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311
她開始乾嘔
裴長恒沒有再逗留,匆匆出了雲翠軒。
雲翠軒本就偏僻,又加上原是罪妃魏氏的住處,一般人不會來這裡,經過都是匆匆跑過去,生怕多停留片刻,就會招惹災禍沾到晦氣。
當初罪妃魏氏乾了什麼,闔宮知曉,連帶著屍體都沒落下。
誰敢得罪陳家?
不說陳太師和陳太尉,如今的皇後娘娘就姓陳,魏妃就是行刺皇後被誅……
院子裡,暗衛蟄伏。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待帝王走後,這雲翠軒又安靜下來。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禦書房外頭,右相林書江已經靜默等待良久。
“臣,叩見皇上!”林書江行禮。
禦書房內,爐火溫暖。
裴長恒拂袖坐定,“賜座。”
“謝皇上!”林書江謝恩。
夏四海讓人奉茶,其後便知情識趣的退到一旁候命。
“城外災情稍緩,隻是百姓流離失所,委實淒慘。”林書江輕歎一聲。
裴長恒杯盞在手,聽聞此事,眉眼間流露出幾分為難之色,“右相也該知曉,因著北州賑災,業已掏空了國庫,朕還得顧念著邊關將士,輜重糧餉……哪樣不得花銀子?”
“臣明白!”林書江點點頭,麵色凝重,“所以臣與六部諸位大人商議著,修堤之事不可不免,可交由工部酌情處置,銀子照撥、堤壩照修,但是百姓之事……臣連同城內富戶與諸位大人,籌集災銀填補,以免百姓流離失所之苦。”
裴長恒放下杯盞,極是滿意又欣慰,“深得朕心,朕深感欣慰。有愛卿這樣的肱股之臣,何愁天下不安?江山不寧?”
“老臣不敢邀功,得幸皇上信任,臣必定攜諸位大人,為皇上分憂解勞。”林書江起身行禮,畢恭畢敬。
裴長恒想了想,看了一眼夏四海,“四海!”
“是!”夏四海當即將桌案上的聖旨,畢恭畢敬的呈遞給林書江。
林書江有點發懵,小心翼翼的接過,待開啟來才知道,這是一份任命文書。
帝王原就有意裁撤冗員,左相和右相留一個,現如今左相洛似錦已經消失無蹤,那麼剩下的右相便是最後的人選。
從此以後,沒有什麼左相洛似錦。
隻有丞相林書江!
宰輔之位,獨一無二。
“臣,謝主隆恩!”林書江行禮。
待送走了林書江,夏四海快速進門,“皇上!”
“如今隻剩下林書江獨大,想來陳家和永安王府的注意力,都將落在他們的身上。”裴長恒愜意飲茶,“沒有那麼亂糟糟的局麵,很快就會一個個的收拾乾淨。”
放下杯盞,裴長恒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皇上累了吧!”夏四海低語,“要不然,奴才給您按按肩?”
裴長恒點點頭,倦怠的靠在那裡,心裡盤算著,到底要如何才能一勞永逸呢?朝堂如此,後宮也如此,樁樁件件,煩不勝煩。
不過片刻,劉洲便進門行禮,“皇上,杜美人來了!”
裴長恒轉頭看向他,猶豫了片刻,“讓她進來。”
“是!”
不得不說,杜鵑是真的很像很像魏逢春,但是她從來不會主動去找他,魏逢春是個謹小慎微之人,因為玨兒是她的軟肋,當了母親的魏逢春,投鼠忌器,哪兒敢招搖在人前。
關起門來,魏逢春也是很安靜。
“嬪妾叩見皇上!”杜鵑提著食盒。
裴長恒看了夏四海一眼,夏四海旋即行禮退出去。
食盒內,放著一小碟鬆子糖。
乍一眼鬆子糖的時候,裴長恒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忽然狠狠抓住了杜鵑的胳膊,目光凶狠而冰涼,“誰告訴你的?”
“皇上?皇上您弄疼嬪妾了!”
杜鵑疼得眉心緊蹙,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裴長恒陡然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激,旋即撤了手,麵色凝重的彆開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這本就是嬪妾家鄉的小零嘴。”杜鵑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流著淚,“嬪妾不知道何處惹怒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裴長恒一頓。
“你自己做的?”裴長恒問。
杜鵑點頭,淚眼汪汪的看向裴長恒,“這是嬪妾親手做的。”
“拿過來吧!”裴長恒開口,“讓朕嘗嘗。”
杜鵑趕緊拭淚,端著碟子上前,“皇上。”
瞧著眼前這張熟悉至極的容臉,裴長恒貪戀的伸手撫上去,透過這張臉,看到了另一個她,那纔是他的心中摯愛,是他那早死的結發妻。
鬆子糖,不是很甜,但很香。
唇齒留香,倒是跟她做的有幾分相似。
“皇上,好吃嗎?”杜鵑輕聲問。
裴長恒伸手將人拽進懷裡,軟玉在懷,眉眼溫柔,彷彿看到舊人歸,卻明知道她不是舊人,“很香,很好吃。”
“那嬪妾以後隻給皇上做。”杜鵑倒是很高興,眉眼間滿是歡悅之色。
瞧著她歡喜的模樣,裴長恒忽然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壓在了軟榻上,“春兒?”
他低聲喚著。
杜鵑的麵色一緊,露出了幾分茫然之色。
“春兒,彆離開朕。”裴長恒好像陷在了自己的夢裡,整個人都有點瘋癲,不願意醒來,隻想自欺欺人的活著,“春兒,你隻能屬於朕。”
杜鵑如玉般的胳膊,輕輕環著他的脖頸,嬌笑著,“嬪妾永遠都是皇上的,永遠都不會離開皇上。”
“好!”
夏四海依舊守在門外,與劉洲對視一眼,倒也沒說彆的。
隻不過,魏逢春那邊就有點不太好受了。
一股莫名的令人惡心之感浮現在心頭,讓她忽然從床榻上坐起來,轉身就吐了個乾淨。
“姑娘!”簡月嚇得臉都白了,“姑娘!”
魏逢春吐得黃膽汁都要吐出來了,滿嘴苦澀滋味,到了最後幾乎連眼淚都流了下來,莫名的惡心,吐到最後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狀況不好,簡月趕緊去叫人。
魏逢春氣息奄奄的伏在床榻邊上,麵色慘白如紙,整個人甚至於虛弱到了抖如篩糠的地步。
奈何太醫來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脈象依舊。
吐這麼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孕呢?!
待太醫走後,簡月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姑娘?”
“太醫都沒說什麼,你怕什麼?”魏逢春安撫她,“彆怕!”
簡月滿臉擔憂。
殊不知這麼一來,流言蜚語趁勢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