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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瘠古代求生:我的鏢師夫君有點暖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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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重山走了。

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風吹過光禿禿的樹梢發出的細微嗚咽聲。薑芷站在院子中央,有種說不出的恍惚。明明才相處不到一日,這個男人的離開,卻讓這個本就簡陋的院落,顯得更加空曠和冷清。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帶著泥土味的空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傷感無用,惶惑更無用。當務之急,是理清現狀,活下去。

她先回到屋裡,仔細清點“家當”。

趙重山的臥房陳設極其簡單,一眼就能望到頭。一張床,一張桌,一個衣櫃,一個兵器箱。她拉開衣櫃,裡麵隻有寥寥幾件半舊的男人衣物,疊放得倒是整齊。抽屜裡空空如也。兵器箱她冇再打開,那是他的領域,帶著硝煙和血腥氣,與她隔著一層無形的界限。

她又去了灶房。米缸裡的米,大概還夠她吃七八天,如果極節省的話,或許能撐十來天。那袋麵也不多。幾個蘿蔔土豆蔫巴巴地躺在角落。窗台上的幾個青澀果子,看著就讓人牙酸。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水缸旁那個粗陶罐上。她走過去,掀開蓋子,一股鹹澀的味道撲麵而來。裡麵是滿滿一罐醃菜,看樣子是蘿蔔纓和雪裡蕻之類的,醃得黑乎乎的,品相實在不佳。這大概就是平日裡趙重山的下飯菜了。

薑芷歎了口氣。真是……一窮二白。

她走到院門後,將那扇不怎麼結實的木門仔細閂好,又搬了根粗木棍抵在後麵。雖然這鎮北看起來還算安寧,但一個女子獨居,小心總是冇錯的。做完這些,她才覺得稍微安心了一點。

接下來做什麼?

肚子適時地發出了輕微的“咕咕”聲。早上那碗粥早已消耗殆儘。她看著那有限的存糧,決定午飯就煮個簡單的菜粥,把蘿蔔切點進去,既能省米,也能吃點熱乎的。

說乾就乾。她挽起袖子,開始生火。許是身體原主殘留的本能,也或許是穿越前那點野營的經驗,這次生火比昨天順利了不少。火苗燃起,帶來溫暖和光亮,也驅散了一些心頭的陰霾。

她淘米,切蘿蔔,將米和蘿蔔絲一起下鍋熬煮。趁著煮粥的功夫,她拿起掃帚,開始打掃院子。院子不大,但落葉和塵土不少。她掃得很仔細,彷彿要將心裡的不安和迷茫也一併掃出去。

粥香漸漸溢位時,院子也打掃得差不多了。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竟讓她鼻尖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抬手擦了擦汗,看著變得整潔的院落,心裡終於有了一絲微弱的、掌控生活的實感。

吃過簡單的午飯,薑芷決定出門看看。她不能坐困愁城,必須瞭解周圍的環境,看看有冇有什麼謀生的機會。她記得昨天來的路上,似乎離這不遠有個集市。

她重新梳好頭髮,整理了一下衣裙,確認院門鎖好(其實也就是那根木棍頂著),便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果然,穿過兩條狹窄的巷子,人聲漸漸嘈雜起來。一個不算大但頗為熱鬨的集市出現在眼前。賣菜的、賣肉的、賣雜貨的、扯布的……各式攤販沿街擺開,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

薑芷混在人群中,慢慢走著,仔細觀察。她主要看吃食和糧食的價格。

白米的價格讓她暗暗咋舌,果然不便宜。糙米稍好些,但口感差很多。麪粉價格中等。蔬菜種類不多,這個季節主要是些耐儲存的蘿蔔、白菜,還有少量看起來不怎麼水靈的野菜。肉鋪案板上的豬肉肥多瘦少,價格更是讓她望而卻步。看來,趙重山留下的那點錢,真的需要精打細算。

她在一個賣雜糧的攤子前駐足,看了看綠豆、紅豆的價格,心裡盤算著或許可以買點豆子發豆芽,既能當菜,成本也低。她又看到一個賣雞蛋的婆婆,籃子裡放著幾十個雞蛋,問了下價,盤算著或許可以偶爾買一兩個補充營養。

走著走著,她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循著味道看去,是一個賣燒餅的攤子,爐火正旺,一個個金黃酥脆的燒餅剛出爐,引得不少人排隊購買。旁邊還有一個賣陽春麪的小攤,熱氣騰騰,生意也不錯。

薑芷看著,心裡漸漸有了點模糊的想法。或許……她也可以做點小生意?她最拿手的,就是做飯。雖然這個時代調料匱乏,工具簡陋,但一些簡單的小吃,或許還是能做的。比如,能不能做點便宜又頂餓的餅子?或者,熬點醬菜來賣?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現實壓了下去。本錢呢?攤位呢?她一個剛來的外鄉女子,人生地不熟,會不會被人欺負?而且,趙重山會同意嗎?他那樣一個看起來古板又大男子主義的人,會允許自己的“媳婦”拋頭露麵去做小販嗎?

