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雷守觀察日記 第131章 遲到的十年(六) 真說了你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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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的十年(六)
真說了你又不高興。……
“快啊,
尋大人,狠狠地教育他,區區純情男,
根本不堪一擊!”
狐之助催促著,蹦躂得比誰都快,爭取把局麵和藍波的睡衣都攪得亂七八糟。
看看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人,
我本能後退幾步。
我婉拒:“算了算了,
其實想想三年也不是不可以,
他隻是在生悶氣……”
“彆天真了,
尋大人。”狐之助一秒戳破我的濾鏡,語重心長道,
“這種事我見多了,每個審神者在自家刀劍男士開始不對勁時都說還好啦,
我相信他,他這麼善良可愛,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哎呀他是在跟我撒嬌啦你不懂……等被打包神隱之後都老實了,被救回來後一問一個不吭聲。”
“這隻狡猾的雄性是在裝睡騙您也不一定,
您也不想被關一輩子吧。”
格外篤定我難逃被打包進小黑屋一條龍服務的命運,狐之助毫不動搖,提醒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然而我也和那些審神者一樣,被那副無辜純良的外表矇騙,堅持自家孩子我最懂你根本不懂的人設。
“你不懂,他隻是在跟我生悶氣。況且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跟那種壞孩子一點也不一樣,那些刀子都多少年的老狐貍了,我家孩子連他們零頭都冇有,
你怎麼能擅自定論,你把他當什麼了?他隻是一隻小牛,他有什麼壞心思,萬一被他知道傷到他脆弱的心靈你要怎麼賠我?”
狐之助:“……”
狐之助:“尋大人,成熟點吧。”
狐之助一針見血:“您是被那具下流的身體蠱惑了,他可一點也不無辜,發展到這種地步,冇有一個人是無辜的,他們全都在欺騙您,利用您的心軟做更過分的事。”
然而我油鹽不進,還在堅持你不懂的人設。
小管狐無奈扶額:“……這麼久您怎麼還是……算了,您高興就好,畢竟7077是尋大人專屬的掌心寶、優樂美、愛的小甜甜呢,一切以尋大人為先。”
口頭抱怨幾句,狐之助還是妥協了,畢竟對它來說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它的確冇當回事,這點無法反駁。
攥緊爪子,狐之助伸到我麵前攤開,一個透明小瓶子躺在它的掌心,是上次時空裝置的電池。
一團鮮紅的光高速流轉在透明的玻璃瓶中,激烈碰撞著透明的壁壘,到我手中後卻異常溫順,停息暴躁,緩慢跳躍著。
狐之助神色嚴肅:“這是可以儲存任何能量的能量瓶,也就是我們回去關鍵一環的‘電池’,一共有兩枚,另一枚我儲存著,這枚快要消耗光了,您這段時間快點收集死氣之炎將它灌滿吧。”
叮囑完幾句後,狐之助又鑽窗戶走了,它打算再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收集更多的能量。
收好電池,看看床上糟糕姿勢的男性,我喝了杯水壓壓驚,心臟有點超負荷,想要散散熱。
算了,再喝一杯吧。
散熱完畢,我過去幫他蓋好被子,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床邊守著,我答應過他會一直陪著他。
床上的人緊皺眉頭,上次見他這樣還是逃課被獄寺隼人發現,暴揍後淚汪汪哭訴直到睡著,早上繼續哭訴,直到沢田綱吉說算了可能是壓力太大給孩子放假吧,他才喜笑顏開,在獄寺隼人的怒視下拉著我跑去露營。
之所以露出怎麼冇有安全感的樣子,可能是前幾天又被獄寺隼人打了,總之跟我沒關係。
使勁推脫關係,我握上他的手,本來想跟獄寺隼人打電話投訴的,聽狐之助的告誡後還是算了吧,誰知道獄寺隼人黑化到什麼程度了,隔著電話線把我逮住怎麼辦。
更加心虛,我手上不自覺加重力道,反而刺激了熟睡的藍波,就像熟睡的嬰兒會條件反射握緊手裡的東西,握得更緊了。
我有苦冇處說,默默承受。
由於過度緊張,我熬到後半夜就光榮倒下了。
……
第二天,早餐時間,我和藍波麵對麵沉默吃飯,氣氛很尷尬。
好吧,尷尬的隻是我一個,他一點尷尬的意思也冇有,搞得不正常的隻有我一個一樣。
“昨晚……對不起,你會忘了的對嗎?”給藍波夾了看起來最適合他的菜,我抖著手放到他碗裡。
“冇事,我習慣了。”藍波冇什麼反應,吃掉了我夾他碗裡的花椰菜,眼下是淺淺的黑眼圈。
我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
習慣什麼,把他踹下床是我不對,霸占了他的被子和整張床是我不對,害他夾在牆壁和床之間凍了一晚上是我不對,可這不能全怪我,他說得好像我經常乾這種事一樣。
“你晚上經常這樣。”他輕描淡寫,“半夜把我踹下床是常有的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他怎麼不說,這是汙衊。
“因為我每次都在你起之前又爬回去。”不再埋頭扮演沉默者,他擡起頭,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平靜的說,“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每次起那麼早。”
“……力道還那麼重。”甚至有些哀怨,時隔十年才傾訴自己受過的苦,這還是冰山一角。
啊?不是,所以他每天早上都撐著臉看我是因為他被我踹醒了閒的冇事乾。
“也不完全是那樣。”他迴避我的視線,彆扭的說,“因為我想看著你。”
直勾勾看著我,他理直氣壯:“難道不可以嗎?”
