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322
家家都有死犟種
對於裴靜和的話,裴竹音是極為反感的,尤其不讚同。
“每次都要罵我一句蠢貨,姐姐自個有多大的能耐?”裴竹音冷笑著看向她,“你生來尊貴,一出生就是永安王府的小郡主,從小被人捧在掌心裡,被人宮闈著,哪裡知曉從底下一步步爬上來的艱辛?”
裴靜和就這麼站在那裡,平靜的看著她發瘋。
“能走到今日的地步,是我自己的功勞,與任何人都沒關係。”裴竹音紅著眼,盯著她,“姐姐不過是出生好,有什麼可得意的?但凡我自小便出生在永安王府,定然不會遜色你半分。”
裴靜和沒有理她,等她把話說完了,才慢悠悠的開口,“性格這東西,有時候是天生的,就好比你這不中用的東西,沒這個命就享不了這個福。這天下事,從來都沒有公平可言。”
語罷,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她出不去了。”裴竹音斬釘截鐵的開口。
裴靜和沒理她,出不出得去,可不是她說了算。
魏逢春從沒打算留在宮裡,是以這宮門關不住她……
不過這一次,裴靜和沒能見到魏逢春。
瞧著攔在前麵的侍衛,裴靜和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還真沒想到,皇帝能如此這般,這等於是把魏逢春關了緊閉。
裡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這是什麼意思?”裴靜和沉著臉。
侍衛們麵麵相覷,為首的畢恭畢敬行禮,“請郡主恕罪,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春風殿半步,洛姑娘需要靜養,若是您非要進去,還望郡主請示皇上,若有皇上的諭令,咱即可放人。”
“靜養?這藉口用來用去的,也不覺得膩?”裴靜和裹了裹後槽牙,“不就是因為我兄長求娶不成,觸了皇帝的心思的?嗬,左相出事纔多久,皇上就這般迫不及待。”
侍衛再度行禮,“請郡主慎言。”
知道是一回事,宣之於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混賬!”
看得出來,裴靜和是真的惱了。
好在秋水趕緊安撫了自家主子,“郡主稍安勿躁,這是皇宮。”
不管怎樣,都不能衝動。
裴靜和狠狠閉了閉眼,抬頭看著緊閉的春風殿大門,這不是南疆,這不是永安王府,她有縱馬馳騁的能力,在這四四方方的牢籠裡,也不得不低頭。
“郡主?”秋水低喚。
裴靜和裹了裹後槽牙,“還真是厲害。”
卑鄙小人!
“走吧!”秋水又道,“今日怕是見不到了。”
此前隻許女眷進門,如今便是女眷都不許進去了,還真是金屋藏嬌,想把她變成他的金絲雀。
無名無分,強取豪奪。
“因為兄長,所以動了怒。天子一怒,還真是滑稽可笑。”裴靜和是真的半點都不想慣著裴長恒,都是皇室族親,說起來還是至親,其實骨子裡都是一樣的倔強與驕傲。
秋水有點戰戰兢兢,畢竟皇帝就是皇帝,雖然皇帝手裡沒有大權,但是九五之尊是真的,一呼會有百應也是真。
“罷了!”裴靜和瞧著高牆。
不是翻不過去,是祖宗規矩在前麵擋著,到時候鬨起來,父王那邊不好交代。好在裴長恒也隻是困住了魏逢春,彆的倒是什麼都沒做。
裴靜和見不到魏逢春,那旁人必定也見不到,對魏逢春來說,未見得是壞事。
“走!”裴靜和轉身離開。
魏逢春就在牆下站著,外頭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她沒有吱聲,隻是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身邊的簡月。
腳步聲漸行漸遠,可見裴靜和並未過多糾纏。
“皇上把姑娘困在這裡,隻怕不是什麼好事。”簡月有些擔心,“姑娘還是要早作準備的。”
魏逢春緩步走到了鞦韆下坐著,任憑簡月輕輕推著,“做什麼準備?外頭證據還不足,對方還沒動手,誰也沒辦法拿人。”
如此,隻能稍安勿躁。
“奴婢一定會保護好姑娘。”簡月低語。
在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必須得小心謹慎。
“誰也進不來,我便是最安全的,倒也省了被人打擾的麻煩。”魏逢春一點都不擔心,“但願宮外的動作能快些,再快些。”
簡月垂眸。
但願吧!
得知宮內的訊息,宮外的一幫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陳太師和陳太尉,麵色凝重,生怕洛似錦的妹妹真的入宮,到時候與陳家爭寵。
而林書江這邊,亦是有此擔慮。
更讓他心中忐忑的,便是林遠聞的下落。
洛似錦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左相府已經被封,可裡裡外外都被林書江搜遍了,愣是沒瞧見林遠聞的蹤跡,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躲藏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連跟毛都找不到。
“還沒找到?”林書江端坐在書房內,略顯頭疼的揉著眉心。
底下人紛紛搖頭,大氣不敢出。
那一刻,他好似察覺到了什麼,靠在太師椅上,神情凝重的閉了閉眼睛,“到底是洛似錦留了一手,還是這不成器的東西自己長腿跑了?”
兩者皆有可能。
“繼續找。”林書江起身,緩步行至視窗位置,負手而立。
如果真的什麼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林遠聞的下落,那估計隻有一種可能……
黑獄!
但即便沒有了洛似錦,這黑獄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先帝曾下過旨,這黑獄不聽從任何人的差遣,要麼是帝王下令,要麼是洛似錦下令,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
當日在護國寺,已經吃過虧了,現在要是再有所動作,不知道六扇門和刑部那邊,會不會有所察覺呢?
“父親!”林遠舟從外麵進來。
林書江回過神來,“你怎麼來了?”
“父親官拜百官之首,是為宰輔,為何還愁容不展?”林遠舟直愣愣的盯著他。
林書江心生狐疑,略顯不悅的看向他,“你如今是愈發的放肆了,與為父說話竟也如此陰陽怪氣?又是何人,何事惹你不快?”
“自左相出事以後,兄長便再也沒有回來。”林遠聞意味深長的開口,“父親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林書江就不明白了,“你兄長待你刻薄,從未真心當你是兄弟,你為何非要糾結在他身上?他沒回來,是因為去了莊子裡小住,為父下令讓他禁足反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