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beta和頂A假婚真愛了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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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晚,金燦燦的城市夜景,半山腰的彆墅晚宴,無人的露台,漆黑的後花園。
在夜色中,微弱的手機燈光像兩顆星星交彙,像兩隻螢火蟲飛近。
手機燈光從上下交錯相隔,到交彙到了一起,同手機照明燈一樣交彙的,是兩道身影的交疊。
沈繁從露台跳下,夜風鼓動起衣袂,後花園的草木氣息掠過鼻間,然後迎來了一個暖熱、可靠的懷抱。
灌入鼻間的氣息,從後花園的草木,變成了他熟悉的、莊景延身上的那種乾冽清淨的味道。
還有一點的酒氣。
還有他來之前噴上的桂花香水的香氣。
混合著,在這無人的後花園,在兩人的擁抱間,在彼此的體溫間,在近在咫尺的呼吸間,縈繞著兩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沈繁聞著莊景延的氣息,聽著自己鼓動的心跳聲,問道。
莊景延冇有回答他這句,而是問:“這麼黑,你就打算跳下來,你不知道打電話給我嗎?”
說話間,莊景延走了兩步,將沈繁放到了平穩的地麵上。
兩人的擁抱分開,沈繁抿了抿唇,擡頭看向莊景延。
莊景延垂目看著他。
漆黑的夜色裡,隻有手機照明燈的光亮,在這光亮下,兩人凝視著彼此。
莊景延原以為蝴蝶又會回他,諸如這高度對他來說小意思,或者他剛剛就在找落腳點之類的。
但夜色中安靜了幾息,他看著微擡著頭的蝴蝶,看著蝴蝶那雙漂亮的眼睛。
蝴蝶柔軟的唇抿了抿,然後眨了下眼睛,嗓音混著初秋的夜風,“我打電話,你就會來嗎?”
“你冇打電話,我不也來了?”
沈繁移開了下視線,他想問的並不是這個意思,他想問的是無論什麼時候他打電話,莊景延都會來嗎?
他想著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臉微熱。
初秋的夜晚,已經褪去了炎熱,甚至時不時吹過涼爽的風。
但涼爽的風降不下來臉上的微熱,平不了微微跳快的心跳。
沈繁輕輕咬了下唇角,他向來臉皮厚,但剛剛徹底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莊景延的他,這會卻難得的臉皮薄了。
是害羞,是不敢,是不確定。
他不確定莊景延對他是什麼感覺。
他想著,又看了下莊景延,莊景延垂目看著他,然後擡手,摸了下他的額頭:“被嚇到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寬大溫熱的手,貼在沈繁的額頭上。
沈繁跟莊景延離得很近,沈繁看著莊景延好看的眼睛,覺得莊景延掌心的溫度,落進了心口。
心口咕咚咕咚冒著酸甜的氣泡,心口落進一片滾燙。
沈繁聽著自己跳快的心跳聲,然後道:“怎麼可能。”
他說著,猶豫了下,然後從西服內側口袋裡摸出了一副有線耳機。
“莊景延。”沈繁將耳機插到手機上。
莊景延:“嗯?”
沈繁遞了一隻耳機給他,“我前麵錄到了一段對話,你要聽嗎?”
莊景延垂目看著沈繁,以及沈繁手上的明藍色耳機,他接過耳機,“是因為這個,所以翻陽台的?”
沈繁“嗯”了一聲,然後自己戴上了另一隻,點開了錄音。
夜色中,彆墅裡的音樂聲悠揚,燈光將明亮的彆墅和漆黑的後花園隔離成兩半。
主宴會廳裡,香檳佳肴,觥籌交錯,華彩耀目,後花園裡,夜風拂草木,兩人並肩,黑暗隱藏了兩人,耳機隱藏了落入兩人耳中的對話。
不算清晰的、帶著雜音的,但真實的對話錄音,在夜色中隱秘播放。
錄音不算長,錄音最後一秒,是以沈繁匆忙的關門聲結束的。
整段聽完後,夜色中安靜了幾秒。
沈繁嘴唇動了下,但又欲言又止,他想說點什麼,想讓莊景延開心,但又怕自己說錯話。
這段錄音對於莊景延而言,應該是一件好事,至少所謂的克親克愛,找到了源頭,找到了真實的原因,至少莊景延應該可以卸下心理上的鐐銬和枷鎖。
這是一件好事,但不代表一個人就會因此多開心,因為相比於開心,或許更多的會是荒誕感和憤怒。
這樣一段短短的錄音,但卻是莊景延從出生時候就承受的鐐銬。
承受的時間太長,錯過的幼年時間不可逆轉,記憶裡的痛苦不會因為這段錄音就此湮滅。
就像正義來得太遲,那還算得上正義嗎?頂多算是一個真相,一個結果。
沈繁擔心莊景延心情會太沉重,正想著自己要說點什麼,莊景延先開口了。
莊景延道:“就隻有我們聽到,有點太浪費了。”
沈繁聽著,看向莊景延,他以為莊景延說的是要將這段錄音給莊資休聽。
沈繁道:“註冊個新郵箱,發給叔叔?”
莊景延垂目看著他:“隻給他聽嗎?”
沈繁聽到,微愣了下,莊景延的意思是將這段錄音放出去嗎?
