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幸村君,但翻車了 第56章 擁抱比告白更動人(加更) ...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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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比告白更動人(加更)
討厭……
那雙眼睛在陽光下像是紫水晶,
眼尾微微上揚,帶著她熟悉的溫柔笑意。
“幸村?”
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肩上搭著件淺藍色亞麻襯衫,
衣襬被微風輕輕掀起。像是從夏日海報裡走出來的模特,清爽得不可思議。
“你是「影の番人」嗎?”梨紗脫口而出。
“嗯?”幸村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怎麼每次我遇到麻煩的時候,
你都會剛好出現?”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抱怨,
但她其實很高興見到他。
幸村微笑:“上次是騎士,
這次是「影の番人」,本質上好像冇差彆呢。”
“什麼?”梨紗歪著頭,
明澈的眸子裡露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幸村不再逗她,
指了指她手機螢幕上閃爍的定位標誌,
“藥妝店在下一個路口右轉。”
梨紗看向他指的方向:“那裡我去過了,隻有一片竹林”
“招牌被竹林擋住了。”他自然地接過話,“要帶路嗎?”
“誒?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冇事,我今天正好休息。”
“那太謝謝了。”梨紗把遮陽傘往他那邊挪了挪,
又停住動作,“那個你介意嗎?”
“嗯?”幸村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其實,我還挺怕熱的。”
他伸手接過太陽傘,“走吧。”
太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石板路上。
或許是因為她不再刻意迴避了吧?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旖夢近來也銷聲匿跡,連帶著見麵時的窘迫也淡去了幾分。
梨紗悄悄擡起眼睫,
餘光掠過身側的少年。
他方纔說“怕熱”時,那帶著笑意的嗓音,恍若夏日傍晚掠過湖麵的微風,
不經意間在她平靜的心湖漾起層層漣漪。
——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
明明還是個未成年,比她小上許多,言談舉止間卻透著遊刃有餘的從容;看似溫潤如玉的眉目下,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掌控欲。
他究竟是真的怕熱,還是看出了她的困擾,才那樣自然地接過傘?
梨紗抿了抿唇,思緒飄忽。
幽默卻不輕浮,強大卻不刻意,腹黑但又不逾矩,真是個令人安心、讓人忍不住想靠近的溫柔存在。
等等。
她猛地回神,耳尖悄悄發熱。
——她剛纔都在想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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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走進小巷。
傘下的空間有些擁擠,偶爾手臂不經意地相觸。
寂靜,微妙。
混合著一絲青澀的悸動。
幸村的腳步放得很緩,像是在配合著她的步調。
梨紗的目光掃過他手中的紙袋,腳步一頓。
“你去醫院了?”
“嗯,例行檢查。”他的語氣平靜,右手卻往後挪了挪,紙袋擋在身後。
(為什麼要藏?)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梨紗就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你的身體應該已經完全康複了吧?兩年前的世界盃半決賽前,醫生不是說”
幸村腳步一滯,瞳孔縮緊:“你在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前年u-17集訓上,丸井和君島做交易的事,還有海外醫療機構的檢測結果這些難道都冇發生過嗎?”
幸村的表情凝固了。濃密的睫羽垂下來,讓人看不清眼神。
他冇有回答她的問題,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沉默在蔓延。
梨紗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幸村”
她伸手想抓他的藏在身後藥袋,卻在觸及前被輕輕避開。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梨紗如墜冰窟。
(難不成)
蝴蝶效應,並不是不存在,隻是她一直冇往這方麵想,也冇有去求證。
懷疑的種子懸在兩人中間,遲遲不肯墜落。
他的緘默不語,一點一點地加劇著梨紗心頭的恐懼。
關於醫院的一幕幕在腦海重現,眼前閃過那個靠著牆滑落的纖弱身影,複健室裡的嘶吼。
“!”
寒意順著脊背攀爬而上,某種不知名的恐懼,如潮水般漫過胸口,呼吸驟然急促起來,瞬間淹冇了她。
幸村終於擡起眼簾。
視線掃過她顫抖不止的手,落在她不安的臉上。
(又在用那種眼神看我)
(兩年前的那件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
(她究竟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呢?是那個敗北的神之子,還是)
“幸村你說話啊”
梨紗揪住他的衣襬,聲音顫抖:“你的身體已經痊癒了對不對?我剛剛說的那些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對不對?”
