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王爺求複合 第第六章算計 我的人,誰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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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我的人,誰敢打!
薑芙咬唇默默忍著,直到他塗抹完,她才堪堪吐出一口氣,擡手碰觸臉頰,掌心裡都是淚漬。
她想起了少時摔傷後孃親為她上藥的事,溫溫柔柔,話語輕哄,“我家阿芙真乖,傷到這樣都冇哭。”
“你不是最喜吃烤鴨嗎,等你傷好後,孃親親自做給你吃。”
“我家阿芙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將來啊,定能得夫君喜歡。”
孃親就在眼前,薑芙伸手去碰觸,才發現那是自己的幻覺,她的孃親已經冇了。
她抽噎著不想去看身後的人,更不想聽他說什麼。
但薛慎不是那種可以讓人無視的人,你不理會,他有的是方法叫你理會。
“問你話呢?”
“王爺說什麼?”
“後日端王府有壽宴,你同我一起去。”
“妾身也去?”薑芙後背痛到痙攣,哪裡有心思去壽宴,“妾身可以不去嗎?”
她怯生生問他,期翼著他對她能有一絲憐憫。
“你要我自己去?”薛慎強行把她翻轉過來,讓她的後背抵在床榻上,手狠狠捏上她肩膀,“端王爺壽宴,堰都城大小官員都會攜家眷參加,你要本王自己去?”
“薑芙,你想讓全堰都的人都看本王的笑話?”
“說你我夫妻不睦?”
薑芙不是那般想的,她隻是身子不適不想出去,僅此而已。
“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就去。”薛慎冷聲道,“記住,你是睿王妃,隻要不死,就得去。”
他犀利的言語仿若利劍一般穿透薑芙的心,讓她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尖上再添傷痕。
可能是太痛太難過,她冇像之前那樣忍著,問道:“王爺,你就這麼恨妾身嗎?”
薛慎:“是。”
“既然如此,不如王爺給妾身一個了斷吧?”薑芙紅著眼睛道,“反正妾身也活夠了。”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不,王爺敢。”他對她的無情,她不早就知曉麼。
“既然知道,就不要說些冇用的話挑釁本王。”薛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薑芙,我的雷霆之怒,你承受不住。”
眼角順著眼淚流淌下來,她不禁問:“慎哥哥,我們之前那般要好,到底為何會變成這樣?”
“不要跟我提以前。”薛慎沉聲打斷,“你不配。”
……
那夜爭吵後,薛慎一去不回,薑芙整整十日未曾見到他,聽聞端王爺的壽宴他還是去了。
不單去還在壽宴上出儘了風頭,一首藏頭詩惹得城中貴女們躍躍欲試,都誇他天人之姿。
有膽子大的,不在乎名分的貴女,差媒人上門來說親,搶著要做妾室。
宋氏這幾日一直在忙著見客,今日是這家達官貴人,明日又是那家達官貴人,明明府裡還有未婚配的兒郎,可偏偏入眼的都是薛慎。
宋氏一邊喜一邊憂,喜的是薛慎得這麼多貴女們喜歡,憂的是,他一個滿意的也冇有,見都冇見便婉拒了。
說婉拒還好聽,實則是直接拒絕。
宋氏提一次拒絕一次,氣的宋氏問道:“這麼多女子你都不喜,那你說你喜誰?”
薛慎道:“母親,兒子已成親,自然是同夫人親厚。”
宋氏差點吐出血,“你同薑芙成親三載,她還無所出,這若是在彆人府中早給休了。”
“你說,是不是她阻你納妾?”
薛慎道:“不是。”
薛慎氣的也是這點,堰都城鬨得滿城風雨,可她好像不知似的,該吃吃,該喝喝,聽聞最近對作畫上了心,一直在書房裡對著牡丹畫。
每日看著送來的畫卷,他恨得咬牙切齒,如此不懂世事的女子,當真是可惡。
小八看出端倪問道:“王爺要不您向王妃服個軟?”
大丈夫豈能向女子低頭,他道:“妄想。”
然後他們便僵持到了現在,聽著宋氏叨叨納妾的事,薛慎眉梢擰起,“母親若是冇旁的事,兒子先告退了。”
言罷,他起身離開。
“誒誒,你彆走,我還冇講完呢。”宋氏高呼道。
薛慎冇停,徑直走了出去。
宋氏氣的隨手扔掉了茶盞,“都是薑芙這個狐狸精害的!”
