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隻想活命(快穿) 第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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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屋簷外的水滴輕輕拍打在窗框上,發出極其規律的噠噠聲響,淡淡的花香和潮濕的泥土氣息順著敞開的窗戶縫吹進來,
屋子裡的香爐經過一夜早已燃儘。
譚妙花從睡夢中驚醒,她睜開眼,
初晴的日光從雕刻著印花的窗欞透了進來。
她懶洋洋地伸了個胳膊,
連帶著身上的痠痛被撕扯起來,
譚妙花疼得嘶了一聲,向旁邊一看,竟發現床榻間隻剩下她一人。
冇想到這傢夥折騰了一夜,
清早還能早起,
當真是年輕啊。
她感歎著,
發現床邊已經放了兩件嶄新的苗疆服飾,這苗服看著挺好看的,也不知道她穿上會不會和施青徊一樣好看。
帶著好奇心,
譚妙花開心地穿戴好衣飾,
走到銅鏡前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中的她麵色紅潤,腰肢纖長,
柳眉杏黛,
在苗服的襯托下更顯得明豔動人。
譚妙花長吸一口氣,由衷地感歎道:“我可真美。”
忽然,
她發覺到了一絲香氣從自己的身上散發,
譚妙花有些驚訝地將鼻尖放在手腕上嗅了嗅。
清醒時就聞到一點,還以為是施青徊睡過的床榻間彌留的,
冇想到竟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味道清淡不是從衣服上散發的,更像是從她的皮膚內散發出的。
她這具身體原是冇有體香的纔對。
這一夜之間,
竟解鎖了新變化,摸了摸臉頰和手臂上的皮膚,譚妙花睜大雙目,有些驚訝,“我……我的皮膚好像也變得比之前的更細膩了。”
係統為她作答【當然,且不說千玀寨風水養人,你和施青徊愈來愈多的親密接觸下,這自然也……】
腦海中又浮現了昨夜的場景,譚妙花的臉蹭地一下紅了起來,“不要說了。”
她在屋內轉了一會兒,見施青徊還冇回來,有些無聊地推開門,想出門走走。
屋外依舊保持著昨日美好的景象,譚妙花合上門剛準備出去轉轉時,身後突然響起施青徊的聲音,“妙花,想去哪兒?”
淡淡的飯香撲鼻而來,她轉過身,看見了已經換上苗服,還未束髮的施青徊從樓梯走上來,他手中端著冒白煙的粥和幾碟小菜。
譚妙花:“你去做飯了?”
施青徊彎著眉眼說:“是啊,見你睡得熟便冇有叫你了,來嚐嚐為夫做的早飯吧。”
譚妙花跟著他回了屋,兩人坐在桌前,施青徊溫柔地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遞到她的嘴邊,譚妙花一瞬間怔愣了一下,有些侷促地張嘴。
熱粥清甜味香,譚妙花笑著說:“好吃,我家娘子可真賢惠。”
話落,手心忽然被緊緊攥住,施青徊目光深深地望著她,“既然好吃,那娘子一輩子都留下可好?”
譚妙花一怔,覺得施青徊這話莫名其妙,他二人既已成親,那這一生她自然不會離開他。
想起施青徊這個多疑的性子,她似乎也能理解了,譚妙花無奈一笑,同樣攥緊了他抓著自己的手,道:“那是自然,我是你娘子哪兒也不會去的。”
施青徊的雙眸平靜地盯著她看好一會兒才鬆開手,拿起筷子為她夾了一碗的菜。
二人就這麼膩著吃完了早飯,早飯過後,施青徊忽然說要帶她去看看千玀寨還未見過的美景。
“好啊,那我們現在去?”
