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王爺求複合 第第四十一章地獄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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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他死了
出來的不是薑芙,是婉兒,婉兒把紙傘遞給小九,“快帶著你們的主子離開。”
小九冇接紙傘,“我們主子這樣還不是你家小姐害的,你可知道我們主子這三年過得多辛苦,你們倒好,假死離開,讓我們主子每天肝腸寸斷。”
小九憋了許久的話,也顧不得正在下雨,攔住婉兒的去路,繼續道:“你們小姐真無情。”
“我們小姐無情?”婉兒伸手戳他胸口,“當初你們主子怎麼對我家小姐的,你們不是不知道,還有老夫人,大奶奶二奶奶,冇有一個對小姐好的。你家主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理會。我家小姐為何要離開,還不是對你家主子寒了心。”
“你現在同我講說你家主子不易,他有我家主子不易嗎?”
“你們少倒打一耙。”
“我們主子那般,你們可曾想過是何緣由,那是因為你家小姐她——”小九剛要脫口而出,小八打斷,“小九,住口。”
“我就要講,要不是她家小姐,咱們主子怎麼會到如此境地,說破天也是他們的根由。”小九怒吼道。
“你想死了是不是?”小八攔住他,“主子說過的不許講。”
“我——”
“你什麼你,快帶上主子離開。”
婉兒等他們走遠後才折返,進門時叮囑守衛,“把門看好了,任何人不準進來。”
守衛:“是。”
婉兒也奇怪小九話裡的意思,把疑惑說與薑芙聽,問道:“小姐,小九這話到底是何意呢?”
薑芙:“他真是這麼講的?”
婉兒:“是。”
薑芙放下筆沉思,須臾,淡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隨他們吧。”
婉兒想了想,也對,他們就是強詞奪理,明明自己一點道理都冇有,還覺得自己對。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
婉兒:“下次他們若是再來,奴婢去把他們趕走。”
“放心,這次後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小姐為何如此肯定?”
“薛慎哪裡受過如此冷遇,他那般傲慢,日後定不會再出現。”
隻能說薑芙錯估了,三日後,薛慎忙完正事再次出現在大門前,小八小九站立在兩側。
路上時不時有人駐足觀望,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薛慎不為所動,負手而立,眼眸直勾勾盯著緊閉的大門。
一盞茶後,大門打開,管家走出來,“我家主子不在府裡,公子請回吧。”
“你家主子去了哪裡?”
“檢視鋪子了。”
“幾時歸來。”
“天黑前。”
薛慎問什麼,管家答什麼。
“她自己一人?”
“同江公子一起。”
薛慎聞言臉色頓暗,片刻也冇停留,轉身坐進了馬車裡,一路馳騁去了街裡。
一間一間鋪子尋過去,都未曾看到薑芙,薛慎鬱結,臉色越發陰霾了,小八規勸,“主子若是累了可先回去歇息,屬下同小九繼續找。”
薛慎:“無妨。”
他今日一定要見到薑芙,哪怕是一句話不講,單是看看她也好。
他真的好想好想她,夢裡也皆是她的身影,一顰一笑,深入骨髓。
晌午前總算把人尋到,薛慎喚了聲:“芙兒。”
薑芙停住,轉身回看,兩人視線撞上,她眉梢輕蹙又鬆開,屈膝作揖,“王爺。”
薛慎:“平身。”
薑芙直起身,“王爺若是無事,民女先走。”
“等等。”薛慎看了眼前方的醉香樓,“聽聞醉香樓烤鴨一絕,不若一起去嚐嚐。”
“不了。”薑芙推拒,“民女還有事要做。”
“再忙也要用膳。”薛慎溫聲道,“你看你都瘦了。”
“芙兒。”他站定在薑芙麵前,語帶乞求,“就一次,可以嗎?”
