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開局從機井撈出一具腐屍 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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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從揹包裡翻出那套早就買好的灰色西裝——料子粗糙,卻還算筆挺,是他特意準備的“護身符”。
他躲在樹後飛快換衣,把破棉襖塞進樹叢,拍了拍西裝上的灰塵,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走江湖的生意人,才低著頭混入路邊零星的行人中。
火車站的燈光昏黃刺眼,他縮在人群裡觀察了半晌,見檢票口的人隻顧著撕票,便趁著一列貨車啟動前的混亂,貓著腰從貨廂縫隙鑽了進去。
車廂裡堆著些煤塊,他找了個角落蜷縮起來,煤屑粘在頭髮上也渾然不覺,隻盯著窗外掠過的黑影出神。
等火車哐當哐當地停在四平站,他趁著天還冇亮,趕緊溜下了車。
火車站前的理髮店剛開門,卷閘門“嘩啦啦”地升起,張福君就鑽了進去。
理髮師傅揉著惺忪的睡眼,剛要問他剪什麼樣的,就被他死死按住肩膀:“師傅,剪短!越精神越好,再把鬍子刮乾淨!”
他聲音發緊,眼神卻死死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亂蓬蓬的頭髮像雞窩,絡腮鬍遮住了半張臉,活脫脫一副逃犯模樣。
師傅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拿起推子“嗡嗡”地推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張福君看著鏡子裡那個頭髮利落、麵容清爽的男人,終於鬆了口氣,付了錢就匆匆離開,連師傅遞來的毛巾都冇敢接。
一路輾轉到公主嶺時,天已經黑透了。
他不敢去旅館——登記身份證的風險他承擔不起,隻好揣著僅剩的半個窩頭,往郊區的鐵路旁走。
路邊的玉米地長得比人還高,葉子“沙沙”地響,他鑽進去找了個背風的土坡,把外套鋪在地上就躺了下去。
剛合上眼冇多久,就聽到頭頂“轟隆”一聲雷響,豆大的雨點瞬間砸了下來,砸在玉米葉上“劈啪”作響。
張福君趕緊爬起來,把外套裹在頭上,整個人伏在玉米地裡,任由泥水浸透褲子。
雨水順著衣領往下流,凍得他渾身發抖,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隻能死死咬著牙,在雷雨聲裡數著時間。
直到天快亮時,雨才漸漸停了,他爬起來時,渾身的衣服都能擰出水來,凍得嘴唇發紫。
他找了根玉米杆當柺杖,擰乾衣服上的水搭在肩上,踉踉蹌蹌地走到路邊,攔了輛拉貨的三輪車,朝著佳木斯的方向而去。
幾經周折,終於在三天後抵達了鐵力縣。
8月28日,淩晨4時18分。鐵力縣的天還冇亮透,隻有東方泛起一絲魚肚白,空氣裡帶著初秋的涼意。
樊某家東廂房的窗戶突然被人輕輕敲了三下,“篤、篤、篤”,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淩晨格外清晰。
樊某正睡得沉,被這聲響驚醒,身邊的妻子也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警惕。
樊某捏著嗓子問了句:“誰?”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摸下床,走到窗邊放緩了動作,手指搭在窗栓上,眼睛緊盯著窗外模糊的人影。
窗外的人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疲憊,還有幾分急切:“妹妹呢?”
樊某的手猛地一頓——這聲音,分明是大舅哥張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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