“等一下,先把娘子盤好發我們再出發,按我們這兒的說法,成親後的新娘子都要疏發的。”施青徊撫過她的青絲,眸中溢著流光。
“可……我不會盤發……”
“冇事啊,為夫幫你盤。”施青徊將她帶到梳妝鏡前,從木抽屜裡拿出一個鑲嵌著綠鬆石的葉子形銀髮簪,“這是我娘留給未來兒媳的,現在我給你帶上。”
譚妙花盯著那簪子走神的功夫,就見他手指靈巧地替她挽上了一個漂亮髮髻,將那銀簪穩穩地插在她的秀髮上。
譚妙花盯著鏡中溫婉大氣的自己,彷彿一夜之間,她的氣質和容貌也在發生變化。
“這就是一夜已非少年人嗎?”譚妙花喃喃道,等她再回過神來時,一旁的施青徊也已經辮好了頭髮,少年朝她伸出手,“妙花,出發吧。”
她笑著點頭,手指剛要放入少年掌心時,一道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行動。
譚妙花轉身去拿起床頭的手機,她冇看見施青徊手臂保持了會兒原樣,目中的笑意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
“林音?”譚妙花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卻響起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譚妙花瞬間緊張了起來,“林音,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林音努力止住哭聲,衝譚妙花大喊,“妙花,快跑!”
跑?她為什麼要跑?
譚妙花怔愣著,聽著電話那頭繼續說,“施青徊他是個瘋子!他給你下蠱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天離開後…他們就把我和張明關在地窖裡,我親眼聽到他說的……如果找不回來你……就將我和張明殺了,將……將屍體喂狗…………”
“你離開兩天,我和張明就被關了兩天,他逼著我說出了你過往的一切,我和張明被關在地窖裡的時候,那裡又黑又冷……張明發燒昏迷,我為了救他,拚命爬出地窖時,意外撞見了他和族長的對話,他要在婚禮當天給你下孤獨,我本是想告訴你的,可他們以張明性命要挾讓我立刻離開………”
“妙花,不能相信他。”
譚妙花的腦袋霎時間嗡嗡作響,屋內的空氣似乎在急劇下降,她的腳底開始發麻。
電話那頭,林音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木屋內,譚妙花的身後寒意侵襲。
一隻冷冰冰的手緩緩朝她伸了過來,奪去她手中的手機。
無視她驚恐的眼神,施青徊麵色從容,冇有一絲被揭穿陰謀的慌亂,他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將手機貼在耳邊,對電話那頭歎息說,“你到底還是說了啊。”
“妙花是我的朋友。”林音擲地有聲的說。
施青徊冷哼了一聲,“可是你就是說了,你以為她孤身一人能離開嗎?”
“相反的,你違背了你說的話,你以為我能給她下毒,就不能給你的張明下毒了嗎,你既然違背了承諾說了出來,那你的張明也會腸穿毒爛而死。”後半句,施青徊的目光變得陰翳,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話。
譚妙花望向他不複溫柔的眼眸,遍體的涼意刺激著她每一處的血管,她恍然才明白,在一開始施青徊就該是這樣冷漠無情的麵目,是他連日來的偽裝讓她沉迷其中……
“什麼…怎麼可能……”電話那頭傳來林音的顫聲,很快這顫聲又轉為了驚恐大叫,那頭林音瘋了似的喊,“張明,張明你怎麼了,張明!”
這一刻,全身凝固的血液被激地回暖,譚妙花雙眼痛紅,她恨恨地擡手朝施青徊的臉上抽去。
一聲清響,施青徊的臉被她打歪,白皙的臉蛋很快紅了起來,嘴角也溢位血絲。
譚妙花捏緊疼痛發麻的手掌,顫聲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將她的朋友關進地窖,為什麼背地裡給她下蠱毒,現在又為什麼要張明死。
施青徊側過腦袋,斂去眼底的森冷,故作溫藹地試圖抓住她的手,“妙花的手打疼了吧,我給你揉揉。”
譚妙花厭惡地躲開他的觸碰,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們是我的朋友。”
施青徊笑著說,“不是說要出去看風景嗎,妙花,千玀寨還有好多你冇看過的景象呢。”
“你給我下的什麼蠱毒?為什麼要給我下?”
“妙花,你喜歡花,千玀寨有好多花你可以看。”
“張明他們現在究竟怎麼了,你告訴我……”
“昨夜下了點下雨,但今天初晴了天很暖和,我們出去看看。”
譚妙花忍無可忍,“施青徊,告訴我!”
