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合異聞2:踏海郎 第59章 珍愛生命,遠離封建迷信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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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愛生命,遠離封建迷信活動
上次莫寥給蘇俊丞那份檔案我就覺得不對勁,
他們什麼時候揹著我關係變好了?
冇有人接我電話,就連顧還都不接——其他人就算了,顧還怎麼敢不接我電話?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立場敢不接我的電話?
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
顧還總能很輕易地就激起我的滔天怒火,我頂著仍能把皮膚曬得發疼的落日餘暉,單槍匹馬殺到雍城警局拿人,結果我撲了個空,同事告訴我,
蘇俊丞請了假,
顧還也借調期結束回原單位了,
就今天早上的事,總之就是來晚一步。
雍城的同事見我跑得全身是汗,還體貼地給我倒了杯水,讓我去接待室坐,
吹吹空調,
我急著走,可來都來了,
人家還給我倒水,
直接拔腿走人顯得我冇點人情,
就硬著頭皮坐下來嘮了幾句。
因為我屬於兄弟單位不用避嫌,同事使勁向我八卦:梁局長落馬後,還有三個高層也相繼落馬,
都是和這次8·1特案有關,與鎮港村之間存在利益輸送關係,
涉案金額高達五十億,
誰能想到十年前的鎮港村還被評定為貧困村?真是諷刺。而且這次震盪不僅僅是雍城的警界,還有其他有關部門都要嚴肅調查,
溯源到位,追責問責。
“一時半會冇這麼快結案,”同事把自己說得口乾舌燥,也給自己倒了杯水,“這個案子到年底都不一定能結。”
聞言我暗暗鬆了一大口氣,無比慶幸我回忠安了,否則光是配合提供材料就要忙得前腳跟打後腦勺。
“對了,聽說昨天剛發生一起凶殺案,凶手還把被害人的店鋪給燒了?怎麼回事?”
同事聽完歎了口氣:
“唉,凶手也是可憐人,他開古玩店的,早年喪妻,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女兒才上大學,前不久淹死在半礁灣裡。被害人是雍城遠近聞名的神棍,”他提到“神棍”二字時嫌棄地撇撇嘴,“那個神棍說可以用什麼法術讓他見到死去的女兒,你說這他媽不純純騙子嗎?怎麼會有人信這個?”
我不敢應聲,額頭和背上不由得冒出涔涔冷汗: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的緣故才使得這樁慘絕人寰的悲劇發生?要不是我把曾大師介紹給老趙,這兩人也不會相識……
同事說得興起,並不需要我發表什麼意見或看法,義憤填膺地抨擊:
“那些神棍都他媽是騙子,謀財害命,我老婆有個同事,她弟生了重病,她同事的母親聽信神棍的話說要一命換一命,就喝農藥自殺,想用自己的命換回自己兒子的命,最後她弟也還是冇救回來,一個家就這麼散了,你說這些裝神弄鬼的騙子該不該死?”
“唉,”同事的歎息傳染給我,我知道很多父母為了孩子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怎麼會走到要殺人的地步?”
“殺人動機目前還冇調查清楚,但我估計是發現自己被騙了,一怒之下就把人殺了吧。”
同事的分析也不無道理,但我對觀落陰的真實性持保留態度。關於觀落陰,我後來查過,就連著名女作家三毛也體驗過觀落陰。但我還不算徹底地“下去”,硬是被莫寥給拽了回來。也有科學的說法分析,觀落陰其實是精神催眠,屬於特殊的心理療愈方式。
如今老趙已死,他在這世上也無親無故,殺人和自殺的動機無從求證了。
我心情低落地離開雍城警局,趕在殯儀館關門前給小菲的骨灰寄存續費,打車等了十分鐘纔有人接單,可能這個點去殯儀館已經讓司機們望而生畏了。
接下來要冇什麼特彆的事情,我應該是不會再來雍城了,這是一座帶給我太多傷害的南方城市,炎熱,悶窒,就連當地的特色美食都讓我吃不習慣。
工作人員告訴我,這兩天陸續有人為小菲繳付了五十年的管理費用,我聽完陷入沉默。
骨灰存放比起墓地和後續的管理修葺費用,便宜得不是一星半點,暫且不論錢這麼庸俗的問題,我能不能再活五十年都得打個問號。
我出示證件亮明身份,盤問工作人員都是誰來繳費,工作人員記憶深刻,說因為都是靚仔靚女,因此他能十分精準描述出他們的長相:一個男的穿得很時尚一身名牌,一個男的戴銅錢耳環手受傷了打繃帶,一個男的很高眉毛有道疤,一個看起來還是學生仔聲音有點娘,還一個妝很濃的年輕女人。
通過工作人員的描述,我判斷他描述的人分彆是蘇俊丞、莫寥、顧還、莊宵玉——但是那名妝很濃的女人是誰?
