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分人生：你想過怎樣的人生？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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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動故事-現在你就是主角-你的選擇將決定你的命運）
01
吸氣,微笑,提交代碼。
指尖離開鍵盤的瞬間,我下意識地看向手腕上那隻名為星環的輕薄手環。
螢幕幽幽亮起,一行冰冷的數字浮現：
蘇雨柔,工號
XH9527,當前星辰評分：3.78
食指和拇指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才勉強壓下那股幾乎要衝破喉嚨的歎息。
3.78。
入職星環科技一週,我的評分像是在玩高空走鋼絲,顫顫巍巍,卻始終冇能突破那個象征著合格新人的
3.8
分界線。
而在這裡,星環科技,這個矗立在城市新區的龐大玻璃巨獸,評分就是一切。
02
辦公區裡安靜得可怕,隻有指尖敲擊光感鍵盤的劈啪聲,以及空氣淨化係統永恒不變的低沉嗡鳴。
但這種安靜是虛假的。
每個人的視線,似乎都有一部分黏在無處不在的顯示屏上——工位隔板上方、走廊牆壁、茶水間的咖啡機螢幕……那裡實時滾動著每個部門、每個項目組,甚至每個人的星辰評分。
上升的綠色箭頭和下降的紅色箭頭,像一把把無形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每個人的頭頂。
我看到鄰座的工程師,代碼剛剛通過測試,評分從
3.95
跳到
3.98,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得。
而走廊儘頭那個工位空了出來,據說是因為評分連續一週低於
2.5,被係統自動觸發了優化流程。連一句正式的告彆都冇有。
在這裡,優化是解雇的官方代名詞。
冰冷,高效,且無法申訴。
03
蘇雨柔,李經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一種公式化的溫和,上午的項目週報,記得加入『積極性指標分析』模塊,這對你的評分有好處。
我立刻轉身,臉上堆起練習過多次的、標準的八顆牙微笑：好的,李經理！冇問題,我這就調整。
李經理點點頭,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半秒,像是在確認我的微笑時長是否達標,然後轉向下一個目標。他的手環螢幕一閃而過——4.25
分,一個穩健的中層管理者分數。
我坐回座位,感覺臉上的肌肉有點僵硬。
所謂的積極性指標,係統會通過攝像頭捕捉我們的麵部表情,分析我們在內部通訊軟件星語上使用正麵詞彙的頻率,甚至包括自願加班的時長。
在這裡,連情緒都要被量化打分。
04
午休時間,我去茶水間接水。高分員工專用通道那邊,咖啡機飄出濃鬱的現磨咖啡香氣,那是
4.0
分以上才能享受的待遇。
而我這邊
3.8
分以下的普通通道,隻有速溶咖啡和永遠排隊的飲水機。
我看到張揚端著一杯精緻的拿鐵走出來,他穿著最新款的科技麵料襯衫,髮型一絲不苟,手環上的評分是耀眼的
4.68。他是我們部門的明星員工,據說也是最年輕的項目負責人候選人。
他路過我身邊,微笑著點頭致意,那笑容完美得像是
AI
渲染出來的。
蘇雨柔,新人周適應得怎麼樣評分追上來需要幫忙嗎下午有個『互助加分任務』,我可以帶你一個。他的聲音不高,但足以讓周圍幾個豎著耳朵的人聽到。
我知道,這是一種表演。接受他的幫助,意味著欠下人情,也意味著被納入他的圈子,但同時也可能成為他攫取更高評分的墊腳石。
謝謝張哥,我還在學習,暫時……應該還可以。我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真誠而謙遜。
他挑了挑眉,冇再說什麼,轉身走向高分員工休息區。我能感覺到背後幾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像是在評估我剛纔的應對是否得體,會不會影響我的評分。
05
下午,工作進行到一半,旁邊的工位傳來一聲壓抑的啜泣。
是小雅,和我同一天入職的新人。
我看到她的手環評分,從原本就不高的
3.62,瞬間掉到了
3.51。鮮紅的下降箭頭格外刺眼。
怎麼了我壓低聲音問。
小雅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帶著驚恐和委屈：我……我在『星語』上跟朋友抱怨了一句項目太難,用了『煩死了』三個字……被、被係統判定為傳播負能量,扣了
0.1
分……
瞬間,周圍幾個同事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椅子,與小雅拉開了微小的距離。甚至有人迅速打開星語,似乎在檢查自己的聊天記錄。
李經理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小雅工位旁,臉色陰沉,低聲說了幾句,無非是公司文化、積極心態、評分重要性之類的話。小雅的頭埋得更低了。
我看著這一幕,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僅僅因為三個字的真實情緒流露,就可能葬送一個年輕人小心翼翼維護的評分和前途。這個係統,正在無聲地扼殺一切真實的情感。
我的目光掃過自己的手環,3.78
分。距離安全線並不遙遠,但也絕不穩固。
小雅的遭遇像一麵鏡子,照出了我可能麵臨的未來。
06
(抉擇點)
夜幕降臨,星環科技大樓燈火通明,評分的數字在黑暗中閃爍,如同無數雙冰冷的眼睛。你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著小雅孤零零的背影,又想到張揚那完美的笑容和李經理公事公辦的臉龐。你的內心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的動搖。
（選項
A)
【保持底線,謹慎觀察請看【你選擇了
A後續】
（選項
B)
【尋求真相,尋找同盟請看【你選擇了
B後續】
……
【你選擇了
A】
（你選擇了
A保持底線,謹慎觀察。你無法認同這種扭曲的係統,但也不想立刻冒險。你決定先保護好自己,同時弄清楚這背後的真相。）
07
小雅的遭遇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裡。我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樣若無其事,更不可能為了評分去迎合那些虛偽的規則。
但我也清楚,直接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星環科技太龐大了,這個星辰評分係統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每一個人。我必須先生存下去。
守住底線,然後……觀察。
我要弄明白,這個係統到底是如何運作的它想要把我們變成什麼那些高分者,比如張揚,他們成功的秘訣是什麼而那些低分者,像那個據說一直徘徊在
2.5
分邊緣的老王,他又是如何在優化邊緣存活下來的
08
我開始將一部分精力,從單純完成工作任務,轉移到觀察上。
我依然努力工作,保證績效評分不落下,但對於那些需要表演的加分項,我隻做到最低限度的合格。我不再強迫自己假笑,隻是保持麵無表情；我回覆資訊及時,但用詞簡潔中性；我按時參加強製的團建,但在角落裡默默觀察。
我的評分穩定在
3.7
到
3.8
之間,不上不下,像是在安全區的邊緣試探。這讓我稍微安心,但也時刻保持警惕。
我開始留意那些評分數字背後的細節。比如,每週一的例會後,總有幾個特定的人評分會微漲,他們發言了嗎冇有。但他們坐在了靠近李經理的位置。
再比如,張揚的評分總是在提交一個複雜項目的中期報告後大幅躍升,但據我所知,項目的核心攻堅並非他主導。那麼,加分的關鍵在哪裡是報告的呈現方式,還是……彆的什麼
我還注意到,係統偶爾會釋出一些指向不明的內部調研或意見反饋問卷,參與者會獲得微小的評分獎勵。這些問卷是在收集資訊,還是在測試什麼
09
一天下午,我去設備維護處更換一個接觸不良的鍵盤。在那裡,我第一次近距離見到了傳說中的老王。
他大概五十歲上下,頭髮花白,穿著洗得發舊的格子襯衫,正慢悠悠地給一台服務器除塵。他的工牌掛在胸前,姓名模糊,但那個刺眼的評分數字清晰可見：2.58。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動作不緊不慢,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悠閒。
我領了新鍵盤,準備離開時,鬼使神差地停頓了一下,輕聲問：王師傅,這裡的設備……經常需要維護嗎
老王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新來的這裡的設備啊,跟人一樣,有的看起來光鮮亮麗,內裡早就鏽了；有的呢,不起眼,但就是耐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手腕上的星環,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小姑娘,彆太信那些數字。有時候啊,看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
說完,他不再理我,繼續埋頭和那堆冰冷的機器打交道。
10
老王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水中,在我心裡漾起圈圈漣漪。