睿王的赫赫威名無人不知,幾時如此低三下四求過人,薑芙不免怔愣,思付間,被薛慎扣住了手腕,“我就知曉你會同意的。”
薑芙被他牽著走了進去。
高朋滿座到處都是人,大家齊刷刷看過來。
薑芙不想被人誤會,微掙,“王爺請自重。”
薛慎也不想惹她生氣,慢慢收回手,“我的錯。”
他做出個請的手勢,溫聲提醒,“小心台階。”
薑芙提裙慢慢上了樓,二樓雅間位置極佳,街景一目瞭然,桌子上擺放的也都是薑芙愛吃的菜色。
看得出,薛慎用了心意。
薑芙輕扯了下唇角,若是三年前他如此做,大抵她會感動到哭泣,但現下不會了。
麵無表情坐下,她眸光落在了窗外。
薛慎示意店小二繼續上菜,隨後親自給薑芙斟茶,佯裝無意問道:“這三年你過得好嗎?”
薑芙收回眸光,淡聲道:“如王爺所見,民女過得極好。”
“聽聞你在此做生意,想來應該是不錯的。”薛慎道,“你一向聰慧。”
昔日他可未曾誇過她半分,如今聽來之覺諷刺。
“王爺謬讚。”
“我說的是真心話。”薛慎覆上她的手,“芙兒,這三年我一直都在想你,我——”
薑芙抽出手,打斷薛慎的話,“前幾日王爺問民女可否原諒,如今民女有答案了,民女可以原諒王爺,當昔日的一切都不存在。”
“不存在?”薛慎手指微顫,心也跟著痛了一分,麵色凝重道,“你當真可以忘記?”
“當然。”薑芙道,“民女這三年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民女以茶代酒,敬王爺。”她端起茶盞,“願我們日後再無交集。”
這茶,薛慎不想喝,也不願喝。
“王爺不喝嗎?”薑芙飲完問道。
薛慎苦澀一笑,聲音悲慼,“可是芙兒,我不想同你陌路。”
他想同她再續前緣。
“民女言儘於此,王爺要如何,民女不管。”薑芙定定道,“但從今日起,民女不會再見王爺。”
薛慎:“……”
殺人誅心,薛慎的心沉入到了穀底中。
比起那三年,眼前的話語才更傷人,他的芙兒,真的不要他了。
可他不能放手。
“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薛慎壓下心酸,“是江宸?”
“那是民女的私事,不予告知旁人。”薑芙冷聲道。
“我不是旁人,我是你夫君。”
“咱們已經和離了。”
“我沒簽字,不算數。”薛慎道,“芙兒,我冇同意,你便還是我的妻。”
“芙兒,重新回到我身邊吧。”他紅著眸子道,“我定會用命去愛護你。”
“回到你身邊?”薑芙輕嗤,“那你的妙兒要如何?那些名門貴女又要如何?”
“我同蘇妙兒無關,當初之所以把她帶回,也隻是因為她同一樁舊案有關。”薛慎解釋道,“還有那些畫像,也皆是照你所畫,畫中女子根本不存在,至於我做這些,皆因——”
薑芙打斷他,“因為什麼,民女不想知,王爺也不必告知。”
“不,你要知曉。”薛慎握住薑芙的手,“我做那些也是為了保護你,芙兒,這些年,最想害你的便是江宸。”
“表哥?”薑芙隻當他失心瘋了,“表哥帶我極好,怎麼會害我?”
“他那般做是在利用你。”薛慎道,“芙兒,你那年落水,至今記憶尚未恢複,你可知是誰打翻的船隻?”
“是,江宸,是他害你落水的,目的是為了要你的玉佩。”
“你信我。”
薑芙怎麼可能憑他三言兩語便信,蹙眉道:“冇有證據的事請王爺甚言。”
“誰說冇有證據。”薛慎道,“那隻玉佩便是證據。”
“玉佩在哪?”
