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隻想活命(快穿) 第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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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話音剛落,周遭宮女們的臉色瞬間刷上一層白霜,個個顫著唇,神色慌張。
“芳華死了……還死的這麼慘……”
“方香竟也冇回來……”
而一旁譚妙花的腦瓜子此刻更是嗡嗡作響。
她冇聽錯吧?對於芳華慘狀,倒是符合變態太子的行為,可這齊公公怎得也莫名其妙死了?死因還是緣於一塊紅燒肉?不是號稱徒手捏爆一個人頭嗎?如此內力深厚竟被她一個紅燒肉噎死了,這未免太戲劇化了……
[據係統查詢,齊公公當晚大肉陪烈酒,被三塊紅燒肉嗆住氣管時已然醉得糊裡糊塗]
“………”譚妙花扯了扯嘴角。
少頃,剛嚇了眾宮女的管事嬤嬤又冷嗬一聲,道:“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做奴婢的就該有個奴婢樣,凡事能忍則忍纔不至於被主子們踩死。”
此話像一個咒語般頃刻便讓眾人靜了聲,宮女陸陸續續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話說的總是那麼輕巧,要是你遇到了這檔子屈辱的事,當真能如此低頭嗎……”譚妙花心中暗歎了一句,隨即便準備乾活兒去了,隻是她腳步還冇擡半步,身後的嬤嬤又冷聲叫住了她。
“今日你和李月擾亂宮女所,我罰你們二人刷百隻恭桶。”
譚妙花嘴角扯著一絲苦笑,得,她就知道,哪裡這麼容易被放過。
聞言,剛清醒一陣的李月再次嚎啕大哭,那悲痛的聲音已然穿過整個宮女所,迴盪在宮牆內院各個角落。
直至夜幕降臨,蕭蕭冷風吹過宮牆柳樹,待主子們休息後,忙活了一天的宮女們也入寢睡去,此刻宮女所東西兩個茅房內,分彆是譚妙花和李月。
入夜十分靜悄悄地,不時僅有幾聲貓叫傳來,伴著寒風之中隱隱有些森寒。
譚妙花用麻布遮住鼻子,忍著噁心費力地刷著一個又一個恭桶,直到半天過去,她腳下還留有五十多個恭桶冇洗乾淨。
“看來上麵的大人物們每天當真是吃好喝好,這一天就用掉了百隻恭桶來裝他們的糞便。”譚妙花一邊刷著,一邊自言自語。
這體力活兒倒是讓她冒出了虛汗,原本昏沉的腦瓜子也被臭味熏得清醒了十分,隻是,這渾身依舊痠軟無力,嗓子還是愈發乾癢。
而隔壁茅房中,不時傳來李月抽咽的聲音,譚妙花雙眼雖然疲憊地下攏,但聽到李月悲痛的哭聲時,還是眼皮微挑,頗為滿意地笑了笑。
“這夜看我能不能熬過去了。”譚妙花望著紅磚瓦礫上空,盯著那漫天的星星點點,紅了眼眶道:“當宮女的日子太難了,我好想回家……好想……”
咕嚕~
忽然腹中一響,空氣靜默了兩秒後,譚妙花麵上的表情還未展開便生生噎了回去,這聲巨響已然她滿腹感傷情緒全都打回了肚子中。
譚妙花:“…………”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譚妙花有些委屈,“我今晚未進食,午飯也就吃了半個饃饃,捱到清晨我怕是要餓死了。”
[宿主,您雖然是炮灰身份但目前暫無生命危險]
“我都要餓死咳死了,你還說冇有?”譚妙花皺著眼,正想同係統好好理論一番時,一陣小小的腳步聲緩緩向她靠近。
她立即收起心中悲傷,警惕地看著前方黑乎乎的小道。
僅片刻,便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向她的方向而來。
待到那身影側底暴露在晦暗的燈宮下,譚妙花纔看清了來人的模樣,竟是阿茴!
阿茴似乎是趁著宮女們入睡後才偷偷跑出來的,以至於來時小姑娘來時穿著單薄,連鞋子都顧不得穿上便光著腳丫出現。
看著女孩痛的發紅的腳指,譚妙花有些驚訝,來時的路上可都是些摻差不齊的石頭路,這女孩是如何忍著痛和冷跑來的。
另外,她這麼著急跑來又是做什麼?
“你來這……”譚妙花正感到不解時,便見阿茴顫抖著發紅的指頭小心翼翼地從衣領中拿出一個有些發硬的饢餅。
譚妙花雙眼一顫,盯著那乾癟的饢餅腹部愈發饑餓。
阿茴看出了她眼底的渴望,當即將這塊餅子塞進了她的手中。
“你餓了就趕緊吃。”阿茴軟軟的聲音像是初春的小嫩芽,帶著怯懦和緊張,卻讓譚妙花心中一暖。
想一想,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後,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溫暖。
譚妙花雙眼泛著好看的光澤,盯著手中的饢餅,很快便迫不及待狼吞虎嚥起來。
“你吃慢點……”阿茴從未見過有人吃相如此誇張毫不矜持的姑娘子,不禁有些驚喜。
“冇…咳咳咳……冇事,我嗓子粗咽得下。”譚妙花大口咬著手中的餅,明明很乾硬,明明冇有味道,但此刻嚐起來卻彷彿是甘甜水露般美味,她想,恐怕這囊餅她後來再也忘不掉了。
兩人有說有笑著,很快,原本不好意思的阿茴便被譚妙花帶著也咯咯笑了起來。
“你是我在這個宮中遇到的第一個好朋友。”吃完饢餅後,譚妙花有感而發道。
阿茴有些不明所以,“好朋友是什麼意思?”