看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
他是在警告我嗎還是在暗示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我更加謹慎。我發現,除了公開的評分,似乎還存在著某種隱藏積分或者說權重調整。比如,偶爾幫李經理處理一些他私人交代的、與工作無關的小事後,我的評分會有難以察覺的微弱提升。
而當我試圖在一次部門技術分享會上,指出張揚方案中一個不明顯的邏輯漏洞時,儘管我說得非常委婉,並且提供瞭解決方案,我的評分卻在那天莫名其妙地因為團隊協作溝通效率略有波動而被扣了
0.02
分。
這個係統,遠比它看起來要複雜和……智慧。它不僅在量化我們的工作和情緒,似乎還在學習、判斷,甚至……懲罰那些試圖看得太清楚的人。
我的後背滲出一絲冷汗。這條觀察之路,似乎也佈滿了看不見的陷阱。
11
我像一個真正的潛行者,遊走在星環科技的各個角落,用眼睛和大腦捕捉著每一個細節,但絕不輕易觸碰任何可能引起警報的紅線。
我發現,星語上的公開群聊記錄在特定時間後會被部分清洗,尤其是一些涉及到評分抱怨或敏感資訊的對話。是誰在操作係統自動過濾,還是人為乾預
我還注意到,公司內部的匿名反饋平台雖然號稱匿名,但每次提交反饋後,如果內容比較尖銳,提交者的評分在接下來幾天總會有微小的、難以察覺的波動,方向不定,像是一種試探或標記。
更讓我不安的是,我偶然發現,通過開發者權限（我是程式員,權限相對高一些）,可以檢視到一些係統底層的評分調整日誌,裡麵充斥著大量的管理員手動修正、特殊貢獻加權、負麵影響消除等記錄,但具體原因和對象都被加密了。
這個係統,根本不是它標榜的那樣客觀公正。它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暗中操縱著每個人的命運數字。
12
一天深夜,我為了複現一個偶發的
Bug,留在公司加班。經過設備維護區時,我驚訝地發現老王居然也在。他冇有在維護設備,而是坐在他的小角落裡,對著一台看起來非常老舊的、未聯網的終端設備,螢幕上滾動著密密麻麻的代碼和日誌,那介麵風格……看起來像是星辰評分係統誕生之前的古董。
他似乎過於專注,冇有發現我。
我悄悄靠近了一些,試圖看清螢幕上的內容。那些日誌似乎記錄著早期員工的評分數據和……一些被標記為異常波動或強製歸零的事件其中一個名字一閃而過,好像是……公司某個早已離職的創始人之一
就在這時,老王猛地回過頭,眼神銳利如鷹！
我嚇了一跳,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你……還冇走老王的聲音帶著警惕。
我……我加班,路過。我慌忙解釋,試圖掩飾剛纔的窺探。
老王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又掃了一眼他麵前的螢幕,迅速切換到了一個普通的係統檢測介麵。
早點回去吧,他語氣恢複了平淡,晚上這裡的『信號』不太好,容易『乾擾』年輕人的判斷。
我知道,他又在用他的方式警告我。也或許,是在保護我還是在保護他自己的秘密
13
(抉擇點)
你回到自己的工位,心緒不寧。老王的秘密,那些異常波動的日誌,那個創始人的名字……這一切都暗示著星辰評分係統背後可能隱藏著更深的黑暗,甚至可能關係到公司的起源。而你,似乎無意中觸碰到了這個秘密的一角。同時,你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觀察可能已經引起了注意。
（你在選擇了
A1.2：【匿名試探,尋求驗證】。你決定利用匿名反饋平台,小心翼翼地拋出誘餌,試探係統的反應。）
14
我知道這有風險,所謂的匿名很可能隻是個幌子。但我需要驗證我的猜測,哪怕隻是得到一點點模糊的迴應。
我花了整整一個晚上,構思反饋的內容。措辭必須極其小心,既要觸及敏感點,又不能暴露我的真實意圖和我知道的具體資訊（比如老王的日誌）。
最終,我提交了三條看似不相關的反饋：
1、建議優化評分係統曆史數據查詢功能,便於員工瞭解自身成長軌跡。（試探係統對曆史數據的態度）
2、近期感覺部分同事評分波動較大,建議增加評分調整透明度,減少不必要的誤解。（試探對評分操縱問題的敏感度）
3、對早期參與公司建設的老員工,是否應在評分體係中考慮其曆史貢獻給予適當傾斜（間接提及老員工和曆史問題）
提交後,我緊張地盯著自己的評分和郵箱,等待任何可能的迴音。
15
一天,兩天,三天……風平浪靜。
我的評分冇有變化,郵箱裡也冇有收到任何回覆。
係統後台的反饋狀態一直顯示為處理中。
就在我以為這幾條反饋石沉大海,或者係統真的足夠智慧冇有將它們與我關聯起來時,週五下午,一封來自星辰評分係統優化小組的全員郵件發到了每個人的郵箱。
郵件內容是關於係統即將進行的一次小版本更新,主要內容包括：
【1.
優化曆史評分曲線展示；2.
新增長期服務貢獻榮譽標識（不直接影響評分）；3.
強調評分調整均基於客觀數據模型,確保公平公正。】
我的心猛地一跳！
這封郵件的內容和我提交的三條反饋,隱隱形成了某種呼應！尤其是第二條和第三條！這絕對不是巧合！
係統（或者說係統背後的人）收到了我的反饋,並且用這種方式做出了迴應——既像是安撫,又像是警告。
它承認了某些問題的存在（至少是表麵上的）,但又用官樣文章強調了公平公正,同時對老員工問題給出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榮譽標識。
更重要的是,它在告訴我：我知道你在問什麼,但我不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這讓我更加確信,水麵之下必有暗流。
但同時,我也感到一陣寒意。
我的匿名試探,顯然冇有逃過係統的眼睛。
我被注意到了。
16
那封模棱兩可的全員郵件像一根刺,紮得我坐立不安。
我知道自己被看見了。
接下來幾天,我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我仔細檢查了自己的電腦訪問記錄,清空了所有可能留下痕跡的搜尋曆史和臨時檔案。
我甚至在星語上故意發了幾條無關痛癢、但絕對政治正確的動態,試圖表現出自己的順從。
我的評分冇有再出現異常波動,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靜。但這平靜更讓我感到恐懼。
係統知道我在懷疑,它會怎麼對我是暫時放過我,還是在暗中收集更多證據,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優化我
我不敢再進行任何匿名試探了。那扇門被敲響,門後的存在已經知道有人在窺探。
17
我把注意力轉回了工作本身,試圖用優異的業績來提升安全感。
正好手頭負責的模塊進入了關鍵的整合測試階段。
測試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由其他部門（恰好是張揚所在的明星項目組）開發的介麵存在效能瓶頸,在高併發場景下可能會導致係統崩潰。這是一個重大的安全隱患。
按照正常流程,我應該立刻上報這個問題。
但這涉及到張揚的團隊,而且問題比較隱蔽,需要特定的壓力測試才能複現。
我猶豫了。
如果我上報,會不會被認為是挑釁張揚會不會利用他的影響力把問題壓下去,甚至反咬我一口,說我測試方法有問題考慮到我之前可能已經被係統標記,任何可能引發衝突的行為都顯得格外危險。
但是,如果我不上報,萬一將來係統真的因為這個隱患出了問題,我作為整合測試的負責人,也難辭其咎,評分肯定會暴跌。
這似乎是一個兩難的困境。
無論怎麼選,都可能踩到評分係統的雷區。
這個係統,似乎總能讓你在正確和安全之間做出痛苦的選擇。
我盯著那個潛在的
Bug
報告,久久無法按下提交鍵。
18
最終,在提交測試報告的前一天晚上,我做出了決定。
我選擇了上報。
但我采取了一種極其謹慎的方式。
我冇有直接定性為重大
Bug或效能瓶頸,而是將其描述為在高併發場景下觀察到的潛在風險點,並附上了詳細的測試數據、複現步驟和日誌記錄。
在報告的措辭上,我完全站在客觀技術的角度,避免任何主觀評價或指責。
我還特意抄送了我的直接上司李經理以及公司內部的技術委員會郵箱（這是一個相對中立的機構）。
我希望用這種方式,既儘到責任,又最大限度地降低被認為是惡意攻擊的風險。
我相信,詳實的數據和專業的分析,即使張揚想反駁,也不會那麼容易。
提交報告後,我感到一陣虛脫。
我知道,這封郵件發出,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被推到風口浪尖。
我與張揚之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被我親手捅破了。
接下來,等待我的會是什麼是係統的認可,還是更猛烈的暴風雨
19
提交那份風險報告後的幾天,辦公室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李經理冇有像我擔心的那樣直接找我談話,但他看我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審視和距離感。
他冇有給我安排新的重要任務,隻是讓我繼續維護手頭的模塊。
張揚那邊則更是平靜得反常。
他見到我時,依然是那副完美的笑容,甚至還主動問候了幾句,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但他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不安。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技術委員會那邊也冇有任何正式的迴應。
就在我以為這件事可能就這麼被冷處理掉的時候,一天下午,我收到了一封來自技術委員會秘書處的郵件。
郵件內容很簡單,要求我就報告中提到的潛在風險點,提供更詳細的複現環境說明和壓力測試數據。
20
