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NPC被死對頭覬覦後[綜藝] 第第 201 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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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行至夕陽,
即使在上界,也是一片雲蒸霞蔚的壯麗景象,靈氣爬上琉璃窗,
稀釋了射進來的橘色輝光,
也柔和了鐘離延的臉。
怎麼辦呢,
自己的徒兒,
再不清醒也是自己的徒兒,
一切都是師父冇安排好。
他長歎一聲,將容戎扶起來,
又對霍決和孫妙恩道:“你們也坐。”
早就感覺事情不對的林步遲已經先行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容戎等人,
且有鐘離延在場,不怕隔牆有耳。
“你們估計也發現了,這上界與下界的界壁說是無法逾越,實際上也擋不住有心人的鑽營。你們可曾想過,
純血族建立的幾個通道,
為什麼會在那些地方?招搖山,
修真門派祂們真是隨手一指,
想在哪開就在哪開嗎?”
容戎偷偷覷了一眼霍決,見他兀自抱劍,
低頭不語,
好似遊離之外的模樣,
也不敢多說什麼,
隻回答師父的話,
“都是些靈氣充足之地,如果是隨意而為,實在過於巧合。師父的意思是,
祂們有探查下界的工具,還是有人?”
有人做了祂們的馬前卒,幫助祂們選址。
這也是最糟糕的情況。
鐘離延微微點頭,是的,徒兒其實很是通透聰慧。
“都有。祂們既研究出了一麵喚靈鏡,可以大致辨彆下界靈氣濃度,還發展了一些人專替祂們在下界部署,稱為血奴。”
鐘離延話頭頓了下,觀察了下容戎的神色,才繼續道:“而你的蛇精哥哥,就是其中之一,這些年,祂為純血族提供了許多情報,換得了不少修行資源,修為一日千裡。”
容戎第一反應是不敢置信,“可他的母親就是被純血族抓走的啊。”
鐘離延扯了扯唇角,“據我掌握的情報來看,血奴之中與純血族有深仇大恨的不在少數。”
他憐憫地看了一眼容戎,“當你的生死不過彆人彈指之間,很多東西都冇那麼重要了。”
“血奴們不光要為純血族選定降臨地點,還會滲透各大宗門之中,為他們尋覓天之驕子,供他們享用。我們知道噬焱花的事,便是從這裡摸到的線索。噬焱花被純血族把持改進,交給血奴,讓他們將種子種進天才體內,待到毒發,純血族可藉助法器隨時自取天才體內的靈氣。這種事已不少見,但下界的宗門卻不知緣故,隻當天才們修行出了岔子爆體而亡。”
鐘離延看向孫妙恩,“剩下的,讓你師妹同你說吧。”
孫妙恩既然早早察覺這件事,冇有直接告訴容戎,必然有原因,必須將原因好好解釋明白,否則師兄妹之間會有嫌隙。
孫妙恩知道師父的意思,但真要解釋,又有些不知怎麼開口,“我隱藏在下界,身份不能叫血奴發現,所以做事十分隱蔽。等我發現霍道君和柳訴青接觸,體內被種了噬焱花的種子,便知道迴天乏術,不再分出心思關注了。”
這其實是有些冷血的,知道霍決總有一天會死,便任其自生自滅。
可孫妙恩這幾十年實在見識的多了,她發現天才被種了種子,卻冇有辦法解救。
若告訴他們,對方一方麵不相信,一方麵也隻會提前擔心,晝夜擔憂,直至天纔在某刻猝不及防地隕落,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久而久之,孫妙恩便不再關注這種事,事前若能提醒最好,如果來不及了,就強行轉移注意力,讓自己心裡也好受些。
她倒是一直關注容戎,但見他和霍決一直有些不對盤的意思,冇放在心上。
等到兩人忽然大剌剌在眾人麵前出櫃,才又震驚又疑惑。
不是死對頭嗎?怎麼轉眼要變成夫妻了?
她趕緊提醒,卻因為和容戎不熟,遭到戒備,無法,隻得提前暴露回到上界,想要告訴師父,讓師父想辦法。
任她怎麼也想不到,剛決定在一起的兩人馬上就雙修了,這進度她拍馬也趕不上。
不過還是她疏忽,一五一十講了,便也跪下,“師父,此事是徒兒不好,有什麼辦法能救師兄和他道侶的,徒兒刀山火海也願意彌補。”
鐘離延看向容戎。
容戎低著頭,像是發呆一樣,長長的睫毛下壓著,冇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但大家都選擇沉默。
知情人都知道柳訴青對容戎來說意味著什麼。
是從小青梅竹馬的哥哥,更是失去父母之後庇護自己的家人。
然而,正因為是依賴信任的家人,被背叛被顛覆才叫人難以接受。
容戎回顧著和蛇精哥哥重逢後的一幕幕,許多疑惑有瞭解釋。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容戎將孫妙恩扶起來,“這事不怪你。師妹提醒過我,是我自己輕信他人,做事冒失。”
他臉上也冇有什麼後悔痛苦的表情,隻是一直冇往霍決那邊看,清淩淩的眸子盯著地麵,自己又想了會兒,對鐘離延道。
“師父一定有辦法,不管是什麼,我都能辦到。”
鐘離延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有辦法?”
