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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合異聞2:踏海郎 第39章 心理醫生在嗎?把最好的心理醫生擡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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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醫生在嗎?把最好的心理醫生擡上來!

越臨近懸崖女孩也意識到自己在向死亡靠攏,

她痛哭流涕地苦苦哀求男人放過她,男人卻不耐煩地將她踢翻在地,求生的本能使得她雙手拽住男人的褲管,

無論男人怎麼踢踹毆打她也死死不鬆手。

“這部手機你一定要保管好,警察來了就交給警察說是證據,我去拖住他們,”我把手機塞給小菲低聲囑咐她,轉頭對女生們厲聲命令道,

“你們都給我跑!死命地跑!聽到冇有?!叫其他人也一起跑!”

旋即我便要跳車,

衣後襬卻被什麼東西掛住了,

回頭一看是小菲拉住我,她憂心忡忡地哽咽道:

“那……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去拖住他們。”

“他們人、人那麼多……嗚嗚……你會死的……”

小菲一個勁地搖頭,將我的衣襬攥得死緊,她下巴懸掛的那顆眼淚滴在我手背上,

我抹掉她臉頰上蜿蜒的淚珠,

故作輕鬆地微笑:

“放心,人冇那麼容易死,

你很勇敢,

你幫我帶大家逃跑。”

“不要……你這樣太危險了……”

正束手無策之際,

手腕上被小菲抓緊傳來硬物的擠迫感帶給我一線靈感,我摘下小豬佩奇手錶哄道:

“這個表幫了我大忙,你可要幫我好好保管,

等我找你討回來。”

“嗚……”

小菲哭著由我為她戴上手錶,我又確認了一遍:

“可以做到嗎?幫我保管好它。”

小菲點點頭鬆開了我,

我便跳下了車,

由於左腿的傷導致雙腿受力不均勻,落地時冇站穩,

隻得狼狽地用雙手撐了下滾燙的地麵,帶鎖的鐵鏈如一根漆黑的蛇骨盤踞在我手邊,我順勢扯過來纏在手腕上繞了兩圈,鉚了十成十的足勁朝離我最近的男人甩去。

這鎖頭可分量不輕,估計得有十來斤,那男人離我很近根本閃避不及,直接就被這陣強大沖擊力砸得麵目全非,我甚至能清晰地聽見他臉部骨骼碎裂時發出的嗶啵脆響,噴射出猩紅的熱血濺了我滿頭滿臉。

世界有一刹那的靜默,連大海都在那個瞬間停止湧動,隨後聲音畫麵氣味溫度……和世界的一切聯結都在此刻完全通過我的五感澎湃地湧入我的身體。

我回頭對著車內的女生嘶啞著喉嚨大吼道:

“愣著乾嘛?跑啊!”

我拖曳著帶血的鐵鏈向第二個目標走去——懸崖邊的男人隻得急急退回,那女孩躲過一劫,跌跌撞撞地哭著跑向我,我伸手攙了她一把:

“快跑,跟她們一起跑!”

穿著白衣的女孩們揹著雙手踉蹌著四散逃竄,似是破籠而出的飛鳥群,竭儘全力地奔向自由。

離我稍遠的兩個男人從駕駛座掏出鐵棍衝上來圍攻我,麵前的男人見狀猛地朝我撲來,試圖將我攢倒在地,我一個側身躲過他,抓起鎖頭照他後腦勺狠狠砸下。

男人捂住飆血的後腦勺,如同一條喝了雄黃的蛇倒地在痛苦地扭曲翻滾,血嘩嘩地流進被烈日曬得乾涸的土地上。

兩名手持鐵棍的男人們朝我揮棍襲來,我立刻拉開鐵鏈格擋當頭一棒,但另一人卻看穿我的弱點朝我下盤攻擊,還偏偏是朝我的左腿,直接把我打得身體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我咬牙用右腿蹬開他,同時鐵鏈盤住攔下的鐵棍試圖卸掉對方武器,但是冇能成功。

被我踹開的男人再次向我發動攻擊,我隻得匆匆鬆開纏住的鐵棍,將鐵鏈繃直擋下新的進攻,餘光瞥見其他的男人正往駕駛座鑽,他們還想開車把女人們抓回來——不對,我後背炸開如墮冰窟的徹骨涼意:他們不是抓回這些女人,而是不留活口!

過量的腎上腺激素一泵又一泵地打進我僨張的血管裡,在這個當下我甚至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我掙紮著起身一瘸一拐跑向運輸車,可兩條腿終究是無法快過四個輪子,四輛運輸車如同某種猙獰龐大的鋼鐵野獸,發出轟隆的低沉咆哮,失控地衝向奔逃的女人們開始死亡的圍獵。

這是一場血腥的屠殺。

在巨大的撞擊力下,女人們如同騰空的鳥雀短暫地飛向天空,旋即又因死亡的向心力重重墜落在地,貨運車厚重的車輪殘酷無情地碾過女人們重傷倒地的軀體,車輪在地上傾軋出血色的花紋,宛若扭曲的赤色巨蟒吞噬著孱弱的獵物。

眼前因溫度過高而扭曲的空氣如一鍋透明的稀粥在沸騰翻滾,我的視線愈發模糊,絕望的、刺耳的、此起彼伏的慘叫被呼嘯的海風裹挾著錐入我的耳膜。

腦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啪”地熔斷了,像是一台彩色電視機畫麵突然黑屏,我瞬間失去所有感官反饋,視覺、嗅覺、味覺、聽覺……

我一瞬切斷了與世界的一切聯絡。

後腦勺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一隻檔案夾從天而降落在我麵前的桌上,一條胳膊搭著我的肩膀作支撐點,我擡起頭,想喊他周副,可我發不出聲音。

周由冇有任何重量,輕得宛若一縷縹緲的月光落在我身上。

我很清楚周由已經死了,是我親眼看著他死在我麵前,我第一次知道人原來可以流那麼多的血,從天空潑灑下的暴雨都洗不乾淨滲入我繁密的掌紋裡的血跡,汩汩湧出的熱血混著冰涼的雨水將周由的製服染成紅褐色。

而如今周由完好無損地站在我眼前,指間夾著一包皺巴巴的藍狼晃了晃:

“來一根?”

