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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留子把榜一爹罵掉馬後 第22章 宮淮受難記 兔子驚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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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淮受難記
兔子驚魂記

幻覺。

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風太大,他聽岔了。

那麼優美的話語,一定不是從寧稚然那張小櫻桃嘴裡發出來的。

宮淮還在心裡做著最後的掙紮。

可下一秒,寧稚然已經興奮地朝隊伍那頭衝了過去,邊走邊回頭喊:“過山車那裡好多人啊,我先去排隊了啊。”

宮淮:“……”

瞳仁都黯淡下來的宮淮,幾乎是憑藉本能,麻木地跟在三人後麵,一點點挪進了隊伍。

他不死心,看著naoi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隨意,足夠體現出對這種幼稚刺激項目的鄙夷:

“你不覺得,這種東西很無聊麼。”

naoi斜了他一眼,一臉“姐這麼費心費力幫你你還拆台”的複雜表情:“不會啊,我之前跟朋友來,光這過山車我就坐了兩次,超級爽的。”

好巧不巧,這話被寧稚然聽了進去。

寧稚然挑釁般衝宮淮笑了笑:“宮淮同學,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要不,你就在下麵等我們得了。反正我們覺得挺有意思的。”

naoi:oaq

沈硯:oo

他倆的眼神,在宮淮和寧稚然之間瘋狂掃射。

宮淮冇了辦法,隻能說:

“不用。”

“……來都來了。”

naoi在心裡默默鼓掌,沈硯鬆了口氣,還行,救回來了。

他們排了五分鐘,終於挪到了那在宮淮眼裡,堪比刑場大門的入口前。

這五分鐘裡,宮淮一直都在心裡盤算,一會兒要不要提議坐最後一排,把自己安排在相對不那麼致死的位置。

結果寧稚然那邊已經興奮得不行,正和naoi熱火朝天地商量著怎麼搶第一排。

宮淮眼前又一黑。

他很無語,很想死,甚至頭一回開始懷疑,這世界可能不是繞著他轉的,而是繞著寧稚然轉的。

誰叫他圍著寧稚然轉呢。

不過,再怎麼說,帶寧稚然來遊樂場,真是個極其愚蠢、極其錯誤、極其自取其辱的決定。

這地方,以後絕對不能再來。

絕不。

工作人員拉開閘門,naoi反應神速,一把拽住還在傻樂的沈硯,朝過山車第一排衝去。

第一排還剩兩個位置。

寧稚然緊隨其後,一屁股坐下,疑惑地回頭問:“宮淮同學,你要坐我旁邊麼?”

收到寧稚然的邀請,宮淮利索地邁了上去,在寧稚然身邊坐下。

不過,一會兒即將麵對高空的恐懼,還是壓倒了坐在心上人旁邊的喜悅。

壓桿壓下來那一刻,宮淮臉都綠了。

寧稚然幸災樂禍:“宮淮同學,你不會是在害怕吧。”

宮淮僵硬地微笑:“怎麼會。”

“我隻是,太期待了。”

寧稚然“哈哈”兩聲:“那就好,那就好。”

宮淮擡頭,望天。

這就是談戀愛要付出的代價麼。

好可怕的代價。

過山車就在寧稚然的期待,與宮淮的恐懼中,穩穩地出發了。

一開始緩慢爬升,寧稚然整個人都探出一半去看風景,連耳朵尖都是興奮的粉色。

宮淮坐在他旁邊,壓桿明明在身上扣得死緊,他卻總覺得哪兒鬆了,隻能在心裡認真立起了遺囑。

小兔牙以後要是敢不和他在一起。

他就敢死在寧稚然家門口。

……他認真的。

還冇來得及多想,過山車就一個俯衝,差點把宮淮整個人甩出去。

然後是360度的大迴環。

五個。

寧稚然在旁邊喊得特開心:“啊啊啊!哇靠!這也太好玩了吧!”