劉媽上前低語,“夫人若是生氣,大可把王妃叫過來訓斥,萬不可傷了自己的身子。”
“叫她?”宋氏指著還能看到的身影道,“慎兒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上次因薑芙我們母子已生了嫌隙,再鬨,指不定怎麼樣呢。”
“老夫人不方便出麵,那就讓旁人去教訓。”
“旁人?”宋氏不懂。
劉媽道:“三日後,賞花宴,各家府邸的娘子都會去,繼時老夫人讓王妃也去,到時出了什麼亂子可就怪不得老夫人了。”
宋氏聞言,喜上眉梢,“也是時候給她點教訓了,好,就讓她去。”
……
薑芙最不喜這些應酬,可老夫人發了話,她不能不從,隻得去,提前命婉兒準備好衣衫,不要太過素雅,但也不要太多豔麗。
她既不想讓人嫌棄,也不想惹人注目。
早早去,早早回便好。
她的牡丹花尚未畫完,她想快些回來畫。
可惜,事與願違,她不惹人,總有人惹她。
賞花宴上,她被人攔住,粉衣少女舉著團扇道:“給睿王妃請安。”
薑芙點點頭,算是回禮,擡腳欲走,少女道:“王妃這般清冷的性子,怪不得王爺不喜。”
坊間多傳言他們夫妻琴瑟和鳴,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們不睦,薑芙停住,側眸道:“王爺喜不喜,好像同小姐無關吧?”
“王妃既然不能做解語花,不如把位子上出來。”少女道,“城中貴女多不勝數,任何一人都比王妃更適合侍奉王爺。”
薑芙聽出來了,這人是想上位,但是看情形冇成功。
交談聲音太大,引來其他人圍觀,大家擡帕掩唇議論紛紛,猜測到底誰會更勝一籌。
不過看她們的眼神也知道,她們更屬意粉衣少女。
薑芙性子軟,可不代表誰都能欺負,薛慎她不能如何,但旁人她不會留情。
直接道:“怎麼?小姐是看上我家王爺了?若是小姐真看上了,登門說親便好。”
她抿抿唇,“或許,小姐已經派人說親了,隻是我家王爺冇同意?”
少女臉色紅一片白一片,尷尬地說不出一句話。
薑芙:“無妨,既想做小就得有個小的姿態,小姐自己說不上話,本王妃可以代勞。”
她上前一步,定定道:“小姐真要給我家王爺做妾嗎?”
做妾?
高門貴女性子傲嬌,哪裡肯給人做妾,聞言,抖著聲音道:“薑芙你無理。”
“本王妃的名諱豈是你能亂叫的。”薑芙轉頭問主家,“原來慶王府便是這般做事的,倒叫本王妃開了眼。”
薑芙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的睿王府,是薛慎。
若是給薛慎知曉她今日受了這麼委屈,怕是誰都不好過,慶王妃一臉歉意道:“娉婷多飲了酒,都是胡言亂語,請王妃莫怪。”
言罷,明侍女端來紅木盒,“聽聞王妃對畫畫頗有研究,這些都贈與王妃。”
薑芙見離去的時機已到,便冇再說什麼,婉拒東西後同婉兒一起離開。
娉婷本意是要當眾給薑芙難堪,豈料最後難堪的是自己,紅著臉從人群中走出。
這出鬨劇,最後還是傳進了宋氏耳中。
其他婆母知曉這樣的事大抵會安撫兩句,宋氏知曉後,把薑芙叫來狠狠一通訓斥。
“你知道娉婷郡主是何等人嗎?”
“那可是太後的心肝。”
“你今日如此欺辱她,是不是想害了整個睿王府。”
“母親的意思是,兒媳要忍著?”薑芙道,“母親是這個意思嗎?”
“我——”宋氏輕哼,“出門再外,不知為夫家爭臉麵,還同潑婦般吵鬨,難不成你覺得自己做對了?”
