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毒士,太後直呼你好壞 第570章 小皇帝唯我獨尊,洪公公失勢
小皇帝麵不改色,幽幽說道:
“哦?你說說看。”
洪公公觀察一眼,料定小皇帝並不會猜忌。
畢竟,塗一樂曾提及,要在皇上身邊幫襯。
他便把心一橫,滿麵堆笑說道:
“老奴隻是擔憂,皇上全當聽一樂。如若說得不對,還望皇上恕罪。”
“嗯,但說無妨。”
小皇帝極為平靜,麵帶笑容,挑選起紙張。
洪公公偷瞄一眼,轉而緩緩說道:
“宗親靠俸祿供養,衣食無憂,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現如今,大奉正值蒸蒸日上,宗親卻積極想要入朝為官。老奴倒是覺得,宗親定然是有所圖謀。”
“哦?說說看?”
小皇帝選好一張紙,饒有興致平鋪在桌案之上。
他一直不曾去看洪公公一眼。
洪公公見狀,連忙上前,欲要上手。
卻被小皇帝輕推開來。
洪公公隻好退後,繼續研墨。
“大奉二百餘年間,曾有多次宗親叛亂謀反。曆代先祖,深知宗藩之弊,曆經幾代才得以消除宗親之隱患。想那異姓藩王,都不在先祖優先謀定之列。”
洪公公將墨研磨妥當,便輕輕放下,不再繼續說下去。
“繼續說。”
小皇帝挑選用筆,隨口說道。
洪公公深吸一口氣,深知已經開口,便沒了回頭可能。
“皇上聖明,現如今重用張明承已見成效,敲打震懾朝臣即可,萬萬不可令宗親勢力抬頭。”
小皇帝微微一笑,提筆蘸墨,又在一旁紙張上試了試:
“的確隱患頗大,依著你的意思呢?”
“老奴妄言,理應遵循能者居之。如若宗親之中有能人誌士,令其得個便捷渠道便好。”
小皇帝麵沉似水,提筆揮毫潑墨。
很快,四個大字呈現在紙張之上。
“妙。”洪公公連忙奉承:“皇上的字鏗鏘有力,彰顯……”
洪公公話說一半,卻突然收了聲音。
他連忙跪倒在地,將頭深深貼在地上:
“老奴罪該萬死,不該妄言,請皇上責罰。”
小皇帝並不理會,而是不住欣賞著所書之字。
-唯我獨尊。
良久過後,小皇帝才幽幽開口:
“洪公公服侍三帝,也該歇一歇,頤養天年了。”
“老奴尚能……”
“好了,你便去、去司設監,也可落得個清閒。”
“老奴擔憂,沒人能知皇上好惡,還是令老奴留在……”
“這不勞洪公公操心,莫要再說。”
“老奴,謝主隆恩。”
洪公公深知,已再無迴旋餘地。
小皇帝是知道他在京都府邸,卻要他在宮中“頤養天年”?
這分明是駁了勢,還要被軟禁在宮中。
“你退下吧,有空之時,彆忘了來看看朕。”
“老奴謹記。”
洪公公站起身,一直深深彎著腰,向後退出很遠,而後才轉身向外。
若是沒有召見,還能輕易回來嗎?
定然是不能了。
“去,將高公公找來。”
小皇帝很是隨意說道。
洪公公緩緩而行,走出禦書房,卻覺得仍然胸悶氣短。
高公公火急火燎,迎麵而來。
二人將要交彙之際,高公公放慢了腳步。
洪公公立即微微搖頭。
暗中指了指自己,隨後豎起拇指,在脖頸上略微滑動。
高公公看得清清楚楚,隨即便微微點頭,繼續快步向前。
洪公公微微歎氣。
他知道,高公公一定明瞭他手勢之含義。
可人心隔肚皮,高公公今後登上高位,能如何對他還不得而知。
高公公步入禦書房,連忙跪倒在地:
“老奴叩見皇上。”
“起來吧。”小皇帝指了指桌案之上:“研墨。”
高公公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起身服侍。
“今後,你代洪公公之位。”
“皇上,老奴笨拙,恐一些事務,不能如洪公公那般,得心應手啊。”
“慢慢來,用心學嘛。誰下生便會的?”小皇帝很是平靜:“你是如何看待洪公公。”
高公公戰戰兢兢,腦中飛速旋轉。
他想到洪公公的手勢,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洪公公,失勢了。
“洪公公總歸是好的。但他曆經三朝,皇宮內外,誰人敢不給幾分薄麵。如若時間長遠,恐多有弊端,將會尾大不掉。”
小皇帝不動聲色。
心裡卻對這回答很是滿意。
這般看來,高公公並不會對洪公公唯命是從,那便算是好的。
如若不然,摒棄洪公公,便失去了意義。
“你們同在宮中,亦不可捧高踩低。今後,要照顧好洪公公,切莫令他受苦。”
“老奴遵旨。”
高公公輕輕將墨放下。
小皇帝重新選得一支筆。
蘸了蘸墨,卻覺得的確不如洪公公研墨稱心。
小皇帝舉筆良久,最終還是輕輕放下。
“行了,朕有些乏累,你退下去熟悉熟悉吧。”
高公公緩步離開。
他剛剛走出禦書房,便火急火燎快步行走起來。
身後一眾小太監緊隨其後。
他們無不欣喜若狂,七嘴八舌談論起來:
“乾爹就是厲害,終於得了皇上賞識。”
“這是遲早的事,乾爹肯定會平步青雲。”
“可不,乾爹可是外出高力,算是立下大功呢。”
“跟著乾爹就是好,這下也能揚眉吐氣。”
“對,我看以後,誰還敢欺負咱?”
……
高公公一直快步走著,無心理會他們的胡言亂語。
這是什麼好事?
洪公公可是權勢滔天。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況且,他就算是失勢,可依然是豐梅王的嶽丈。
二人來往頗深。
如若稍有不慎,被豐梅王誤會,就算是皇上,也定然保不下他高公公。
“你們都退下,小德子隨我來。”
“是。”
小德子簡單應了一聲。
隻此一字,語氣都難掩喜悅。
其他太監隻有站定,投去羨慕的目光。
洪公公不敢有片刻懈怠,徑直來到司設監。
小太監們見狀,無不畢恭畢敬行禮。
但都是點到為止,麵子上過得去。
如若換做以前,定然是前呼後擁、眾星捧月。
洪公公卻並不去怪他們。
太監身處宮中,周圍無時無刻充滿危險。
還能行禮,是擔憂今後再起勢,得罪不得。
敬而遠之,是實權太監態度還不明朗,免得招來禍事。
洪公公獨自整理起被褥。
還好,通鋪之上,給他留下靠邊的舒適位置。
“師父,您老可還好?”
高公公快步進入屋內,摘下鬥笠,已是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