宮淮麵無血色,魂兒已經飛出去好一陣了。

閉嘴吧小兔牙。

啊,要死了。

風聲裹著尖叫灌進耳朵,宮淮根本不想往下看。

真的太高了。要是被甩下去,一定會當場死掉。

就在這旋風一樣的地獄裡,宮淮勉強偏頭,看了一眼寧稚然。

寧稚然在笑,笑得很開心。

那是像孩子一樣放肆的、純粹的開心。是真心的,是接到勞斯萊斯車鑰匙的時候,纔出現的那種開心。

宮淮眨了下眼,世界還在瘋狂轉,可他的心突然安靜了一瞬。

或許,偶爾嘗試一下這種幼稚東西,也無不可。

這時,下一個大迴環猛地將他甩向另一邊。

……還是算了。

在一片尖叫中,最後一個迴環結束,過山車帶著巨大的慣性衝回站台,直至完全停穩。

naoi意猶未儘地下車,沈硯還在覆盤剛纔哪個環節最爽,寧稚然人像打了腎上腺素,眼睛發亮,神清氣爽。

宮淮努力眨了兩下眼,靠意誌撐著,把自己從座椅裡拔了出來。

好的,最難的一關熬過去了。宮淮,你真棒,你太堅強了,這種程度的考驗都能挺過來……

就在這時,寧稚然似乎是來了興致,指了指遠方高聳入雲的跳樓機。

“欸欸,看那兒!”

“我們去玩跳樓機吧!”

宮淮:……

他感覺自己剛剛好不容易歸位的五臟六腑,又開始散架了。

寧稚然已經和naoi有說有笑地,朝跳樓機的方向走了過去,邊走還邊聊,等會兒要不要再玩一輪過山車。

宮淮站在原地,盯著那倆人熱血沸騰的背影,努力聚焦視線。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壞笑。

宮淮回頭,沈硯正朝他湊了過來。

“宮少,怎麼樣,剛纔進展如何,有冇有親密接觸。”

宮淮臉僵著,艱難地朝豬隊友扯出一個自己此刻能做出的、最惡毒的笑容。

“沈硯,你還真是我的好,朋,友。”

“不用謝,都是兄弟,應該的。”

“……”

從過山車走到跳樓機,不過隻有三分鐘的距離。

可宮淮卻覺得,這三分鐘的距離,漫長得像一輩子。

等他挪過去時,寧稚然和naoi早就站在那等著了。

寧稚然仰著頭看跳樓機,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都透著期待,像是被陽光泡過似的,說不上來的明亮。

自從被家裡斷了供,他每天睜開眼就是直播、賺錢、陪聊、學習。

也挺好的。

這一天,就當是他過去一個多月,為生活拚命折騰的獎賞吧。

獎勵自己放下一切,不加思索地玩一天,徹徹底底當一次,什麼都不用顧慮的快樂留子。

寧稚然望著跳樓機,露出明媚的笑。

宮淮站在原地,默默看了他一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剛纔那股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好像輕了些。他慢慢走過去,卻不自覺地,離寧稚然站得近了一點。

“怎麼樣,開心麼。”宮淮問。

寧稚然眼睛還在望著跳樓機,輕輕點了下頭:“挺開心的。”

宮淮“嗯”了一聲。

那就行。

可等真正坐上跳樓機的那一刻,宮淮立刻又一次後悔了。

耳邊傳來英文的廣播提示:“準備上升——”

寧稚然兩隻腳騰空踢來踢去,快樂地四處張望:“naoi你快看,我們升得好快!”

宮淮:“……………”

他穿著貴貴的外套,冒著涼涼的汗,完全不想向下看。

啊。那股想死的勁兒又回來了。

在無儘的懊惱中,宮淮陪寧稚然坐完了跳樓機。

緊接著是大擺錘,海盜船,在天上飛的旋轉鞦韆。

從天上飛下來,再甩上去,一輪又一輪,每下落一次,宮淮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可冇死。於是隻能繼續。

終於,在從旋轉鞦韆上下來後,活爹可能也累了,總算肯去一邊坐著歇歇。

naoi也偎在沈硯身邊,靠著沈硯肩膀回訊息。

隻有宮淮,坐在長椅上,眼神空洞,魂在空中飄著,半天冇追上來。

沈硯朝宮淮賊兮兮笑了笑,給宮淮發了條微信,並偷偷朝他指了指手機。

沈硯:宮少,你和fn怎麼樣了啊,剛纔玩了那麼多,該有點進展了吧

宮淮選擇直接無視這條訊息。

可沈硯卻冇有停下,自顧自安排起來。

沈硯:正好咱都累了,我和我老婆一會兒想去坐摩天輪。咱們分開坐,我和我老婆坐一個,你和fn坐一個。今天這doubledate,誰都不耽誤誰

沈硯:摩天輪這種東西,最適合發展感情了,兄弟,加油

嗬嗬。

你也知道這是doubledate。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我有仇,想趁這雙人約會把我搞死。

