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偶像 ◎23.第二十三章（倒V結束）
◎23（倒v結束）
南川他們拿起各自的手機,
無一例外，都收到了審核通過的訊息。
在下載安裝app之後，點開由“n、s”兩個字母構成的app圖案,
主頁顯示著他們的名字、積分，以及隊伍名稱和編號：l·r（ns-11124444）。
“編號是按照報名順序來排的，”南川安慰大家,
“雖然數字有點不吉利,
但是問題不大。”
“南川哥,
我們什麼都沒說，”清春看出他很在意,
便問他,
“你的小牌牌呢？”
“在兜兜裡。”南川從褲兜裡拿出無事牌。
方亭玉聽得眉頭發緊：“不要說疊詞。”
南川忽然想起什麼，跑去隔壁又拿了三塊無事牌回來：“這是我和北辰連夜做的，ns的比賽不同尋常,
你們也帶上,
圖個安心。”
每一塊牌子的正麵都是鴨子圖案,
另一麵刻著他們各自的姓名。
“謝謝南川哥！”清春很珍惜地捧在手上,
來回翻看了幾遍自己的護身符。
“謝謝。”沈舒元也收下了。
南川最後看向方亭玉，方亭玉笑著接過：“謝謝你,
可可愛愛。”
南川聞言倏地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抱歉道：“對不起方老師，我以後再也不說疊詞了。”
方亭玉：“……”感覺自己浪費了好多溫柔。
“咦，為什麼是0點公佈比賽場地？隻要公佈了就會有選手過去,
直播也開始了，”清春不解道，“那個時候觀眾還沒有睡嗎？”
大家最近都很忙,
沒有時間網上衝浪，所以還不知道這事兒早就鬨翻了天。
畢竟從報名通道開啟當天，這個情報也被公之於眾了。
在大家紛紛預設開賽時間為週六早上八點時，ns偏偏反其道而行，安排成了深夜檔。
好叛逆，好不羈。
完全沒有把觀眾當回事兒。
儘管網上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靠譜的答案。
“ns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猜是猜不到的，”南川說，“順其自然吧。”
南川關掉app，看了眼時間。
下午01:12，該吃午飯了。
南川讓大家先去浴室擦一擦汗，然後分工準備午飯，中途清春接了個電話。
“隊服送過來了，我去拿一下！”清春舉著手機說。
“這麼快就做好了？”南川解下圍裙，“我跟你一起去。”
“沒有沒有，隻是打了個板，先試一下合不合身，”清春保持著通話，揮了揮手，“我自己去！我朋友送過來了！”
清春口中的朋友其實南川也認識，就是他當初在九橋人力市場遇見的，假扮聾啞人騙錢的小年輕，萬永望。
“阿望！”清春剛出樓梯口就看見人了，幾步迎上去。
萬永望提著個紙袋子，正在看螞蟻搬家，聞聲擡頭，衝他笑道：“瞧你氣色這麼好，日子過得不錯啊？”
“還行。”清春沒好意思說“很不錯”，接過他手裡的袋子，開啟看了看。
萬永望突然想起問他：“你們那兒是不是有個跟我差不多高，淺色頭發，杏仁眼，看著挺陽光一男的。”
“有啊，你在說南川哥吧？”清春手上的動作一頓，“怎麼了？”
“哦，沒事，”萬永望似乎有點忌諱，但還是告訴他，“上次他來找你，我給指的路，當時說好了要給我100塊錢的，還沒給呢。”
萬永望一想起南川拿了個鋼鏰忽悠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心點，他那個人心眼壞得很，不是個好東西。”
“……你說的什麼臭屁話，”清春倏地沉下了臉，“收回去！”
萬永望被他凶得一愣，莫名其妙地瞪著他：“你發什麼瘋？吼我？你他媽忘了當初沒人搭理你的時候，隻要我願意跟你說話嗎！”
清春被戳中痛處，倉惶地閉緊了嘴。
“我告訴你，你彆以為你現在要發達！就可以把我甩掉了！”萬永望拿手指點著他說，“你他媽一輩子都跟我一樣，是個從臭水溝裡出來的人！”
清春臉色青白地看著他，略顯尷尬地低了點頭：“沒有，我拿你當朋友，但是南川哥他……”