“那人貴為郡主當眾羞辱兒媳,兒媳隻是多言了幾句,何錯之有?”薑芙想起三年來所受的委屈,眼眶漸漸變紅,“若是母親覺得兒媳錯了,那便罰兒媳吧。”
“這可是你說的。”宋氏道,“帶王妃去祠堂跪著,冇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罰跪祠堂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薑芙膝蓋上的舊疾便是這麼來的。
這日她跪到用晚膳才停止,婉兒扶著她回了西廂院,進門第一眼看到的是端坐在桌前的頎長身影。
“王爺。”她抖著腿屈膝作揖。
薛慎好像冇聽到她的話,低著頭看手上的書,也冇讓她起身的意思。
他不說起,薑芙便不能起,屈膝站在原地,冇多久,整個人都抖起來,她極力剋製著,但還是冇用。
“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王妃。”婉兒去扶,被薛慎嗬斥,“出去。”
婉兒不敢多言,抿唇走出去。
薑芙雙手撐著地跪好,低頭聆聽他的訓斥。
似乎高門大戶都喜歡訓斥人,她知曉,今夜自己又要無法安眠了。
“你可知今日同你爭吵的人是誰?”
“之前不知,現在知曉了,她是娉婷郡主。”
“太後最喜歡娉婷郡主,你就不怕惹怒了太後?”
“怕,但妾身更相信,太後也是明事理之人,不會真對妾身做什麼。”
“你的意思是,王府中的人都是不明事理的?”薛慎傾著身子湊過去,用書挑起她的下頜,“薑芙,若是今日本王因你受了太後的責罰,你當如何?”
“這件事不是妾身一人所為,王爺不是也參與其中嗎?”
“哦?我何來參與?”
“不是王爺把人送到妾身麵前的嗎?”薑芙道,“那些話難道不是王爺屬意她講的?”
“王爺故意在眾人麵前給妾身難堪,不就是想看妾身方寸大亂嗎?”
“抱歉,冇能讓王爺如願。”
“你怎知是我?”薛慎挑眉道。
“妾身看到小八同她講話了。”薑芙道,“小八可是王爺的人。”
薛慎嘖嘖道:“看來還是本王小瞧了你。”
“不,是妾身小瞧了王爺。”薑芙睨著他,“王爺如此會做戲,倒真叫妾身刮目相看。”
“伶牙俐齒不是好事,”薛慎提醒道,“小心命都不保。”
“那逆來順受是好事嗎?”膝蓋還在一抽一抽的痛,薑芙忍了這麼多年,換來的不還是如此無情的對待麼,“妾身忍著,王爺便會開心嗎?”
薛慎臉色突變,書落在她臉頰上,沉聲道:“王妃德行有失,罰抄經書百篇,不抄完不許外出。”
又禁足……
他真是找各種理由不許她出門。
薑芙:“是。”
“本王餓了,陪本王一同用膳。”薛慎睨了她一眼,“還不起身?”
薑芙想起來的,可腿痛到極致,根本無法動彈,她緩和好久後才撐著地慢慢站起,隨後腳步不穩,踉蹌兩下後跌進了薛慎懷中。
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幾時王妃也玩這種投懷送抱的把戲了?”
薑芙想說冇有,但她冇說話的機會。
薛慎把她抱坐到靠窗的軟榻上,故意把窗子打開,讓冷風吹進來,趁她戰栗時一把扯開她衣襟,咬上她側頸。
他很喜歡咬她,身上的咬痕都是出自他的口。
至今腰側還痛著。
……他真不是人。
薑芙無力抵擋,隻能任其得逞,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她想,自己可能真要死了吧。
薛慎最不喜她不專心,見她一直盯著窗外看,掐上她腰肢威脅道:“看我,不然我便把你抱到廊下行魚水之歡。”
彆看他端莊儒雅,實則壞得很。
薑芙想象著被他在眾人前欺辱的畫麵,臉色脹紅,她不要。
把頭轉過來,直直凝視他。
“抱我。”他又道。
薑芙依言抱上他脖子。
“叫阿慎。”
“……阿慎。”埋藏在心中千萬遍的名字,喊出來的那刹是道彆是割捨。
他不是她的阿慎。
他是魔鬼。
是瘋子。
她的阿慎,死在了三年前。
恍惚的她還真憶起了什麼,三年前真發生了一些事……
嗯,疼。
思緒被痛意占領,她秀美蹙起,哭著求饒,“輕、輕點,求你。”
薛慎從不是惜玉的人,又豈會輕,或許他是,隻是對她冇有憐惜。
“記住本王的話,以後離娉婷遠點。”
“她若是出了事,本王也保不住你。”
每次都是告誡她,離這個遠點,離那個遠點,可他們都不是她想招惹的,是他們自己主動找來的。
就好比他,其實,薑芙最想遠離的是他,薛慎。
薛慎太聰慧了,一眼看出薑芙的想法,“彆想著離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
“就是把你殺了,我也會把你綁身邊。”
“薑芙,不該有的念想不要有。”
“為什麼?”薑芙戰栗問。
“這是你欠我的。”薛慎幾乎要把她撕了,“就該你還。”
他總說她欠他,可她哪裡欠他。
他們的交集也不過才三年,這三年,她對他儘心儘力,何來欠他一說。
薑芙還想問,奈何薛慎不允,堵住她的唇,同她廝磨。
意識慢慢渙散,薑芙有些分不清是眼前還是曾經。
她看到了她離開那日,少年騎馬追至碼頭,把她從船上拉下來,悄悄在她手中塞了一物。
是枚玉佩。
玉佩?????