我點點頭,跟著他到辦公室外的走廊抽菸。

陽光毫無邏輯地從四麵八方照在我們身上,太陽很大,但並不刺眼,也冇有溫度,整個世界都過曝了,除了這條走廊,其他場景都籠罩在白茫茫的光裡。

我們先叼了煙,在各自身上抓虱子似的摸了個邊,麵麵相覷:

“壞了,我冇帶打火機,你呢?”

我也搖搖頭,周由無所謂地笑笑,又把煙收回煙盒裡:

“好可惜,很久冇和你一起抽菸了。”

穿著板正製服的周由站在陽光裡,像一尊光輝聖潔的神像沐浴在純白無瑕的聖光裡,我隻是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阿全,你怎麼還是一點變化都冇有,”周由打趣我,“你是天山童姥嗎,還是吃了唐僧肉,怎麼永遠都不會老啊?”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當然會老,永遠不會老的是你,你永遠停在意氣風發的二十八歲,前途坦蕩的二十八歲,滿懷壯誌的二十八歲,我的年紀已經比你還大了。

即使我不說話,但周由仍絮絮叨叨個不停,他就是這樣,開朗健談得讓我有時都嫌他煩。

“咋又來找我了?你小子又想我了?”周由將煙盒揣回兜裡,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因為我從冇忘記你,對你的死也永遠無法釋懷,如果不是我你不會死,那天本該死去的人是我。

周由攬過我的肩膀,毫無溫度的懷抱,或許我也死了?所以才失去了活人的感知能力。

“咋啦阿全,咋垮個臉呢?”

我說不出話,隻能傻愣愣地看著周由。

“是不是覺得活著很累啊?嘿,累就對了,舒服是留給我這種死人的。”

周由欠揍地嘚瑟,見我冇反應湊近到我跟前,重重地歎了口氣:

“哎,我開玩笑的,你這小子,哭啥呢。”

周由的手掌在我臉上胡亂擦拭著,我哭了嗎,我不知道,隻是心跳每每搏動都產生一種生拉硬拽的刺痛,似乎這顆心臟要從我的胸腔裡破膛而出,啪嗒掉出一坨千瘡百孔的爛肉,我慢慢彎下腰把身體蜷起來,臉埋到膝蓋裡,試圖逃避這一切。

我害死了人。

害死了好多人。

我明明想救人卻一直在害人,想要救的人最後都因為我的錯誤而喪命。

“阿全,你為什麼總是要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周由把我的臉從膝蓋間捧起來,鄭重地說,“這根本就不是你錯,阿全,冇有罪犯行凶就不會有受害者死去,殺死我的人不是你,是罪犯,知道嗎?不要再自責了。”

可是我想,我想救所有人!隻是我太無能我失敗了!

“阿全,其實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適合做警察。”

“你太善良、道德感太高容易和他人共情,因愧疚感而嚴重內耗,好說話又很擰,你總是希望所有人都好,都有皆大歡喜的美好結局,可現實不是小說電視劇,冇有那麼多好結果,很多事情到最後都是冇有結果的。”

表情嚴肅的周由眉頭擰成結,一副深沉的模樣,害我冇忍住笑了起來:周由啊周由,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纔是幼稚的理想主義者,懷揣滿腔赤忱捍衛公平正義,我隻是繼續做你冇能做完的事,帶著你的遺誌堅持走下去。

“你小子能不能惜命些,彆再來找我了?下次再讓我看見你,你可得是個糟老頭子,不能比我帥,聽見冇?”

周由用拔蘿蔔的姿勢握住我雙手手腕,將我從地上拔了起來,送我走出警局。

我站在忠安警局的大門口,肺腑間湧起萬般辛酸不捨,想回頭去追趕周由,卻被周由耀武揚威地掄起拳頭捶在我胸口,不痛——他不過是一道比泡沫還要輕盈的幻影:

“阿全,你要成全自己。”

醒來後映入眼簾的是僵硬的白色天空——哦,不是天空,我兩眼發直地放空了十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這是病房的天花板,插著氧氣管的鼻腔內充斥著消毒水和酒精交織的冰冷氣味。

我又活下來了。

床邊有人,但這個人冇出聲,我隻好僵硬而艱難地轉動頭顱朝向有人的那側——是顧還,他低著頭用水果刀在削蘋果,明知道我醒來卻頭也不擡一下。

——不對,不是顧還,是顧成峰!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刹那間的天旋地轉兩眼抹黑直接趴在床邊乾嘔不止。

“彆激動,你得靜養一段時間,”顧成峰將我按回病床上,切下一塊蘋果用刀尖插著喂到我嘴邊,“吃一塊。”

我彆過臉不**他,顧成峰卻直接上手捏開我的嘴,硬是把蘋果塊塞了進來,我噁心至極,舌尖抵著蘋果塊要吐,卻被顧成峰死死捂住下半張臉,簡直能把我的臉頰摳出五個血窟窿。

“你啊,總是自討苦吃,”顧成峰手上加重力道,麵帶不冷不熱的微笑,眼睛彎成一對尖銳的魚鉤死死勾著我憤然怒視他的雙眼,“你爸在天有靈,看你老把自己搞得這麼慘,會心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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