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565
這丫頭軟硬不吃
裴玄敬忽然一用力,竟是將牆角的花紋掰了下來,當下愣怔了片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東西,居然可以取下來?
“王爺,這會不會就是鑰匙?”殘月問。
裴玄敬不清楚,隻覺得心裡有些砰砰亂跳,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來,重新回到了石門邊上。
“春兒?”裴靜和拽著魏逢春回來。
這怕是真的找到了鑰匙?
隻不過,既然設了這麼一道推不開、挪不動的門,為什麼要將鑰匙放在門外呢?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想不通。
所有人都懸心看著,大氣不敢出,目不轉睛的看著裴玄敬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掰下來的那一朵花,遞上了石門。
兩朵花相合,頃刻間好似有一股力量,猛地將兩者磁吸住,牢不可分。
那一瞬間,裴玄敬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
殘月也跟著緊張起來,連呼吸的節奏都變了。
所有人都麵色凝重,直勾勾的盯著這道石門,連帶著裴靜和與魏逢春,都是靜默著站在一旁,愣是沒敢吱聲。
忽然間,石門“轟隆”一聲響。
當著所有人的麵,石門緩緩的挪開。
光亮從裡麵透出來。
長長的甬道,漆黑一片,不知延伸到何處?
牆上的壁燈忽然被點燃,大概是因為猛地接觸到了空氣的緣故,隨著外頭湧入的風,一下子隨風搖曳起來,落下斑駁的光影,彌漫了整個甬道。
陰風陣陣,寒風瑟瑟。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
這裡麵,到底還有什麼呢?
之前吃人的怪魚,殺人的大蜘蛛,還有血色漩渦……如此種種,早已讓人草木皆兵,令人畏懼不已,如今瞧著黑洞洞的甬道,誰不害怕?
人的本能是求生,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你們進去!”殘月開口。
他亦是謹慎的,怎麼可能貿貿然進入?
先進去看看,有沒有機關暗器什麼的,可不敢讓王爺貿貿然進去。
“是!”
“是!”
兩個暗衛上前,取下一盞壁燈,緩步朝著前麵走去,誰也不知道他們即將麵對的事什麼?隻管一直往前走便是了。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一暗衛從裡麵出來,“王爺,前麵很長很長,倒是沒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請王爺放心。”
聞言,裴玄敬看了殘月一眼。
“郡主,洛姑娘,請!”殘月行禮。
這個時候倒是開始彬彬有禮了,方纔也不知是誰殺氣騰騰的?
裴靜和深吸一口氣,“春兒,走吧!”
兩個人走在了裴玄敬的前麵,聽著身後時不時傳來的咳嗽聲,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王爺這般著急,肯定是因為身子撐不住了,如果……
“靜和。”裴玄敬忽然開口。
裴靜和心中陡沉,還真是知女莫若父呢!
自己隻是想了想,就已經讓人揣摩得七七八八。
“為父知道,你如今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裴玄敬嗓音虛弱,“為父也明白,的確不該逼你,可有時候為父也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屈從。”
裴靜和在前麵走著,沒有回頭也沒有猶豫。
“在南疆的時候,為父自己尚且朝不保夕,若不快些強大起來,連你們母子三人都護不住,何況其他。”裴玄敬歎氣,“父王不是不疼愛你們,也不是不陪著你母親,實在是分身乏術,沒有辦法。”
魏逢春皺眉,這是開始打感情牌了?
想了想,魏逢春轉頭看向裴靜和。
微光中,她不為所動。
“等到為父有能力的時候,你母親已經不在了。”裴玄敬長歎一聲,彷彿很是悲痛,“你母親去世的時候,隻有你在場,為父當時正忙著接朝廷送來的公文,那是先帝的試探,也是我們的催命符。”
裴靜和依舊沉默著。
“稍有不慎,死的就不隻是本王,還有你們,還有跟隨本王的兄弟,大家都是拖家帶口的,若是出事……全都是一鍋端,本王不能讓大家失望。”裴玄敬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話都說到這份上,裴靜和依舊一言不發,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父王說來說去,不就是想告訴我,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情非得已,希望我能幫著你找到龍珠嗎?父王,咱那點心思,就不要繞彎子了。你瞭解我,我也瞭解你,咱沒必要繞這麼大的彎子。”裴靜和依舊沒回頭。
壁燈的光略顯羸弱,但每隔一段路就有一盞燈,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且因為這些光亮的存在,甬道內竟也沒那麼冷了。
“比起你兄長,為父還是比較看好你的。”裴玄敬繼續說,“你更沉穩內斂,更懂得分寸,更果斷決絕,更有膽色!”
可惜,裴靜和不吃這一套。
“父王,還是專心走路吧!彆到時候忽然冒出個機關暗器的,殺咱一個猝不及防。心思還是用在保命上為好,畢竟舌燦蓮花,也不會真的開出花來。”裴靜和軟硬不吃。
裴玄敬長長吐出一口氣,還真是冥頑不靈,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般。
又臭又硬。
驀地,前麵停下來了。
眾人皆驚,一時間都不敢吱聲。
殘月快速上前檢視,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
誰知……
是木橋。
搖搖晃晃的吊橋。
木板都在,但是很長,底下是萬丈深淵。
倒是真的沒料到,竟然會在這裡瞧見如此場景,要到對麵去,就得經過這座九曲吊橋,彎彎繞繞,呈現“Z”字造型,底下還有兩根石柱,瞧著是刻意用來支撐吊橋的。
“看著好深!”裴靜和往下看了一眼。
一顆心,砰砰亂跳。
魏逢春喉間滾動,“這橋……牢固嗎?”
這誰知道?
四下空曠,不似甬道狹窄,彷彿已經邁入了另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