“好好好，他是你哥行了吧？”萬永望攤開右手，“那你把他欠我的一百塊給了，還有今天的跑腿費，一共兩百塊。”
“……行。”清春拿起手機就要給他轉賬，卻看見幾滴水珠灑在了螢幕上，他擦了擦，結果越擦越多。
最後嘩啦一聲，一盆水兜頭澆下，全淋在了萬永望身上。
清春驚愕地看著他，愣了愣，又跟他一起擡頭往上看。
方亭玉雙肘撐在欄杆上，右手隨意拿著一個空盆，正對他們笑得溫柔：“不好意思，我澆菜呢。”
“你是手不好使呢，還是眼睛有問題啊！”萬永望一股火氣竄上來，快把頭上的水烤乾了，“你看我像根兒菜嗎？”
“你不像，”方亭玉在三樓俯視著他，依舊溫柔道，“你像菜底下的肥料。”
“……”萬永望張嘴一哽，想罵又罵不出來，主要是對方氣勢太足了，他有點犯怵，便轉頭對清春叫道：“他說我像糞呐！你不幫我？？？”
“我沒說。”方亭玉收回盆兒，泰然自若地對他們微笑。
清春隻覺頭皮發麻，一邊是以前的朋友，一邊是現在的隊友。
他猶豫再三之後，選擇擡手護住萬永望退了一步：“方老師，這是我哥們兒。”
“我知道，但是你把他當朋友，他可不把你當……”方亭玉話沒說完被人拽了下胳膊。
沈舒元走過來探頭往下掃了一眼，冷冰冰道：“怎麼？”
萬永望在外邊混久了，一眼就能看出這人不好惹，他甩了甩頭上的水滴，低罵一聲就走了。
“阿望！我待會兒把錢轉給你！”清春在後邊喊他。
萬永望懶得搭理。
吃午飯的時候，南川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他問清春是不是吃不慣。
清春勉強笑了笑說：“沒有，很好吃。”
南川又問方亭玉：“方老師，鯽魚的眼珠子已經被你戳了八次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沒有，我看它眼睛有點歪，給它擺正了。”方亭玉說。
南川試探道：“……那我替魚謝謝你？”
方亭玉餘光瞥了清春一眼：“不謝。”
於是一頓飯就在如此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
稍作休整之後，南川給大家做了體能測試，不出意外，全部輕鬆達標。
畢竟他們隊裡除了三位體力勞動者之外，還有一位是騎行過上萬公裡的方老師。
“那麼時間不早了，我們簡單排練下晚上的節目吧，”南川組織道，“舒元，你先試著唱一下，可以嗎？”
沈舒元沒說行不行，而是問他：“唱，唱什麼？”
南川拿出手機點開了播放器：“這首歌的旋律比較簡單，你應該聽一遍就會了。”
沈舒元遲疑地點了下頭，方亭玉和清春也走了過來。
就在大家屏氣凝神的期待中，南川按下了播放鍵。
輕快的音樂響了起來。
“……”
一曲結束，場麵一度非常安靜。花雕正巧散步路過，衝他們伸長脖子“嘎嘎嘎”三聲。
清春率先回過神，拍了拍沈舒元的肩膀，艱澀道：“沈哥，你是不是哪裡得罪隊長了？”
沈舒元握住話筒的手背繃出一根青筋。
“我不是，我沒有，這是吳奶奶他們選的經典曲目，”南川解釋說，“朗朗上口啊。”
沈舒元目露否認，這不是上口：“上頭。”
方亭玉也不禁擡手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
到了晚上七點，在遠離住宅區的桃源廣場中心，身著大紅色舞蹈服的阿姨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
又逢下班高峰期，附近大廈裡的職員也魚貫而出，精疲力儘地趕往地鐵站。
南川跟在吳奶奶身後，推著一個音箱走上的了高台。
傍晚的輕風吹在臉上十分舒爽，夕陽的最後一道餘輝勾勒出金邊。
“喂，喂。”
南川測試了一下麥克風，聲音蕩出去好幾圈。
路過的人們下意識的駐足觀看。
趙嫣就在附近工作，她聽奶奶說南川他們今晚有演出，下班之後火速回家扛了相機過來。
“小春！”她叫住正在戴口罩的清春，又看了看其他兩人，“你們擋什麼臉啊？彆人都認不出是誰了！”
