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437
你娘還活著
其實秋水想不明白,為什麼魏逢春做事要這麼衝動,且她如何肯定自己後麵就跟著那貨?雖然目標明確,但畢竟手段了得,就魏逢春這樣冒冒失失的……能成嗎?
裴靜和卻是一點都不擔心,“好了,都下去吧!該乾嘛就乾嘛!”
秋水張了張嘴,愣是沒有吐出彆的話來。
郡主她,應該心中有數吧!
魏逢春跑得飛快,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關起門來,裴靜和無奈的躺在床榻上,瞧著盤踞在視窗的那條小青蛇,極為嫌棄的皺起眉頭,想張嘴讓秋水把它趕走,可不知想起了什麼,又無奈的歎口氣。
罷了!
黑漆漆的林子裡。
馬忽然止步,這應該已經跑得夠遠了。
深山老林,馬蹄聲聲。
魏逢春翻身下了馬,牽著馬韁胡亂的走動,最後到了平闊處便坐在了樹根處,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懶洋洋的扭動脖頸。
“之前不是追得挺快的嗎?怎麼被嚇成了孫子,這麼久也沒出來?”魏逢春取出火摺子,這林子裡就屬枯葉最多,拾掇拾掇也就湊一塊了。
火摺子燃起了火苗,其後便是枯枝。
火光葳蕤,火光烈烈。
魏逢春如釋重負,順道請出了小黑,拿捏在手中把玩著。
小黑也喜歡這火光,繞著火苗爬行一圈,最後攀著魏逢春的胳膊而上,直接盤踞在她的肩頭。
窸窣的腳步聲響起,魏逢春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那聲音出現在身後。
“來了,坐下來吧!”魏逢春往火堆裡丟枯枝。
終於,駱老四坐在了她的對麵。
“麵對麵,把話說清楚,總好過在背後耍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吧?我煩。”魏逢春開門見山,“本來就是想辦點事,奈何你老在後麵跟著,有時候真的很讓人厭惡。”
駱老四往火堆裡丟了枯枝,“丫頭,我也不想這麼做的。”
“你覺得五叔抓不住你,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了?”魏逢春語氣平靜,“還是說,你覺得我爹不在,以我的能力,最多是嚇唬嚇唬你?畢竟,你是長輩,在內力上你壓我一籌。”
魏逢春這話,倒是把駱老四給逗笑了。
“五叔很快會找到你的。”魏逢春開口。
駱老四冷笑兩聲,“你不知道他自個傷重嗎?這些年,一直在養傷,此前跟木老三交手,已經耗儘了他的精氣神,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挺多久,拿什麼來保護你?”
“我就不能自己保護自己嗎?”魏逢春輕嗤,“四叔,我喊你一聲四叔,是因為你真的與我父親那一輩,曾經有過手足之情,想必也是共患難,同生死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反目成仇,但我爹絕對不會錯,所以錯的隻能是你咯。”
駱老四瞧著眼前的魏逢春,忽然有種故人之感。
哦對,故人之子,自然是有故人之姿。
“你很像你的母親。”駱老四歎口氣。
魏逢春麵色一緊。
母親……
“記憶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嗎?”駱老四似笑非笑的問。
魏逢春不說話,就這麼涼颼颼的盯著他。
“沒有吧?就算有,那也是你爹給你編織的美夢。”駱老四繼續道,“你所有的,對於母親的印象,僅存於你父親的夢。幼年時可能會出現那麼一個兩個女子,讓你誤以為是母親,可實際上你母親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你身邊。想知道你母親的訊息嗎?”
魏逢春嗤笑兩聲,“我爹的話,我都不相信,我還能相信你一個外人?是你腦子抽了,還是我腦子進水?”
不去相信至親至愛,反而相信外人?
蠢貨!
“你母親也是豢奴。”駱老四開口,忽然笑出聲來,“這個答案,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呢?”
魏逢春逐漸僵直了脊背,“豢奴?”
五大豢奴。
如果說她的母親也是豢奴,那會是誰?
魏老二,木老三,駱老四,洪老五……
羽睫駭然揚起,魏逢春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整個人彷彿石化。
“想明白了?”駱老四深吸一口氣,“想明白了就好。想見一見她嗎?”
魏逢春不說話。
“也許在人生的最後時候,還能見到自己的至親骨肉,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駱老四看向她,彷彿是勢在必得,“你如果願意自斷經脈,斷了你的手筋腳筋,我就帶你見你母親,她……還活著呢!”
魏逢春不說話。
“怎麼,還是不相信嗎?不管有幾分可信度,隻要有希望,不該去試一試嗎?”駱老四依舊在循循善誘,“誰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甚至於可以成全你,你為什麼不能為了自己的母親去試一試呢?那可是生你養你的母親。”
魏逢春握緊了袖中的拳頭,肩頭盤踞的小黑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憤怒,嘴裡發出了刺耳的“嘶嘶嘶”聲響,一旁的馬匹都開始焦躁不安的踱步。
“她是在什麼情況下生的你,你可知曉?”駱老四盯著她看,“在我們幾個人當中,你母親的功夫纔是最漂亮的,要不然也不至於當咱的老大!可惜她當時懷著身孕,後來臨危受命去找藏龍洞,在藏龍洞裡生的你。正因為如此,才會不敵木老三。”
魏逢春麵色鐵青,“你說的事……”
“對啊,就是她!”駱老四咂吧著嘴,“你爹一直沒敢告訴你,是因為他自己也接受不了這個結局吧?當年生下你的時候,他們都受了重傷,妻子和女兒隻能二選一。所以最後,夫妻二人選了你,你爹就帶著你跑了。最後連你娘是死是活,他都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啊!”
魏逢春咬著牙,“我娘……還活著?”
“那得看你想不想知道?”駱老四忽然將一把短刃丟給她,“斷了自己的手腳筋脈,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