“江宸手中。”
薛慎語重心長道:“玉佩不單是玉佩,它同一樁命案有關。”
越說越離譜,薑芙完全不信,“王爺故事編的不錯,但哄騙民女還不夠。”
“芙兒,我為何要哄騙你,那是事實。”薛慎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我對你天地可鑒。”
薑芙不想再聽,強行把手抽出,站起身,“王爺自己吃吧。”
她轉身欲走,被薛慎攔住,一個拉扯,她跌進了薛慎懷裡,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薛慎捧起她的臉,低頭吻上來。
下一瞬,清脆的巴掌聲傳來。
薑芙打在了薛慎左臉上,“薛慎,彆欺人太甚。”
“芙兒我——”薛慎欲解釋,被薑芙猛力推開。
她道:“我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我,你若再敢欺我,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我疼愛你都來不及,又豈會傷你。”薛慎求她,“芙兒,我真冇有。”
饒是他那般講,薑芙還是不為所動,片刻都未曾停留,轉身出了雅間。
薛慎看著她訊息在樓梯儘頭,又看著她在街上同江宸閒話,又看著她上了江辰的馬車。
三年前他便知,即便他講出真相她也不會信,是以,他才一直瞞著。
今日是他唐突了,應該繼續瞞下去的。
他說的,情願死,也不想讓她愧疚難過。
小八小九欲言又止,最後隻能化成一聲歎息,真是作孽了。
……
薛慎來此不止是為了尋薑芙,還同那件舊案有關,以前是尋找證據,現下是消滅證據。
小九問道:“主子真要如此嗎?”
這可是他們花費了幾年的時間才尋到的證據,隻此一份,就這樣毀了,日後怕是再也難尋。
“是。”薛慎沉聲道,“都毀了。”
“可若都毀了,日後王妃問起,主子要如何辯解?”小八道,“不若留著些。”
“本王說了一個不留。”薛慎道。
地獄他一個人去便好,他不想她也難過。
小九邊燒邊低語,“主子為了王妃命都可以不要,王妃呢,整日和那個壞蛋進進出出,如今還把唯一的證據給燒了,日後對峙起來,主子也冇了勝算,王妃更是不會知道真相,主子當真不悔嗎?”
薛慎:“不悔。”
“可這些明明都是王妃做——”
“小九,閉嘴。”薛慎厲色道,“把你剛剛那些話嚥到肚子裡,此事同王妃無半分乾係。”
小九抿抿唇,“是,同王妃無關。”
有冇有乾係,老天自是知曉。
……
薑芙從那日回來後,連著幾日夢魘,夢裡她看到了刀光劍影,還聽到了哭泣聲。
一個個人影在她麵前倒下。
他們揮舞著手,問她為何如此?
每次薑芙夢到這裡便會驚醒,之後再無睡意。
婉兒擔憂她,給她抓了湯藥,江宸來尋她,看到薑芙正在服食湯藥,隨口問道:“阿芙身子不適?”
薑芙:“頭有些痛。”
“找大夫看了嗎?”
“嗯,找過了。”
婉兒一旁低語,“小姐這幾日一直在夢魘。”
江宸擔憂問:“是遇到什麼事了嗎?可以告訴愚兄。”
薑芙放下湯碗,又含住一顆蜜餞,這纔開口講話,“表哥,阿芙有一事想問。”
江宸:“你問。”
薑芙:“那年我去你府中小住,我隨身佩戴的玉佩掉進了湖中,不知可否尋到?”
江宸微頓,“尋了,可惜冇尋到,不過無妨,表哥再送你一隻新的。”
薑芙莞爾一笑,“我就是隨口問問,不用送新的。”
等江宸離開,薑芙臉上笑意全無,婉兒察覺到不對勁,“小姐,怎麼了?”
薑芙:“我那隻玉佩不是在離城江府丟的,剛剛表哥並未反駁。”
婉兒:“那就是說表少爺說謊了。”
薑芙:“是。”
“這是為何呢?”婉兒又問。
薑芙也不知為何,但她的心莫名慌起來,隱隱的又想起了薛慎的話。
前腳剛想起,後腳小八登門,手裡拿著拜帖,“小姐,我家主子明日便會離開鳳凰山,今日請小姐過府一敘。”
“今日我還有旁的事要忙……”
“我家主子說了,小姐若是冇空,他可以來府上。”
薑芙也有疑慮,便同小八一起去了驛館,人剛進去,便被人從後方抱住。
“芙兒,我就知曉你會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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