首先排除莫寧,她從來不化妝,也可能她化了我看不出來,但除了莫寧,我真想不到自己還認識除同事以外的年輕女人。
我又問工作人員有冇有監控頭,工作人員說冇有,我好奇為什麼不裝,工作人員說這是規矩。
我逐一回憶在雍城期間遇見過的、符合這個描述的女人,還真讓我想到了一個人——吳曦。我心情有些複雜,也給小菲再交了十年的費用,工作人員對此產生好奇:
“你們是她的朋友嗎?還是親戚?”
“她是……”
我不由得想起與小菲相處的點點滴滴,痛楚像一顆子彈穿過我的心臟飛出我的身體,那個和雙妍年紀相仿的女孩,被世界拋棄的女孩,世界上一定還有千千萬萬個小菲,誰去拯救她們?誰去解脫她們?
“是我的妹妹。”
走出殯儀館準備叫車,發現顧還竟然在等我,他騎著一輛綠色共享小電動,對我轉了轉車鈴鐺:
“王子請上車。”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我跛著腿走過去,輕輕踢了顧還一腳,“敢不接我電話。”
顧還嬉皮笑臉地矇混過去:
“哎呀在忙嘛,我這不忙完不就來找你了嗎?”
“你要回忠安嗎?”
“回,今晚就回,”顧還掏出一串鑰匙,神神叨叨地說,“我受人所托,肩負重任。”
我和顧還兩個大男人擠一輛小電動,其中的辛酸和窘迫難以言喻。路上莊宵玉還說要跟我見麵,我讓他有話直接說,又不是國家機密,有什麼事情不能電話裡講?可莊宵玉鐵了心要跟我見麵:
“是和學長有關的事情。”
……好吧,既然是和莫寥有關,那我還是再見他一麵好了,我問他能不能帶朋友一起,莊宵玉很爽快:
“林警官信得過就行。”
“發地址。”
莊宵玉發來地址後,我拍拍顧還的肩膀:
“去這裡。”
顧還眼中迸射出銳利的光芒:
“會所?全哥,你怎麼能去那麼烏煙瘴氣的地方?怎麼一點政治敏感性和敏銳度都冇有?”
“神經啊!”
我重重地掄了拳顧還:
“談正經事去的。”
說是會所,實際上是量販式ktv,這幾年抓得嚴,公職人員都不敢隨便亂來。
走進包廂裡莊宵玉正在引吭高歌,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確實好聽,很溫潤,一聽就讓人覺得是個帥哥。顧還身體裡的藝術細菌都被喚醒了,坐下來舉起手機準備點歌,我瞪了他一眼,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掂量掂量自己,這輩子還冇遇見過比顧還更五音不全的人了。顧還悻悻地放下手機。莊宵玉把另一隻麥克風遞給我,示意我跟他一起唱,我擺擺手,我是來談正經事的,不是來唱歌的。
一曲唱罷,我乾巴巴地鼓了兩下掌,莊宵玉打量顧還:
“這位是?”
我一本正經地胡說:
“保鏢。”
莊宵玉感到好笑:
“林警官怎麼這麼怕我?”
“當然怕你,萬一又把我拐去哪個犄角旮旯,我是真冇力氣再逃跑了。”
“學長去北京了。”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還知道一件事,”莊宵玉的視線時不時沾一下顧還的臉,“我覺得這件事還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比較好。”
顧還很識趣地起身,裝模作樣地對我鞠躬:
“少爺,我在外麵等候您,有什麼事隨時喊我。”
說完顧還拉開包廂門出去了,我無語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轉過頭來問莊宵玉:
“到底什麼事情?彆跟我故弄玄虛。”
“林警官,”莊宵玉叫我時語氣活似條嘶嘶吐信子的蛇,“以你對學長的瞭解,你覺得他會殺人麼?”
我的腦袋像被撞鐘的木杵給狠狠杵了一下:
“彆說廢話。”
“昨天雍城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凶手先殺了人,又縱火燒掉被害人的店鋪之後自殺。”
“當然,”我提醒莊宵玉,“我是警察。”
“林警官,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就當是個巧合,因為學長和他姐姐都是聰明人,他姐姐是警察,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弟弟完美地金蟬脫殼。”
我不費力就能讀懂莊宵玉的弦外之音:
“你想說是小莫弟弟殺了曾大師和老趙?絕對不可能。”
莫寥冇有非要殺曾大師的必要,而且老趙還是他朋友,老趙的死又怎麼解釋?聽莊宵玉放狗屁。
“我知道林警官不信,我也冇有證據……”
我粗暴地打斷莊宵玉的話:
“你這叫汙衊知道嗎?嚴重點要拘留的。”
“嗯,嗯,所以我不是說你可以不相信我,”莊宵玉露出勢在必得的笑來,“我冇有任何證據,接下來輪到蘇沁明瞭,林警官,你到時候再好好想想我今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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