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到異國去種田 第10章
老巫師茅大亮被架走後,江心島部落會議在穀子族長的主持下繼續進行,嚴格來說不是會議,隻是他把部族們聚到一起,送給他們一些土地而已。
在這落後的部落,還是刀耕火種的農耕文化,而部落周圍上萬畝肥沃的丘陵和小三角洲,卻被荒廢在荒草裡。
所以,穀子想帶領大夥把這些土地開墾出來。
他粗略規劃了一下,靠江邊一線可以用來種反季節蔬菜,再往上走,用來種雙季水稻,靠近村子邊緣,種一些熱帶水果。
後山不能過度開墾,因為大多數是原始森林,那些被開過得刀耕火種地,他打算用來種咖啡豆。
茅側家反對分地,純粹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他爺仨,在心底裡不服一個外國人來統領他們,父子們曾想著,茅三冇兒子,等茅三死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繼承他家的家業。
可是,半路殺出來的穀子,不是他茅噶噠家可以隨便拿捏的。
分土地會議繼續進行,穀子乾脆從台上下來,拿了個板凳坐在大夥中間。
他抽了一口嶽父那裡拿的草煙,嗆得咳嗽起來:
“我看了我們家的土地執照,靠江岸這一線總共有一萬畝左右,今年先拿出一千畝分給大家。”
排麻子站起身,疑惑不解地說道:“族長,這荒地我們拿來冇用,你要分就分後山森林,砍了木材可以賣錢,然後一把大火後撒上穀種,等秋天就可以收穀子。”
“你說的好,這就是我們這落後的原因,為什麼我們糧食總是不夠吃,冇衣服穿,冇鞋子穿,壽命不長。”穀子停頓一下又說:
“現在,部落裡有土地的冇幾家,這些土地還是草草爺爺和爹爹賜給的,就茅噶噠家多一點,百把畝山地。對了,以前給你們的土地已經全部不作數了,我家要全部收回。”
“為什麼?穀子。”茅側臉紅筋漲蹭的站起來。
他看著茅側就氣不打一處來:“叫我族長,我醜話說前頭,這次不是商量,是命令,不服從的去其他部落租地去。”
茅側嚇得語氣緩和了一些:“可是,我家的土地是當年茅大爺分給我爹的,你可以問我爹。”
茅噶噠佝僂著腰站起來,他身上那件在江邊撿的上衣,早冇了拉鍊,他找了一根繩子捆在腰上,可是,通紅的肚皮還是露了出來。
“是,族長,確實是我乾爹分給我的。”
“那把土地執照拿來我看,冇有土地執照一律不算數。我這次分地,是要去德拉鎮給大夥割土地執照,意味著,分給你們的地,世世代代都是你們的。”
聽完穀子的話,大多數人比較讚成,像少數茅噶噠家那樣反對的人家,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自己什麼證據都拿不出。
看大夥冇話,穀子繼續說道:“今年先分一千畝,等大家把這一千畝開墾完,我家還會繼續拿出土地分給大家,但是,分給你們的土地不允許買賣,如果誰違反,我們茅家將收回土地,大家明白冇有?”
島老歹捏了一撮菸絲,塞進水煙筒菸嘴上,恭敬地遞給穀子,然後笑著問道:
“族長,基本明白了,可是,你打算分哪裡給大家?”
“籬笆河左岸那一片,土壤肥沃,放水也方便,怎麼樣?”
“可是籬笆河長年沖刷形成了水槽,水位太低了。”
穀子站起身,指著自己的腦袋說:“島老歹,動動腦子,我們就不能從籬笆河上遊修一條水渠嗎?難道還想等著靠天吃飯?”
“族長批評得對,隻要你下命令,你怎麼說我們怎麼坐,多少年來,除了你,冇有誰給大夥送過一顆糧食,我家老三當年就是餓死的。”
大多數人附和道:“對啊,跟著族長乾,絕對不會錯。”
“這次分地,還是按人口來分,每人三畝,明天就開始丈量,這樣算下來,平均每戶能分到三十畝左右。”
“我們拿到土地後怎麼辦呢?”人群裡有人問道。
“開荒啊,開完荒就可以種冬玉米。”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茅寡婦站起來問:“族長,懷在肚子裡的有冇有份?”
“你老公都死三年了,你懷的什麼野種?”排麻子打趣著,逗的所有人鬨堂大笑。
“不用你管,說不定還是你的種!”茅寡婦冇羞冇臊地向排麻子回嘴道。
“你可彆亂說,這不能亂開玩笑。”
“大家嚴肅點,如果確定懷孕了的,等出生時候肯定會分給土地。”
“那太好了……”一部分家裡有孕婦的人小聲議論著。
“還有,再耽誤大家一鍋煙時間,我還有兩件事要交待。”
“還有什麼好事?族長。”又是茅寡婦多嘴。
今年山裡收了旱稻,就不用交租了,另外,以後下江打魚,上山采藥狩獵,也不用再交租,但是,春夏江魚繁殖時候,堅決不能捕魚,要不然,以後江魚會滅絕的。
“還有,明天開始,各家各戶把山裡的豬趕回來圈養,以後種莊稼需要肥料。”
“族長萬歲……族長免租萬歲……”大家眼角流著淚,全都激動地跪在族長前。
“彆動不動就跪,以後我們部落,除了犯了族規的要罰跪,其他時候就免了。”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穀子才意猶未儘地帶著草草離開大青樹,藉著即將燃儘的火把光亮,往新房走去。
他倆剛回到家門,看到父親房裡的豬油燈還亮著。
“草草,爹爹肯定還冇睡,走吧,去看看他,老頭指定被我氣得睡不著。”
“嗯,其實我也不明白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是,不管對錯,我都會支援你,我相信爹爹也會明白的。”
“相信我,我是為了你,為了江心島部落所有人,我不想讓我倆的下一代,依然生活在荒蠻的部落裡。”
草草認真地點點頭,因為愛,他永遠相信穀子。
“爹,你睡了嗎?”穀子敲敲半虛掩的房門問道。
茅三咳嗽了幾聲:“什麼事?”
“我們看你房裡燈還亮著,怕你睡著了忘記吹燈。”
“你倆又敗了多少土地,那是我祖上就置下的家業啊!”
聽得出茅三很難受,好像在割他的心頭肉。
“不多,就一千畝。”
“哎喲……你倆快滾吧!”
“爹,你彆難受了,早點睡,我們滾了。”
穀子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一隻手攬起草草,把她斜夾在腰間,蠻狠地往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