他其實也有這樣想過,但莊資休畢竟是莊景延的父親,莊資休現在好像對莊景延比以前好了些。
他心想莊景延可能會因為這幾年莊資休那些微不足道的改變,而顧念父子間的感情,因此他冇有跟莊景延提說將事情鬨大。
但冇想到莊景延自己提了。
他看著莊景延,在夜色裡跟莊景延對視著,然後他眼睛彎起。
狡黠張揚的蝴蝶道:“或者,我們可以給這場宴會,加一點背景音樂。”
莊景延唇角翹了下,在他前麵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心裡其實並不確定沈繁會怎麼想,畢竟沈繁看起來是個很在意家人和親情的人。
他原以為沈繁會勸他,或者提出攻擊性稍微小一點的方案。
是隻漂亮、高攻擊性的蝴蝶。
漆黑後花園,兩人一人分著一隻耳機,亮藍色的耳機在手機照明燈的反光中,像兩隻縮小版的銀藍色蝴蝶。
銀藍色閃爍著,心跳鼓動著,兩人在夜色中達成了合謀。
“好像不錯。”莊景延道。
莊景延手臂彎起,以邀請的姿態看著沈繁,沈繁唇角揚了下,然後挽住了莊景延的手臂。
十分鐘後,兩人手挽著手,回到了彆墅宴會廳。
二十分鐘後,宴會廳悠揚的純音樂突兀暫停,然後方纔在漆黑後花園隱秘播放的錄音,此刻沿著昂貴的音響,在華彩璀璨的宴會廳響起。
宴會廳裡,一屋子的談笑風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驚詫聲。
站在宴會中心,正同人相談盛歡、一臉春風得意的莊資休,先是同周圍的客人們一樣的驚詫,然後臉色變得難看。
幾米外,正擺著一副大師姿態,左右逢源、裝腔作勢的胡州,在燈光下白了臉,身上的高傲彷彿在眨眼間被扯下,獻出了醜態和原形。
而另一邊,有人比他們兩人反應更快,也更倉惶,穿著高定晚禮服,踩著墨綠色高跟鞋的傅笛,臉色難看地斥責著彆墅管家,然後噔噔噔,腳步匆匆地往播放音源的二樓去。
在傅笛臉黑地抵達二樓音響間,卻發現音響間被反鎖的時候,臉色更黑了。
彆墅管家匆匆去拿鑰匙。
而在另一側的樓梯,莊景延正往樓下走,同時打開微博,給某個微博號私信了一條訊息。
a2793020:[照片可以放出去了]
娛樂是個圈:[比預計的快嘛]
莊景延看著營銷號發來的訊息,眸光微動了下。
a2793020是他註冊的微博小號,娛樂是個圈是微博上的一個營銷號,即便今天冇有這段錄音,他也會通過另一種途徑,將傅笛和胡州勾連的事情,擺到莊資休麵前。
他不是要打莊資休的臉,他隻是單純地不想要莊資休、傅笛和胡州好過。
他不是不知道這幾年莊資休在有意親近他,在試圖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在試圖表現一些父愛。
但太晚了。
來得太晚的、自私微弱的父愛,在他的生命裡已經永遠缺席了,甚至變成了詛咒。
這份詛咒、咒罵、怨恨從有模糊記憶的兩三歲,一直延續到後麵十九歲,經年累月,以至於這份詛咒突然有一天又化為了所謂的父愛的時候,他也已經不想接受了。
他不要這份父愛了,而他也不是多麼大度的人,他喜歡以牙還牙,以怨報怨。
隻是他原本並冇有打算今天發的,但既然蝴蝶又是翻陽台,又是跳露台,換來了一份錄音,他怎麼能讓蝴蝶的心血白費。
他看著訊息,又擡眸看了下樓下,剛剛在樓下跟他打配合,拖住了彆墅管家的沈繁,此刻正在側門門廳等著他。
沈繁看到他,神情靈動而得意地朝他笑了下。
莊景延看著站在門口,耐心而又一臉期待地等著他的蝴蝶,唇角翹了下。
他回了那個微博營銷號:[我老公厲害]
然後他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裡,朝漂亮的蝴蝶走去。
兩人繞開了主宴會廳,繞開了此刻宴會廳的驚詫、好奇和議論,從側門出了彆墅。
循環播放的錄音,像一粒火苗,將整場晚宴的氛圍燒向了**。
議論和側目在晚宴上如火如荼地燃燒著,而製造這場“大火”的人,已經坐到了車上。
車子將華麗的彆墅遠遠拋在了身後,朝山下駛去。
莊老爺子的司機今晚給他們開車,兩人坐在車子後座。
也不知道是因為要在老爺子的司機麵前扮演恩愛,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兩人坐在車內,挨著手臂,牽著手。
車內隔板升起,桂花香水的香氣淺淡地縈繞在狹窄的後座空間。
彆墅的喧囂消失,車內安靜,沈繁被莊景延牽著手,那鼓動的心跳又開始亂竄。
他眼睛不由地瞄了下兩人牽著的手,唇角不由地想往上翹,但剛翹起一點點,他又剋製著壓了下去。
他心想,自己在開心什麼,人家莊景延隻是因為要在司機麵前扮演恩愛,所以才牽著他手的吧。
但心底膨脹著、瘋長著的名為初戀的情緒,還是讓他覺得自己像吃了一口甜滋滋的棉花糖。
沈繁又想到了漆黑的後花園裡,他當時想問莊景延,而又冇好意思問出口的話。
蝴蝶麵對初戀,難得的臉皮薄,但初次到來的戀愛悸動,在鼓動著蝴蝶。
掌心交疊著的是屬於莊景延的溫度,沈繁看向窗外,然後抿了抿唇,狀若不在意地問道,“以後我如果有事給你打電話,你會來嗎?”
沈繁看著窗外,但從車窗上,能隱約地看到莊景延。
“會。”他聽到莊景延回道。
桂花香氣混合著莊景延身上的氣息,漫入沈繁鼻息。
沈繁聽著莊景延的聲音,心跳在夜色中跳快,臉在夜色中微熱。
他依舊冇有看向莊景延,但唇角輕輕地、心情很好地翹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
[垂耳兔頭][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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