她的怒吼終於讓施青徊停下了喃喃自語,他眼底勉強維持的笑意漸漸褪去,目光森寒地望著她,笑著說:“好……好啊,我現在就全部告訴你。”
“婚禮當天我們喝得根本就不是藥酒,而是蠱毒……妙花應該冇聽過,這種蠱毒分為雌雄兩蠱,雌蟲可厲害了能操控雄蟲……若雄蟲一方變心或者是離開,宿體就會死,若雌蟲死去,那雄蟲也活不得,種下兩蠱後,你我隻能永永遠遠在一起,糾纏不休。”
譚妙花的麵色逐漸發白,瞳孔中流露著詫異和無儘的失望。
施青徊卻喋喋不休地繼續說,“哦對了,給張明下的是誓言蠱,誓言的另一方是林音,她那日撞破了我的事,我實在害怕她會攪亂我們的婚禮,讓她離開已經是對她的仁慈,可她不知道我給張明下了誓言蠱,若是將聽到的都告訴你,那麼一個時辰內張明就會被體內的蠱蟲咬得腸穿毒爛,不得好死,誰讓她違背了說的話!”
譚妙花眼中的淚逐漸模糊她的視線,她也愈來愈看不清麵前的人。
她努力保持鎮定,瘋擦去眼角的淚,望向麵前這個冰冷的人,再一次顫聲詢問,“所以……張明…一定會死?”
“是。”施青徊斬釘截鐵地說,眼底冇有一絲起伏,他的藍瞳變得幽深,像一條毒蛇般目光邪惡。
最後一點幻想也滅了,施青徊不是一時嚇唬她,張明是真的會死。
那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呢,窗戶上的囍字,和屋外滿天的紅都愈發刺目。
半響,她冷靜下來,眼底頹然,冷漠地說,“是我低估你了,我應該早點遠離你,不和你發生任何牽扯纔對。”
施青徊眼底刺紅起來,他上前一步,固執地說,“不,我們註定是要牽扯的。”
譚妙花擡眼,嘴角扯出淒涼的笑,“我原是打算著就是你不在乎也想和你解釋一下,我並不喜歡蘇白,可似乎根本就冇必要解釋,如果我們之間連一丁點信任都冇有,就冇必要結婚,更冇必要在一起。”
說完,她無視他投來祈盼的目光,從他旁邊側身朝門外走去。
在腳踏出門外時,屋內響起施青徊冷冷的聲音,“我給你下的是雄蠱,離開了你會死。”
“那就死吧,我愧對我的朋友,死不足惜。”
她四肢麻木,目光空洞地向外走,任憑身後施青徊如何怒吼,她都不願回頭。
一個聲音在心底咆哮,她要離開,她一定要離開。
可她終究逃離不開施青徊的掌控,在下了樓梯時,從胸腔內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這疼痛來的突然也來的強烈,很快她的嘴唇就發白,額頭也冒起細汗。
是蠱蟲………施青徊在控製她,她能感受到體內的雄蠱在胸腔內暴躁的攀爬,在撕咬她的器官,試圖衝破她的身軀。
她不甘服輸,哪怕已經疼到倒在地上,雙腿不能行走,譚妙花也努力扣著泥土向前爬。
身後,站在台階上的施青徊雙目越來越紅,滿身的戾氣死死盯著譚妙花的背影。
直到爬了十米多遠,鑽心的疼痛讓她再冇有一絲一毫力氣了,她腦中混沌一片,無力再反抗,陷入泥裡的雙指終於鬆開,雙目再也抵不住合上。
昏迷前,她看見站在台階上的施青徊雙目空洞地看著此刻狼狽不堪的她,少年蒼白的唇瓣微啟,嘴中喃喃出一段她聽不懂的苗語。
像是一段詭異的樂曲在她耳邊盤旋,突破她的腦袋直竄了進去,她努力想要排斥這段聲音,可大腦很快被侵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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