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彆虐了,藍院士要和你離婚了 第184章 智戰
另一邊。
A市。
淺柏科技的總裁辦公室裡,許柏年第37次撥打藍羽的號碼,聽筒裡機械的提示音像根細針,一下下紮進他的太陽穴。
手機螢幕亮起又熄滅,映出他眼下濃重的青黑,指節無意識摩挲著辦公桌邊緣,顯示著他此刻的內心焦灼不已。
最後一次結束通話電話,他驅車直奔藍羽公寓,皮鞋重重叩擊大理石台階的聲響驚飛了簷下的鴿子。
拍了許久門都無人應答。
他在密碼鎖上輸入了藍羽曾經告訴他的密碼,門“哢噠”應聲而開。
許柏年站在空蕩的玄關,邊喊藍羽的名字,邊往臥室、洗手間找去。
客廳裡,男人的指尖撫過藍羽隨手搭在椅背上的針織開衫,布料殘留的餘溫早已消散。
顯然此次公寓之行還是無功而返。
次日清晨,許柏年西裝革履出現在藍家彆墅,領帶夾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藍玉玲端著骨瓷茶杯淺笑:“阿羽最近忙著工作,倒是有幾天沒聯係了。”
他轉動著腕錶,目光掃過客廳牆上藍羽幼年的照片,漫不經心道:“是嗎?我昨天還同她一起用了晚餐。想著許久未來拜訪伯母,心中甚是過意不去,還望您不要見過我的怠慢。”
藍玉玲的笑容愈發慈愛:“怎麼會?小羽平時提起你,好話一籮筐,像不要錢似的,儘說你對她如何如何照顧了。我又怎麼會有什麼想法呢,伯母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頓了頓,藍玉玲輕輕拍了拍許柏年的肩膀,接著說道:“柏年啊,伯母是真的很喜歡你,如果你能和小羽……”
話音未落,許柏年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打斷了藍玉玲未儘的言語。
許柏年接起,不知那邊說了什麼,便匆匆與藍玉玲告辭離去了。
藍玉玲知道像許柏年的工作特彆繁忙,便沒有刻意留他了。
踏出藍家彆墅的瞬間,許柏年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幾天他吃不好,睡不好,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
他不願承認那個想法,看事情發展的方向卻全都指向那個人。
接下來的三天,許柏年像頭困獸般穿梭在各大交通樞紐。
他大手一揮,撒出去許許多多的人手,有的查詢航班資訊,有的查詢高鐵出行記錄,甚至包下大巴公司的監控室,逐幀檢視每輛出站車輛。
最後一絲希望在客運記錄裡破滅,他站在城市霓虹下,喉間泛起腥甜——藍羽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無奈喃喃道:“小羽,你又被季晨陽抓走了嗎?他就是你的剋星。”
突然,他的腦中閃過光華,似是想到了什麼。
暴雨傾盆的深夜,許柏年的書房亮如白晝。
電腦螢幕藍光映得他麵容清冷,鍵盤敲擊聲混著窗外驚雷炸響。
他在私人飛機備案係統輸入“季晨陽”三個字,手指突然劇烈顫抖著按下回車鍵。
夏威夷檀香山機場的起降記錄赫然在目,航班日期正是藍羽失蹤的次日。
他抓起車鑰匙衝出門,雨水瞬間澆透西裝,卻澆不滅眼底瘋狂燃燒的火焰。
後視鏡裡,城市的燈火漸次倒退,而他離真相,終於近了一步。
——
夏威夷,密林深處。
突然,轟鳴聲撕裂雨林上空,五架銀灰色私人飛機呈扇形編隊盤旋,螺旋槳捲起的氣流將百年考艾樹壓得彎下腰。
藍羽趴在鳳梨叢中,看著鐳射探測儀的綠網在樹冠間掃過,心跳幾乎停滯。
那些縱橫交錯的光線,驚擾得藍羽越加心緒不寧。
抬頭掃過上空時,在飛機不易察覺的角落處,發現了銀蛇聯盟的標誌。
他們是怎麼知道她人在夏威夷的
她還在思索著時……
“東南方三百米,發現熱源反應!”擴音器的嘶吼穿透雨林。
藍羽瞳孔驟縮,子彈瞬間擦著她發梢釘入樹乾,樹皮碎屑混著溫熱的血珠飛濺。
她就地翻滾,匕首精準挑斷纏繞的野藤,借力蕩向布滿鐘乳石的岩洞。
身後的AK47掃射在岩壁炸開火星,碎石如冰雹砸落,在她背上劃出細密血痕。
鐳射網再次逼近,藍羽突然折回地勢險峻的火山岩斷層。
她踩著鬆動的火山礫快速移動,故意留下淩亂的腳印,卻在懸崖邊緣用藤蔓蕩向背麵的凹槽。
上方的飛機果然被誤導,子彈將崖邊的蕨類植物打成齏粉,而她已屏息躲進一處天然石縫,看著探測器的紅光從頭頂掠過。
“不對勁,訊號消失了!”飛機裡傳來咒罵。
藍羽攥著滲血的掌心,正暗自慶幸順便恢複體力,卻聽見飛機的轟鳴聲再次逼近。
這次敵人改變策略,兩架飛機低空盤旋噴灑熒光劑,另外三架開始投放紅外線定位無人機。
藍羽抹了把臉上的血汙,目光掃過遠處蒸騰的地熱泉。
她深吸一口氣,抓起沾滿泥漿的藤蔓,朝著冒著硫磺蒸汽的火山裂縫狂奔而去——那裡是雨林最危險的區域,也是此刻唯一的生路。