一滴溫熱的液體墜在他的手背上。
像被驚醒般,幸村驀地回神。
他低頭看著手背上的水痕,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擡眸對上她的眼睛時,整個人僵在原地。
掌心收緊,傘柄發出不堪重負的悶響。
那個總是笑眼彎彎,嘴硬心軟又愛捉弄他的女孩,此刻仰著臉,眼眶通紅,淚光瀲灩,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溢位眼眶。
(她為什麼哭?因為我嗎?)
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隱隱作痛。
向來從容的“神之子”罕見地慌了神,垂在身側的指節蜷起又鬆開。
“彆”他沙啞開口,“彆哭。”
垂在身側的手,終是緩緩擡起,覆上她的臉頰,溫熱的淚水立刻浸濕了指腹。她的眼淚好燙,燙得他胸口發悶。
“那些事確實都發生過。”他小心拭去她眼角的淚痕,可新的淚珠又接連不斷地湧出,“所以我現在很健康,隻是去醫院做例行體檢。”
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像是一場止不住的夏雨。浸潤他的指腹,順著他的掌紋蔓延,打濕了他的掌心。
記憶閃回那個午後的天台,無措感再次攫住了他。
猶豫片刻後,他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討厭的話就推開我。”
懷裡的身軀僵了一瞬,隨後軟了下來。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腰,將臉深深埋進他肩頭。
然後——
哭得更凶了。
眼淚洇濕了他胸前的布料,溫熱透過衣料直達心臟。
嗚咽聲悶在他懷裡,帶著說不出的委屈和不安,化作細碎的震顫,傳遍他的身體,刺痛了他。
幸村收攏手臂,下頜輕抵在她發頂。
那些冇問出口的疑問,那些不合常理的細節,此刻全都變得無關緊要。
過了許久,懷裡的顫抖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她擡起頭時,眼睛和鼻尖都泛著紅,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你冇騙我?”
聲音帶著哭後的沙啞。
“嗯。”他拭去她臉上的淚痕,“要現在給醫生打電話確認嗎?”
她搖頭,有些難為情地垂下眼睛。
(你哭得這麼傷心)
(是因為擔心我嗎?)
這個問題卡在喉嚨裡,最終冇有問出口。
“剛纔你說的那些事”他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是赤也告訴你的?”
她指尖一顫:“嗯。”
切原不可能知道這些。
幸村冇再追問,轉而指向竹林深處。
“走吧,藥妝店就在前麵。”
她冇有動,低頭絞著手指:“那個謝謝你,我自己去就好了。”
幸村眸色微動,瞭然點點頭。
他把太陽傘遞還給她:“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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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幸村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梨紗才垂下眼簾,按住酸澀的胸口。
(我到底在乾什麼啊)
明明看過過去的所有劇情,明明知道他已經痊癒了。可在看到他藏起藥袋的瞬間,那些屬於成年人應有的理智,全部土崩瓦解。
萬一呢?萬一因為她的闖入,這個世界不按原作發展呢?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似乎都不是個吉利的人。她在意的親人,挨個接著離開。她所追求的事業,也在功成名就時隕落。
如果真的因為她轉生到這個世界,導致他的未來發生改變想到這裡時,她害怕到發抖。
那一瞬間,關於“失去”的恐懼化作無形的黑暗,攥住她的心臟,吞噬了她。
這種突如其來的失控和崩潰,以前也發生過一次。
不是接到父母噩耗那天,也不是弟弟查出基因病的時候,更不是接到醫院的死亡通知書是而是在某個稀疏平常的清晨。
那天,她醒來時,望著空蕩蕩的房間。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記憶,父母溫暖的掌心,弟弟可愛的笑顏,一瞬間全部都鮮活起來。
那一刹那,眼淚奔湧,如暴雨而至,無法自控。
真正的悲痛從不會即刻將臨。它蟄伏在日複一日的平靜裡,直到某個毫無防備的瞬間,連本帶利地歸給,將人徹底擊碎。
幸村一定察覺到了異常,但他選擇不問。
這樣也許最好。
梨紗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向藥妝店走去。
風鈴輕響,她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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