌愛好者、金錢信徒、愛撒謊但是心地善良的可愛美女一枚。
她給越淵挑挑揀揀也貼上了標簽——八塊腹肌、路人臉、極簡主義、冷漠無情的平平凡凡木頭死魚眼一枚。
貼完標簽,葉青撿起木牌,往不遠處狗窩一扔。又伸向越淵身邊的劍,誰知道那劍見她朝它伸手,一個激靈,把自己變小再變小,躲進了越淵耳朵。
葉青目瞪口呆:“孫悟空。不對,如意金箍棒?!”
怪不得劍修們都嗜劍如命呢,這玩意,她也想要啊!
葉青趴在越淵耳朵邊上看了一陣,很遺憾冇能看到藏進去的劍。
往裡麵灌點水?
還是算了。
定海神針又不是兔子,是不會因為灌水跑出來的。
葉青起身,又就近找了個人家,偷了一身衣服。
她悄悄立下誓言,對不起,等她有了錢,一定還!當然,這誓言隻在她冇忘記之前生效。可能是煉獄之火的後遺症,她總是上一秒還記得的事,下一秒就忘了。
比如現在,她忘記了越淵是個男子,冇法穿女人衣服……纔怪。
葉青嘿嘿笑了兩下。
葉青:“……”
她‘啪’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不得不懷疑,煉獄之火的最終目的是要把所有人燒成傻子。
等到越淵醒來,看到的是一個破廟,殘破的石像俯瞰著他,好像要把人的靈魂帶走。
他起身,看到了正在烤火的葉青。
葉青擡頭瞥了他一眼,然後從自己剛剛烤好的雞上,撕下來了一個雞腿,雞腿烤的油汪汪的,很香的樣子。越淵頓了一下,接了過去,看著雞腿似乎在研究什麼,片刻,張開嘴,咬了一口,顰了眉,眼睛滲出點淚花——被燙到了。
葉青又瞥了他一眼,邊翻轉烤雞,邊質問:“我把我的簪子、你的令牌扔了之後,宗門內的人果然冇再像陰魂不散那樣追過來,你有什麼頭緒嗎?”
越淵慢了半拍地想了想,說:“宗門令牌有追蹤定位的功能。”
葉青:欲罵又止。
算了,反正受傷的人是他。
他好像完全冇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不懷好意地換掉了。
是不在意嗎?
修仙者的心態還真是好。
越淵手裡的一隻雞腿很快啃完了,他低了頭,麵無表情地‘咦’了一聲,好像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換掉了。
葉青低頭快速吃著雞肉,閃著睫毛,故意不再看他。
但越淵隻‘咦’了那麼一聲,冇再說什麼,完全冇有發表任何意見。
等到葉青啃完雞肉,越淵又朝她伸出手。
葉青護食:“做什麼?”
越淵:“治療魂魄。”
提到這個,葉青說:“你今天怎麼找到我的?當然,我不是想跑,我是想找地方給你買點藥的……你信嗎?”
越淵冇說信不信,也冇回答自己怎麼找到她的,隻是伸出手,等她搭上來。
葉青磨磨唧唧地把手伸過去,說:“你這治療方法我怎麼感覺有點奇怪呢。”
手一搭上,葉青腳下站不穩,正巧歪在一塊石頭上,朝越淵摔了過去。
若是以往,越淵還能有心力分出神來躲避,但今天,葉青看他自己的靈台都有些磕磕碰碰了,於是她便毫無阻攔地摔進了他的懷裡。準確的說,是她伸手環抱住了他,葉青一隻手撐在越淵身後的石台上,半張臉貼到了越淵胸口。
越淵明顯地愣了一下,反應了片刻,不受控製地顰了眉。那並不是一個嫌棄的表情,而是一個疑惑剋製的表情。
但不管是什麼表情,葉青都看不到,隻覺得自己眼前一片白光,耳邊是‘砰砰砰’的聲音,沉悶的、溫熱的不知誰的心跳。
真是要了老命了,葉青想,治療原來也會上癮的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