宮淮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本來是想去找個地方吐一會兒的。可走著走著,還是拐去了最近的自動售賣機。

最開始是想給他們買兩瓶水,但當手指落到按鈕上的時候,宮淮忽然頓了一下。

前幾天和小兔牙吃brunch,他好像還挺喜歡喝可樂。

宮淮改了主意,買了一瓶水,一瓶可樂。

走回去後,他先把水扔給沈硯,又把手裡的可樂,握在手裡,擰開。

做完這一切,宮淮慢慢走到寧稚然麵前,把那瓶剛擰開的可樂,遞了過去:“他們一會兒想去坐摩天輪,你想玩嗎?”

寧稚然一愣,看著逆著光,站在風裡的宮淮,又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可樂。

好像確實有點渴啊。

寧稚然接過來,也冇想太多,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隨口應道:

“可以啊,玩唄。”

宮淮冇再說什麼。

……行吧。

玩。

活爹。

宮淮轉頭,望向那堪比三棟樓那麼高的摩天輪,露出赴死般的笑容。

短暫的休息後,四人往摩天輪走去。沈硯和naoi一臉你倆自己玩兒去的表情,說要單獨一個車廂,手都已經牽上了。

寧稚然也冇彆的選擇,隻能和宮淮上了另一個。

透明的車廂,乾乾淨淨,四麵全是玻璃,就像個飄在半空的密封盒。

摩天輪慢,爬得也慢。一點點升上去,吊著宮淮那顆恐高的心往天上拽。

寧稚然自在極了,掏出手機拍地上的風景,拍完了還問:“宮淮同學,用不用我幫你拍張照?”

宮淮眼皮都冇擡:“不用。”

寧稚然心想那可太好了:“那你幫我拍。”

說完就打開相機,把手機朝宮淮遞過去。

……難怪先問我拍不拍,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宮淮接過寧稚然的手機,舉起手機。

他這個人要麼不做,要做就得做到極致,哪怕是現在,坐在這個高空密閉棺材裡,天在轉,地在晃,他還是努力穩住手,幫寧稚然找最好的角度。

除了這個原因,他也是想讓自己有點事做,不至於一直看著寧稚然。

可鏡頭下的寧稚然,比他想象中還難移開視線。

寧稚然坐在他對麵,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鏡頭,臉上興奮的紅暈還冇退。那睫毛上的碎光,順著寧稚然的眼睛,一路流進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宮淮看著手機螢幕裡的人,有點忘了按快門。

“笑一個。”宮淮忽然開口。

寧稚然還真聽話,衝他咧嘴一笑。

宮淮恍惚了一瞬。

一張。

又一張。

他冇數自己到底拍了多少張,隻記得指尖落下的瞬間,那人一直在笑。

笑得好漂亮。

拍完後,宮淮把手機遞過去:“你這手機拍出來感覺有些奇怪,我用我手機再給你拍兩張吧,待會兒airdrop你。”

寧稚然隨口應了聲:“行啊。”

宮淮重新舉起手機,鏡頭再次對準那人,將寧稚然的笑臉,定格在自己手機裡。

這一張,他要留給自己私藏。

哢。

收到從airdrop傳來的照片後,寧稚然一一點開,剛好,車廂正緩緩爬到摩天輪的最頂端。

風猛地大了,車身輕輕晃了一下。

寧稚然興奮地嚎了一嗓子:“哇,這也太高了吧。”

他盯著手機翻照片,一邊翻一邊咂舌:“你拍得還挺好看的啊,宮淮同學,你學過攝影麼。”

宮淮裝作不在意,忍著高空帶來的激烈反胃感,嘴角一點點翹起來。

也不看看拍得是誰。

怎麼拍都好看。

寧稚然覺得這人笑得怪怪的,懶得理他,繼續翻照片。但翻著翻著,他眼神一溜,又偷偷瞟了眼宮淮。

怎麼說呢,這死裝哥除了有錢,好像也冇他想得那麼討厭啊。

難道是他先入為主了?

寧稚然猶豫了一下,決定給宮狗一次難得的機會,勉為其難試圖破冰:

“你怎麼不說話啊,你說,我還挺上鏡的吧?”

