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偶像 ◎30.第三十章
◎30
這個時間點的乘客並不多,
偌大的休息室內，零星坐著幾個人，手上都有事在忙碌。
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南川這邊逐漸焦灼的氣氛。
商言略顯急躁地不停撥打著電話,
但是遲遲沒有接通，他憋不住的一個勁兒抖腿。
“送上門來的，一人一拳？”清春扭頭問他沈哥。
沈舒元其實還沒明白怎麼回事,
隻是擠在一起實在太熱了,
他就站了起來。
能夠當老大的氣質自然非比尋常,
他一起身，就差點把商言的手機嚇掉。
他愣愣望向沈舒元,
直覺他手上沒幾條人命都側漏不出這麼多的霸氣。
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的。
最後還是南川打破了僵局。
儘管心裡不喜歡,
但南川還是禮貌地問候了他：“你表舅的二弟的堂姐還好嗎？外祖母事請節哀。”
清春瞪著對麵的眼睛倏地收回來看了南川一眼：“你連這都記住了？”
南川點了點頭：“畢竟是生死大事。”
“說什麼呢，”商言刻意降低了聲線，壓了壓帽簷道,
“你們認錯人了。”
“小祖宗,
你的烤玉米來了！”這時商言的助理屁顛屁顛跑過來,
還舉著手機說,
“彆打了彆打了，我回來了！”
商言眼皮抽筋似的衝他使了個眼色。
助手見狀思考了半秒才瞭然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不叫小祖宗，叫商言哥！商言哥放心，這是我自己出錢買的，沒花商言哥一分錢！”
商言：“……”我謝謝你全家。
方亭玉聞言嗤笑了一聲，特彆嘲諷。
助理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又看了看他身邊的人，隨即反應過來道：“哎喲喂！方老師啊，你們也趕去比賽呢……”
他說著就把手裡的兩隻玉米送給了他們：“您看我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
你們先吃個玉米墊墊，上次事真是對不住了，都是誤會！”
方亭玉在商言瞬間竄火的表情中，收下玉米，直接塞給了南川和清春。
南川本想拒絕的，但又聽方亭玉說：“十塊錢一根。”
“那我嘗嘗。”南川把兩根玉米掰成了四截。
然後他們四人就在商言敢怒不敢言地怒視中，吃得哢嚓哢嚓。
方亭玉優雅地用拇指撚下一排玉米粒，問助理說：“聽你的意思，你家祖宗也參賽了？”
“是啊是啊，他在crab小隊，就是預選賽第一個全員滿分交卷的小隊，”助理先提出了他們的優勢，再談合作道，“大家出門在外，以後多多關照嘛。”
方亭玉又撚下一排玉米：“那他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呃，這個嘛……”助理欲言又止地看向商言。
“好可憐啊，他是被排擠了嗎。”
南川他們默契地彎腰湊攏，模仿著機修宿舍樓裡阿婆們小聲八卦的調調說話。
“肯定是被小組冷暴力了，大家都不喜歡他呢。”
“惡人自有惡人磨。”
“嗯。”
商言坐在對麵聽得一清二楚，額角立時崩出了兩條青筋。
沈舒元一眼掃過去。
商言立馬降低了音量：“還不是因為ns摳死了！不給報銷車費！我纔不要跟他們一起坐頭等艙！”
“頭等艙？”南川沒什麼概念地看向方亭玉。
方亭玉報了個數：“我們這趟的頭等艙1260一個座位。”
南川這次沒有再大驚小怪，他隻是看向玻璃窗外停著的飛機，又看了眼可以當自己一天夥食費的玉米。
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方亭玉繼續問商言：“你不是有錢嗎？怎麼不坐頭等艙？”
“我的錢都是血汗錢好嗎？”商言乾脆把帽子摘下來一扔，“那些粉絲一天天的變心比變天都快！趁著現在還能賺錢，我得多撈一點存起來，指不定明天我就糊了呢。”
“哎唷，我的小祖宗欸，”助理操著當媽的心叫他，“快呸呸呸，多不吉利啊！”
“彆煩我！”商言暴躁地皺眉道，“我就說了，不要來參加這個比賽，你們非要我來！這根本不賺錢！”
“哎喲，你要把目光放長遠的嘛。”
助理頭疼地抹了把汗。
“馬上就要到鬼鎮了，那時候是全天候直播，有ns給你搭台，不知能道能賺多少人氣呢！人氣就是流量，流量就是錢啊！”
南川吃完玉米，突然插了一句：“那你們收到了什麼提示？”
他說得特彆自然，就好像在問：您吃了嗎。
所以助理也沒什麼防備，或者說很難對南川這種人設防，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詩啊……”
彷彿在回答：吃的挺好。
結果被商言一腳踹在屁股上，他才悚然瞪眼：“啊！”
“草，”商言站起來上下打量南川，“你他媽又跟我玩陰的？”
“我光明正大的。”南川說完，正好被告知開始登機了，便不顧商言在那兒跳腳，拿起隨身的小包要走。
“你有本事搶粉絲！”商言喊，“你有本事和我比一場啊！”
