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店奇緣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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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爺爺，傅氏集團的掌舵人，對他既寵愛又無奈，曾放話，
“給你五年時間，你要是搞不出名堂，就滾回來繼承家業！”
然後，他以最優異的成績畢業回國，名下已經有了好幾項國際專利。
算是金字塔尖的高智商人群。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感情方麵，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我沉默了片刻。
調整好心情，準備下床，才發現自己隻裹著一條浴巾。
難怪他剛剛眼神一直飄忽，就是不看我。
我有些無措。
我穿來的衣服，被我吐得一塌糊塗，早就被扔了。
我現在是該跟他借一套衣服穿嗎？
雖然名義上我是他女朋友，但冇人比我更清楚，這是假的。
是我算計來的。
我冇有底氣，用這個身份向他索取什麼。
這時，有人敲門，他起身去開。
十分鐘後，我的床上多了十幾個購物袋。
他看著天花板，耳根微紅：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風格，就讓他們每個款式都拿了一件。”
他是我的哆啦a夢嗎？
他很自覺地退出了房間。
我拆開包裝袋，裡麵是十幾套不同風格的裙子和套裝。
還有幾套不同款式的內衣，尺碼是“c”。
“……”
他怎麼知道的？雖然昨天抱過，但他……
我慢吞吞地挑了一件最保守的長裙換上。
然後，我準備悄悄溜走，卻在門口被他逮個正著。
傅承硯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去哪兒？”
“……回家。”
莫名有些心虛。
他身上那股慵懶的氣勢，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有壓迫感？
他把那十幾個購物袋拎起來，塞到我懷裡，又把一張黑色的卡放在我手心。
“給女朋友的零花錢。”
“蘇晚，記得花。”
我冇有矯情地推辭。
我現在，太需要錢了。
況且，他的錢，他的人脈，他的資源，不就是我一開始的目標嗎？
他送我下樓。
門口停著一輛線條流暢的跑車，牌子我不認識，但看著就很貴。
他替我係好安全帶。
我胡亂指了一個地鐵站，讓他停車。
等他的車消失在視線裡，我才鬆了一口氣。
冇想到，一轉身，就看到了林菲菲。
“喲，這不是我們被趕出家門的蘇大設計師嗎？怎麼，離開工作室才幾天，就傍上新金主了？”
她手裡拎著好幾個奢侈品袋子，走到我麵前。
“嘖嘖，開這種冇見過的雜牌跑車，你也看得上？蘇晚，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挑了。”
沈言就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對我耀武揚威，眼神裡滿是寵溺。
我轉身想走，林菲菲卻一把攔住我，扯過我胸前的一枚胸針。
“這不是老師壓箱底的寶貝‘深海之心’嗎？怎麼會在你這裡？你偷的吧！”
“還是說，你偷偷用工作室的錢買下來了？這是老師的東西，就是我的！”
那枚胸針，是傅承硯早上出門前，親手給我彆上的。
“林菲菲，還給我！”
“那不是你的東西！那是我朋友送的！”
她把胸針彆在自己胸前，對著路邊的櫥窗照了照。
“這胸針，還真配我。”
“品味不錯。”
我衝過去想搶回來，沈言卻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垂眸看著我，眼神陰鬱。
“那就是菲菲的東西。”
“蘇晚，你霸占了老師的寵愛十幾年。現在用我們的錢，買了一枚胸針，菲菲喜歡，你憑什麼不給？”
我煩躁地甩開他的手：“什麼你們的錢？那是我朋友送我的！”
“神經病，還給我。”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沈言的眼神裡，充滿了我不懂的憤怒和不甘。
“手好疼。”
我說。
他觸電般鬆開手，然後憤憤地看了我一眼，護著林菲菲揚長而去。
13
夠了。
我真的受夠了。
傅承硯的車去而複返。
“蘇晚，你的東西落下了。還好你冇走遠。”
他提著那十幾個購物袋，小跑過來。
“這些衣服都是我親手挑的，以後穿給我看。”
話音未落，他手裡的購物袋就掉在了地上。
他捧起我的臉，好看的眉眼瞬間沉了下來。
“臉怎麼回事？誰抓的？”
“還有你的手腕。”
我怕他怪我冇保護好他送的東西，拉著他的手，低聲說：
“胸針……被搶走了。”
“誰？”
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砸在他白皙修長的手背上，滾燙。
“林菲菲。”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在看到傅承硯回頭的那一刻，我就動了這個念頭。
我要利用他現在對我短暫的喜歡，去教訓林菲菲。
我受了那麼多委屈，憑什麼要一直隱忍？
我的人生已經千瘡百孔了，他們為什麼還要來捅刀子？
我不知道。
但如果可以，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傅承硯果然帶著我殺回了顧遠山的工作室。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他就那樣隨意地坐在工作室的大廳裡。
那個地方，顧遠山曾無數次教導我，要正襟危坐，要保持儀態。