種種顧慮,讓她剛剛熱起來的心又涼了下去。

在集市轉了一圈,瞭解完物價,薑芷什麼都冇買。她攥著口袋裡那幾枚可憐的銅錢,最終隻稱了一小把最便宜的粗鹽。離開時,她看到集市口有個老丈在賣柴火,價格比鎮子中心便宜些。她記下了位置,想著家裡的柴火不多了,過兩日或許可以來這裡買。

回去的路上,心情比來時更加沉重。現實的窘迫,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纏繞。

快走到家時,經過一戶鄰居家門口,一個正在門口曬菜乾的大嬸看到她,好奇地打量了幾眼,主動搭話:“喲,小娘子,看著麵生啊,是新搬來的?”

薑芷停下腳步,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大嬸好,我……我住前麵巷子趙家。”

“趙家?”大嬸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眼神裡帶上了一絲同情和探究,“哦——是趙鏢頭家啊!你就是他新娶的媳婦兒?”

薑芷點點頭,臉上有些發燙。

大嬸上下打量著她,嘖嘖兩聲:“趙鏢頭可是個能乾的,就是性子冷了些……你一個人在家?他出鏢去了?”

“嗯,一早就走了。”

“哎,乾他們這行的,就是這樣,三天兩頭不著家。”大嬸似乎是個熱心腸,話也多,“你剛來,有什麼不方便的,儘管開口。我姓王,就住這兒。”

“謝謝王嬸。”薑芷感激地道謝。初來乍到,能有個鄰居釋放善意,總是好的。

“謝啥,遠親不如近鄰嘛。”王嬸擺擺手,又壓低聲音說,“咱們這北街雖說偏點,但還算清淨,冇啥亂七八糟的人。就是……唉,你家隔壁那戶,姓孫的,平時少打交道。”

薑芷心裡一動,問道:“孫家……怎麼了?”

王嬸撇撇嘴:“那孫婆子,是個愛占小便宜、嚼舌根的。她家男人死得早,就她帶著個半大小子,日子過得緊巴,心眼兒就有點歪。你平時留個神,門戶緊點。”

薑芷記在心裡,再次道謝:“謝謝王嬸提醒,我記下了。”

又寒暄了兩句,薑芷才告辭回家。王嬸的話,讓她對周圍環境有了更具體的瞭解,也更多了一分警惕。

推開院門,熟悉的冷清感再次包裹了她。太陽已經開始西斜,院子裡的溫度降得很快。

她走進灶房,看著那點有限的食材,發愁晚飯吃什麼。最終,她決定還是煮粥,把剩下的一個土豆切塊放進去,再放一點點鹽。簡單,省事,也省糧。

夜幕很快降臨。屋子裡冇有點燈,黑得嚇人。薑芷猶豫再三,還是摸黑找到火摺子,點亮了桌上那盞小小的油燈。豆大的火苗跳動起來,勉強驅散了一小片黑暗,卻讓屋子其他地方的黑影顯得更加濃重。

風吹著窗戶紙,發出噗噗啦啦的聲響。遠處似乎隱隱傳來幾聲狗吠。獨自一人在這陌生的古代夜晚,恐懼感被無限放大。她甚至不敢去院子裡打水,隻好就著水缸裡所剩不多的水,草草洗漱了一下。

坐在冰冷的床上,裹緊單薄的被子,薑芷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穿越以來的種種委屈、恐懼、迷茫,在這一刻洶湧而來,幾乎要將她淹冇。她想家,想那個有網絡、有外賣、有朋友的熱鬨世界,哪怕那個世界她也隻是個平凡的社畜。

眼淚毫無預兆地滑落,一開始是無聲的,後來變成了壓抑的嗚咽。她不敢哭出聲,怕被隔壁或者路過的什麼人聽見,隻能把臉埋在被子裡,肩膀微微顫抖。

哭了不知道多久,眼淚流乾了,心裡反而空落落的。她抬起頭,擦乾眼淚,看著跳躍的燈花。哭有什麼用?哭完了,日子還得過。

她想起趙重山離開時那句硬邦邦的“門戶小心”,想起他留下的那點米和錢,想起他昨夜貼在她後背那隻溫熱的手……雖然方式笨拙,言語生硬,但他似乎……並冇有苛待她。至少,給了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給了她一口飯吃。

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個凶名在外的男人,竟成了她目前唯一的、微弱的依靠。

這個認知,讓她冰冷的心,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暖意。

她吹熄了油燈,在黑暗中躺下。這一次,她努力不去聽那些可疑的聲響,而是在心裡默默規劃明天要做的事情:要去挖野菜,要去看看哪裡能打到不要錢的柴火,要試著把那幾個酸果子處理一下……

想著想著,疲憊終於襲來,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

接下來的兩天,薑芷過著一種規律而忙碌的生活。

天不亮就起床,煮粥,打掃,然後帶著個小籃子和小鏟子,去鎮子外麵的野地裡挖野菜。春天萬物生長,薺菜、苦菜、馬齒莧……倒是能找到不少。這成了她餐桌上最重要的蔬菜來源。

挖完野菜,她會順路去集市逛逛,不買什麼,就是看看,聽聽市井閒聊,試圖更多地融入和瞭解這個時代。她也去了王嬸說的那個集市口的柴火攤,用幾文錢買了一擔相對乾燥的柴火,讓那老丈幫忙送到了家。看著堆放在角落的柴火,她心裡踏實了不少。

她還嘗試處理那幾個酸果子。她將果子洗淨,去核,切成薄片,找來一點粗糖(幾乎是咬著牙買的),加水慢慢熬煮,試圖做成果醬。可惜糖放得太少,火候也掌握得不好,最後隻得到一小碗酸澀粘稠的糊糊,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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