我:“……”
我:“你高興就好。”
反正說了他肯定也不愛聽。
這麼一攪和,尷尬的依然隻有我一個。
痛苦依舊在繼續,我坐立難安,這是讀作早餐寫作刑法的新式懲罰手段嗎?
全身都難受,我夾著筷子,手不聽話地哆嗦,吃的飯撒了一桌子,其廢材程度不亞於冇下屬也冇點數的迪諾。
持續開啟抖動模式,我反覆深呼吸,終於忍不住了,頭磕上桌麵,宣告失敗。
磕上去的一瞬間,腦門嗡嗡作響的同時,我腦海閃過很多片段,最終定格在聖誕節少年藍波離去的背影,早知如此,我還不如跟著他去買飲料。
悔恨漫上心頭,我閉上眼,痛苦難忍,終於還是說了。
“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調動全身的良心,然一點良心也冇找到,隻好用精湛的演技湊成臉上的真誠,“我不該忽視你的感受,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就算是大人也不是完美的……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我真的很後悔……”
“你冇有錯。”他懂事得讓人心疼,“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
深色的眸子微顫,黑捲髮青年陷入深深的掙紮和自責。
“不是這樣的。”我安慰他,充當知心大姐姐,“我理解的,遇到這種事情誰都冇辦法冷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卻很執著,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極力維護我:“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
如此一來二去,我沉默了。
我:“……”
我:“好吧,其實是你的錯,我冇錯。”
我毫無愧疚的把錯推給他。
我的配合又讓藍波沉默了。
看看,真說了你又不高興。
“所以……”調整呼吸,我說出了痛苦源泉,“彆用你的腳蹭我的腿了,好嗎?”
“你想數清我口袋裡的錢嗎?不用這樣的,真的,我一分錢也冇有,隻有一連串賬單和發票。”
這麼一說,他可疑的臉紅了。不是?他在臉紅什麼,不要這樣好不好?
像是冇有安全感的小動物,恐慌著被主人拋棄,他滿懷歉意:“對不起,我還不太熟練。”
他臉有點紅,小聲跟我保證:“我會努力的。”
努力什麼,彆努力了好嗎?
我更痛苦了,昨晚的撫慰讓他放下心防,但我不知道他放下得這麼徹底。
其實矜持一點,冷漠一點,也不是不行。
他還是收回了腳,在我以為這樣就是極限的時候,他掀開桌布,鑽了進去。
正疑惑他是不是要撿什麼掉落的餐具,下麵的桌布一陣抖動。
有什麼東西攀上我的腿,隨之而來的還有衣料摩擦聲和落下的溫熱觸感,我麵容僵硬,一瞬間頭皮發麻。
腦海中自動循環火星撞地球,侏羅紀恐龍大咆哮,夕陽下的火車飛馳而過,直直衝入大海感受波濤洶湧,思想塌縮成虛無的黑洞,我擡頭望著天花板。
在我的注視下,它既冇有扭曲成黑洞把我吸走,也冇有突然坍塌把我們全送上極樂世界,而是突兀的在我的視野裡晃了一下。
我突然就釋然了。
是啊,天花板都無能為力,我一個柔弱可憐又無助的研究員能做什麼呢。
帶著看透萬物的釋然,我雙手交握胸前,虔誠祈禱著。
然後,膝蓋運足力氣,狠狠頂上去。
“——!”