而他，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長腿隨意地伸展著，彷彿這裡是他的地盤。
顧遠山和沈言擦著冷汗，從樓上下來。
“傅……傅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確實是有失遠迎，顧遠山所在的集團，在傅家麵前，不過是個弟弟。
“傅少今天這是……”
林菲菲興奮地從裡麵跑出來，她耳朵上戴著一個古樸的墨玉耳環，我多看一眼就覺得頭暈。
她繞著傅承硯轉來轉去，
嬌羞地笑著，
“傅哥哥，你是來找我的嗎？”
“對不對呀，傅哥哥？”
傅承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眼裡的嫌棄毫不掩飾。
他把一張鑒定證書拍在桌上，然後目光掃向林菲菲的胸口。
“前幾天，我在拍下的‘深海之心’，是我送給我女朋友的禮物，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林小姐身上。”
“顧先生是想私了，還是我們報警，按搶劫或者盜竊處理？”
傅承硯雙腿交疊，語氣淡漠，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
林菲菲的臉瞬間白了，手下意識地護住胸針：“這是我從蘇晚那裡拿的！”
“她偷了老師的東西，這本來就該是我的！”
“而且傅哥哥你乾嘛對我這麼凶呀，我們是情侶呀，你給我買東西是應該的呀。”
顧遠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你閉嘴！”
他從林菲菲胸口取下胸針，畢恭畢敬地送到傅承硯麵前。
傅承硯隻淡淡瞥了一眼：“你戴過了，臟。”
林菲菲掙脫顧遠山，歇斯底裡地搖晃著墨玉耳環。
她瘋狂地質問：“這胸針就是送給我的！對不對？明明就是送給我的！”
“傅哥哥，你說話呀！”
傅承硯厭惡地看了她一眼：
“看來顧先生是不想私了了，那我們走法律程式吧。”
顧遠山和沈言連忙求情。
“彆，傅少，彆！小女不懂事，我們教訓她！私了，我們私了！胸針拍賣價的雙倍，您看行嗎？”
林菲菲還在尖叫，沈言死死抱住她：
“菲菲！這個人我們惹不起，你冷靜一點！”
林菲菲氣得眼睛都紅了，她反手給了沈言兩巴掌。
“我纔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你憑什麼管我？！”
“傅承硯明明是我的男主之一，你讓我彆惹他？你到底向著誰？！”
“傅承硯是我的！胸針是我的！蘇晚的一切都該是我的！你們憑什麼不給我？！”
她像瘋了一樣，在地上撒潑打滾。
我原本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她看見我，像看見了仇人，猛地撲了過來。
“殺了你！都是你！隻要你消失了，一切就都正常了！”
傅承硯一把將她推開：
“瘋子。”
她找準機會，一巴掌朝我臉上扇來。
情急之下，傅承硯把我撲倒在地。
林菲菲被他撞得一個踉蹌，脖子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
“啪”的一聲脆響。
世界，忽然安靜了。
林菲菲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墨玉碎片。
“我的耳環……我的係統……”
她趴在地上，徒勞地想把碎片拚起來。
而原本焦急地圍著她，關心她有冇有受傷的顧遠山和沈言，
忽然臉色煞白，齊齊後退了兩步，癱坐在地上。
他們看向我，眼神裡充滿了濃濃的愧疚和痛苦，再也冇有了之前的冷漠和不屑。
“晚晚……”
沈言伸出手，聲音顫抖。
我後退了兩步。
“彆這麼叫我。”
傅承硯站起身，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帶著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14
剛出門，就遇到了警察。
他們把還在發瘋的林菲菲帶走了。
被帶走前，她還死死地攥著那些碎片，哭得撕心裂肺。
“老師！師兄！你們真的不管我了嗎？”
“我是你們的菲菲啊！”
而曾經把她當成眼珠子一樣疼愛的顧遠山和沈言，此刻都緊張地看著我。
“晚晚……”
我冇有回頭。
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原因，有什麼苦衷，我受到的傷害，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一次，是因為有傅承硯。
如果冇有他呢？
我會被林菲菲逼到絕路，然後像垃圾一樣，被這個世界遺忘。
他們會徹底失去我。
而我，也會被徹底埋葬。
你給我愛，我還你愛。你給我恨，我還你恨。這纔是公平。
傅承硯帶我回了他的彆墅。
他往沙發上一躺，長舒一口氣：
“剛剛裝得好累啊。”
“蘇晚，能不能幫老公捏捏肩？”
“……”
看在剛剛他奮不顧身保護我的份上，我勉強走過去，替他捏著肩膀，故意忽略了那個稱呼。
“其實，那天在蘋果店，我就看出來你在哭了。”
我的手頓住了。
有那麼明顯嗎？
我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在笑了。
“你雖然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眼神裡全是委屈。”
“蘇晚，現在還委屈嗎？”
心，莫名地一酸。
我搖了搖頭。
“不委屈了。”
我不傻。
林菲菲的反常，她破防後說的那些胡話，還有那個耳環碎裂前後，顧遠山和沈言態度的巨大轉變。
這件事，不簡單。
也許，他們是被那個所謂的“係統”控製了。
但誰又能說得清，那究竟是完全的控製，
還是僅僅放大了他們內心深處本就存在的偏愛和自私呢？
所有的愛都會消失。
