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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幸村君,但翻車了 第52章 明明,明明 清醒著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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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

清醒著沉淪

黑澤明人擡手伸向她的瞬間,

梨紗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二十歲那年,那個被譽為“天才新銳”的導演也是這樣,帶著溫和的笑意,

來到她的麵前。說他有先見,要栽培她,給她機會,

讓她去到更廣闊的天空。

那一年,

梨紗獲得了最佳新人獎。男人兌現了承諾,

卻也在深夜的慶功宴後,將她堵在無人的角落裡。

寬大的手掌壓著她的肩膀,

灼熱酒氣撲灑過來,

聲音卻清醒得可怕:

“你以為,

你的天賦是從哪裡來的?是我發現了你,塑造了你你的每一個動作,擡眼垂眸,一顰一笑,

都是我親手雕琢的。”

那雙狹長的眼睛漸漸深暗,沾染了病態的執念。

“你看,多完美啊連抗拒的樣子都是我想要的。”

男人的虎口掐住她的下巴,力道重得幾乎要將她捏碎。

“現在,該教你學會怎麼‘感恩’了”

黑暗的記憶如潮水湧來,窒息感帶著鹹腥,在胃裡翻江倒海。渾身發抖,止不住的噁心感。

那一瞬間,

她彷彿又變回了那個被逼到牆角的自己。

身體僵硬如鐵,連尖叫都卡在喉嚨裡,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魔爪朝自己伸來

(躲開啊!快躲開——!)

靈魂在呐喊,

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

直到——

熟悉的氣息突然籠罩下來,少年溫熱的胸膛貼上她的後背。他有力的手臂攬著她的肩膀,像一柄出鞘的利劍,斬斷了那黑霧瀰漫的記憶。

他的心跳透過單薄的衣料,一下,又一下,堅定而有力。

彷彿在無聲地告訴她:

彆怕。

有我在。

鹹濕的空氣灌入肺腑,玻璃瓶裡的苦澀四散逃逸,轉而被一顆顆砂糖填滿。

前世冇有騎士。

當那隻令人作嘔的魔爪碰到她時,身體比大腦更先做出反應,反手就是一個過肩摔。

導演的慘叫聲,玻璃碎裂的聲響,還有隨後趕來的保安那天的混亂成就了圈內著名的“暴力最佳新人”傳聞。

毆打導演的罪名,加上林小姐的推波助瀾,換來整整兩年的雪藏期。

但她並不後悔。

那兩年,殘酷且黑暗,卻也讓她蛻變成了真正的演員。

“鬆野同學,你想成為明星嗎?”

溫潤的嗓音如清泉,輕輕在耳畔流淌,將梨紗從陰暗的回憶裡拉了回來。

電車微微搖晃,車窗外的霓虹燈影如水。切原赤也靠在梨紗的肩膀,睡得正熟。

“明星啊”

她的目光落在車窗上,三人的模糊倒影隨著電車輕微搖晃。

“我對這個職業冇什麼濾鏡。無論是被捧上神壇的偶像,還是光鮮亮麗的模特,說到底都隻是資本家的提線木偶。”

少女的語氣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清醒,但幸村並不覺得奇怪,反倒覺得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是理所當然。

“不過,我是個功利的人,所以並不排斥這份差事。”

梨紗轉頭看向少年,眼底映著車廂內昏黃的燈光,“既然都是打工,不如在合法合規內,選個報酬豐厚的,不是嗎?”

幸村:“你的目標是賺到很多錢?”

“當然。這世界冇人會嫌棄錢多。”她豎起一根手指,眼裡漾起狡黠的光,“先定個小目標,賺它一個億。”

電車駛入隧道,黑暗瞬間籠罩車廂。

“賺到一億之後呢?”幸村問她,“實現財富自由後,要去追尋什麼?”

“我冇有什麼想追尋的夢想。”梨紗望著隧道牆壁上飛速掠過的應急燈。

“如果一定要有的話,我想成為那個掌握命運的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見誰就能見到,不用瞻前顧後,不用看任何人臉色”

她頓了頓,低聲反問:“這算是夢想嗎?”

電車駛出隧道,光明重新湧入車廂。

“是很了不起的夢想。”幸村輕聲說,眼底光華流轉,“或許這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夢想。”

梨紗歪頭去看他,嘴角漾起笑容:“你也是哦,未來的大滿貫得主。”

提到網球,幸村的神色驟然嚴肅起來。他看向車窗外,目光落在遠處燈塔:“我不會停下腳步的。”

“那就”梨紗伸出小拇指,輕輕晃了晃,“讓我們在頂峰相見吧。”

電車到站,停靠在月台。夜風從敞開的車門溜進來,帶著初夏的熱氣。

幸村凝視著她懸在空中的纖細手指,輕輕笑了笑,繼而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她的。

“嗯,巔峰相見。”

電車廣播響起即將發車的提示音,小海帶無意識地蹭了蹭,將梨紗的手臂抱得更緊了些,像隻撒嬌的小動物。

幸村注視著小海帶毫無防備的睡顏,不自覺勾了勾唇。

“真羨慕赤也呢。”

“嗯?”梨紗偏頭,一縷墨發從肩頭滑落,“你也困了嗎?”

她擡了擡左肩,笑得促狹,“可以哦,借你靠一會兒~”

幸村怔了怔,啞聲低笑:“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子哄嗎?”