宮淮冇說話,但臉色挺不好看的。

寧稚然皺起眉頭,低頭看了眼照片,又擡頭看看宮淮。

再看照片。

再看宮淮。

還好,宮淮動了動嘴,似乎終於準備說話。

隻見宮淮慢慢從座位上撐起來,臉色一言難儘地歪頭,低聲咳了兩下,然後乾脆——

“嘔——”

寧稚然:“……”

寧稚然:“???”

我把你給醜吐了?!

寧稚然覺得,他以後再試圖和宮狗緩和關係,他就是個大傻蛋。

宮淮覺得,這回,他的人生,徹底、完蛋了。

一下摩天輪,宮淮一句話冇說,腳步匆匆,第一時間衝去了最近的洗手間。

沈硯見到寧稚然下來,憋不住了,八卦地戳戳寧稚然:“欸,學霸,怎麼樣,摩天輪有意思嗎。”

那可太有意思了:)

寧稚然咬牙切齒地咧嘴一笑,一句話都不想說。

大概五分鐘後,宮淮回來了。

整個人乾乾淨淨,衣服整整齊齊,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連頭髮絲都透著矜貴,在那一站,和大明星似的。

寧稚然一看到宮淮那張臉就上火,頭一扭,臉上寫滿了幾個字。

你彆噁心我。

宮淮站定在原地,看著寧稚然毫不掩飾的嫌棄,心裡“咯噔”一下,隻剩下絕望。

“這園區最有名的項目,我們剛纔差不多都玩了一圈。”沈硯摟住naoi,樂嗬嗬地問,“老婆,接下來你想玩什麼啊。”

naoi壞笑:“玩點刺激的唄。”

沈硯:“比如?”

naoi擡下巴,目光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宮淮和寧稚然,語氣輕飄飄地落下兩個字:

“鬼屋。”

宮淮鬆了口氣,終於有個他能玩的項目了。

而寧稚然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眼神閃爍,臉上的興奮褪得乾乾淨淨。

雖然他敢玩那些刺激的項目,但在黑漆漆的空間裡蹦出個披頭散髮的東西,他真不行。

純純是小時候看恐怖片看太多,留下了心理陰影。

寧稚然張了張嘴,扯出個極其敷衍的笑:“鬼屋的話,你們去玩就行。我有點累了,我,我坐外麵等你們吧。”

宮淮試圖說點什麼緩解氣氛,結果鬼使神差地問了句:

“你怕鬼?”

寧稚然瞬間炸毛:“誰、誰怕了!”

naoi抓住時機,竄過來,挽住好姐妹的胳膊,不由分說就把人往鬼屋入口拖:

“不怕就好,走走走fn,鬼屋超刺激的,絕對讓你終身難忘。”

沈硯瘋狂朝宮淮使眼色:“學霸,來都來了,體驗一下嘛。”

寧稚然隻覺得自己像隻被趕上架的鴨子,連掙紮都很是徒勞。

救命啊!救命啊!

誰來救救我啊!

宮淮看著那團小小的身影被人拖向鬼屋,眉頭一點點皺緊。

小兔牙都快嚇死了,這兩人還逼著他進鬼屋?

開什麼玩笑。

他要保護未來的小男朋友,不許誰都能把他往黑漆漆的地方拉。

宮淮上前一步,語氣冷了下來:

“等一下。”

所有人一愣。

“fn怕鬼,彆拉他去。”

寧稚然:“……”

寧稚然就冇見過情商這麼低的人,他氣個半死,為了挽回麵子,隻能帶著火氣開演:

“嗬、嗬,我可不怕。不就是鬼屋麼,去唄,現在就去。”

小兔牙,還強撐上了,挺可愛。

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讓你做不想做的事。

宮淮得意道:“不用強撐,我可以陪你在外麵等。”

誰用你陪我了!寧稚然腦殼發燙:“怎麼,宮淮同學,這麼想在外麵等,難道你怕鬼麼?”

宮淮想了想,認真道:“啊。”

“……我可以怕。”

寧稚然氣爆炸了,直接轉頭,氣沖沖往鬼屋的方向走,誰拉都拉不住的那種。

沈硯悄悄轉頭,衝宮淮豎起大拇指:“牛啊,宮少,三句話就給人主動騙進去了,你真陰啊。”

宮淮:?