藍羽直直衝了進去,滾燙的氣浪瞬間炙烤著她渾身是傷的身體,同時也模糊了她的視線。
此刻藍羽感覺自己快被融化了,麵板也不是自己的了。
無人機的嗡鳴從頭頂逼近,她反手甩出裹著泥漿的藤蔓,精準纏住一架無人機的螺旋槳。
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中,無人機失控墜落,在岩壁炸開火花,卻也暴露了她的位置。
“在裂縫第三段!”飛機上的嘶吼混著引擎轟鳴。
藍羽貼著發燙的岩壁疾行,突然感覺脖頸一涼——熒光劑的綠色光斑正順著她的後頸蔓延,那是低空噴灑的追蹤標記。
她猛地紮進岩縫間的積水潭,刺骨的冷水澆滅身上的熒光,卻聽見子彈在水麵激起密集的漣漪。
三個戴著防毒麵具的殺手從上方索降,JK47的槍口泛著幽藍。
藍羽屏息躲在鐘乳石後,撿起一塊鵝蛋大的火山岩。
當最近的殺手落地的瞬間,她甩出石塊擊中對方膝蓋,趁其重心不穩時飛撲而上,膝蓋頂住對方後頸,匕首抵住防毒麵具縫隙:“你們來了多少人?”
回答她的是刺耳的蜂鳴。
殺手咬碎藏在臼齒間的毒囊,白沫從麵具邊緣溢位。
藍羽咒罵著踢開屍體,剩餘兩人已經包抄過來。
她抓起死者的步槍,扣動扳機才發現彈匣早被做了手腳。
千鈞一發之際,她將步槍當作棍棒橫掃,槍托砸中一人手腕,順勢奪過對方腰間的閃光彈。
強光爆開的刹那,藍羽憑借記憶在錯綜複雜的裂縫中狂奔。
身後傳來殺手的咒罵和碰撞聲,她卻突然停住——前方十米,滾燙的岩漿支流正緩緩漫過唯一的通路。
頭頂的無人機投下照明彈,將她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岩壁上。
藍羽盯著岩漿中翻湧的氣泡,突然扯下襯衫浸入積水潭,再裹著濕布衝向高溫地帶。
岩漿的熱浪烤得她麵板生疼,濕布蒸騰的水汽幾乎讓她窒息。
但她咬牙衝過岩漿區,眼看著身後殺手急速追來,她迅速推動一塊鬆動的巨石。
轟隆巨響中,石塊滾落封堵了來路,揚起的煙塵中,她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裂縫深處,而頭頂的飛機仍在盤旋,搜尋著下一個可能的蹤跡。
暮色如濃稠的墨汁浸透雨林,直升機的轟鳴聲漸遠,藍羽知道在這漆黑的密林深處夜晚不宜作戰,休息的時刻來臨,卻也更危險。
本土生物已經適應了當地的環境,而她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外來者。
又困又累又餓的情況下,還要防著各種毒物。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在進入密林之前就望而卻步了。
外圍看著密密麻麻的樹林,給人的感覺就是陰森可怖。
更何況裡麵到處是各種爬蟲、飛蟲,及有毒生物,還有大型野獸等等危險。
不用說是女人,即便是男人,也沒幾個人有膽子孤身闖入。
又有幾人能忍受藤蔓時時刻刻割傷自己的身體。
她在入內之前,可是什麼準備都沒有。
現在的她看上去就是一個血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突然,藍羽感覺體內有無數鋼針開始遊走。
她才意識到距離昨晚季晨陽給她注射藥劑已經超過了24小時了,毒藥的效果發作了。
藍羽難過地蜷縮在潮濕的岩洞裡,冷汗瞬間浸透衣衫,指尖不受控製地抽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無法緩解從骨髓深處翻湧而上的劇痛。
胃部突然痙攣,她弓著身子乾嘔,喉嚨裡泛著鐵鏽味的酸水。
太陽穴突突跳動,眼前開始出現重影,季晨陽的臉與銀蛇聯盟殺手的獰笑交織在一起,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毒發的灼痛從心臟向四肢蔓延,像是有滾燙的岩漿順著血管流淌,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腔的刺痛,彷彿肋骨要被生生碾碎。
胸前突然發燙,藍羽顫抖著扒開衣領,發現麵板下的血管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如同蛛網般向四周擴散。
她抓起一旁的石塊砸向岩壁,想用外界的疼痛轉移注意力,卻隻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第一隻夜鶯開始啼叫時,藍羽已經在幻覺與現實間掙紮了無數次。
她時而覺得自己被困在肯尼迪劇院的舞台上,季晨陽就站在觀眾席中央;時而又看見阿岩阿岩麵具的臉在岩壁上浮現,伸手想要觸碰卻隻抓到滿手潮濕的苔蘚。
劇烈的頭痛讓她不斷用頭撞向岩壁,直到額頭滲出鮮血,血腥味反而刺激得胃部更加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