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294
終於把她弄進了宮
裴長恒走出去之後,簡月便快速進了門,伸手探了探魏逢春的鼻息,然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
葛思懷站在後窗位置,“放心。”
“還好!”簡月點頭,瞧著緊閉雙眸的自家姑娘,默默的坐在邊上守著。
葛思懷合上後窗,轉身離開。
前廳。
裴長奕畢恭畢敬的行禮,瞧著邊上癡癡呆呆的裴竹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皇上跟前,不得無禮。”
“不必介懷。”裴長恒擺擺手,“左相出事,左相夫人剛剛新婚便……情有可原。”
夏四海彆開視線,沒敢吭聲。
說慘嗎?
是挺慘的。
可榮華富貴還在,似乎也沒那麼慘,畢竟洛似錦本就不能人道,沒了……對女子而言應該也沒什麼太大的損失,何況不過是新婚夫妻,賜婚而成,能有幾分真感情?
裴竹音彷彿是丟了魂兒一般,對於皇帝的開口,也隻是木訥的抬頭看了眾人一眼。
“皇上?”夏四海有點狐疑的開口,“左相夫人怕是受傷太深,這會還是沒能回過神,讓太醫也給左相夫人看看吧?”
裴長恒點頭。
太醫畢恭畢敬的行禮,其後仔細的為裴竹音把脈,好在也沒什麼大礙,就是情緒波動太大,以至於神誌混沌,喝幾服安神湯便也罷了。
“去看看洛姑娘。”裴長恒道。
太醫當即離開,約莫一刻鐘之後,太醫又回來了。
“如何?”裴長恒問。
太醫的臉色不太好,“怒急攻心。”
四個字,沉重而壓抑。
“何解?”裴長恒又問。
太醫偷瞄了夏四海一眼,喉間滾動的,思慮再三還是開了口,“啟稟皇上,老臣以為左相府現如今的狀況,不適合姑娘養病,要想好好靜養,怕是得挪個安靜的地方。”
“安靜的地方?”裴長恒看向夏四海。
夏四海旋即上前行禮,“皇上,左相出了事,左相府怕是也不安生,這往來人多就不說了,萬一再有人心生歹意,怕是不利於姑娘養病。左相此前最珍視的便是洛姑娘,若然知曉洛姑娘有個好歹,待左相平安歸來,必定是要瘋的!”
“左相生死未卜,朕不能坐視不理。”裴長恒眯了眯眸子,“來人,先把洛姑娘帶進宮裡去,朕會讓人仔細看顧,等待左相平安歸來再說。”
裴長奕張了張嘴,但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沒法說!
這事一點都說不得。
“是!”夏四海拂塵一甩,當即吩咐底下人去辦。
裴竹音大概是回過神來了,“我也要一起去,不管發生何事,春兒都必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春兒。”
瞧著她這般模樣,裴長恒為了避免他人口舌,自然是要點頭答應的。
“一起進宮吧!”裴長恒說。
夏四海頷首。
於是乎,人就被接進了宮。
葛思懷雖然沒跟著,但簡月跟上了,畢竟是一直在跟前伺候的,貿貿然換了也不合適,何況若是左相府的人全都排斥在外,回頭被人提起,免不得要說皇帝彆有居心。
洛似錦這位左相大人,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
春風和暖,殿宇清幽。
春風殿。
暖爐暖了整個寢殿,魏逢春依舊躺在床榻上。
有裴竹音在場,裴長恒也不好做什麼,隻能默默的在邊上站著,看著簡月為其喂藥,小心的伺候著魏逢春。
從始至終,魏逢春都沒有蘇醒,一直昏睡著,像是怎麼都睡不醒一般!
“太醫?”裴長恒走了出去。
裴竹音看了一眼皇帝的背影,重新將目光落在魏逢春的身上,“春兒要快點好起來。”
“姑娘一定會好的。”簡月低聲回應。
寢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外頭,裴長恒負手而立,冷眼瞧著跟隨而出的太醫。
“皇上跟前,要說實話。”夏四海低聲嗬斥。
太醫戰戰兢兢的跪地磕頭,“皇上,洛姑孃的身子的確是胎中不足所致,因著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怒急攻心導致暈厥。身子本就虧空未補,是以這一折騰,便愈發虛弱。嗜睡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胎中不足。”裴長恒頓了頓。
太醫點頭,“老臣也問過了左相府的其他人,說是姑娘近來十分貪睡,皆印證了老臣所言,這洛姑孃的身子幾乎是虛透了,這段時日必須得好好靜養。”
所以他在左相府說的那些話,也不全然是虛晃一槍。
裴長恒沉默了。
她的身子,居然虛弱到這樣的程度?
“不過,請皇上放心,老臣一定會傾儘全力。”太醫磕頭。
裴長恒擺擺手,太醫旋即起身離開。
“皇上?”夏四海上前,眉眼間帶著幾分憂慮,“把左相大人的妹妹接進宮,若是讓陳太師或者是皇後娘娘那邊知道……”
裴長恒狠狠閉了閉眼,“不要一口一個陳太師,也彆口口聲聲皇後娘娘,這宮裡如今是朕做主,皇後有孕,六宮之權早就交給了陳昭儀,凡事不一定要經過皇後之手。”
“是!”夏四海頷首。
裴長恒回眸瞧著緊閉的寢殿大門,目色晦暗,“既然進了宮,那就不必再出去了,左相夫人不是要陪著嗎?那就一直陪著吧!隻是那個奴婢瞧著不是個安分的,務必要讓人盯緊一點。”
“是!”夏四海了悟。
那個女婢是從左相府帶出來的,多多少少是個隱患。
處置,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當然,不是現在處置。
夏四海畢竟是宮裡的老人了,跟著皇帝這麼多年,深知掩人耳目的重要性。
裴長恒沒有久留,轉身便朝著外頭走去。
“皇上這是……”劉洲有些猶豫,“到底是沒名沒分,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惹出多少禍來?萬一讓陳家或者是永安王府,又或者是右相那邊抓住了把柄,後果不堪設想。”
夏四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終是沒敢多說什麼,皇帝的脾氣很是倔強,這是他們都清楚的事實,不是嗎?
既是已成定局,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宮裡頭要想活下來,就得管好自己的舌頭。
說多,錯多。
陽光從窗外落進來的時候,鴿子自簷角齊刷刷飛起,呼啦啦從這邊飛往了那邊。
裴靜和進來的時候,裴竹音躺在軟榻上睡著了。
簡月剛要出聲,裴靜和便抬手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