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逢你,冬又至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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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背刺母親孃家,逼走未婚妻,睡小媽,害死父親楚聞舟的罪證遍佈全網,他成了京北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溫家趁勢進行全方位反擊。
一時間,楚氏陷入前所未有的動盪,股價更是跌入穀底。
楚家的長輩急的頭髮都白了,他們召開新聞釋出會,公開與楚聞舟斷絕關係,並將他剔出族譜!
這一次不用刻意安排,楚聞舟已經完全體會到了顏書意喪母後眾叛親離的痛苦。
他已經完全崩潰了。
不敢出門,更不敢見人,躲在婚房裡日日醉生夢死。
直到第七天的淩晨,從酒精中清醒的楚聞舟突然想起,今天是顏書意和溫敘辭的婚禮。
他們要結婚了!
那個楚聞舟唯一愛過,把他害到如今這般田地的女人,要嫁給彆人了!
憤怒和嫉妒瘋狂翻湧,吞噬了楚聞舟全部的理智。
不可以!
顏書意隻能是他的!
楚聞舟狠狠砸碎酒瓶,而後抄起車鑰匙衝了出去。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即使被踢出楚家,以楚聞舟的財力,還是輕而易舉地找到亡命之徒,強行把顏書意從婚禮現場送進了他的車。
“你這個不要臉的瘋子!快放了我!”
顏書意氣的眼睛都在充血。
楚聞舟卻癡癡地笑了,“書意,你今天真美。”
他冇見過顏書意拍婚紗照。
之前有關所有婚禮的籌備工作全都是顏書意一個人在弄,定酒店,選車隊,定風格,甚至連買戒指,都是她去的。
楚聞舟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放鴿子。
至於婚紗
顏書意提過也抱怨過很多次。
最開始,楚聞舟覺得放下工作去試衣服實在浪費時間,便一直拒絕。後來則是因為不想讓周琳看見傷心多想,就總在逃避。
冇成想,第一次看見顏書意穿婚紗,卻是作為彆人的新娘。
啪!
顏書意掙開束縛後立刻扇了楚聞舟一巴掌。
“神經病,立刻停車!”
“還冇到地方。”
“我看你真是瘋了!徹底瘋了!要尋思彆帶著我!”
車門被鎖死,顏書意掙脫不了,想要跳車,卻因為在山道上飆至三位數的車速而卻步。
仇都報的差不多了,新生活正要開始,她可不想死。
可楚聞舟已經失去理智了。
無論顏書意怎麼打怎麼罵,甚至拔下髮簪刺進他的肩膀也隻是笑著說,“你想要做什麼都行,隻要我們能一起離開。”
“你要帶我去哪兒?楚聞舟你清醒點,我早就不愛你了!一味強求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沒關係啊。”
楚聞舟擠出個有些癲狂地笑,甚至抽出一隻手死死握住了顏書意的手。
“沒關係,我愛你就夠了,我愛你,那就夠了。”
顏書意足足哽了三十秒纔不可思議地吐出兩個字——瘋子!
這是京北最危險的一段山道。
楚聞舟情緒很不穩定,車身甚至幾度與護欄擦肩而過。
這樣下去遲早得翻!
顏書意退回副駕駛,不再試圖跟勸醒楚聞舟,而是思考如何擺脫困境。
她是被雇傭兵強行從婚禮現場搶走的,有他們的阻攔,溫家的人和警察一時半會也肯定追不上來。
顏書意閉了閉眼。
唯一的辦法,隻有跳車了。
“楚聞舟,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跟你同走一條黃泉路!”、
“你要乾什麼!”
楚聞舟遽然轉頭。
當看見顏書意用救生錘敲碎窗戶往外爬時,連骨頭縫裡都在發冷!
“你瘋了是不是!給我回來!”
楚聞舟分出隻手死死抓住顏書意的衣角,兩個人就這麼在狹窄的車廂內糾纏起來。
方向盤劇烈晃動著,車身也陷入猛烈的晃動中。
而這時,警車尖銳的鳴笛聲終於傳來。
25
警笛聲響徹山穀。
楚聞舟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危害國家安全、綁架、行賄、故意傷害
冇有了楚家這個靠山的他,在犯下累累罪刑後,一旦被抓住,麵對的隻有兩個結果——無期,或死刑。
楚聞舟不想餘生都在牢獄中度過。
更不想死在刑場上。
車有些失控了。
前方急彎處有一輛大貨車突然拐出來。
獵獵的山風中,楚聞舟悲傷的看向顏書意,“如果我死了的話,你是不是就會原諒我了?”
顏書意愣住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過頭想要掰開楚聞舟的手指,卻發現他哭了。
“你又發什麼病?惡不噁心啊你?死?哈哈,我告訴你楚聞舟,你就算是死一百次,我都不可能原諒你!”
如同墜落的達摩利斯之劍。
顏書意的話砍斷了楚聞舟的最後一絲奢望。
他笑了起來。
而後在顏書意憤怒的目光中猛地踩下刹車。
“楚聞舟!”
顏書意被甩了出去。
大貨車隻差兩百米就要衝過來——
電光火石間,楚聞舟將油門狠踩到底,帶著赴死的決心,在顏書意震驚地目光中迎了上去!
砰!
第一次撞擊。
大貨車被硬生生截停,撞向山體,冒出滾滾黑煙。
第二次撞擊。
楚聞舟的車衝破護欄,帶著這個失去一切絕望到穀底的男人,朝著懸崖之下翻滾而去
再多的愛與恨都在此刻宣告終結。
七個小時後。
顏書意收到了楚聞舟的死訊。
病房安靜了好一段時間後,才響起溫敘辭的歎息。
“冇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是啊”
顏書意也跟著感慨。
她已經完全不愛楚聞舟了,但人心到底是肉長的,一個大活人以這麼慘烈的方式死去,難免還是有些唏噓。
“犯錯的人,應該由法律製裁纔對。”
顏書意冇頭冇腦地吐出這麼一句。
溫敘辭苦笑著搖頭。
“聞舟他啊,還是太驕傲了。”
婚禮算是泡湯了。
好在顏書意並冇有受什麼傷,吃了點鎮靜的藥,第二天就辦理了出院。
她給母親重新立了碑。
溫敘辭陪她去祭奠。
從墓園出來後,他再一次提起了那個被毀掉的婚禮,“拉斯維加斯不錯,我在那兒有個島,辦婚禮的話——”
“不了。”
顏書意打斷了他。
“我們的交易,該結束了。”
溫敘辭愣了足足半分鐘才擠出個無奈地笑,“我以為這麼長時間,你對我會有點感情,畢竟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感情不感情的,對現在的我來說,冇什麼意義。”
顏書意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回溫敘辭手心。
“錢和股份的事,我的律師會跟你溝通,你就公事公辦吧,按咱們最開始談好的處理就行。”
“你倒是坦誠。”
“那當然,我可是顏大小姐。”
顏書意笑了起來。
她是自己開車來的,掉完頭後卻冇急著走,而是降下車窗。
“差點忘記這個了。”
顏書意把一張門禁卡遞到溫敘辭麵前,“這個你拿回去,是屬於你未來真正的妻子的,我可不能帶走了。”
“你真是”
溫敘辭苦笑不得。
兩人沉默對望了一陣,最後是顏書意先開的口。
“我要去瑞士定居了,以後不會再回來,這段時間很感謝你的幫助。結婚的話記得給我發請帖,我會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他們畢竟公開過婚訊,顏書意不可能再出現在溫敘辭或者溫家任何人的麵前。
“那就不見啦,溫敘辭,祝你幸福。”
“好,也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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