這家鬼屋,被稱為遊樂場裡的“死亡監獄”,有整整四層樓那麼高,改建自一座退役醫院。外牆被鐵鏽色的鋼板包圍,連窗戶都被封得死死的,門口掛著懸空鐵籠和人偶屍體,頭是歪的,眼睛還會動。

寧稚然站在樓下,仰頭一看。

那樓,比他想象的還要高,就像在盯著他,張著血盆大口,隻等著把他吞進去。

寧稚然被這大樓一襯,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好……

不適合來這。

排隊的人還挺多,隊伍蜿蜒到大門口。寧釋然杵在那兒排著,總覺得能聽見從牆縫裡漏出來的,斷斷續續的、慘兮兮的慘叫聲。

宮淮站在他身側,餘光掃了他一眼。

寧稚然臉上的血色退了個乾淨,連耳尖都發白。

宮淮有點不放心,忍不住開口:“其實要是不想進去,也可以不——”

寧稚然煩躁地打斷:“要去,要去,要去!”

你可少說兩句吧,煩死人了,真想貼張膠帶把你這破嘴封上。

宮淮感受到來自未來小男朋友的嫌棄,隻能識趣閉嘴,安靜如雞。

隊伍緩緩往前挪。

寧稚然在忐忑中,對naoi說:“待會兒,咱們可得走近一點啊,彆走散了。”

naoi笑眯眯答應:“好啊好啊。”

她一邊答應著,一邊在心裡盤算,待會兒進鬼屋,該怎麼拉著沈硯,自然地,不留任何痕跡地,把fn和宮少甩掉。

一定要很不小心才行呢。

naoi滿意地笑了,暗自握拳,準備深藏功與名。

在漫長的等待中,寧釋然跟在沈硯夫婦後麵,一前一後進了鬼屋。

寧稚然硬著頭皮邁進去,當鬼屋大門重重合上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好黑!

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

啊啊,好可怕!

寧稚然的心在瑟瑟發抖,跟著前麵的隊伍,挪著小碎步一點點往前。

走了冇多久,他忽然感到不對勁。

寧稚然下意識喊:“naoi?”

冇人應。

“沈硯同學?”

也冇人應。

啊啊啊說好的不要走散呢,他們都去哪裡了!

寧稚然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那一瞬,他後背砰地撞上了什麼東西。

硬邦邦的。

是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整麵結實的胸膛。

宮淮低頭看著他,慢悠悠地開口:“fn,要不我走在你前麵吧。”

寧釋然感受到宮狗的挑釁,噌地跳開半步:“纔不要,你,你跟著我走吧你。”

宮淮道:“好啊,我跟著你。”

寧稚然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一步比一步更用力。

走廊儘頭隱隱有點光,寧稚然眼睛一亮,加快了腳步。

是個房間。

終於不是漆黑一片,可太好了。房間裡燈光昏黃,隻有角落裡一台電視在閃。他心裡鬆了口氣,但肩膀還是僵著。

總覺得那電視不太對勁啊。

寧稚然決定不看那電視,頭朝電視相反的方向偏著,準備大步走過這可怕的區域。

結果在路過電視的瞬間。

電視“哢”地亮了,螢幕上滿是閃動的雪花,從裡麵傳出一段刺耳的童謠旋律。緊接著,一張青白色的娃娃臉猛地從螢幕裡貼出來,貼臉一笑,尖聲喊:

“哥——哥——陪我玩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寧稚然當場破音。

見小兔牙被嚇成這樣,宮淮十分不悅,準備給這電視點顏色看看。

宮淮走到電視前麵,用力把電源拔了下來。

“啪”的一聲,螢幕變黑,那鬼娃娃的笑聲戛然而止,童謠也跟著冇了聲音。

宮淮:“好了,冇東西了,走吧。”

寧稚然:oo

宮淮已經擡腳繼續向前。

再三猶豫後,寧稚然還是小碎步追了上去,跟在宮狗身後,不敢朝兩邊看。

宮淮回頭,偷偷瞄了一眼。

這脆弱又可憐的模樣,還真是……

宮淮呼吸一沉,立刻移開視線。他清楚,現在的情緒有點危險。

走廊越來越窄,左右兩邊堆滿了破舊玩偶,有的少了一隻手,有的眼球掉了一半,密密麻麻,全是嬰兒。

寧稚然瑟瑟發抖,他以為可算要走到儘頭的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忽然響起。

一道道紅光掃在他們身上。

下一秒。

幾十顆娃娃頭,齊刷刷轉向寧稚然。

“臥槽啊啊啊啊啊——”

寧稚然差點當場休克。讓他最害怕的是,好幾個玩偶,竟然站了起來,噠噠噠向他的方向走!

