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466
認出她了
贏了一輩子的人,忽然輸了一次,是何其不甘心,死也不甘心,何況那不是簡單的輸贏,一次輸就輸了這麼多年,讓他窩在南疆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窩窩囊囊的撐到了現在。
不甘心!
何止是不甘心!
簡直就是恨!
咬牙切齒的恨!
蟄伏多年,為的就是一雪前恥!
先帝那麼多次派人暗殺都沒有成功,也是裴玄敬命大,“你以為你死了,本王就會作罷嗎?皇室戰爭從來沒有停止的那一天,父債子償……本王,就是你的報應!”
人都是經不起唸叨的。
裴玄敬一唸叨,裴長恒狠狠一刻鐘的噴嚏,每隔三秒一個噴嚏,差點把腦漿都搖勻了。
夏四海在邊上顫得厲害,尖著嗓門跑出去,“皇上這是染了風寒?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不瞬,太醫急急忙忙的趕來。
好在皇帝沒什麼事,要不然太醫的魂都要被嚇掉了。
“皇上真的沒事嗎?”夏四海有點不敢相信,“皇上方纔一直在打噴嚏,這不是風寒是什麼?”
太醫連忙搖頭,“皇上身子康健,沒有風寒惡疾。若皇上不放心的話,可以另宣幾位太醫過來會診,老臣絕不敢說謊。”
這可是皇帝,龍體康健本就是大事,身為太醫豈敢胡言亂語。
夏四海到底是有些不放心的,還真的又去請了個大夫。
但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皇帝龍體康健,沒有風寒。
待禦書房空置下來,裴長恒麵色凝重,沉默著一言不發。
“皇上?”夏四海奉茶。
裴長恒看了他一眼,似乎有幾分懷疑,“四海,你說……這會不會就是西域聖女說的反噬?”
“皇上乃是萬歲,天之驕子,怎會有什麼反噬?”夏四海急忙寬慰,“這即便是要有反噬,合該是在那西域聖女的身上,皇上什麼都沒做,動手的都是西域聖女啊!”
這話是沒錯的,可受益者是他這個皇帝,不是嗎?
“是嗎?”裴長恒有些不確定了,端著杯盞呷了一口清茶,“朕覺得她不對勁。”
她?
夏四海頓了頓,“皇上說的她是指春風殿那位嗎?”
“還能有誰?”裴長恒歎口氣,“隻能是她,隻有是她。”
夏四海就不明白了,皇帝的直覺是從哪裡開始的?
“老奴一直派人盯著,沒發現什麼異常,姑娘一直在春風殿待著,時常因為病痛而傳召太醫,沒有彆的出格的舉動,瞧著還挺正常的。”夏四海小聲回答。
洛家這位姑娘一直在春風殿住著,一開始後宮略有些非議,如今大家都習慣了,權當是皇帝為了遏製丞相大人,所以留下了洛姑娘。
於是乎,這位洛姑娘就成了質子般的存在,而並非作為皇帝的後妃人選。
當然,皇帝興許是存了這個心思的,但為了朝堂權衡,也不敢納入後宮,以免助長丞相府的權勢。
所有人都知道,隻恭恭敬敬對待便罷了,其他不可多議論。
“朕不信。”裴長恒忽然轉身出門。
夏四海心頭一緊,慌忙跟上。
這又是抽的哪門子的風?
春風殿。
裴竹音原本以為,皇帝是來看她的,沒想到自個還沒出去就,就聽說皇帝拐個彎,去找了魏逢春了,不由得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摸了摸微隆的小腹。
這是……
發現了什麼?
“你去看看,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及時來報!”裴竹音低語。
“是!”
小太監快速離開。
裴長恒忽然闖進來,委實把主仆二人嚇一跳,大概沒料到皇帝會來得這麼突然,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道宮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皇帝怎麼突然來了?
但是,沒聽說出事啊!
魏逢春轉頭看了簡月一眼,轉而衝著皇帝行禮。
“你不是春兒。”裴長恒忽然上前。
簡月當即跪地,“皇上恕罪,姑娘最近身子不好,經不起折騰。”
誰人不知,這位丞相府的姑娘,身子虛弱得很,長年累月的吃藥,入了宮也不例外。
“皇上?皇上!”夏四海也有些擔心。
裴長恒目光灼灼的盯著魏逢春,那眼神彷彿已經看透了一切,明明蠱蟲還在,明明一模一樣的容臉和身段,明明連性格脾氣都差不多,可同床共枕那麼多年,他自詡是真的愛她,又怎麼可能認錯人呢?
“不是她!”裴長恒狠狠抓住她的手腕。
魏逢春駭然,“皇上,您想做什麼?”
“皇上?”簡月心驚。
然而,劉洲動作更快,當即摁住了簡月。
魏逢春目光冷冽,“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你的蛇呢?”裴長恒冷著臉。
魏逢春不說話了,鋒利掙開他的桎梏,當即往後退了兩步,“皇上是天之驕子,是九五之尊,若是龍體有所損傷,臣女沒法跟天下人交代,唯恐牽連兄長。”
“唯恐牽連兄長?”裴長恒點點頭,“你可真能說?你不是她!絕對不是她!”
裴長恒這話一出,語氣格外的凝重,且好似十分篤定,彷彿已經認定了這個答案。
“四海,把人帶出去!”
夏四海回過神來,衝著劉洲使了個眼色。
劉洲也不敢耽誤,趕緊把簡月帶了出去。
那一瞬,魏逢春是慌亂的,彷彿是驚恐道了極點,一步步的後退,這神色倒是與真正的魏逢春相差無幾,還真是學得有模有樣。
“說,你是誰?”裴長恒冷然。
魏逢春已經背靠著牆壁,退無可退。
“我是洛逢春,是丞相大人的妹妹,皇上您到底要做什麼?”魏逢春咬著牙,“昔年之事,皆已成過往,皇上還是要學會放下,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願意放臣女出宮?”
魏逢春這話一出,裴長恒更是笑了,“看,露出馬腳了。你可知道,朕與真正的春兒其實同床共枕了很多年,她的一舉一動,乃至於她的呼吸,朕都分外熟悉,想要騙朕……你還是嫩了點。你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真與假素可一眼看穿嗎?”
她,絕對不是魏逢春。
魏逢春也不知道他今日抽哪門子瘋,怎麼忽然想起了來這發瘋?
外頭,小太監跑得飛快。
雖然隔著距離,不知道皇帝在說什麼,但瞧著皇帝已經把人逼到了床榻上,十有**不乾好事,還是得趕緊回去彙報纔是,怕去得晚了,到時真的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