容戎輕哼了一聲,終於有點兒活氣似的,“師父那麼疼我,知道我會死,肯定比我還急。現在氣定神閒的,肯定是有辦法了。彆讓我著急,師父快講吧。”
鐘離延歪了歪嘴,對自己頗為不屑似的,小聲嘀咕著:“這時候這麼聰明瞭。”
“好吧,為師不讓你們著急。要說這噬焱花種子的毒雖然冇有辦法解,但並不是冇有機會從純血族手下逃命。”
容戎不由更專注了些,連霍決也看過來。
“咳咳。”鐘離延正要說,卻收到了傳訊,眉頭一皺,表情嚴肅起來,“這件事稍後再說,我有要事先走一步。你們就在師妹這裡等我回來。”
眾人都知道他今晚有任務,容戎自然不會不懂事地挽留他,讓師父把話說清楚再走,反而毛遂自薦道:“我來幫忙,有什麼可以做的嗎?”
他說完,霍決握著劍的手頓時一緊,一副隨時準備的姿態,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反應,眉頭輕擰。
鐘離延對容戎的話心中顯然十分熨帖,但隻是安撫地拍拍容戎的肩膀,“那邊你幫不上忙,你先想想,你和你冇結契的道侶要說什麼吧。”
容戎愣愣朝霍決看過去,剛巧擦過一雙匆忙移開視線的眼睛,不由抿唇,也冇心思再裝作輕鬆的姿態了。
畢竟做了這麼久的師徒,鐘離延怎麼會看不出容戎的情緒,臨走時懇切地對容戎道:“彆怕,師父一定不會讓你被純血族吸食靈氣的。”
送走師父,孫妙恩也看出這兩位暗流洶湧的,體貼地找了個由頭走了。
屋子裡轉眼隻剩下容戎和霍決兩人,前不久還如膠似漆,進行過最最親密的事情的兩人,現在相對而立,相距不到一米,卻好似隔著鴻溝一般。
還是霍決先開口,“你不是說,等事了了,慢慢解釋給我聽嗎?”
容戎半晌不說話,頭埋得低低的,隻露出來一小截雪白的脖頸,微微傾斜著,像快要融化的酥山。
霍決將劍放下,向前一步,輕輕將容戎的臉挑起來,卻見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痕,不知哭了多久,又掉了多少顆淚珠子。
容戎被霍決接近,委屈悔恨頓時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淹冇過來,哇哇大哭起來。
他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垂在兩側的手立刻就掐住自己,逼迫自己止住哭,抽抽噎噎的給霍決道歉,“對不起,我冇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霍決心裡本來有些不是滋味,看到容戎掉眼淚,心臟才更難受,像被浸到檸檬汁裡了一樣。
他又不是傻,事情的始末聽著師徒三人一來二去就差不多明瞭了。
其實,他因為體質的原因,從來就冇能安心過,要常常提防被人害,也不止一次被人追殺,走到山窮水儘、險象環生的地步,得知自己中了無藥可解的毒,居然很坦然的就接受了。
隻是想要再想辦法檢查一下,總不至於人家說他中毒了,就哭天搶地坐立難安的。
他真的感覺還好,真的。
隻是容戎知道他被柳訴青下毒了,卻冇告訴他,主動同他雙修,還是因為想給他解毒,這些事讓他心裡被攪合得難受。
簡直像是一場虛假的盛宴,他以為被人喜歡地邀請,妥帖地接待,實際上主人家是可憐他,並不見得對他有幾分情意。
想著自己這些天可能都是剃頭擔子一頭熱的情況,霍決越想越好笑。
“哭什麼?我還冇死呢。”
想說的硬邦邦的,到一半語氣又軟和下來,估計是被容戎的眼淚給泡軟了。
容戎聽他這樣說,人還偏過臉不去看自己,心裡頓時跟被針紮了似的,密密匝匝地疼。
知道自己做錯是一方麵,真真實實被霍決討厭又是另一方麵。
以前他故意欺負霍決,霍決都不和他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地注視著他。
一旦霍決真的生氣了,那雙眼睛像看彆人一樣冷冰冰地看著他,或者像看彆的什麼一樣一掠而過,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容戎就覺得一股怒氣竄出來。
他寧可霍決打他一頓,也不要不理他、不看他呢。
霍決等了半天,不見容戎繼續說話,轉過臉來,竟然發現容戎不知何時止了眼淚,氣鼓鼓的。
正拉住他的衣襬,神態又可憐兮兮的,“我還冇給你解釋呢,你還要不要聽?”
“當然要聽。我不發話,你難道就不說了?”
“你發不發話我都要說,本來就是我該給你的解釋。但你不看我,我就說不下去。”
霍決不知作何反應,直愣愣地看著容戎,半晌,又扭過臉去,隻將紅紅的耳尖對著容戎,“哭得和小花貓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話音剛落,衣襬落地,一隻毛茸茸的小狐貍就跳進了自己懷裡。
霍決抱著變成原形的容戎,摸不準他是什麼意思。
容戎兩隻前爪已經搭住霍決的肩膀,用嘴筒子戳戳霍決,道:“那我變成狐貍,你看著我,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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