“趙姐，”清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馬尾，“太尷尬了。”
“害，這有什麼啊！鍛煉身體是好事兒啊！”趙嫣鼓勵他。
清春兩手抄在兜裡搖頭說：“不是每個人都像南川哥一樣豁得出去。”
趙嫣覺得他太誇張了，便笑著問方老師：“有這麼嚴重嗎？”
方亭玉笑著點了點頭，溫聲道：“他玩尬的，一直都很有一套。”
“……”趙嫣已經開始猶豫還要不要拍了的時候，音箱裡傳來了頗為耳熟但是又想不起名兒的歌曲前奏。
“各位帥哥美女，大家晚上好！”南川的聲音總是帶著笑，讓人一聽就有好心情。
他說完衝台下距離他三丈遠恨不得立馬撇清關係的隊友們招手，眼睛像抽筋兒似的眨了又眨，打啞語：
快來啊！乾嘛呢！
清春他們這才幾番掙紮，帶著赴死一般的決心，硬著頭皮上去了。
趙嫣見狀，感覺這是要乾大事，連忙放下相機，乾脆開了個直播。
話筒遞到了清春麵前，他求救地看著南川，希望他能放他一馬。
然而南川無動於衷：“要讓大家記住我們才行。”
清春含了口血嚥下去，對著話筒極快地說了個“光”字，然後趕緊把燙手山芋遞給方亭玉。
方亭玉這麼多年的偶像不是白當的，在拿到話筒的那一刻，哪怕尬到想要逃離地球，他的笑容也穩如泰山。
他說：“效。”
最後沈舒元接了個“應”字，又跟擊鼓傳花一樣，如釋重負地把話筒傳了回去。
南川倒是不怕丟人，或者說他的臉在很久以前就丟光了。
他現在隻想讓所有人看見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贏得最多的關注。
這樣在開賽之後，他們才能爭取到更多的鏡頭。
隻有南川是白色短袖，其餘人都是黑色。
他們背麵還繡著自己的名字，也是根據他們的性格做了設計。
南川話音落下的同時，前奏正好結束，他無縫連線地唱了起來。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趙嫣的手機差點滑掉，她眼含熱淚地看著南川他們四個大男人蹦蹦跳跳的身影，無語凝噎。
【左下角的彈幕】
[網友a]：那是誰？他們在乾什麼？
[網友b]：那個馬尾帥哥好眼熟？？？
[網友c]：亭亭你怎麼了！你要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睛！
[網友d]：我靠！這種又土又尬的感覺是什麼啊！好難受又好想聽！！
[網友e]：不行了，有毒啊，我垂死病中驚坐起，跳那酒醉的蝴蝶！
……
吼完之後，路過的打工人紛紛側目看她。
她臉上一熱，連忙閉了嘴，她發現跟南川認識的時間久了，已經開始玩尬而不自覺了。
但是怎麼辦？
好開心，好快樂！
她還是頭一回不去在意彆人的目光，大喊出內心的想法！
是什麼時候被束縛了呢？
是什麼時候被視線給束縛住了？
沈舒元也沉默想道，自己要是再不唱的話，留在這裡乾什麼，他又幫不上南川。
他想起上小學的時候，好多人告訴他，說他天賦異稟，以後一定能唱成明星。
於是父母逢人便讓他唱上兩句，不斷有人誇讚他是天才。
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多。
然而他隻感覺到窒息。
他不知道自己在唱什麼，他的快樂成了父母的談資。
“來，元元，今天是你小姨的婚禮，你上去唱一個！給大家亮一嗓子！”
沈舒元當時正在伸手拿湯勺，桌子上有他最喜歡的醪糟湯圓。
他不想唱歌，他隻想喝一口甜湯。
然而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天纔好像生來就必須完成他的天賦。
他被眾人擡哄上去了。
拿到話筒的那一刻，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彆說唱歌了，他甚至連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那些目光就像層層疊疊的保鮮膜一樣纏繞在他的脖頸上。
