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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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陳淑容所料,自己的母家不靠譜,彆看陳太師什麼都沒多問,一副愛子的維護之態,可實際上呢?他多少能揣摩出這個女兒的心思。
上了馬車,陳贏還是有點不忿,“爹?你該不會是想偏心她吧?”
“你胡言亂語什麼?”陳太師轉頭看向他,“陳贏,我可告訴你,彆再乾那些蠢笨之事,現如今的局麵對咱很不利,得安分守己,低調行事。”
陳贏一怔。
“永安王府和左相府,在明麵上已經成了一家人,但到底如何,又有誰知道呢?”陳太師眯了眯眸子,“這段時間先看看情況再說,我想……林書江那老狐狸肯定也察覺到了,遲早會按捺不住。”
陳贏垂眸,“之前北州之事鬨得人仰馬翻,還好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包括涉事的那些人,出了皇城消失的消失,投胎的投胎。”
“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嚥下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陳太師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北州之事已經了結,不要再提。”
陳贏頓了頓,還是訕訕的閉了嘴。
“還有,宮裡的事情少摻合,不管哪個坐在皇後之位上,陳家都是最後的贏家。”陳太師冷聲警告,“明白了嗎?”
陳贏皺眉,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可再不滿意有什麼辦法呢?
諸事都得父親說了算,連自己官複原職都是依仗父親的盤算,若是靠他自個,還真沒這個本事,老謀深算與魯莽激進,哪個更有利,陳贏心裡還是有底的。
“護國寺的事情,黑獄那邊一直沒訊息,不知道洛似錦是不是憋著什麼壞?”陳贏轉移了話茬,麵色凝重,“爹,我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不安,忐忑,惶恐。
如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切彷彿都有所征兆。
陳太師轉頭看他,“彆疑神疑鬼,大驚小怪的,不管發生何事,都得保持鎮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了……洛似錦一個閹人,真的能做出什麼事來?他再有能耐,也隻是個斷子絕孫的東西。”
話是這麼說的,可陳太師自個心裡也直犯嘀咕。
護國寺的事情,至今密不外傳。
刑部沒有插手,六扇門沒有線索,唯有抓住的細作如今在洛似錦的手裡,當初本想攔阻,奈何一招分瓣梅花計,讓所有人的盤算都落了空。
如今隻聽說細作在黑獄,但到底是否真的在黑獄,還真是不好說,因為沒人看到送進去,也沒看到裡麵有人出來,隻是這麼一說……
“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我覺得那個細作未必在黑獄。”陳太師幽幽啟唇。
這可把陳贏給嚇了一跳,“不在黑獄,那會在哪兒?在右相手裡?在永安王手中?”
反正,沒在陳家手裡。
陳太師不說話了,馬車裡的氣氛很冷,冷到陳贏覺得可能真的要出大事了。
但到底會出什麼事呢?
不管出什麼事,元宵佳節還是得過。
宮宴,還是得參加。
燈盞搖曳,煙花絢爛。
魏逢春身子不適,自然不去,洛似錦告假也沒去,今夜就是陪著她好好過個節。
春風暖意融融,吹開人心漣漪。
泛舟畫舫上,兩岸皆輝煌。
魏逢春的身子有明顯的好轉,與洛似錦坐在畫舫裡,倚著窗戶看向外頭,花燈璀璨,落在麵上,漾開淡淡的笑意。
裴竹音在船頭看花燈,這會正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一會笑一會喊的,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安靜與端莊,待回來的時候,更是一身的汗。
“春兒身子不好,倒是可惜了,要不然那外麵這般好看,你定要去看看的。街上到處都是人,要是擠一擠,說不定病也就好了。”裴竹音笑著坐下。
魏逢春將杯盞推給她,“喝點水,看這一身的汗。”
“春兒的氣色倒是好了不少,夫君你說是不是?”裴竹音轉頭看想洛似錦。
洛似錦淡然飲茶,目光始終落在魏逢春的身上,“是。”
的確好了不少,且一日日的好轉。
畫舫停下,有人登岸有人繼續站在船頭。
岸邊到處都是放花燈的人,熙熙攘攘,說說笑笑,許下真摯的心願。
不遠處,還有孔明燈冉冉升起。
有人在猜字謎,小販沿街叫賣。
“有糖葫蘆。”裴竹音瞧著窗外,快速起身,“春兒想吃嗎?”
洛似錦回絕,“不必。”
裴竹音快速出去,離船上岸。
不多時,侍從送來了軟糯的桂花小米糕,清淡軟糯又養胃。
“吃點,免得待會沒力氣。”洛似錦遞過去。
魏逢春伸手接過,“多謝哥哥。”
“精神是好了不少,但不能表露得太明顯,最多還有半個月,哥哥跟你保證,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洛似錦瞧著她將糕點塞進嘴裡,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今晚的宮宴,一定很熱鬨。
歌舞昇平,與外頭一般的熱鬨,並且那些歌姬各個容貌秀麗,鶯歌燕舞,脂粉香氣彌漫四下。
帝王、皇後,端坐在上。
舉杯共慶太平盛世。
放眼望去,國泰平安,海晏河清。
但私下裡藏汙納垢,不知掩住了多少醃臢。
陳淑儀自然是小心謹慎,一切吃進嘴裡的東西,都得慎之又慎,確保腹中孩子無恙,再看那一排容貌相似的後妃,她又厭惡的彆開頭。
對此,陳淑容儘收眼底,卻隻是笑而不語。
元宵佳節,煙火絢爛,幾乎照亮了整個皇宮,仰頭去看著一閃即逝的彩色光芒,宛若人的一生。
終將落幕,但若絢爛,亦是值得!
皇帝率先離席,轉身想走出禦花園時,卻瞧見了坐在迴廊裡的宮人,不由眉心陡蹙。
“哪個懈怠憊懶的東西,也敢在這裡……”
還不等夏四海把話說完,裴長恒卻是臉色大變,慌忙走上前去。
大概察覺到了來人,小宮女慌忙起身,撒丫子朝著黑暗中跑去,腳步匆忙,不敢再逗留,應是怕人追責。
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的裴長恒就跟發了瘋似的在後麵追,終於停在了假山的山洞外頭。
劉洲拔出刀劍,“出來,否則彆怪刀劍無情。”
一道纖瘦的身影從洞裡走出,撲通跪在了裴長恒跟前,“奴婢該死,貴人饒命!”
裴長恒冷不丁捏起她的下顎,緊張得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