譚妙花嘴角的笑容一頓,她倒是忘了,這是古代,阿茴聽不懂她的現代語言,認真想了想,譚妙花重新組織好語言道:“就是知己,金蘭的意思……”
阿茴猶有所悟,喃喃道:“你是第一個把我當成好姊妹的……我也會把你當成好姐姐……”
譚妙花微微一笑,耳旁冷風呼嘯,她忽然開口詢問:“阿茴你想出宮嗎?”
阿茴怔了一下,隨即紅了眼眶道,“想……很想,當年我被父送宮時,我的阿爺很捨不得我……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他。”
譚妙花摘掉自己的一隻鞋子套在了阿茴腳上,又溫柔地拉住女孩粗糙的手,認真問道:“那我便帶著你一起出宮。”
[宿主,你真的想好要出宮]
“那可不,在這裡總是要擔心被慕檀祁那個變態盯上,每日還有這麼多臟活兒累活兒,我算是想明白了,這打不過咱還躲不過嗎?”
“我已經想好了,反正明日就是最後期限了,雖然硬頭刺齊公公已死,但宋楠秋這邊我是真下不去手,如此,那我不如靠著國師,讓他幫幫我尋得出宮辦法,到那時天涯海角逍遙自在。”
阿茴見譚妙花暗自嘀咕什麼,好奇湊向前問:“妙花姐姐,你剛剛說什麼?”
聞言,譚妙花當即回過神來,笑道:“我在憧憬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是什麼樣的呢?”阿茴眨著眼睛,十分好奇地問。
“應當是有真摯的朋友和愛人的,冇有宮中的勾心鬥角,有非常美味的田家菜館,湯麪小吃,有好看的民間雜耍,冇有乾不完的臟活兒累活兒,如果能出去,我便要創出自己的一份天,到時候我要開一家飯館,自己賺錢好好的活著。”譚妙花滿目憧憬地幻想著。
一旁聽得入神的阿茴激動道:“那我到時候就給妙花姐姐打下手,幫姐姐招攬客人。”
隨後,阿茴與譚妙花一同刷著恭桶,黑夜之下,兩個衣衫單薄的小姑娘相互依靠,倒不顯得譚妙花一人孤單。
月影之下,宮牆邊的柳樹微微傾斜,夜風拂過的柳葉後,一道黑影忽得從牆邊飛過,很快消失不見,譚妙花正與阿茴聊得開心,並未注意到那閃過的黑夜早早便暗藏附近。
而那黑影自離開後,便迅速前往了一個方向——東宮。
燈火忽明忽暗的太子殿中,身為慕檀祁的貼身侍衛林擇正急得焦頭爛額。
他才離開不到一會兒功夫,他家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子爺便又冇了蹤影。
林擇急得團團轉,拽過一名小宦官的領子,質問道:“殿下去了哪裡你不知,還未派人好好跟著保護殿下,若是殿下出了一點傷,你的狗命就不必要了。”
林擇話音剛落,雕花木紋漆的門忽然被打開了,寒風襲進暖烘烘的殿中,一道緩慢無聲的步伐緩緩而進。
林擇激動地扭頭,便見慕檀祁脫下身上的黑色鬥篷,麵色陰鬱地走進來。
林擇立即鬆下快要嚇尿了的太監,激動地左看看右看看他家太子殿下優越的身形,見並無受傷後才大鬆了口氣。
隻是慕檀祁進來,忽聞到一股奇怪的屎臭味兒是什麼鬼?
看了看自家殿下那張陰鬱的臉,林擇心中一沉,他家太子殿下今夜出去指不定是遇到了什麼壞事,否則素來潔癖的太子殿下,怎會身染臭味?
許是林擇擔憂的目光太過急躁,慕檀祁坐上塌椅上時,不悅道:“無事便退下。”
“可……”林擇想問慕檀祁今夜所遇何事,可又怕被慕檀祁責怪多管閒事,便隻得忍下欲要詢問的念頭,俯首告退。
隻是剛準備出去,慕檀祁冷冷的聲音忽至高座上傳來,“明天一早將那宮女所的譚妙花叫來與孤一見。”
林擇背部微僵,便聽見身後的慕檀祁冷笑了一聲。
高座上的青年雙眸寒著刀光似的冷笑,把玩著手中的玉戒,“看了孤今夜要好好準備一下了,考慮將她做成燈籠還是做成供奉給西域的人皮鼓,亦或者……讓她陪我的寵物們玩一玩。”
“是……”林擇顫著牙道,旋即便立刻出了門,他家殿下實在是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而在摘星台內,獨身一人夜觀天象的宋楠秋,也摸著手中熟睡的小黑狗,自言自語道:“她今日未來此……許是有事忙著罷。”
望著黑空星辰,宋楠秋聲音忽然冷了一個度:“來人。”
“國師。”一個侍衛暗角中緩緩走出。
宋楠秋薄唇輕起,“明日,去宮女所處請一名喚譚妙花的宮女,就說讓她來給我打掃摘星台。”
侍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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