九歲那年，唱歌的天纔不會說話了。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斟滿美酒讓你留下來~永遠都唱著最炫的民族風~”南川又唱完了幾首歌，然後不約而同的與沈舒元對上目光。
“開心地去唱吧！”
然後伸手把他的口罩拉起來遮住了眼睛。
沈舒元聽見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身後的目光就像刺一樣紮在他身上。
可是這裡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他也不再是天才了。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喜歡唱歌的人。
下一首歌的前奏響起，沈舒元提了下嘴角，好像是意料之中的的驚喜，南川偷偷換了碟。
於是他唱出了前兩個字，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拂曉……和清晨相遇的瞬間”
“那個奇跡化作光芒”
“彷彿一切開始了”
徐徐的晚風吹起沈舒元的衣擺，與冷酷的外表不同，南川曾經說過，他的歌聲就像一簇燃不儘的火。
“我會成為你的光芒”
“成為縈繞在你身邊的星星照耀著你”
……
趙嫣驚喜地捂住了嘴，她從沒聽過這麼溫暖又溫柔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眼底發酸。
【右下角的彈幕】
[網友a]：我的天哪，這個人又是誰？我感覺我被人從海底撈了上來。
[網友b]：聽哭了，暖哭的。
[網友c]：我好像聽過這個聲音，是你嗎，元元寶貝？
“就像窗外守護黑夜的，那輪明月一樣，就像渲染大海的天空一樣……”
沈舒元收音的同時，蟬鳴與簌簌風聲再次響起，還有如潮水般連綿不斷的掌聲。
“舒元！太、棒、了！！”南川高興得起跳，他抹了把臉，又吸了吸鼻子。
他終於把他帶到了大家眼前。
沈舒元取下口罩，第二次衝南川笑了，他銳利上揚的眼尾微微垂下，露出了淺淺一點如日融雪的笑。
“想吃，酒，酒糟，湯，湯圓。”他告訴南川。
“沒問題！”南川狠狠薅了把他的頭。
第一天的演出順利結束。南川他們再次登上熱搜，狠狠火了一把，甚至有人不遠千裡跑到現場跟跳廣場舞。
“趙姐！趙主管！”
宏地大廈的辦公室裡，以前數落過南川的那位男同事激動道。
“你快看微博啊！是不是南川的那個組合？”
“什麼？”
“他們又上熱搜了！第三呢！”
趙嫣忍不笑地點開了熱搜視訊的評論。
[網友a]：你們有誰堅持跟著跳了嗎？我跳了，最近幾天睡眠質量特彆好！
[網友b]：我也我也！超級解壓！
[網友c]：天呐，這是我印象中的廣場舞嗎？真的超級棒啊。
趙嫣深思熟慮之後，乾脆趁著勢頭，成立了粉絲後援會。
可沒想到她上一秒剛註冊成功，下一秒就有人關注了，id顯示是“n”。
趙嫣好奇地點進了她的主頁，發現她竟然還是個小編劇，微博上經常發一些短篇故事，還挺好看的，便關注了她。
隨著粉絲數量不停上增，在征詢過南川他們的意見之後，後援會取名為【寶石】。
而此時的南川他們剛剛結束了晨跑回家吃飯。
沈舒元如願喝到了醪糟湯圓，但是在這之前還有一碗蔬菜濃湯等著他。
南川打包票道：“你們放心，我這次改進了配方！絕對好喝！”
沈舒元拿著碗，端詳了許久才憋出兩個字：“沼澤。”
清春：“噗！”一口蔬菜汁剛想趁機噴出去，又在南川的逼視下嚥了回去。
方亭玉偷偷把碗擱到麻蛋麵前，麻蛋嗅了嗅，嘩啦嘩啦使勁刨地想給埋了，結果被南川聽見。
“等等，你彆過來……”
輕鬆愉快的日子在眾人的笑鬨聲中眨眼過去了。
7月30日，報名通道關閉，南川他們的廣場舞集訓告一段落。
7月31日，ns官方公佈了此次的參賽人數為1167萬，創下世界紀錄，其中還包括8名在逃通緝犯，現在已被抓捕歸案。
8月1日0點1秒，所有參賽選手點開了《全民偶像2》官方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