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毒士,太後直呼你好壞 第865章 京都初雪,武子謙檢查度支
初雪悄然飄下。
鉛灰色天幕低垂。
雪粒不時敲打在窗上。
不多時,已經變化作鵝毛大雪。
大街上有人行色匆匆、有人駐足嬉鬨。
運貨駝隊劃出一道長長痕跡。
塗一樂推開窗,一陣清新空氣撲麵。
窗外景色一片銀裝素裹。
廊下幾名丫鬟穿行,不禁打個哆嗦。
極力將凍紅的手往袖裡縮。
“看著都令人心疼。今年是疏忽了?快給府中下人置辦手套。棉的。”
“王爺倒是好心情,還能關心起丫鬟來?”
屋內一名丫鬟走來,怒氣衝衝將塗一樂擠到一旁。
隨即將支桿取下,將窗戶關嚴:
“倒是忘了,武王妃身子見不得涼氣。”
“本王一時給忘記了。”
塗一樂重重一拍額頭,尷尬一笑。
但並不去責怪丫鬟。
這屋子裡丫鬟都不簡單,皆是皇帝賞賜進入王府。
無一例外,還都是曾經太後寢宮之中宮女。
仗著跟隨武王妃,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
與攝政王打鬨拌嘴,都是家常便飯。
塗一樂倒是很喜歡這般感覺。
要比乖巧如小兔的,好上太多。
“其實並無妨。”
武媛一身厚重寬鬆華服,端坐在椅子之上:
“你們就是太過小心。悅可都已經說過,溫度適中、換換新鮮空氣,反倒會更好。”
“說得對啊,那便換換空氣。”
塗一樂再次走向視窗。
丫鬟連忙上前阻攔,還不忘瞪上一眼。
武媛連忙說道:
“王爺若是喜歡,便一同出去走走。”
塗一樂浮現笑容,剛要開口。
卻被一旁丫鬟搶了先:
“萬萬不可,外麵寒冷不說,地麵很是濕滑。”
丫鬟說著,將武媛再次按在椅子之中。
塗一樂尷尬一笑:
“無妨,透過玻璃依然能看得清楚。”
“王爺無需在此陪我。許久不曾見王爺作詩,今日不妨出去走走,以雪為詩。”
武媛很是無奈,彷彿被丫鬟們綁架一般。
這不行,那不讓。
見塗一樂躍躍欲試,不想令其失了興致。
“無妨。美景皆在我心中。”
塗一樂煞有其事,彎腰側頭向外看去。
隨後麵帶微笑,在屋內走來走去。
翻遍腦中記憶,卻隻想起一首關於雪的詩。
而且,記憶太深,不住在腦中回放,再無法想起其他。
無奈,硬著頭皮背誦起來:
“江雪。”
塗一樂早已習慣,省去朝代與詩人。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塗一樂停頓下來,彷彿在思考一般。
武媛一直注視,靜靜等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好意境。”
武媛輕輕鼓掌。
塗一樂來了興致:
“那我書寫下來,掛於武王妃屋中。”
“不用。”
武媛、丫鬟們異口同聲。
塗一樂抿了抿嘴,臉上掛著一絲不甘。
武媛緩緩複誦,細細品味:
“雪景果真在王爺腦中。”
“那是自然。”
塗一樂洋洋得意。
“此詩意境非凡,有山、有江,一幅淒美雪色。”
“你彆坑我啊,本王就是單純作詩。彆拿江山的事瞎說。”
“好好,王爺又怎會怕旁人說呢?”
“不。天下人怎麼想本王無所謂,本王唯獨擔心武王妃誤會猜忌。”
“好,算我失言。”
武媛盈盈一笑:
“好了,趁著雪未停,王爺快去欣賞一番吧。”
“嗯,那我去去就回。”
塗一樂直奔門口。
“等等。”
丫鬟不等武媛提醒,脫口而出。
來到門口將裘皮貂絨大氅,重重披在塗一樂身上。
“王爺都不如個孩子,外麵那麼冷,就不怕凍壞?哼,剛剛還知道關心那廊下丫鬟呢。”
丫鬟邊整理邊說,嘴上如連珠炮。
帶著責備的關心,還略帶一絲醋意。
知道的,她是丫鬟。
不知道的,一定以為她是王妃。
“還是武王妃屋中丫鬟細心。”
“呸,我隻是擔心,王爺若是病了,王妃反倒要擔心。”
丫鬟沒好氣,整理好大氅,轉身便離開。
塗一樂唯有留下苦笑,隨後掀開厚重門簾,邁步向外走去。
雪花洋洋灑灑,空氣沁人心脾。
戶部衙門院中。
地上已是白茫茫一片。
無數官吏們行走過後,留下規律的一行行腳印。
但依然看不見雪下的青石板。
一名小吏來到院中,敲響手中木板:
“武侍郎有令,無事司廳可提前散值。武侍郎有令……”
很快,許多官吏穿戴齊整、陸陸續續向外走去。
每個人臉上,無不洋溢著笑容。
郝仁不慌不忙,收拾起物品。
揮了揮手,很是得意:
“走吧,走吧,都快回去抱媳婦去吧。”
郝仁隻想回去,美美吃著火鍋。
再抱著鐵牡丹,暖暖和和。
隻是,不希望鐵牡丹過於用力。
手下度支科吏員,無不點頭行禮,向外走去。
可剛到門口,便又退了回來。
“見過武侍郎。”
郝仁連忙起身行禮:
“武侍郎心係下屬。”
可心中不住暗罵。
武子謙剛剛來到京都,可是要對他畢恭畢敬。
現在倒好,成了戶部侍郎。
郝仁心中不甘,但想到一句王爺常掛在嘴邊的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今後走著瞧。
但就是不知,後麵半句是何意:
‘還有可能在河北。’
“見過武侍郎。”
武子謙跺了跺腳,邁步向裡。
貂皮鬥篷之上,還掛著厚厚未化的雪。
“你們是要去哪?”
說話之間,嘴中還略帶白氣。
“回武侍郎,依照您的指令散值。”
“無事纔可散值。”
“是啊,我們並無旁事。”
郝仁咬著牙,擠出笑臉。
武子謙邁步向裡,在淩亂的桌案之上,隨意拿起一本賬冊翻看。
“江南秋糧折銀的賬,怎麼到現在還未算完?”
官吏們聽聞,無不緩緩低下頭,不敢去看。
郝仁上前,隨意看上兩眼:
“這還需幾日便好,並不差這半日。”
武子謙麵色鐵青,瞪了一眼。
又隨意拿起一本:
“這本年稅銀數目,為何被泡糊了?”
“上次下雨時才發現,房屋一角漏水。”
“下雨?這麼久了,為何不處理?”
“已經處理,上報喚人來修葺的。”
“我是說賬目、賬目、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