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578
各憑本事的挑唆
父親不回來也就罷了,一回來就罵他,陳贏這些日子做慣了主,一瞬間還真是有些不適應,臉上的不悅寫得明明白白。
“父親莫惱,凡事還是儘力而為的好。”陳贏長長吐出一口氣,“凡事太過,過剛易折。”
陳老太師猛地頓住。
兒子教訓老子?
現如今的陳贏,似乎有點……不怎麼聽話了。
“父親?”陳贏行禮,“您剛回來,身子不太好,還是莫要操勞過度,好好休息吧!您說的那些事情,兒子心裡都清楚,您隻管放心交給我便是。宮裡宮外的,其實我都派人盯著,不會讓您失望的。”
音落,他仔細的為陳老太師掖好被子,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你去哪兒?”陳老太師冷著臉。
陳贏止步,“父親,眼下事務繁忙,容不得兒子浪費太多時間,您不是讓我去操持一切,讓我把控全域性嗎?若總是儘孝床前,如何能一人天下?”
“陳贏!”陳老太師喉間一哽,“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陳贏揚起頭,大闊步走出去。
自己做主的滋味,還真是不錯。做主做慣了,就真的不願意聽人指手畫腳了,哪怕是親爹,也是無法忍受的。
待人出去之後,陳老太師靠在軟墊上,瞧著出現在視窗的影子,“他似乎有些不聽話了。”
“太師,您不是盼著太尉大人能儘早的獨當一麵嗎?”黑影低聲開口,“現如今太尉大人已經獨當一麵,學會了自己處理那些事情,您有什麼不放心的?”
陳老太師靠在那裡,長長歎了一口氣,“繼續盯著吧!我雖然盼著他能獨當一麵,可這小子心性不定,說風就是雨,又是個耳根子軟的,誰知道他還會乾出什麼事情來?洛似錦太狡猾了,隻怕他會擺贏兒一道,那臭小子估計還以為自己贏了!”
黑影行禮,“是!”
這事,誰說得準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
運氣來的時候,出身決定一切。
運氣不好的時候,天崩開局……
陳贏走出了太師府,回頭去看的時候,臉色有點難看,“原來執掌大權,是這樣的滋味?若是沒有那些聒噪,那就更好了!”
可惜。
心裡煩躁,陳贏直接進了宮。
隻是,這一進宮就更煩躁了。
尤其是見到了洛似錦,陳贏長長吐出一口氣,“真是有點冤家路窄啊!”
“看出來了,陳太尉的心情不太好。”洛似錦似乎剛從明澤殿出來,“聽說陳老太師找回來了,這是好事,怎麼陳太尉還是愁容滿麵呢?”
陳贏挑眉,“洛丞相的訊息可真是快啊!人都剛回到太師府,我這前腳都沒捂熱的訊息,您後腳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可見沒少安排人,在太師府附近轉悠啊!”
“沒辦法,本相原就是好管閒事的性子,又加上陳老太師病得那麼重,到底是同朝為官,怎麼能坐視不理呢?”洛似錦說得理直氣壯,“永安王謀反,陳老太師失蹤那麼多天,換誰不得留意?在太師府外頭徘徊的,也不全是本相的人。”
這意思,還有很多人盯著太師府。
陳贏裹了裹後槽牙,這話倒是一點都不錯,隻是聽起來可真是刺耳,“一幫人吃飽了撐得,有事沒事就盯著我太師府和太尉府,真是沒事找事。”
“都是關心太師大人,現如今太師可好?”洛似錦笑問,“能消失這麼久,想來老太師的病也好得七七八八,**不離十了吧?”
聽得他嘲諷的語氣,陳贏挑眉,“洛似錦,你到底在說什麼?”
“沒什麼,人吃五穀雜糧,怎麼可能不生病呢?”洛似錦瞧了一眼明澤殿的方向,“隻是年輕人的身子骨不中用,躺在那裡半天都沒個動靜,倒不如老太師……老當益壯!”
陳贏憤然,“洛似錦,你在說我爹裝病?”
“嘖,本相可沒這麼說。”洛似錦拂袖而去。
陳贏剛要開口,卻又好似想起了什麼,旋即轉身朝著明澤殿走去。
皇帝還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似乎還是老樣子,但瞧著臉色倒是好了不少,不似之前這般病怏怏的,滿臉的死氣沉沉。
“皇上!”陳贏行禮。
年輕的帝王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珠子轉動了一下,沒有開口說話。
“皇上身子可有好些?”陳贏問。
夏四海忙不迭開口,“陳太尉放心,皇上已經好多了,太醫說,皇上已經開始恢複神誌,隻不過因為病勢太過凶猛,一時半會還說不出話,還動不了,好在腦子是清楚的。”
那就是說,皇帝現在能聽見能看見,唯獨什麼都做不了……
陳贏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方纔丞相大人說,老太師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皇上還很高興呢!”夏四海又補充了一句。
陳贏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好似猜到了洛似錦此行的目的。
這是來告狀的?
也是暗暗的提醒皇帝,他父親陳老太師是裝病!
可笑。
“皇上,家父年邁,身子早就經不起折騰了,如今這般折騰,也是怕落在永安王的手裡,如今歸家……身子已經快撐不住了,若非記掛著皇上,記掛著自己的兒女,父親怕是早就……”
說到情深處,陳贏還落下兩滴淚來。
這場景,看得夏四海緊了緊手中的拂塵,劉洲心頭一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夏四海趕緊上前行禮,“太尉大人可要保重自身,現如今永安王謀反雖然被平息,但是滿朝文武就此事爭議尚未定下,城外那些駐軍也都還在,凡事都還要依仗太尉大人呢!”
說到這裡,劉洲也趕緊行禮,“請太尉大人珍重自身,皇上現在身子尚未康複,這滿朝文武總歸得有個壓製,還有這城內城外的事情……太尉大人!”
陳贏歎口氣,抹了抹眼淚,“多謝夏公公和劉統領寬慰,實在是近來出了太多的事情,一時間心裡亂糟糟的,我也是擔憂皇上!這城裡城外的事情,滿朝文武的事,還得讓皇上定奪,否則大權總落在某些人的手裡,總歸也不是個事。”
這話的指向已經很明顯了,夏四海下意識的看向床榻上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