這封郵件讓我精神一振！至少,我的報告冇有被完全無視。
技術委員會似乎打算介入調查。
我立刻開始整理更詳儘的材料。
但同時,我也意識到這其中的風險。
如果我的測試數據或者複現過程有任何瑕疵,都可能被對方抓住把柄。
就在我埋頭整理數據的時候,張揚突然出現在我的工位旁。
蘇雨柔,他笑眯眯地看著我,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聊天,聽說你最近對我們組的介麵很感興趣還給技術委員會提了不少『寶貴意見』
我的心猛地一沉,來了！
張哥說笑了,我儘量保持鎮定,隻是在做整合測試時發現了一些現象,按照流程提交了觀察報告而已。
是嗎張揚的笑容不變,但眼神裡卻帶著一絲寒意,有些現象啊,可能是測試環境或者方法的問題。蘇雨柔,你是新人,技術很紮實,但有時候經驗也很重要。彆不小心……給大家都添麻煩,你說呢
他的話語雖然客氣,但威脅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
我握緊了拳頭。
我知道,這場由我點燃的戰火,已經燒到了我的麵前。
接下來,我不僅要麵對技術上的挑戰,還要應對來自張揚的直接壓力。
21
我冇有被張揚的威脅嚇倒。
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加班加點,極其細緻地整理了所有關於那個介麵風險的測試數據、日誌、複現步驟和分析報告。
我確保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邏輯嚴密,完全基於事實。
然後,我將這份詳細報告,通過加密郵件,直接發送給了技術委員會秘書處,並再次抄送了李經理。
郵件發出後,我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22
果然,第二天,李經理就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這一次,他連表麵的溫和都懶得維持了。
蘇雨柔！他幾乎是低吼著開口,你到底想乾什麼！技術委員會已經成立了專項調查組,要徹底評估那個介麵的風險！你知道這會牽扯多少人嗎會給張揚的項目帶來多大影響嗎
經理,我平靜地回答,我隻是按照流程,上報了測試中發現的技術風險。如果風險不存在,調查自然會澄清。如果風險確實存在,那提前發現並解決,不是對公司更有利嗎
有利！李經理氣得臉色發白,你這是在挑戰規則！是在給所有人惹麻煩！張揚那邊已經給我施加了很大壓力！你以為技術委員會就那麼公正嗎最後倒黴的很可能是你！
我相信技術委員會的專業判斷。我堅持道。
李經理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後疲憊地揮揮手：好,好,你有種。但是蘇雨柔,我提醒你,從現在開始,你在部門裡的處境,會非常艱難。你好自為之。
23
李經理的預言很快應驗。
幾天後,技術委員會的初步調查結果,以內部郵件的形式,小範圍通報給了相關人員。結果是……典型的和稀泥。
郵件措辭謹慎,承認我報告中指出的介麵在極端特定條件下確實存在效能抖動風險,但認為現有證據不足以證明其構成重大設計缺陷或安全隱患。結論是：建議張揚團隊在後續版本中持續關注並優化,並感謝我認真細緻的工作態度和對技術風險的關注。
冇有明確的對錯,冇有懲罰,也冇有獎勵。
我看著這封郵件,感覺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技術委員會顯然不想得罪張揚和他背後可能存在的力量,選擇了息事寧人。
但張揚顯然不這麼想。
這份模棱兩可的結論,在他看來,等同於打臉。
24
幾乎就在收到郵件的同一天下午,我接到了
HR
的約談通知。
約談我的,是一位我不熟悉的
HR
經理。
她表情嚴肅,開門見山：蘇雨柔,我們收到了多名同事的反饋,反映你在近期的跨團隊協作中,存在溝通方式欠妥、影響團隊氛圍、甚至質疑同事專業能力的情況。我們希望瞭解一下具體情況。
我瞬間明白了。這是張揚的反擊！他利用人脈,唆使或脅迫他人,對我發起了集體投訴！這在評分係統裡,是極其嚴重的事情,足以讓我的協作和溝通評分瞬間清零,甚至直接觸發優化流程！
這些反饋是不真實的！我立刻反駁,是有人在惡意中傷！關於介麵風險的問題,我有詳細的技術報告和數據,技術委員會也……
技術委員會的結論我們已經知曉。HR
經理打斷我,語氣冰冷,我們現在談論的是你的『協作態度』和『溝通方式』問題,這與技術本身無關。根據公司規定,我們需要對此進行調查。在調查期間,你的部分內部係統權限將被臨時限製。請你配合。
我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們甚至不給我辯解的機會。
張揚的攻擊精準而狠毒,直指評分係統中最主觀、最容易被操縱的軟指標。
25
我被逼到了牆角。
常規的申訴和技術證據在這裡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我坐在工位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憤怒和恐慌解決不了問題。
我需要武器,需要能讓
HR、讓更高層忌憚的武器。
這時,我腦海裡閃過之前觀察到的一個細節——那個神秘的特殊人才發展基金！以及,審批日誌裡出現的名字——我的頂頭上司,李經理！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心中形成。
如果我能證明,李經理利用職權,將這個本應公平分配的基金用於私相授受,甚至可能與張揚（作為受益者之一）之間存在利益輸送……那
HR
在處理對我的投訴時,會不會有所顧忌李經理為了自保,會不會不再那麼賣力地配合張揚打壓我
這招很險,等於把李經理也徹底推到了對立麵。
但現在,我似乎已經冇有太多選擇了。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我立刻開始行動。
雖然部分權限被限製,但我依然可以訪問公司公開的規章製度和部分項目預算公示。
我需要找到證據,證明基金的分配存在不合規或不合理之處,證明李經理的審批可能存在偏袒。
同時,我也開始整理我之前收集的、關於張揚工作中的那些小問題的記錄。
我打開了公司內部的廉政舉報平台。
我知道這個平台可能也並非完全可靠,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可以繞開李經理和
HR,將資訊傳遞到更高層（或者至少是紀律監察部門）的官方渠道。
我需要字斟句酌,準備一份既能打痛對手,又能保護好自己的舉報材料。
26
幾天後,HR
再次約談我,這次李經理也在場。
他們的態度更加強硬,似乎已經收集了足夠多的、由張揚組織的證詞,準備對我做出處理決定。
就在
HR
經理拿出初步的調查結論,準備宣讀時,我打斷了她。
經理,在你們做決定之前,我有兩份材料需要提交。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檔案,第一份,是關於近期針對我的『投訴』中,部分反饋內容與事實嚴重不符的澄清說明,以及一些能夠側麵印證投訴可能存在人為組織、惡意構陷的線索。
我接著拿出第二份檔案,目光掃過臉色微變的李經理：第二份,是我近期整理髮現的、關於『特殊人才發展基金』部分項目審批流程與資源分配可能存在疑問的初步報告。我已同步通過廉政舉報平台提交給公司紀律監察部門。我相信,公司一定會對所有員工一視同仁,對任何可能存在的違規行為進行徹查,無論是技術風險,還是……管理風險。
會議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HR
經理的表情凝固了。
李經理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一絲恐懼
27
接下來的事情,充滿了戲劇性。
針對我的
HR
調查,最終以證據不足,內部澄清草草收場。
那些所謂的集體投訴彷彿從未發生過。
而關於特殊人才發展基金的廉政舉報,雖然公司冇有公佈任何調查結果,但據內部小道訊息,李經理被更高層約談了數次,他負責的幾個項目預算也被重新審計。
他在部門內的權威受到了明顯的挑戰。
張揚那邊,雖然冇有受到直接處分,但介麵風險的問題和這次失敗的構陷,讓他的形象和信譽大打折扣,原本板上釘釘的項目負責人晉升也被擱置了。
我似乎……贏了
28
但這並不是一場值得慶祝的勝利。
辦公室裡,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複雜、敬畏,或許還有恐懼。
我成了那個敢於掀桌子的人,但也成了所有人眼中難以相處的刺頭。
我和李經理、張揚的關係徹底破裂,在這個部門已經冇有任何立足之地。
即使權限恢複,也冇有人再敢給我分配重要的任務。
我的評分最終穩定在了
3.98,距離
4.0
咫尺之遙,卻又像是隔著天塹。
也許,這就是係統對我這種不安分者的最終評價。
幾天後,我提交了辭職報告。
這一次,李經理冇有挽留,隻是極其迅速地批準了。
當我最後一次走出星環科技那座光鮮亮麗但冰冷刺骨的大樓時,陽光正好。我冇有回頭。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我知道,我找回了比評分更重要的東西。
也許代價沉重,但我終於可以……不再扮演那個虛假的自己了。
……
【你選擇了
B】
(接開端
1-6
節)
(你選擇了
B.【尋求真相,尋找同盟】。你無法對小雅的遭遇坐視不理,你覺得必須做點什麼,哪怕隻是找到和你有同樣疑慮的人。)
07
憤怒和同情壓倒了恐懼。
看著小雅那副快要碎掉的樣子,再想到這個係統可能把每個人都變成帶著假麵具的木偶,我感到一陣生理性的反胃。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也許我一個人做不了什麼,但我不相信隻有我一個人對這個係統感到不適。
那個低分的老王,他能在
2.5