梨紗眨了眨眼,冇有接話。車窗外的霓虹燈光掃過,在她側臉投下變幻的影。

“鬆野同學。”幸村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眸色深黯,“我和你說過的吧。”

“什麼?”他突如其來的認真讓梨紗心頭一跳。

“我想要的——”

幸村稍稍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際,“和赤也不一樣。”

梨紗渾身一顫。

明明是最稀鬆平常的話語,此刻卻像有無數細小的電流在神經末梢交彙。

那種令人焦躁難安的悸動,像是乍然甦醒的猛獸。陌生的戰栗感從指尖蔓延至脊背,再從脊背傳遞到四肢百骸。

“下一站——”

廣播聲適時響起。

“抱歉,我們到站了。”梨紗匆忙起身,“赤也,醒醒,下車啦。”

她慌亂地搖醒切原赤也,幾乎是拽著他跌跌撞撞地衝下了電車。

車門閉合的刹那,梨紗不自覺地回眸——

少年仍保持著那個慵懶的姿勢,看向她的方向,眼睛是冷調的藍紫色,像被雨水打濕的紫陽花。

看到她回頭,與她對上視線後,他微揚唇角,溫柔地彎了彎眼睛。

砰咚!砰咚!

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滾燙的血液頓時在身體裡奔湧沸騰,彷彿有一頭野獸,它在呐喊、嘶吼著撞擊牢籠。

她隱約、大概、也許終於明白那不知何時起對他產生的安定感,以及最近莫名的焦躁,還有此刻幾欲灼穿胸腔的悸動究竟意味著什麼了。

——她喜歡

答案呼之慾出,她卻不敢承認。

那是潘多拉的魔盒,是踏足就會墜入萬丈深淵的禁忌之地。

“梨紗姐?”切原赤也揉著惺忪的睡眼,歪頭打量著她,“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太熱了。”

梨紗小跑著衝出站台,幾乎是落荒而逃。

夜風掠過耳畔,卻怎麼也帶不走皮膚下躁動的熱意。肺葉在急促的呼吸中灼燒,她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明明!明明!

明明是她主動佈下棋局、卻又在對方落子時倉皇逃離;

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要忍不住靠近撩撥,看著自己一步步清醒著沉淪;

明明早已在情潮中溺得窒息,卻偏要裝作隻是踩濕了鞋尖,雲淡風輕。

她這個人——

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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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柳宅。

電話鈴聲劃破寂靜。

“蓮二,瞭解黑澤明人嗎?”幸村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聽不出情緒。

柳的指尖在鍵盤上懸停了一瞬。

“你會這麼問”他鎖上筆記本電腦,顯示屏的冷光映在他臉上。

“就代表他已經接觸鬆野同學了,對吧?”

電話那頭傳來細微的摩挲聲,像是幸村換了個握手機的姿勢。

“說說看。”

簡單的三個字,彼此心照不宣。

柳蓮二起身出門,來到父親的書房,在書架最頂層抽出一本黑色記事本。

“黑澤明人,業界稱他為‘點金聖手’,但近些年來,圈內人更常叫他——‘最危險的伯樂’。”

他翻動筆記本,紙張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最終停在一頁貼滿剪報的頁麵——《新晉影後疑似因演技瓶頸自殺》

“他算是個很‘特彆’的天才。既非正派,亦非惡徒。隻是個將人性當作調色板的瘋子。”

柳蓮二的嗓音沉靜如水,接著給出一長串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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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著於尋找‘未經雕琢的璞玉’,尤其是兼具矛盾特質的年輕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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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極端卻巧妙規避風險——心理操控、製造真實創傷體驗,甚至刻意引導他們陷入極端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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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調教’的演員,最差也是a類電影節金獎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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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代價是精神的崩壞。”

他的指尖輕輕劃過某一行字。那是關於黑澤明人已故妻子的記錄:

“川野合,黑澤明人的大學同學及戀人,也是他‘調教’的第一個演員。26歲成為三料影後,婚後一年內自殺。官方說法是遭遇‘演技瓶頸’,但實際上”

幸村聽出好友話裡有話,“真實原因是什麼?”

柳蓮二微微睜開眼,聲音低沉:“川野合在獲得影後榮耀後,失去了方向,精神狀態瀕臨崩潰。聽說她割腕自殺前,留下的遺書隻有一句話:「對不起,讓老師失望了」”

柳蓮二合上筆記本,“川野合去世後,黑夜明人消沉了一段時間。此後變得更加瘋狂。那些被他‘捕獲’的獵物,最後都成了他最虔誠的頌揚者。”

寂靜片刻。

電話那頭傳來少年低低的冷笑:“人們常說,最高明的捕獵,是讓獵物心甘情願走進籠子,還要為這份‘殊榮’感恩戴德。”

“不過我也說過,此人算不得惡徒。”柳蓮二頓了頓,聲音陡然沉了幾分,“據說,他行事有兩條鐵律:不碰有主之物,不惹無謂麻煩。”

夜風穿過聽筒,帶來絲絲電流雜音。

柳蓮二的聲音還在繼續:

“即便是再誘人的獵物,若對方無意,或是得到的代價過高,他便會立即抽身。”

“所以,這是他和鬆野同學之間的雙向選擇。幸村你乾涉不了的。”

短暫沉默後,幸村的聲音再度響起:

“多謝,蓮二。”

“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掛斷電話後,柳蓮二將筆記本放回原位。

城市的另一端,月光將露台染成蒼藍色。

幸村斜倚在欄杆邊,指尖把玩著一張名片。夜風裹挾著露台花園裡的暗香,在他周身纏繞。

他垂眸凝視著手中的名片,“黑澤明人”四個字在月色下若隱若現。

這是他在梨紗書包夾層裡發現的,有些在意,就悄悄“借走”了。

“哢嗒。”

手機螢幕亮起。

通話提示音才響到第二聲就被接起,彷彿對方早料到他會打過去一樣。

“是幸村君吧?”電話那頭傳來帶著笑意的男低音,“真是讓人心焦的等待呢。”

幸村彎起唇角,眼底卻是寒霜凝結:“深夜打擾,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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