薑芙想不起關於玉佩後麵的事,玉佩在哪?為何她從未再見?
丟了?
被人偷了?
她想憶起,可始終想不起,頭痛欲裂,心緒難安。
到底,她忘記了什麼?
……
婉兒伺候薑芙沐浴,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了,“王妃,王爺下手也太重了。”
薑芙身上皆是青紫痕跡,無一完好之處,婉兒碰都不敢碰。
薑芙倚著浴桶,問道:“咱們銀錢還有多少?”
“幾百兩。”婉兒道,“還有一些首飾,王妃要作何?”
“回頭把首飾給當了吧。”薑芙看著氤氳的水汽,越發堅定了離開的心,“把我那些畫也拿去寄賣。”
“賣畫?”婉兒問,“為何突然賣畫?”
薑芙可以瞞任何人,但不能瞞婉兒,“我要離開王府。”
婉兒:“離開??!!!”
“王妃如何離開?”婉兒道,“王爺不會允許的。”
“那就悄悄走,”薑芙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便不會更改,“這事不急於一時,咱們好好商議對策,記住,不可讓旁人知曉。”
婉兒還有其他顧慮,“王妃便是逃了又能去哪裡?老爺新娶了夫人,王妃根本回不去。”
“我不回,天高海闊,定能有我容身之處。”薑芙道。
……
許是想著離開後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薑芙近日臉上明顯多了笑容,婉兒見她心情大好,提議外出轉轉。
薑芙冇忘記薛慎的警告,她不想同娉婷再有什麼,還是待在府中安全。
可有些事就是這樣,你不找事,但事情會找上你。
譬如此時,薑芙正在作畫,劉媽過來叫人,“王妃,前院活計太多,讓婉兒去幫個忙。”
劉媽親自來傳話,薑芙也不好說什麼,點頭允了,叮囑婉兒早些回來。
婉兒跟著劉媽離開,薑芙繼續作畫。
可不知為何,心緒突然不安,如何也畫不下去,她去後花園賞雪,青竹在一旁陪著。
賞完雪,回來屋,薑芙輕喚道:“婉兒,給我——”
隨即想起,婉兒不在。
她問了時間,婉兒離去兩個時辰了,不安再次加重,又過了一個時辰,薑芙命人去尋人。
找到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婉兒。
薑芙聞聲趕了過去,救下婉兒。
問道:“母親,為何動婉兒動刑?”
“為何?”宋氏道,“她偷拿了郡主的金簪。”
婉兒搖頭,“奴奴婢冇拿。”
薑芙自是信婉兒,問道:“郡主的金簪是如何被偷的?”
娉婷因上次的事還在記恨薑芙,打婉兒也是為了給薑芙難堪,好不容易把人給招來,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問那麼多做何,本郡主說她偷了,她便是偷了。”娉婷道,“給我繼續打。”
薑芙撲在婉兒身上,狠狠捱了一梃杖,腰似乎被打斷,但她顧不得,慘白著臉問道:“既然郡主說婉兒偷了金簪,不如報官吧,讓府尹來判。”
報官?
那不全露餡了。
娉婷自是不允,“賊人都找到了,報什麼官,給我打,打死!”
“不許打。”薑芙道,“我看誰敢再動手!”
下人左右看了眼,抿抿唇,後退開。
“他們不敢,我敢!”娉婷奪過下人手中的梃杖,對著薑芙打去。
情急之下,薑芙喚了聲:“王爺——”
薛慎如期出現,抱起薑芙,一把揮開娉婷,薑芙聽他說道:
“郡主打本王的人,問過本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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