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599
彆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陳贏走了,馬車停在了丞相府門前。
及至進了府門,祁烈纔敢開口,“爺,您沒事吧?”
“把那些雜七雜八的,都清出去!”洛似錦沉著臉,“橫豎已經撕破臉了,留著也沒有意義。”
祁烈腦子一轉,當即明白了洛似錦的意思,“卑職明白!”
那就丟個乾淨,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湊進來,還以為丞相府這般無能,連細作混進來了都不知道?
有了洛似錦這一番話,陳贏這心思便也活絡開來,還真是一點都沒說錯,若不是皇帝把人帶進來,誰知道有個西域聖女?
那麼問題來了,這西域聖女是從哪路帶進來的?
皇帝他久居深宮,又是如何找到這麼個東西?
“難道是先帝?”這是陳贏唯一能想到的地方,若非如此,怕是也不能做得如此隱秘。
裴長恒自從登基以來,便是世人和文武百官眼中的傀儡,但凡他敢做這些事兒,都逃不開所有人的助益,除非是先帝在時就已經開始謀劃盤算。
若是如此,倒也說得過去了!
“先帝……”陳贏皺了皺眉,兀自琢磨著,這件事是不是得跟父親商議一下。
但轉念一想,父親是不是早就知道?
還是說,先帝連父親都瞞著,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先帝和裴長恒的陰謀?
為何?
豬腦子有些不夠用,一時間還真是轉不過彎來。
陳贏撓撓額角,想不通啊想不通。
不過,明澤殿忽然又宣太醫,想來皇帝的身子又出問題了。
出問題了好。
多出點問題,最好永遠彆好起來。
“盯著點宮裡,要是皇帝爬起來了,定要速速來報!”陳贏冷聲吩咐。
底下人快速行禮,“是!”
不過,自己摻合進丞相府和黑獄的那些人,怕是都留不住了,這會急著召回估計也沒用了,洛似錦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必定不會手下留情。
誠然,翌日就聽底下人說,那些人全部都失去了聯絡。
陳贏心裡有了底兒,卻又奈何不得。
好在,接下來這幾日天氣不錯,不再是陰雨綿綿。
這邊倒是天氣不錯,但是魏逢春那邊卻不儘然。
誰能相信,洞窟裡也下雨?
原本還好好的,忽然間洞窟上方的黑暗消失了,剩下的便是淅淅瀝瀝的雨,要不是眾人快速找了個避雨的巨石,隻怕都得淋成落湯雞。
“這裡似乎是……”裴玄敬皺起眉頭,“沒完沒了了!”
是的。
沒完了!
雨一直下,就像是要把他們困在這裡,一旦有人冒頭,這雨就跟冰雹似的,劈裡啪啦的一陣,眼下眾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於此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若是貿貿然去淋雨,萬一染了風寒,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你沒有辦法嗎?”裴玄敬這話是衝著魏逢春去的。
魏逢春挑眉,“王爺,我隻是個女流之輩,您讓我領路就已經很過分了,現在讓我控製刮風下雨,您是真不拿我當人?!我是人,不是神。”
裴玄敬不說話了。
這話也是有道理的,畢竟誰能控製得了刮風下雨啊?
“王爺?”殘月皺眉,“要不然卑職去看看?”
這裡有一小塊油布,可以暫時充當雨布所用,出去兜一圈看看情況再說。
從那個山道過來之後沒多久,他們就困在這裡了,一會晴一會雨,四周場景變換得太快,彷彿一年四季都在眼前流轉,讓人有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像是做夢?
對!
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小心點!”裴玄敬止不住咳嗽。
這塊巨石底下,陰冷潮濕,他的咳疾便再也止不住了,吃了藥似乎也藥效甚微。
殘月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兒,很久沒回來。
“郡主?”魏逢春擔心裴靜和,想褪下外衣與她,卻被裴靜和拒絕。
裴靜和還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嗎?
“我雖然受了傷,但體質絕對比你好。”裴靜和看向她,“你還是顧著自己纔是。”
魏逢春擔憂的看向她,“傷口雖然有所好轉,但畢竟中過毒,身體底子有所虧空,得格外注意,不可太過自信。”
“我知道!”裴靜和點點頭,“放心吧!”
說著,她將目光投降裴玄敬。
“再怎麼樣,都比某些老頭子要好得多。”裴靜和似笑非笑的看向裴玄敬,聽一聽這咳嗽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快活不成了呢?
可不是嘛,這咳得都快把肺都咳出來了。
“當年南疆苦寒,為了能出人頭地,在南疆站穩腳跟,本王與南蠻戰了幾天幾夜,終是在最後關頭,一刀砍下了南蠻首將的腦袋,本王也因此受了傷。”裴玄敬看向她們,“那一次的傷,正好傷及肺部,從此以後便落下了咳疾。”
肺部有病,日積月累,他就成瞭如今的模樣。
說起來,這也是為了百姓。
“本王這傷好歹也是因為百姓,你們有什麼可幸災樂禍的?”裴玄敬冷笑兩聲,“本王提刀殺人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
魏逢春不說話。
裴靜和嗤笑,“彆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當初那一戰帶著那麼多人,那麼多的兄弟去廝殺,最後回來了幾個人?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若不是你非要冒進領軍功,得先帝對你放鬆警惕,你會如此拚命嗎?可你拚的是那麼多叔叔伯伯的命!”
裴玄敬冷著臉。
“他們跟著你,不惜生死,不顧一切的去南疆,你卻送他們去死,成全自己的野心與榮華富貴。”裴靜和冷笑著,“父王,我不是三歲的孩子了,你說的那些事情,母親早就告訴過我,我也有自己的判斷。什麼為了百姓,你是為了你自己!”
那一場仗,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但,為了卸下先帝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