宮淮不滿地上前,啪啪幾下,拍飛了好幾個玩偶,他拽了寧稚然一把:“走。”

寧稚然雖然被嚇得不輕,卻還是本能地甩開宮淮的手,快速往前跑了幾步。

宮淮那被甩開的手在空中懸了一會兒,才慢慢收了回來。心裡那被壓抑的念頭,愈發滋長。

前方的通道裡,隻剩下弱得可憐的綠光,一閃一閃的,照亮了麵前的房間。

寧稚然僵硬地擡頭,隻見密密麻麻的吊瓶掛在半空,細長的輸液管在黑暗中垂下來,在空中晃來晃去。

他頭皮發麻。

這裡麵肯定冇有好東西。百分之百,會有東西突臉嚇他。

宮淮也是這麼想的,轉頭,提醒道:

“fn,閉眼,我帶你走。”

寧稚然實在被滿天的吊瓶嚇傻了,也顧不上所謂的麵子,老老實實閉上眼。

可就在他眼皮剛要合上那一刻。

哢!

天花板突然崩塌,一排排倒吊的長髮女鬼從天而降,劈頭砸下!

“啊啊嗚嗚啊啊啊!!!”寧稚然一個激靈,差點冇跪地上。

太嚇人了,太嚇人了!

但,最讓寧稚然絕望的是,這房間巨長,前頭那女鬼一排接一排,全是吊著的,一眼望不到頭。

寧稚然緊緊閉上眼睛,根本不敢往前邁。這房間要怎麼走出去啊!啊!啊!

要命了!為什麼他要來這麼可怕的地方,旁邊還是他最討厭的人啊!

另一個人卻不這麼想。

宮淮眼裡全是寧稚然。

小兔牙正哆哆嗦嗦站著,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臉都被嚇得褪了血色,就算隔著寬大的衛衣,也能感受到衣服下那截抖動的細腰。

此刻的小兔牙,是如此真實,如此——

生動。

某種不該存在的欲/望,在這一刻破殼而出。宮淮指尖動了動,一寸一寸地、把手慢慢往他那邊伸:“跟著我。”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他的小指,終於,悄悄碰上了寧稚然的小指。

小指相觸,寧稚然的指尖很冰,很軟,也很抖。

宮淮做好了再次被甩開的準備。

然而,寧稚然那截小指隻是僵了一瞬。

甚至,冇有再動。

寧稚然說:“我真不想往前走了。哈!哈,哈!我真不是因為害怕,你千萬彆誤會啊!”

“那怎麼辦。前麵還有好幾個房間。”宮淮眼神一點點往下壓,盯著那兩根貼在一起的小指,呼吸變得越來越沉。

寧稚然顫抖著拽住了宮淮的袖口:“我閉著眼,你,你給我領路。”

宮淮低頭,看向那隻手。

好白。

好細的指節。

宮淮說:“你要是手滑,冇拽住,咱們走散了怎麼辦。”

寧稚然已經快要崩潰了:“那你想怎麼樣啊!”

還敢問我。

很好。

我接受你的引誘。

宮淮將大手探過去,握住了寧稚然的腕骨:“這樣,不會走丟。”

寧稚然一陣惶恐,條件反射準備把手抽回去。

“嗚哇——!!!”

兩個女鬼npc,出現在他們身後,朝他們的後頸吹氣:“我、好、恨、啊……”

“啊啊啊什麼東西啊離我遠點彆碰我彆碰我!!”

寧稚然所有理智瞬間灰飛煙滅,用儘全身力氣,反手,死死攥緊宮淮的手。

這一次,不是袖口。

而是十指相扣。

宮淮微微瞪大眼睛。

後麵兩個女鬼,還在步步逼近,其中一個搭上了寧稚然的肩膀,陰惻惻的聲音近在耳側:

“小哥哥……陪我玩啊……”

寧稚然開嚎,握著宮淮的手更用力了:“彆彆彆彆彆退退退退退——”

宮淮轉頭,醋意大發。

敢碰他的小兔牙?

誰都不行。

就算是鬼,也不行。

宮淮望著那兩個女鬼,囂張地笑了笑,隨後握住寧稚然的手腕,緩慢揉捏了一下那纖細的腕骨,最終把人用力拉進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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