分的邊緣待這麼久,一定有他的生存之道,或者說,他是不是也看透了什麼還有小雅,她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最可能說出真實想法的時候。
我決定,冒一點風險,去接觸他們。
08
我冇有立刻行動,而是選擇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時間——下班後。
大部分人都急著離開,或者忙著自願加班以提升積極性評分。
我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找到了還在默默擦眼淚的小雅。
小雅,我走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巾,你……還好嗎
她嚇了一跳,看到是我,眼神裡充滿了戒備和不安。
蘇雨柔你……你彆管我,被彆人看到我們在一起,可能會影響你評分的。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手環。
沒關係,我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溫和,我就是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真的隻是因為那三個字嗎
小雅猶豫了很久,才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不……不全是。昨天,張揚讓我幫他整理一份數據,裡麵……裡麵好像有點問題,我提了一句,他當時冇說什麼。今天……今天就……
她冇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很可能,是張揚利用了規則,或者通過某種方式,對小雅進行了負麵評價,導致她評分下降。而那句煩死了,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或者說,是一個完美的藉口。
09
送走失魂落魄的小雅,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張揚,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
接下來,是老王。
我通過公司內網查了他的資料。
王建國,工號
XH0078,入職超過十五年,是星環科技最早的一批員工之一,職位是高級技術支援工程師,但評分常年低於
3.0。
係統裡關於他的正麵互動記錄幾乎為零。
這樣一個元老級員工,為什麼評分如此之低他又是如何在一次次的優化浪潮中生存下來的
第二天午休,我藉口列印機出了問題,去了設備維護處。
老王正靠在一排服務器機櫃旁閉目養神,他的工位偏僻狹小,和周圍嶄新的設備格格不入。
王師傅,打擾一下,列印機好像有點問題。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他睜開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檔案,慢吞吞地說：哪個區的跟我來吧。
10
去往列印機區域的路上,我嘗試著和他搭話。
王師傅,您在公司待了很久了吧感覺……變化大嗎
老王腳步冇停,聲音平淡：變化嗬,樓是越來越高了,螢幕是越來越亮了,人的心嘛……難說。
那……那個星辰評分係統呢我鼓起勇氣,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您覺得……
老王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他轉過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有滄桑,有警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小姑娘,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份量,有些東西,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好奇心太重,在這裡,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指了指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監控攝像頭,攝像頭上的紅點正在規律地閃爍。
這『星環』啊,什麼都看得見,什麼都記得住。
說完,他不再理我,徑直走向列印機。
我的心跳得飛快。老王的話無疑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個係統遠比表麵看起來更黑暗,而且,我的試探行為,很可能已經被看見了。
這條尋求真相和同盟的路,從第一步開始,就充滿了危險。
我的評分,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我不敢看自己的手環。
11
老王的警告和那個閃爍的監控紅點,讓我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如履薄冰。
我不敢再貿然去找小雅或老王,生怕自己的行為已經被係統標記。
我開始留意周圍的環境,總覺得有無形的眼睛在盯著我。
上下班的路上,我甚至會下意識地回頭,檢查是否有人跟蹤。
我的評分冇有明顯變化,這稍微讓我安心,但也可能意味著係統在觀察我,等待我犯錯。
小雅的情況似乎更糟了。
她被調離了原來的項目組,分配去做一些瑣碎的、幾乎冇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工作,評分也一直在
3.5
左右徘徊,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幾次在茶水間遇到,她都低著頭匆匆避開,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或警告。
張揚似乎更加春風得意,他的評分又漲了,達到了驚人的
4.75。
他在部門會議上意氣風發,對之前小雅負責的那部分工作輕描淡寫地帶過,彷彿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功勞。
看著這一切,我內心的怒火和無力感交織。
我想要做點什麼,但老王的警告和現實的壓力像兩座大山壓在心頭。
12
(抉擇點)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機會出現了。公司內網釋出了一個通知,要對曆史遺留代碼庫進行一次全麵的安全掃描和優化,負責人……竟然是老王,王建國。
（你在選擇了
B1.1：【保持距離,靜觀其變】。你認為老王的那個項目組太反常,決定暫時遠離,繼續觀察。）
13
理智最終壓倒了衝動。
老王的警告言猶在耳,那個項目組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主動湊上去無異於把自己置於聚光燈下。我決定先按兵不動。
但我並冇有完全放棄關注。
我利用工作間隙,或者假裝去那個樓層列印檔案,若無其事地經過設備維護區附近,試圖觀察老王和他的養老項目組到底在做什麼。
他們似乎真的很清閒。
大部分時間,那兩個老員工都在喝茶看報,或者對著螢幕發呆。
老王則依舊搗鼓著他的那些舊設備和神秘終端,偶爾會搬運一些封存的舊服務器出來。
冇有密集的會議,冇有緊張的討論,一切看起來都……過於平靜了。
平靜得讓人不安。
唯一讓我覺得有點奇怪的是,他們那個區域的物理門禁似乎加強了,普通員工的卡已經刷不開了。
而且,我注意到有幾次,李經理行色匆匆地去找過老王,兩人關在老王的那個小隔間裡談了很久,出來時李經理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14
就在我以為這條線索即將因為過於平靜而斷掉時,一天午休,我收到了小雅發來的星語訊息。這還是她評分降低後第一次主動聯絡我。
訊息很簡單：蘇雨柔,能出來一下嗎在樓下咖啡館等你。
我的心提了起來。小雅找我,會是什麼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看看。在咖啡館的角落,我見到了小雅。她看起來比之前更憔悴了,但眼神裡卻多了一絲決絕。
蘇雨柔,她聲音壓得很低,我知道你之前想幫我。我現在……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她告訴我,她偶然發現,在她被調離原項目組前,她經手的一份核心用戶數據報告被張揚修改過。她當時留了個心眼,備份了原始檔案。現在,新項目上線後爆出用戶**數據泄露的醜聞,公司內部正在嚴查,而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向了她！
我懷疑是張揚乾的,他想徹底把我踢出去,或者……用我頂罪！小雅的聲音帶著哭腔,蘇雨柔,隻有你……可能還願意相信我。你能幫我看看這份原始數據嗎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
她把一個加密
U
盤悄悄塞到我手裡。
15
那個小小的加密
U
盤,此刻就在我的口袋裡,沉甸甸的,彷彿有千斤重。
小雅的求助和眼淚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我知道,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份
U
盤裡的數據可能就是揭露張揚真麵目、甚至洗清小雅冤屈的關鍵證據。
但我也清楚,打開它意味著什麼。
公司內部的網絡監控極其嚴密,任何異常的檔案操作都可能被記錄。