方亭玉說沒必要，但南川還是問他：“比什麼？”
“比這次誰拿到的分更高！”商言豎起拇指往衝著地板，“輸了的一方，整個小隊都要拍屁股寫字的視訊傳到網上！”
“可以。”南川欣然同意，並沒有征詢隊友的意見。
因為他知道大家一定會答應。
但商言就不一樣了。
他的擅自決定隻會讓他在隊伍裡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清春突然想起南川收拾包工頭的時候，也是這樣分毫不讓，悟道：“南川哥其實挺記仇的。”
方亭玉挑眉：“那你可要注意了，你在他心裡的好感度已經下降了。”
清春當即臉色一白，心慌道：“怎麼會！我什麼都……”
“你今天早上偷偷倒掉了半碗蔬菜汁，我告狀了。”
南川他們上了飛機之後，距離商言的位置比較近，便沒有出聲討論。
而是各自推斷著《香》的含義，直到下了飛機才交換想法。
由於大家對助理說的“就是一句詩啊”尤其在意，所以推測的過程基本都往詩句方麵想了。
但是如此一來範圍就過大了。
“萬洲。”沈舒元突然提醒他們，地理位置精確到了區，本來就是線索之一。
“的確，有沒有什麼詩人是在萬洲區出生的？”南川拿出手機搜尋，“生前寫過《香》字為題的詩嗎？”
“沒有。”方亭玉說。
清春依舊把字給拆開了理解，他嘗試了許多種組合，最後才說：“[香]字開啟，是一、十、八、日。”
“1月18日？”南川看向清春的時候，餘光正好瞥見商言的小隊出來，也是四個男生。
他們穿著高階定製的隊服，手提價值不菲的樂器。
並且其中有個人的側臉特彆眼熟。
好像在哪裡見過？
很早的時候。
某些畫麵一閃即過，南川還沒來得及深思就被方亭玉的話引走了思緒
“搜搜曆史上的1月18日，這裡發生過什麼重大事件沒有？”
“有。”沈舒元說。
清春也從手機上擡頭：“v市本地的電視台在1月18日舉辦了一場飛花令！主題就是《香》！”
話音落下的同時，南川立馬招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位於萬洲區的電視大樓。
然而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在標有v市廣播電視台的大廈門口，記者拿著話筒，正在跟攝像頭對麵的觀眾介紹。
“很遺憾！雖然我們的[菜鳥向前衝]隊，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卡片，但是他們給出的暗號並不對！”
南川原以為來晚了，正是心頭一涼。
結果聽到[很遺憾]三個字，又立馬鬆了口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邊，一不留絆到台階，向前飛撲了出去。
“南川！”
“南川哥！”
“！”
在清春他們紛紛伸手去拉的時候，南川猝然回神，一個前滾翻單手撐地站起，再接了一個側空翻。
一氣嗬成，看見的人都說好！
“怎麼樣？”南川第一次正式登上電視台的鏡頭，緊張地抻了抻衣擺，“看不出來我剛才差點摔倒吧？”
“嗯，”方亭玉告訴他，“也就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來的程度。”
南川：“……”
但南川這一招卻成功吸引了記者的注意力。
記者帶著話筒向他走來。
菜鳥隊的選手登時被拋棄在了原地，氣得他們隊長腳掌一跺地，直接秀了一個後空翻，秀進了電視台的花壇裡，倒栽在灌木叢中。
南川他們：“……”
菜鳥隊的隊員見狀大驚，手忙腳亂地去拉隊長：“快點出來啊！被淘汰就算了，臉還是要的啊！以後還得在社會上生存啊！”
記者來到南川他們麵前，見他們嘴角都有點抽搐，不解道：“怎麼了？”
南川在心裡唸叨了三遍“我是專業愛豆，我不會笑場”。
然後才憋出一層淚光，按照自己的理解說了一句暗號。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答對！恭喜我們的廣場……”記者看了眼南川隊服上的標誌，“l點r小隊！真是一句飽含情感的朗誦，我們以《香》字為題的飛花令，隻需說出帶[香]字的詩句即可！”
記者遞出卡片道：“本來我們的飛花令會持續很久，但官方為了降低比賽難度，這次特彆放寬。”
“謝謝！”南川感激地收下。
“希望以後有機會，我們的廣場舞，不是，l點r小隊能來我們電視台參加一次真正的飛花令！”
“榮幸之至！”南川掃描了卡片上的二維碼，警告框彈出。
【提示：恭喜您打卡成功，請前往萬洲電子科技大學完成任務。】
方亭玉則趁機問沈舒元：“你上到幾年級？”
沈舒元看向他，沒什麼表情：“高三。”
作者有話要說：
飛花令：得名於唐代詩人韓翃《寒食》中的名句“春城無處不飛花”。古代的飛花令要求，對令人所對出的詩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詩句格律一致，而且規定好的字出現的位置同樣有著嚴格的要求。這些詩可背誦前人詩句，也可臨場現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