阿門。
願神保佑你。
冇管掀翻的餐桌和散落一地的殘羹剩飯,救贖完迷途的羔羊,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換了身衣服,躺在床上,我拿出順來的藍波手機玩消消樂平複心情,我的手機在十年前少年藍波那,除了玩遊戲和必要的逗弄好朋友環節以及工作,我對手機一向不怎麼在意,那會讓我分心,觀察需要一心一意。
遊戲記錄顯示,藍波是近段時間的記錄保持者,之前的記錄保持者上下浮動不大,被好幾個人輪流包圓,那些昵稱讓我想到了很多熟悉的傢夥。
……這些人這麼閒的嗎,對一個消消樂遊戲這麼執著是要乾什麼,之前也冇見他們喜歡成這樣。
然而我的手老是不聽話的抖,一個手滑,我把藍波的分數拉下來,被另一個貓頭鷹頭像的人頂上去,我努力了一上午才追上去把他頂了。
無他,看這個人不好受我就好受了。
經過一上午的沉澱,我看破了很多,仔細想想,是我太過於年輕了,不該不聽狐之助的話。
想起黑髮眼鏡妹推薦的那些暗黑本丸本,我悟了,論黑化這塊誰比得上時政,狐之助見過的比我看過的都多。
現在回頭還不晚,這樣的未來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
凝視白茫茫的天花板三分鐘,我決定跟著狐之助的計劃走,先把藍波哄好,收集十億炎壓後跑路。
現在的忍辱負重是一時的,痛苦是一輩子的,光明的未來在等我。
下定決心,我從宕機狀態醒過來,遊魂似的從二樓飄下,非常幸運地看到了沙發上的藍波。
他正在看書。
他看書時意外冇什麼表情,成熟冷峻的臉龐有種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感。
察覺到我的存在,那雙綠色的眼睛即刻浮現絲絲漣漪,亮了好幾分。
合上書,他放到茶幾上,自然牽過我的手將我圈在他懷裡,全無早上的尷尬,隻有坦然。
“是餓了嗎?對不起,我馬上去準備。”他粘上來,臉頰貼著我,認錯態度極其良好,好像他真那麼賢良淑德一樣,“剛洗完衣服,忙忘了。”
以沉默應對,我不予評價。
瞥見茶幾上的書,以及作者大名的那一刻,我又心臟驟停。
作者那欄寫著夏馬爾的大名,封麵是他本人的自以為風情萬種的靚照,每次泡妹他都會擺出這種欠扁的妖嬈姿勢搭訕。
下一秒,那本書和垃圾桶做了伴。
不好意思冇忍住,但夏馬爾寫的書絕對和正經沾不了邊。
冇在意書的歸宿,捧起我碰到書的那隻手,藍波掏出手帕擦拭,他擦得很仔細,就是擦著擦著就偏離地點了。
夠了,真的夠了。
想到計劃,我還是忍了。
好在他很識相,點到即止。
“對不起,我很努力的剋製了。”生怕我討厭他,男人黯然神傷,眼睛濕漉漉的,像透亮的綠寶石,小心翼翼觀察我的反應,“因為想確認你是不是存在……”
我:……
我:“我在,我活著,我很好。”
我加大音量:“聽懂了嗎,聽不懂我再扇你一下,ok?”
他馬上看我:“真的?”
“假的。”
“哦……”
他突然自我厭棄,肉眼可見的心情低落:“對不起,明明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卻還跟小孩子一樣任性,我不想這樣的,我隻是想讓你多看看我……”
你知道就好。
我以為他又能聽懂人話了,殊不知這是迷惑人的障眼法,是他計劃的一環。
淚失禁體質在這種時候總是很容易加分,儘管極力抑製,他的眼眶仍然不可避免的濕潤。
一向沉穩可靠的成熟男性在展露脆弱的一麵時是惹人憐愛的,冇有人能拒絕,況且他的黑色緊身打底衫真的很讚。
眼睛不聽使喚地瞄著那兩塊寬廣的地方,我冇怎麼聽他說話,被浮想聯翩的地方奪走全部視線。
心煩意亂間,指尖卷著他垂下的髮尾束成的小辮子打發時間。
想開後,一切都不是事,再壞還能壞到什麼地步,他給我的震撼夠多了。
我已經決定好了,要不擇手段的回去,化被動於主動。
任由我擺弄他的頭髮,藍波微微低頭讓我更順利地捉住辮子,他在這方麵很聽話,已經習慣配合我了,我用火炎讓他的頭髮長長代替我去參加無聊的會議他也會乖乖應允。
仔細想想,我占著這麼大優勢呢,不用白不用。
太過於沉浸思想,以至於走神,反而忽略了最該重視的人,馬上我就受到了他不滿的抗議。
“在想什麼?”他湊過來,像隻渴望得到主人注視的小動物,用儘渾身解數想要得到一點點關注。
“哦,也冇什麼。”我輕輕撇了一眼他靠過來的輪廓分明的胸膛,隨口一說,“在想你的身體真是下流,讓人浮想聯翩,我也不例外,可以自覺一點,讓我探索個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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