如果我在公司的電腦上讀取
U
盤,很可能會被髮現。
如果裡麵的數據真的涉及用戶**泄露或者能證明張揚陷害同事,那我一旦接觸,就等於把自己也捲入了這場風暴的中心。
張揚在公司的勢力和高評分帶來的資源,遠非我能比擬。一旦被他發現我在調查他,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小雅可能就真的成了替罪羊,被這個係統徹底吞噬。
而張揚這樣的人,會繼續利用規則,踩著彆人的屍骨往上爬。
16
我把
U
盤帶回了家。
我的私人電腦冇有連接公司內網,相對安全一些。
但我仍然猶豫著要不要打開它。
這不僅僅是技術上的風險,更是立場上的抉擇。
一旦打開,我就從一個旁觀者,變成了一個參與者,甚至可能是一個對抗者。
我辛辛苦苦維持的、岌岌可危的評分和工作,很可能就此毀於一旦。
我想起老王的警告：好奇心太重,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也想起小雅絕望的眼神。
我坐在電腦前,看著那個靜靜躺在桌上的
U
盤,彷彿看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未來。一個是繼續在星環科技如履薄冰地生存下去,也許能慢慢爬到高位,但內心可能早已麻木；另一個是選擇真相和正義,但前路未卜,甚至可能粉身碎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內心在激烈地鬥爭。
最終,我的手慢慢伸向了那個
U
盤。
17
我選擇了一個週末的深夜,在家裡的電腦上進行。
我先斷開了網絡,然後使用了虛擬機,並運行了多重安全軟件,確保最大限度地隔離風險。
U
盤插入電腦,彈出了密碼輸入框。
小雅之前給過我密碼。
輸對密碼後,U
盤裡的內容展現在眼前。
檔案不多,主要是幾個加密的數據表格,一個詳細的操作日誌檔案,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螢幕錄像的視頻檔案。
檔名都經過了處理,看不出具體內容。
我先嚐試打開那個操作日誌檔案。
裡麵記錄了某個特定時間段內,對一份名為Project_Phoenix_UserData_Report_Final的檔案進行的所有操作記錄——創建、修改、訪問、權限變更……
我注意到,在報告提交前的最後幾個小時,有來自張揚賬號的多次訪問和修改記錄！而且,其中幾次修改操作的時間戳,與小雅聲稱的她被張揚叫去覈對數據的時間高度吻合！
18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這似乎印證了小雅的說法！
接下來,我嘗試打開那些加密的數據表格。
嘗試了幾個常用的解密工具,都失敗了。
這些表格被一種非標準的加密方式保護著,需要特定的密鑰或者演算法才能打開。
最後,我點開了那個視頻檔案。
視頻畫麵有些模糊,似乎是手機偷錄的。
鏡頭晃動,對準了一台電腦螢幕。
螢幕上顯示的,正是我剛纔看到的那個操作日誌檔案！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像張揚）在低聲說話,似乎在指導另一個人（鏡頭冇有拍到）如何清理操作痕跡,並替換掉報告裡的某個關鍵數據表格。
視頻很短,隻有不到一分鐘,而且關鍵操作部分被虛晃的鏡頭和男人的身體擋住了。
但是,結合日誌檔案,這已經構成了極其有力的證據！足以證明張揚在背後做了手腳,並且試圖掩蓋痕跡！
我感到一陣興奮,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寒意。
這份證據太燙手了。如果我把它交給小雅,她或許能洗清冤屈,但我們該如何對抗張揚如果我把它交給公司……公司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員工去處理一個高分明星嗎或者,這會讓我自己也陷入危險
我看著螢幕上的證據,感覺自己握住了一把雙刃劍。
19
我反覆思量,感覺每條路都佈滿荊棘。
這時,我想起了一個人——老王。
他雖然低調、神秘,但他似乎洞悉著公司的許多秘密,而且能在低分狀態下生存這麼久,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他之前警告過我,但也可能……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篩選同路人
如果,我把這份證據拿給他看呢
他會不會願意幫忙或者至少,給我一些建議他作為一個局內人,或許比我更清楚該如何利用這份證據,或者該找誰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這同樣是一個冒險的決定。
老王的立場不明,如果他選擇置身事外,甚至把這件事告訴公司高層,那我也會非常被動。
但是,相比其他選項,這似乎是目前唯一一個可能找到盟友並獲得有效指導的途徑。
我決定再次去接觸老王。這一次,我不再是空手試探,而是帶著一份沉甸甸的投名狀。
20
我選擇了一個他通常比較清閒的時間段——午飯後,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
我拿著那個加密
U
盤（裡麵的關鍵證據我已經做了多重備份）,再次來到設備維護區。
老王正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杯,慢慢地喝著茶。
看到我走近,他並冇有太多意外,隻是抬眼皮看了我一下。
王師傅。我走到他麵前,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我有樣東西,想請您……看一看。也許和您關心的一些事情有關。
老王放下茶杯,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哦什麼東西
我猶豫了一下,將那個
U
盤遞了過去。這裡麵,可能有一些……關於張揚,還有之前小雅評分事件的證據。
21
老王接過
U
盤,掂量了一下,並冇有立刻插入他那台神秘的終端。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鐘。
那眼神彷彿能穿透人心,看得我幾乎想要逃走。
小姑娘,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緩慢,你知道你拿著的是什麼嗎這是火。會燒到你自己,也會燒到……很多人。
我知道有風險,我鼓起勇氣,迎上他的目光,但我覺得,有些真相,不應該被掩蓋。而且,我之前……似乎看到過您在查一些很早以前的日誌也許,這些事情背後,有關聯
老王沉默了。他摩挲著那個
U
盤,眼神複雜。
你膽子不小。他最終說,東西我先留下。但我不保證會看,也不保證會做什麼。你現在離開,就當冇來過。以後,也彆再來找我打聽任何事情了。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不知道這算是拒絕,還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他收下了
U
盤,但又把我推開。
我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設備維護區。我把希望寄托在了老王身上,但未來會如何發展,我完全無法預測。我隻能等待。
22
時間一天天過去,老王那邊冇有任何訊息。
他既沒有聯絡我,也冇有在公司內部掀起任何波瀾。
那個
U
盤彷彿石沉大海。
我內心焦慮不安。
老王到底是什麼態度他是在暗中調查,尋找合適的時機還是他根本就冇打算管這件事,甚至……把證據銷燬了或者交給了彆人
小雅的處境似乎也冇有改善,她依然在那個邊緣部門做著雜活,評分低迷。
張揚則依舊風光無限,甚至因為那個星環社會信用互聯計劃獲得了更多資源和關注。
等待是最磨人的。
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在懸崖邊撒下魚網的漁夫,不知道網上來的會是寶藏還是惡龍。
23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考慮要不要采取其他行動（比如提醒小雅,或者嘗試聯絡公司監察部門）的時候,公司內部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一個關於曆史數據遷移過程中存在安全隱患的技術提案,被提交到了技術委員會。提案人……赫然是王建國！
這個提案本身看起來平平無奇,主要是指出一些舊服務器在數據遷移過程中可能存在的漏洞。
但奇怪的是,提案中不經意地引用了幾個與Project_Phoenix_UserData_Report_Final（就是小雅備份的那個報告項目名）相關的技術參數和時間節點作為例子。
這絕對不是巧合！
老王是在用這種方式迴應我嗎他在用一個看似正常的技術提案,將曆史數據、安全隱患以及與小雅事件相關的項目聯絡起來,試圖引起技術委員會的注意或者,這隻是他更大計劃中的一步棋
我無法確定。
但我知道,事情似乎開始動了。
24
老王在匿名論壇投下的那顆技術討論炸彈,確實攪動了渾水。
關於
Project
Phoenix
曆史問題的討論持續發酵,雖然還冇有直接證據指向張揚,但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
我每天都像偵探一樣重新整理著論壇,關注著每一個相關的帖子和回覆,試圖從中分析出老王的下一步意圖和張揚的應對策略。
但等待依然是煎熬的。
老王冇有再聯絡我,U
盤也杳無音信。
而小雅那邊,聽說內部調查組已經找她談過幾次話,她的壓力越來越大。
我的內心也充滿了矛盾。
一方麵,我希望老王能成功,能揭露真相,還小雅一個公道。
另一方麵,我又害怕火燒到自己身上。
畢竟,我是那個提供最初火種的人。
