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476
他早就想反了
兄妹兩個一對賬,發現竟是一點都對不上,那一刻彼此都很慌張,誰也不知道這簍子到底捅得有多大?以前做什麼都先請示父親,所以再鬨騰,也沒有鬨出太大的禍患,可現在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皇後娘娘?”陳贏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您該不會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吧?”
陳淑儀張了張嘴,“本宮去了一趟春風殿,那邊……人跑了!”
“人跑了?”陳贏駭然。
一時間,無人再言語。
這誰能料到呢?
“本宮也隻是想去看看罷了,趁著皇帝這會病著,橫豎本宮也進不去明澤殿,所以……”陳淑儀哪兒知道,會惹出這樣的禍事來?
陳贏揉著眉心,“算了,這件事我會自行處置。”
語罷,也不等陳淑儀反應過來,陳贏轉身就走。
事已至此,再多的埋怨都無濟於事。
好在陳贏這人有個極好的品質,那就是不會自怨自艾,做錯事趕緊改,既是得知情況有變,自然也不敢耽擱,趕緊先讓人去查春風殿的問題。
好好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在宮裡失蹤呢?
眼下皇帝還病著,興許不會在意,可若是皇帝醒了呢?
待帝王醒轉,發現洛逢春不見了,因著皇後魯莽的行為,必定要遷怒未央宮,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波及太師府和太尉府。
陳贏的腦瓜子嗡嗡的,“爹呀,你總是罵我蠢,如今倒是有人比我更蠢。我算是明白,你為何回回都這般極其敗壞,恨鐵不成鋼了!”
刀子落在自己的身上,纔算明白,有些人有些事真是……氣煞人也!
“皇帝現在如何?”陳贏問。
底下人急忙回答,“皇上還在昏迷之中,太醫院的太醫都候著呢!”
“為何一點起色都沒有?”陳贏沉著臉,麵色難看的走在宮道上。
卻沒想,再明澤殿門外,早已有人等候多時。
“王爺?”陳贏上前。
裴玄敬低低的咳嗽兩聲,身邊跟著裴長奕,就這麼平靜的站在明澤殿門口,也不知道是在等人,還是剛好湊巧走到這裡?
“陳太尉辛苦了,聽說這兩日為了查皇上中毒一案,已經宮裡宮外的跑,不眠不休的查,雖說也是要緊事,但也要注意身子。皇上如今還在昏迷,陳太尉可不能倒下呀!”
陳贏行禮,“多謝王爺關心,下官會仔細的。王爺這是……剛來?”
“剛來!”裴玄敬歎氣,緩步朝門內走去。
陳贏旋即跟上。
明澤殿內,死氣沉沉。
夏四海是吃不下睡不著,這藥是自個拿回來的,若是皇帝真的出什麼事,最後這弑君之罪,說不定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聽得王爺來了,夏四海趕緊出去迎接。
裴長恒依舊躺在床榻上,麵色如常,發黑的唇色倒是淡了一些,隻是人依舊沒有醒轉,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何事?
見過了皇帝的現狀,出了寢殿,裴玄敬轉頭,“太醫院的人都怎麼說?”
“太醫說,皇上雖然中毒,但是脈象還算平穩,所以暫時隻能先等待。”夏四海如實回答,“老奴相信,皇上吉人隻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裴玄敬點點頭,略顯無奈的長歎一聲,“小心照顧著吧!”
“是!”夏四海行禮。
裴玄敬又道,“這段時間,要辛苦夏公公了。”
說著,裴玄敬又開始咳嗽。
見此情形,夏四海再度躬身行禮,“伺候皇上,是奴才的福分,不敢言苦。倒是王爺,最近為了皇上的身子,您這舊疾……”
“不礙事。”裴玄敬擺擺手,“老毛病了,好不了,也死不了。”
夏四海沒有再多說什麼,隻安安靜靜的垂著眉眼。
皇帝病情如何,隻要問一問太醫,便有結論,所以夏四海不必撒謊,實話實說就好。
待夏四海離開,裴玄敬悠悠然吐出一口氣,“皇帝這毒可真是詭異,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這要是繼續躺下去,外麵的流言蜚語怕是真的要把永安王府給淹了。”
“父王在擔心什麼?”裴長奕卻不這麼認為,“都這個時候了,不正好嗎?”
裴玄敬轉頭看向他,“你胡言亂語什麼?”
“父王,皇上中了毒,外麵的流言蜚語已經鬨得沸沸揚揚,若說沒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我是渾然不信的。既然已經有了流言蜚語,為何不能……”
“混賬東西!”不等裴長奕把話說完,裴玄敬已經冷聲製止,“你是瘋了嗎?這是皇宮,不是永安王府,即便是在王府,難道為父沒教過你,隔牆有耳的道理嗎?裴長奕,你自己要死,不要拉著整個永安王府給你陪葬!”
聞言,裴長奕閉了嘴。
但閉嘴就沒事了嗎?
裴長奕眸中遮不住的野心,眼見著是要瘋了。
“你是本王的兒子,是南疆回來的世子,若是沉不住氣,會連同整個永安王府一起毀滅。裴長奕,你要想清楚自己的處境。”
裴玄敬意味深長的開口,目光透著幾分狠戾。
大軍還沒趕到,很多事情都還來不及佈置,所以這個時候必須得冷靜,若是貿貿然出手,一則會坐實了永安王府毒害皇帝的謠言,二則沒有後援的話……
裴玄敬自個的身子,心裡很清楚,雖然他有把握殺出一條退路,但他沒把握全身而退。
與其毫無準備的去賭,還不如靜心等待。
為將者,不打無準備之仗。
除非,迫不得已。
有人在逼他一把,他可不能上當!
但是,裴玄敬再小心,也擋不住兒子的急功近利,父子,母女,總歸有一個是敗筆。
陳贏從皇帝寢殿裡出來,站在邊上跟夏四海說著什麼,見著永安王父子終於從偏殿出來,便衝著夏四海使了個眼色。
夏四海行禮,快速回了寢殿伺候皇帝。
“王爺!”陳贏行禮。
裴玄敬攏了攏身上的氅子,低低的咳嗽著,“陳太尉辛苦了,你這日夜忙碌,不知太師如何?”
“父親最放不下心的,便是皇上,是江山社稷,即便是臥病在床,亦是幾度驚坐起。”陳贏裝模作樣的歎氣,“隻要皇上安好,父親才能安心。”
裴玄敬似笑非笑,“陳太師真是忠君愛國,到了這時候,依舊不改初衷。”
“謝王爺誇讚。”陳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