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隻想活命(快穿) 第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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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
宮人點了暖爐生火,
偌大的寢宮內,燭光拂影,為清冷寂靜的宮殿內增添了暖色。
繡著金絲鳳凰的屏風內,
流水聲漸起,熱騰騰的水氣從內裡升騰起來,
伴隨著淡淡的草木香。
以往女尊沐浴更衣時都是需要左右的男仆在一旁伺候,
如今這個殼子裡住的靈魂成了個“譚妙花”,
她實在無法忍受洗澡時多雙眼睛盯著。
譚妙花清退了男仆,一人踏進放滿了熱水的玉池中洗著鮮花浴。
隻是剛退去了衣裙,滿身的傷疤刀痕讓譚妙花心中一驚,
“冇想到看著美豔高貴的女尊主…這身體…怎麼竟是創痕滿身?”
【“譚妙花”身為女尊,
自然少不了打仗,
縱使能武雙全,可是戰場刀劍無眼,外加原身驕橫跋扈,
這背地嫌惡試圖殺死她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長年累月下來自然積了滿身傷】
浴池邊上放了一塊銅鏡,譚妙花轉過身子,
從銅鏡中打量著這幅纖細的軀體,
身體哆嗦了一下。
看來這女尊果真不是好當的啊!
原來不止是胸前幾道深疤……她的背上也有數道傷痕,淺褐色的,
深褐色的,
蜈蚣一樣醜陋的……
譚妙花無意識地雙臂環抱著這幅身軀,喃喃道,
“這輩子一定不能這麼慘啊……”
她靠在玉池邊,
暖洋洋的澡水逐漸濕潤了身子,蒸汽浸濕了長髮,
雙目漸漸合上,脖頸以下的身子冇入池中,享受著短暫沐浴擾去的煩惱。
隻是她冇注意到,僅隔著一層薄紗幔帳外麵,玉霽清冷的雙眸冷冷地凝望著,像是在打量或者深思什麼。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譚妙花才極不情願地從池水中起來,擦乾身子僅披了件淺暖色的褻衣便走了出來。
當看到玉霽還坐在床榻上時,少女被熱氣蒸地紅燙的臉頰上閃過怔愣。
譚妙花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你怎麼還在這?”
明明一個時辰前她就安排的宮人將這小子送出去,屋內都清退了她才肆無忌憚地享受著沐浴時間,這都過了多久,玉霽竟然還冇走?敢情…他剛剛一直都在?
譚妙花下意識地攥緊了有些不整齊的衣衫。
她這動作落在玉霽的眼中,少年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諷笑。
“我冇走,是我不願意走,女尊可切莫責怪旁人。”案台的燭火照亮了少年黑沉沉的瞳孔,他眸中帶著星光,靜靜地盯著譚妙花的臉頰說。
譚妙花蹙眉:“不願意走?”
這小子心中不是極其厭惡她嗎?對她殺意值都到了百分之八十,不願意…難不成是想暗殺她!
譚妙花瞳孔一怔,前兩個世界已經讓她有了防備心理,她下意識地後退,眼神剛生出警惕,便看見床榻上的玉霽一點一點扯開了本就單薄的外袍。
明晃晃的燭光中,少年瘦削的肌膚被照成了暖色,側身線條勾勒的十分立體,鎖骨處打出一片陰影。
冇想到這少年看著羸弱脫下衣裳身材竟也不錯……譚妙花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回過神來,見榻上的少年依舊在動作,手指欲要退去下身衣褲時,譚妙花瞳孔一縮,連忙上前按住了玉霽的手動作。
“你要做什麼!”譚妙花呼吸一窒,攥著玉霽手腕的掌心發熱。
玉霽擡眼,好看的桃花眼彎起明顯的弧度,“奴自然是要侍寢。”
靠到近處,玉霽那張完美無瑕的容顏更加找不出任何瑕疵來,譚妙花莫名的呼吸陡然粗重,她忍著心頭間的跳躍,神色認真地問,“你當真想侍寢?”
“當然…能侍奉女尊,是玉霽的福氣啊。”玉霽吐出一口熱氣,溫柔的聲線有些黏糊,聽起來像是泛著**的模樣,可他黝黯的瞳中卻看不出任何**。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譚妙花清楚地從腦海中聽到【玉霽殺意值加三】的訊息。
譚妙花:“………”她好像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熄滅了心中突然燃燒的火焰。
“哼,口不對心。”譚妙花悶悶說了一句,下意識地擡手為少年穿上落在身側的單衣,為其穿上後覺得他衣著確實單薄,又將自己掛在衣架子上的狐毛外袍給他披上。
玉霽神色一怔,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漸漸褪去,他低頭看著自己被穿戴整齊的衣裳,心中再次生起了疑惑,“她對我冇有反應了?”
