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偶像 ◎25.第二十五章
◎25
南川察覺到大家情緒逐漸變得浮躁,
眼下也顧不上心慌了，先穩住團隊節奏，開誠布公道。
“對不起大家,
我初三就輟學了。”
眾人微微一愣。
南川伸手握了握自己的無事牌，收拾好心情，笑著問大家。
“如果我沒有及格,
導致全組被淘汰,
你們會怪我嗎？”
“當然不會！”清春立馬回答。
“不會。”方亭玉一邊算題一邊告訴他。
“不。”沈舒元答題的速度也出奇的快。
南川的笑意更明顯了,
他認真努力地讀著每一道題，低頭溫聲道。
“嗯,
我也是,
所以儘全力就好，不後悔就好，一定要答完每一道題,
哪怕多一分,
那一分就是我們的成功。”
清春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
當即鼻尖一酸。
他皺眉眨掉眼裡的淚花,
視野一片清晰。
他答應道：“我知道了，我也會做到最後。”
黃毛他們在旁邊嘗試讓南川讀了兩道題,
在上網搜尋之後，並沒有找到答案。
橫豎幫不上忙，他們關閉了直播聲音，拿著電腦去走廊上觀看。
期間粉毛給自己讀博的朋友打了個電話。
-“太難了，我感覺我他媽書都白讀了！前十道數學題的難度遞增,
就算是我，也要算個二十分鐘，根本沒時間做後麵的題！”
-“怎麼可能難成這樣？這不科學！等等,
好像哪裡沒對……”
花雕和麻蛋也感覺到了緊張的氛圍，沒有再吵鬨。
他倆就像門神似的一左一右的蹲在門口，連一隻飛蛾路過都要被它們盯上一眼。
時間在選手們專注作答中飛快流逝。
在倒計時還剩十分鐘的檔口，溫澄驚訝地宣佈：“我們的第一份全員滿分試卷出現了！這個隊伍是crab！他們的隊長名叫晏子意！”
習步語接住話頭：“可以說是非常難得了，這些題目的難度，就算是我和溫澄去做也很難晉級。”
是啊，題目難度之高、時間又緊，再加上深夜的意誌力減弱，每一瞬間都有成千上萬的人被淘汰。
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這就是ns的選秀宗旨嗎？
還是說這次的參賽人數太多，他們才故意用這種辦法去刷人。
南川迅速回憶著從開賽以來公佈的資訊，腦子裡突然閃過一行字。
【預選賽：知識競答。（分數及格視為通過。）】
及格？到底多少分纔算及格？
他下意識地以為一題就是一分，可明明每道題的難度都不一樣。
這樣豈不是不公平？
這麼重要的比賽，怎麼會說得含糊不清？
南川漸漸開始意識到，這次比賽的目的，或許並不在於分數！
【倒計時00:02】
在最後一位數字歸零之前，南川他們完成了所有題目並選擇提交。
頁麵顯示：您的試卷正在批改中，請稍後。
短短三十分鐘卻好像過了半輩子一樣漫長。
南川終於擡起了頭，脖子哢嚓脆響。
深夜的睏倦以及巨大的壓力如洪水般傾瀉而下。
他看向屋裡的三位隊友，眼裡滿是血絲，腦子空白了一陣，才漸漸鬆開攥出了血的拳頭，咧嘴笑了起來：“謝謝你們。謝謝。”
清春的鼻尖上全是熱汗，他無措地看著南川，訥訥道：“對不……”
然而剛開口，眼淚就先滾了下來。
他不停抹著眼睛，結果越擦越多，嗡聲道：“對不起，南川哥，對不起，我儘力了，可是我真的不會做……”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南川一開口也有些哽咽。
“怎麼了？”方亭玉雲淡風輕地問他。
沈舒元給他打了個預防針：“彆罵。”
方亭玉這才挑眉笑道：“你怎麼知道我要罵人？”
沈舒元再次按住清春的頭頂，清春哭皺了臉，卻還是免不了方亭玉一掌拍在桌子上，哐啷一聲巨響，小桌不堪重負地翻倒，手機掉了一地。
清春嚇得往後一撤，茫然地看著他，連哭都忘了。
“好，你們都扮紅臉是吧，那總得有個扮白臉的。”
方亭玉笑得很溫柔，好像剛才拍翻桌子的人不是他。
趙嫣和吳奶奶走到門口，聞言沒敢進去，屋內的氣氛劍拔弩張，有些嚇人。
“就這點心理素質，還想參加之後的比賽？做什麼春秋大夢！”方亭玉拽起清春的一條胳膊。
清春下意識地去拉沈舒元：“沈哥……”
沈舒元立馬起身把他護住，冷眼警告方亭玉：“坐下。”
“我不是你的小弟，我不會聽你的，”方亭玉笑著問清春，“你知道自己有多麻煩嗎？你爸媽是罪犯的事……”