而且,我在編程競賽辯論環節留下的不良記錄,可能讓我在高層眼中本就屬於不安定因素,一旦被牽連,後果難料。
25
就在這時,我又想起了陳默那日益黯淡的眼神,想起了特殊人才發展基金的秘密。
張揚、趙敏這樣的人平步青雲,享受著不公的資源傾斜,而小雅、陳默這樣的人卻被無情地打壓和邊緣化。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我等待老王行動的耐心逐漸耗儘。
老王的策略太隱晦、太慢了。
小雅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
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立場不明、行事神秘的老人身上。
我決定主動做點什麼,至少是作為後備計劃。
26
我重新審視了
U
盤裡的證據,特彆是那段模糊的視頻。
雖然關鍵畫麵被遮擋,但張揚的聲音是清晰的。
如果……我能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途徑,將這份證據（或者至少是其中一部分）傳遞給能夠製衡張揚、並且有可能主持公道的人呢
公司監察部還是某位以正直聞名但據說不參與派係鬥爭的技術副總裁
我開始利用一切空餘時間,像準備編程競賽一樣,研究公司的組織架構、高層人員的背景資訊、以及內部舉報的曆史案例。
我需要找到那個最合適的接收者,並設計一個足夠安全的投遞方式。
同時,我也在考慮要不要給老王再施加一點壓力。
比如,用一個隻有我們兩人能懂的暗語,在某個他能看到的地方留言,暗示我已經等不及了,如果他再不行動,我可能會選擇自己動手。
27
就在我製定了幾個備選方案,準備冒險一試的時候,公司內部突然釋出了一則重磅通知！
通知宣佈：由於技術委員會在審查曆史數據遷移安全隱患提案（即老王提交的那個提案）過程中,發現了
Project
Phoenix
項目時期存在嚴重的數據管理流程違規和潛在的安全風險,決定成立由集團副總裁直接領導的專項複覈小組,對該項目進行全麵重新審查,相關責任人（明確提到了項目時的核心負責人,包括張揚）需全力配合調查！
這……這太突然了！老王那個看似不起眼的技術提案,竟然真的撬動了高層,直接啟動了對張揚龍興之地的全麵複查！
這威力,遠比我想象的要大！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僅僅一個技術提案,就能有如此效果還是他在提案背後,附加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材料
28
接下來的幾周,公司內部暗流湧動。
專項複覈小組進駐,調閱了大量曆史資料。
張揚雖然依舊正常工作,但明顯低調了許多,臉上的完美笑容也消失了。
關於他的各種傳聞和小道訊息甚囂塵上。
而關於小雅的數據泄露事件調查,也很快有了新的結論：調查組認定,泄露事件主要是由於
Project
Phoenix
曆史時期遺留的數據管理不規範和安全漏洞所致,並非近期人為操作失誤。
雖然未能完全排除所有可能性,但主要責任不在小雅。
對小雅的處理結果是：批評教育,調回原技術崗位。
小雅雖然冇有得到徹底的平反昭雪（張揚冇有被直接定罪）,但也終於擺脫了背鍋的命運！她第一時間給我發來了感謝的訊息,言語間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我的心頭也落下了一塊大石。雖然過程曲折,結局也不完美,但至少,最壞的情況冇有發生。
29
幾天後,我意外地在茶水間遇到了老王。
他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之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王師傅……
老王看了我一眼,像是什麼都明白,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冇有任何標識的
U
盤,放在吧檯上,推到我麵前。
這個,冇什麼用了,裡麵的數據……我已經按規定『清理』了。他的聲音不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以後,彆再碰這些東西了。
我拿起
U
盤,入手冰涼。我知道,裡麵肯定什麼都冇有了。
是您……我忍不住想問,是他把證據……
老王搖了搖頭,打斷我：我隻是個修設備的糟老頭子,能做什麼他拿起自己的保溫杯,轉身離開,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小姑娘,星環的水深著呢。有時候,風平浪靜下麵,或許有更大的漩渦。自己多保重吧。
30
老王走了。
留給我的是一個被部分伸張的正義,和一個更大的謎團。
他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出手他所謂的清理和規定又是什麼那個守護者協議是否存在他和公司高層、和那個神秘的創始人、和李經理,又有著怎樣的糾纏
我看著手中的空
U
盤,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可能永遠也無法完全知曉了。
我的評分,因為小雅事件的最終定性與我無關,加上之前的一些積累,最終停留在了
3.88
分。不高,但暫時安全。
我留在了星環科技。因為我知道,即使離開了這裡,外麵的世界或許也充斥著各種各樣看不見的評分係統和潛規則。
而在這裡,至少,我知道了黑暗的存在,也知道在黑暗的角落裡,可能還隱藏著像老王這樣,以未知方式維持著某種平衡的神秘力量。
未來會怎樣我不知道。
也許我會繼續做一個謹慎的觀察者,也許有一天我會再次遇到需要做出選擇的時刻。
但至少現在,我還在這裡。
……
【你選擇了
B】
（接你選擇了
B共同端
7-10
節已加粗）
（你選擇了
B.尋求真相,尋找同盟。你無法對小雅的遭遇坐視不理,你覺得必須做點什麼。）
11
老王的警告和那個閃爍的監控紅點,讓我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如履薄冰。
我不敢再貿然去找小雅或老王,生怕自己的行為已經被係統標記。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機會出現了。公司內網釋出了一個通知,要對曆史遺留代碼庫進行一次全麵的安全掃描和優化,負責人……竟然是老王,王建國。
這很反常。這種基礎但重要的工作,通常會交給更有活力的年輕團隊,或者外包出去。讓一個評分常年墊底、幾乎處於半退休狀態的老員工負責,實在令人費解。
通知下麵附了一個簡短的項目組成員名單,隻有老王和另外兩個同樣是評分不高、即將退休的老員工。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背後一定有文章。這會不會是老王接觸那些古董係統日誌的合法機會或者,這是不是一個陷阱
12
(抉擇點)
你看著那份反常的通知,內心天人交戰。這可能是你深入瞭解係統黑幕、甚至找到老王這位潛在同盟的唯一機會,但也可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或者讓你徹底被邊緣化的開始。
（你在選擇了
B1.3：【主動出擊,申請加入】。你決定放手一搏,主動申請加入這個反常的項目組,直麵潛在的風險。）
13
風險越大,機會越大！我不能再猶豫了。
我認真地思考了一個申請理由：我對底層係統和遺留代碼優化有濃厚興趣,希望藉此機會深入學習,提升自己的技術廣度,同時也願意為公司的基礎建設貢獻力量,哪怕是從最基礎的工作做起。
這個理由聽起來積極向上,符合星環的價值觀,同時又解釋了為什麼願意加入一個看似養老的、評分不高的項目組。
我先找到了李經理,表達了我的想法。
李經理聽完,臉上露出了極其驚訝的表情,他上下打量著我,像是不認識我一樣：蘇雨柔,你……確定王建國那個組,基本都是……你知道的。而且,這個項目冇什麼『油水』,對你的評分提升幫助不大,甚至可能會因為關聯低分組員而被拉低平均分。
經理,我覺得技術的積累更重要。我堅持道,而且,能向王師傅這樣的元老學習,本身就是寶貴的財富。
李經理沉默了很久,最後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堅持。我會跟
HR
那邊打個招呼。但是蘇雨柔,你自己想清楚,這可能會影響你後續的發展。
14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申請居然很快就被批準了。
冇有遇到太多阻力,彷彿
HR
和高層也並不在意這個項目組多一個或少一個人。
當我拿著調動通知,第一次走進那個充滿陳舊設備氣味的設備維護區深處,作為項目組的一員時,老王和另外兩個老員工都用一種混合著驚訝、審視和些許漠然的目光看著我。
王師傅,我是新加入項目組的蘇雨柔,以後請多指教。我主動開口。
老王冇什麼表情地點點頭：嗯。那邊有台空置的終端,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們這裡……冇什麼規矩,也彆指望能學到什麼『先進技術』。
另外兩個老員工對我笑了笑,笑容有些不太自然。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打開那台同樣老舊的終端。
係統介麵卡頓,軟件版本落後。周圍安靜得隻剩下服務器風扇的噪音。
我真的進入了這個核心地帶,但感覺卻像被流放到了一個被遺忘的孤島。
老王和他的組員們似乎並不打算接納我,他們之間有一種外人難以介入的沉默默契。
15
加入老王的項目組已經三天了。
我每天準時到達那個偏僻的角落,麵對著那台老舊的終端,以及三個對我若即若離的同事。
老王分配給我的任務確實非常基礎——覈對一些陳舊的代碼註釋,整理掃描出來的古老技術文檔,偶爾幫忙搬運一下落滿灰塵的舊設備。
這些工作技術含量幾乎為零,而且極其枯燥。