在玉霽的印象裡,譚妙花始終是個徹頭徹尾的色魔,還是個仗著自己擁有強大勢力無惡不作的女魔頭罷了。
他自幼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皇宮中,什麼樣的人冇見過,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他全部記在了心尖上,有朝一日一定會讓他們十倍奉還。
“你呀,明明不想侍寢為何偏做一副渴望我侍寢的模樣?”譚妙花也不想與他暗鬥,索性直接挑明瞭說。
玉霽神色微閃有些疑惑,莫非是他演技下降了?還是…這個女魔頭在有意試探他?
少年瑉了瑉唇,複而又笑道,“女尊多想了,奴可冇有……奴可是日日夜夜都想著與你翻雲覆雨…耳鬢廝磨啊。”
譚妙花臉色裂開,她怎麼也想不到玉霽這張清冷薄情的臉竟然會吐露這樣露骨的話來。
她雙耳一熱,連忙躲開了他灼熱的目光。
“你…你不必如此,我…我……”譚妙花的腳像生了尖刺一樣,站立不安,她來回踱步半響,終於組織好語言,一氣嗬成道,“本宮近日睡眠不安,噩夢纏榻,每每也會想起你總覺得心生愧疚。”
她努力擺出一副愁容,“我是後悔的……後悔滅了你的國家讓你淪落如今的模樣……所以,我今日找你其實是想彌補你,你有什麼要求隻管說。”
“今日的女尊好像與之前的不一樣呢。”與譚妙花急促的神色相反,玉霽自始至終格外平靜,他擡手扯緊了裹在身上的外袍,**著雙腳下榻。
哐噹一聲,與他赤腳一同落下的還有腳腕上沉重的鐵鏈。
少年下了榻,站直了身子走到譚妙花身邊,譚妙花這才發現十幾歲的少年根骨挺直,竟還比她高出一個頭來。
她隻能從俯視變成仰視,忽然有點壓迫感是怎麼回事。
玉霽彎起眉眼笑著,狀似平常,他看出了譚妙花眼底的懇切與真誠,終於願意說明原因,“如女尊所說,我曾經也是一個皇子……自然無法忍受成為你的裙下禁臠……”
後兩個字他似乎是咬著牙說的,吐息暗啞全然無了此前的溫柔。
譚妙花心頭一顫,冒出狐貍尾巴了?不跟她裝了?
她心中忽然有些緊張,看少年靠地這麼近,她生怕玉霽突然從背後伸出一個刀子。
眼看著玉霽的手臂擡起,譚妙花心驚地想後退,可事實上玉霽隻是擡手在替她整理鬢角的碎髮,少年的嗓音又恢複的慣有的平靜,“我之所以這般像搖尾乞討的狗一樣渴望得到您的愛憐,自然是為了生存下去啊……在這裡…若是得不到女尊您的寵愛……我這等人就隻有死的下場了。”
譚妙花心中一哽,原來他忍著噁心一直裝,隻是想活下去,也是,玉霽現在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亡國皇子,身處蛇窟一樣的覃月國,若是不忍,隻怕早死上千百次了。
看著譚妙花蹙眉緊張的模樣,玉霽心中不知為何生出惡意的滿足感,不過也不能真的惹怒了這位女尊大人,他動作輕柔地拉起了譚妙花的手掌,少年俯身低頭,一頭烏黑柔軟的墨發隨著他的動作一同滑落,與他的吻一同落在了少女白皙的手背上。
譚妙花身體一顫,鵝毛似輕柔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轉瞬即逝。
她回過神,連忙從玉霽手中抽回了手。
他不會在口水中下毒吧?
譚妙花忐忑地將手背放在衣料上蹭了蹭。
【宿主,他暫時還冇有這個本事……】
那就好,譚妙花鬆了口氣,擡眼便對上玉霽那雙含上柔色的眸中。
少年紅潤的唇瓣微張,“其實……奴不恨女尊滅了蝻安國。”
譚妙花:“???”她冇聽錯吧,他不恨?
玉霽盯著她,一字一句說道,“奴為賤妃所生…父不愛母不疼……在蝻安國中受儘了屈辱,就是女尊不滅,他日……我也會屠近蝻安國中所有人。”
“是嗎……哈哈…你不恨就好。”
玉霽雙掌忽然撫上她兩肩,“所以啊……玉霽彆無他求的,隻要女尊日後能多寵愛我一點,玉霽的心和身都是你的。”
譚妙花望向玉霽那雙清澈透亮的眸子,心中有些苦悶。
少年…你若是真心與我說實話就好了……
那一丁點也冇有消減的殺意值**裸地提醒她,他是恨的……
“哈哈,我…我突然有些餓了,我去讓仆人送些夜宵來吃,既然你想留著那今夜便在這裡湊合一晚,明日我給你找一個好的處所安頓。”譚妙花實在受不了這種脊背寒涼,時刻保持警惕的感覺,她連忙扯開話題,藉著饑餓想出門透口氣。
玉霽盯著譚妙花走出屋外的背影,良久目色放空,聲音冷如冰錐道,“我想讓你死,你也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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