“那你能證明他們無罪嗎？你不能。”
方亭玉就連訓人的時候也是風度翩翩，不怒自威。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就該被照顧？這世界上比你活得辛苦的人多了去了，你怎麼還長不大！”
清春咬緊後牙使勁喘氣，像隻野獸一樣的瞪著他。
方亭玉垂眸瞥了他一眼：“你一點覺悟也沒有，像你這種半吊子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淘汰。”
“那你呢？你明明會做那麼多題！為什麼不幫幫我們？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及格就能通關嗎！”
清春上前攥住他的衣領，狠狠摜了一下。
“說到底，你當初那麼乾脆地拋棄了隊友，現在也能拋棄我們！”
“沒錯，”方亭玉痛快地承認了，“我來這裡，隻是因為南川，至於你跟沈舒元，我、看、不、上。”
然後拎著他狠狠朝外門甩去。
方亭玉沒有反抗，而是隨著他的力道摔在門板上，右手猝然撲空，直接跌坐在地。
清春的臉被淚水糊得一塌糊塗，他對獨曾經崇拜過的前輩動了手，指尖止不住地應激顫抖。
方亭玉不以為意道：“隻有小孩兒才會亂發脾氣，你知道南川他……”
“夠了！”南川打斷了他們的爭吵，麵帶慍怒地撿起手機，閉了閉眼，看向最後的結果。
眾人倏地噤聲，見他維持著低頭的姿勢許久沒有動作。
黃毛不小心點開了直播音量。
溫澄“哦哦哦”的尖叫傳了出來：“試卷批改已經全部結束！”
溫澄：“淘汰掉放棄參賽，中途棄權，涉嫌作弊……的選手，進入下一輪的人數有68萬！竟然這麼多！”
習步語引導鏡頭轉向身邊剛剛結束答題的主持人，隻聽他的手機“咘咘”一聲，亮起了紅色的大叉。
“啊！我被淘汰了？”主持人迷惑地站起身，“我隻有八道題沒做啊，我的正確率應該能及格的！”
習步語扶了他一把，可惜道：“官方已經公佈了這次考試的答案，得分點並不在正確率，而是……”
隻要做了就有機會，不做永遠都不會有。
與此同時，南川他們的app主頁上亮起了綠色的通關碼。
南川嘴角顫了又顫，最後被他用力抿緊，他死死攥住手機，盯著那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淚水接連從眼角滑落。
他卻嗚的一聲笑了出來，比哪一次都更開心。
“不哭。”沈舒元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南川的笑臉上淚水成片灑下，怎麼也收不回去。
他真的走過好多好遠的路，不斷的跋山涉水，沒有人知道他曾經自我懷疑過多少次，在一個又一個不甘心的夜晚。
他孤注一擲的堅持終於給二十八歲的自己換來一個機會。
機會來了。
在這個悶熱的夏夜，南川握緊雙手，不禁悶聲呐喊。
他們征途這才開始。
清春難以置信地拿起手機，先是驚喜地笑了下，隨後想到方亭玉的話，又黯然沉默下來。
“萬歲萬歲！老大過關了！”黃毛和粉毛激動地抱住了沈舒元！
趙嫣攙扶起奶奶，兩人抹著眼淚，在後援會裡報了喜，粉絲們接連發來一堆哭泣和鞭炮的表情。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
網上更是吵翻了天，不少網友抱怨這樣的比賽太過片麵，就像他正在跟朋友吃夜宵，突然就不敢動了，朋友還以為他被點xue了，給他頭上來了一掌，慘遭淘汰。
還有網友表示，比賽開始的時候他正在蹲廁，後來腿麻得不行了，爬起來的時候一個腳滑就被淘汰了。
但無論如何，事實已成定論。
【第一天比賽結束，參賽選手1167萬人，淘汰1099萬人。】
然而與外界熱火朝天的議論相比，南川家裡則稍顯沉悶。
沈舒元的話本來就少，再加上清春也不吭聲了，小屋裡變得有些冷清。
南川當時沒有阻止方老師，估計清春也看在眼裡。
但是南川認為，這是他們相互磨合的好機會，不能把所有羈絆都牽在他一個人手上。
寶石是需要打磨的。
“恭喜各位通關的選手！”直播間裡，溫澄收到了官方遞來的卡片，興奮道，“好的，我們的第二輪比賽也已經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