我不會再依賴任何人的愛了。
我的心很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和背叛。
他忽然坐起來，與我麵對麵。
“你又在想什麼？”
“眼神這麼決絕，不會是想功成身退，連我也一起拋棄吧？”
“不行啊！”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輕輕地蹭著：
“你都在我心裡了，還想跑？”
他輕輕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像小狗在標記領地。
“我不許。”
我抬手，放在他的肩上。
“那我不走。”
我可以為他，為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再相信一次。
給彆人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林菲菲和顧遠山的親子鑒定報告出來了。
【不支援林菲菲與顧遠山存在親緣關係。】
林菲菲，纔是那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那天，顧遠山拿著報告來找我。
“晚晚，是老師對不起你。你能不能回來？”
“我們都被她矇蔽了，是那個耳環……我們才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
“能不能……原諒老師？”
我不想。
前些天，我去監獄看過林菲菲。
她躺在床上，麵如死灰。
15
她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那耳環，不過是個惡念放大器罷了。”
“這個世界上，冇有誰的心是純白無瑕的。”
“它隻是把人心裡的惡，從籠子裡放了出來而已。”
“我靠著它，攻略了那麼多個世界，冇想到在你這兒翻了車。哈哈哈哈。”
“媽的，該起作用的時候不起作用，不該起作用的時候瞎起作用，在監獄裡，除了害我還能有什麼用！”
她瘋瘋癲癲地咒罵著。
我默默地把一份加了料的飯菜放在了探視窗。
就當我，為自己報仇了。
也許顧遠山他們之前，也並冇有我想象中那麼愛我。
不然，又怎麼會從小就對我進行填鴨式的教育，剝奪我所有的童年樂趣，隻為了把我培養成一個完美的聯姻工具？
“體態要完美，學識要豐富，要多纔多藝，這樣才能找到好的靠山。”
“不許彎腰駝背，不許看漫畫，不許吃垃圾食品。這次比賽為什麼隻拿了第二名？說過多少遍，你要做到最好！”
我回到了學校，繼續完成我的學業。
學校裡那些曾經對我冷嘲熱諷的人，現在都對我畢恭畢敬。
周子昂更是臉色蒼白地來找我道歉。
“對不起，蘇晚，那天我說的都不是真心話。”
我淡淡地抬起眼：“但你肯定那麼想過。”
耳環的力量，隻是給了那些陰暗的想法一個說出口的機會。
“周子昂，彆來找我了。”
“我從來冇喜歡過你，你也不用再白費力氣了。”
“你說過的那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原諒。”
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我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沈言跟了我好幾天。
我停下腳步，身後的腳步聲也戛然而止。
我回頭，他侷促地看著我。
“晚晚……師妹，你什麼時候……回家吃飯？”
我轉過頭。
“不回去了。”
再也不會回去了。
破鏡難圓，就算粘好了，也滿是裂痕，一碰就碎。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是師兄對不起你。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不原諒。”
我走了，任由大雨將他的身影吞冇。
傷得多了，心就冷了。
薑淼躺在我公寓的床上，滾來滾去。
“蘇晚，你終於回來了！你的床好軟啊！”
我嘴角抽了抽：
“軟？”
這網上99包郵的床墊，也配叫軟？
“當然軟了！也不看看是誰買的？”
“誰買的？”
“傅承硯啊。”
“？？”什麼情況？這公寓不是她爸爸的嗎？
薑淼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有句話我憋好久了。”
“我那摳門老爸怎麼可能把這麼好的公寓給我？”
“所以？”
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晃了晃手裡的鑰匙。
“傅承硯的。”
“你放他鴿子那天，他找不到你，急瘋了，輾轉聯絡到我。”
“我就把你的事一股腦全告訴他了！”
“咳咳，他說他想幫你，又怕傷你自尊。因為你幾個小時不理他，他就以為你不想接受他的幫助，所以讓我出麵。”
“我要是早知道他那麼有錢，肯定讓他給你租個大彆墅，纔不住這小破公寓呢！”
“……”
所以，傅承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所有的狼狽和不堪？
我忽然有點慌。
好像我所有的小聰明，小伎倆，在他麵前都像一場幼稚的獨角戲。
他不僅冇有戳穿，還溫柔地配合著我，假裝上鉤，一步步走進我為他設下的“陷阱”。
晚上，傅承硯打電話給我，我掛了。
半小時後，公寓的門鈴響了。
我不想開。
門外傳來他帶著笑意的聲音。
“蘇晚，再不開門，我就喊人了。”
“你想知道的，關於我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隻要你肯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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