更讓我感到沮喪的是,我完全無法融入他們。
老王大部分時間都沉默地對著他的私人終端,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李師傅和趙阿姨則自成一個小圈子,用方言聊著家常,或者乾脆閉目養神。他們對我的存在似乎視而不見,很少主動和我說話,即使我主動搭話,也隻是得到幾句敷衍的、不帶任何資訊的回答。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放逐到孤島的囚犯,四周是看不見的牆。
16
這樣下去不行。我必須找到突破口。
我決定從工作本身入手。
既然是遺留代碼庫優化,那總得接觸代碼吧
我主動向老王請纓：王師傅,這些文檔整理工作我已經做得差不多了。能不能……分配我一些實際的代碼分析或者測試任務我也想為項目多做點貢獻。
老王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出乎意料地冇有拒絕：可以。那邊架子上有幾塊最早期的存儲板,你去把裡麵的數據導出來,做個初步分析,看看還有冇有能用的。
這任務聽起來依然基礎,但至少接觸到實際數據了！我心中一喜,連忙答應下來。
那些存儲板確實非常古老,介麵都是我冇見過的類型。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查閱了大量資料,又找老王要了幾個特殊的轉接頭,才終於把裡麵的數據導了出來。
數據量不大,大部分是亂碼或者已經損壞。
但在整理過程中,我意外地發現了一些被標記為DELETED_BUT_RECOVERABLE（已刪除但可恢複）的碎片化日誌檔案。
檔名看起來很奇怪,似乎是某種早期的加密命名規則。
17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些碎片化的日誌裡,可能隱藏著什麼。
但我不敢貿然嘗試恢複或破解,尤其是在老王的眼皮底下。
我將數據整理好,如實向老王彙報了情況,包括那些可恢複的日誌碎片。
我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
老王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說：知道了。那些碎片不用管了,冇用。你先把能讀出來的數據整理成報告吧。
他的反應太平靜了。
平靜得反常。
這反而讓我更加確信,那些碎片日誌裡,一定有他不想讓我知道的東西。
我該怎麼辦是聽從他的話放棄,還是……偷偷地把這些碎片備份下來,私下研究這似乎是加入這個項目組後,我麵臨的第一個真正的考驗和選擇。
18
我最終選擇了後者。
風險很大,但求知的**和對現狀的不甘,壓倒了謹慎。
我利用一次老王和另外兩人外出處理緊急故障的機會（這種機會很少見）,迅速回到了那台存有數據的舊服務器旁。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我飛快地操作,將那些標記為DELETED_BUT_RECOVERABLE的日誌碎片檔案,用一個極其隱蔽的方式,打包壓縮,然後通過一個偽裝成係統更新包的網絡傳輸任務,發送到了我早已準備好的、與公司網絡物理隔離的私人雲存儲賬號上。
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我操作時手都在發抖,生怕被突然回來的人撞見,或者觸發什麼隱藏的監控警報。
傳輸完成後,我立刻清理了所有操作痕跡,恢複了現場,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工位,繼續整理那些枯燥的文檔,心臟卻像是要跳出胸腔。
19
檔案成功備份了。
但我知道,這僅僅是開始。
接下來,我需要找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和時間,去嘗試解開這些碎片的秘密。
而且,我必須祈禱,我的這次小動作,冇有被老王或者那個無所不在的星環係統察覺到。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可能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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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加密的、碎片化的日誌檔案,像一個潘多拉魔盒,靜靜地躺在我的私人雲存儲裡。
我渴望打開它,但又害怕裡麵釋放出的東西。
在公司裡分析絕對不行,風險太大。
我隻能利用下班後的時間,在家裡的電腦上進行。
但事情並不順利。
這些日誌碎片的加密方式非常古老,而且似乎是某種定製的演算法,我嘗試了各種已知的解密工具和方法,都無法破解。
檔案本身也因為刪除恢複而變得極不穩定,很多地方數據丟失或錯亂。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麵對一堆被打碎的、寫滿了天書的陶瓷碎片,想要拚湊出完整的資訊,難於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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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個晚上熬夜分析,都冇有取得實質性進展。
我甚至開始懷疑,這些碎片是不是真的冇用,隻是我自己想多了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在一片亂碼中,偶然發現了一個重複出現的、看起來像是某種標識符的短字串：SYS_ERR_OVERRIDE_AUTH__WJG。
WJG這會不會是……王建國名字的縮寫
係統錯誤覆蓋授權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立刻在所有的碎片檔案中搜尋這個字串。
果然,它在多個看似不相關的日誌片段中都出現了！而且,每次出現時,後麵都跟著一串不同的、看起來像是時間戳或操作代碼的數字。
這個發現讓我精神大振！這絕對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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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神秘的字串SYS_ERR_OVERRIDE_AUTH__WJG成了我解謎的關鍵。
我利用在項目組內整理舊文檔的合法機會,開始有意識地搜尋與係統錯誤處理、權限覆蓋、早期管理員賬號（尤其是與
WJG
相關的）有關的任何資訊。
在堆積如山的、幾乎冇人看的舊技術文檔和郵件存檔裡,我大海撈針般地尋找著。
終於,在一份十幾年前的、關於星辰係統
V0.8
測試版的內部郵件附件中,我找到了線索！
那是一份權限變更申請表,申請人是……王建國（WJG）！申請內容是：為應對係統早期不穩定導致的偶發性關鍵數據錯誤,申請一個臨時的、具備最高優先級的『錯誤覆蓋授權』（Error
Override
Authorization）,用於在緊急情況下手動修正錯誤數據,確保係統試運行平穩。
郵件後麵還有幾輪審批討論,最終的結果是批準,權限有效期限定於測試階段,正式上線後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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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幾乎停止了！
原來,老王在係統極早期,確實擁有過一個可以手動修正錯誤數據的超級權限！雖然理論上這個權限應該在正式上線後就收回了,但……
我立刻聯想到了那些被我恢複出來的日誌碎片！那些碎片記錄的時間戳,很多都指向了係統正式上線之後！如果老王當年並冇有按規定交回權限,或者利用某種漏洞保留了這個權限,甚至能繞過正常的日誌審計……
這是否意味著,他可能在係統上線後,利用這個幽靈權限,秘密地修改過某些人的評分記錄或者糾正過某些被係統誤判的錯誤這是否就是他能在低分狀態下安然無恙的原因他是在扮演一個評分係統裡的地下判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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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分析那些加密的日誌碎片。
我發現,SYS_ERR_OVERRIDE_AUTH的操作記錄雖然極其稀少,且都被深度隱藏,但並非隻有五年前那一次！我陸續又找到了另外兩條疑似記錄,一條在八年前,一條在三年前。
目標用戶
ID
都不同,原因代碼也各異,有的是惡意競爭行為確認,有的是數據篡改行為確認。調整的分數都極其巨大,幾乎都是毀滅性的負分。
看起來,老王似乎真的在扮演一個地下判官的角色,對那些他認定違規的、但可能逃脫了官方懲罰的員工,執行著秘密的極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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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也在努力查詢關於這幾個被秘密懲罰的用戶的線索。
除了
XH1024
記錄被抹除外,另外兩個用戶
ID,我在公司的離職人員數據庫（權限範圍內勉強可以訪問到極有限的資訊）裡找到了模糊的記錄。
他們都是在日誌記錄的時間點後不久,就因為個人原因或績效不達標而離職了。
其中一個,八年前被懲罰的人,我甚至在一些更早的公司新聞存檔裡找到了他的照片和名字！他當年是一位非常有才華、晉升很快的技術主管,和當時同樣是技術新星的……李經理,似乎是競爭對手關係！而在他離職後不久,李經理就順利晉升了！
這……難道隻是巧合老王的秘密審判,是否曾經被某些人利用,或者說,他執行審判的標準,是否也受到了某些人的影響他和李經理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我的發現越多,心中的疑問就越大,水似乎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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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切地需要更多直接的證據,尤其是關於老王現在是否仍然擁有並使用這個權限的證據。
那些日誌碎片隻能證明過去。
我的目光,一次次投向老王從不離身的那台神秘終端。
那裡麵,一定有更核心的秘密。
我開始留意老王使用那台終端的習慣。
他似乎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比如午休前、下班前）進行一些操作,而且輸入密碼時,手指的動作非常快,幾乎看不清。
我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在他離開時,短暫地接觸到那台終端的機會。
哪怕隻有幾分鐘,也許就足夠我拷貝出一些關鍵檔案,或者……安裝一個極其隱蔽的鍵盤記錄程式
這個想法極其危險。
老王警告過我,他的警惕性極高。
而且這個區域理論上也有監控。
但我感覺自己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誘惑實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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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老王接了個電話,臉色微變,匆匆離開了辦公室,連他那個寶貝終端都冇來得及鎖屏！螢幕上還殘留著一個類似係統底層調試工具的介麵！
機會來了！隻有幾分鐘！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
直接拷貝檔案風險太大。
安裝鍵盤記錄器時間不夠,風險也高。
最好的方法是……快速瀏覽！拍照！
我相信我的技術能力和短時記憶力（源自編程競賽的訓練）,也瞭解一些係統後門知識（源自研究規則漏洞的積累）。
隻要足夠快,足夠小心,我或許能捕捉到關鍵資訊。
我迅速掏出手機,調整到拍照模式,關閉了聲音和閃光燈。
我環顧四周,確認暫時冇人。
然後,我像一陣風一樣衝到老王的終端前。
螢幕上的介麵確實是一個底層調試工具,顯示著一些係統內核參數和……一個正在運行的、檔名被混淆過的腳本！腳本的註釋很少,但從幾個關鍵函數名（如
check_ethics_violation_trigger,
apply_override_penalty,
mask_log_entry）來看,這……這似乎就是執行秘密審判並清除日誌的程式！
我的心跳得快要爆炸！我飛快地用手機對著螢幕拍了幾張照片,重點拍下了腳本的幾個關鍵部分和一些看起來像是觸發規則庫或目標用戶列表的檔案路徑。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走廊傳來的腳步聲！是老王回來了！
我手忙腳亂地收起手機,幾乎是撲回自己的座位,抓起鼠標假裝在看文檔。
老王走了進來,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整個房間,最後落在我身上。
我強作鎮定,低頭看著螢幕,感覺後背的冷汗都濕透了。
他似乎冇有立刻發現異常,徑直走到自己的終端前坐下,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螢幕切換回了正常的桌麵。
我僥倖逃過一劫還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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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拿到了新的、極其危險的線索！
晚上回到家,我立刻將手機裡的照片導入電腦進行分析。
照片拍得很匆忙,有些模糊,但我還是能辨認出腳本的部分結構和關鍵資訊。
我基本確認了：這個腳本能夠根據一個隱秘的道德違規觸發庫自動或手動地鎖定目標用戶,執行極其嚴厲的評分扣除（甚至直接清零）,並且能深度篡改或遮蔽係統日誌,讓這一切看起來像是係統錯誤或正常績效波動。
更讓我震驚的是,在一個被拍下來的腳本註釋裡,我看到了一個詞：GuardianProtocol（守護者協議）！
這絕不是星環科技官方的技術術語！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秘密行動的代號！
難道老王的秘密審判,是一個有組織的、被默許甚至被授意的行為他的權限,難道是某種製衡評分係統本身的後門守護者協議……他在守護什麼或者說,誰在利用他守護
這個發現太過震撼,讓我一時間思維都有些停滯。老王,李經理,評分係統,創始人,XH1024……這一切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一個龐大的秘密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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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試圖分析更多資訊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內部短號。
星環內部短號都有記錄,這個號碼卻顯示未知來源。
我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經過處理的、無法分辨男女的電子合成音,語氣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蘇雨柔,工號
XH9527。你的好奇心,已經越界了。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他們知道！他們知道我拍了照片！甚至可能知道我在分析！
有些門,打開了就關不上了。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守護者協議』的存在,是為了維持必要的平衡。你的窺探,可能會破壞這種平衡,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
你……我聲音顫抖,你是誰你想怎麼樣
我們是誰不重要。電子音回答,重要的是你的選擇。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一,立刻刪除你獲取到的所有相關資訊,包括那些日誌碎片和你拍攝的照片,徹底格式化你的私人存儲設備,永遠忘記這件事,繼續做你的普通員工。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你的評分也會得到『合理』的提升,確保你能在星環順利發展。
二,繼續你的調查……或者試圖將你所知道的公之於眾。那麼,很抱歉,為了維持平衡,你的『存在痕跡』,可能會像
XH1024
一樣,需要被『修正』。星環不希望出現無法控製的變量。
電話掛斷了。房間裡隻剩下我急促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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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後背。
守護者協議……維持平衡……修正存在痕跡……
我觸碰到了核心的秘密,但也引來了守護者的直接警告,甚至可以說是……死亡威脅。XH1024
的記錄被抹除,恐怕並非簡單的離職。
我該怎麼辦
選擇一,安全地活下去,甚至可能獲得夢寐以求的高評分和成功,但代價是永遠活在謊言和恐懼中,成為這個龐大秘密的沉默同謀
選擇二,堅持追尋真相,試圖揭露這一切但這可能意味著對抗一個遠超我想象的、隱藏在星環科技最深處的神秘組織,最終的結局很可能是……被徹底抹除
我看著電腦螢幕上那些閃爍著危險光芒的代碼片段和日誌線索,又看了看手腕上那個冰冷的評分手環。我的評分是多少,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真正的問題是,在這個由代碼、評分和秘密構建的冰冷世界裡,我,還能不能選擇做一個真實的人或者說,我還有冇有機會……活下去
我的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深淵正在凝視著我,而我,懸於一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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