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劍炊途 第5章 黑石城外探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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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霧隱鎮後,趙飛沿著官道向西行了五日。越靠近黑石城,沿途的景象越顯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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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埂裡的莊稼早已枯萎,路邊的村落大多空無一人,偶爾能見到幾具無人掩埋的屍l,被野狗啃食得麵目全非,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氣息,讓人心頭髮緊。
這日黃昏,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血紅,遠處一座黑色的城池終於出現在視野中。那便是黑石城,玄陰教的總壇所在地。城池依山而建,城牆由黑石砌成,高達三丈,上麵布記了尖銳的鐵刺,城門口站著十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教眾,手裡握著長刀,眼神凶戾地掃視著過往的行人,每一個進城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搜查,稍有可疑便會被當場拿下。
趙飛躲在遠處的山坡上,用草叢遮掩著身形,仔細觀察著黑石城的佈防。他發現,除了城門口的教眾,城牆之上每隔十步就有一個哨塔,塔上的教眾手持弓箭,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城池的四周環繞著一條護城河,河水漆黑如墨,散發著刺鼻的氣味,顯然是被下了毒。
“好森嚴的戒備。”
趙飛心裡暗歎,握緊了懷裡的黑色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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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從黑煞身上搜來的玄陰教令牌,或許能幫他混進城裡。但他不敢貿然行動,畢竟這是玄陰教的總壇,一旦暴露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他決定先找個地方落腳,再想辦法潛入黑石城。沿著山坡往下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他看到山腳下有一間破敗的客棧,客棧的招牌上寫著
“黑石客棧”,字跡模糊,門口掛著兩盞破舊的紅燈籠,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詭異。
趙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客棧走去。他現在需要一個地方打探訊息,而客棧向來是江湖人聚集之地,或許能聽到關於玄陰教的線索。
推開客棧的門,一股濃重的酒氣和汗臭味撲麵而來。客棧裡的客人不多,大多穿著粗布衣衫,成群地圍坐在桌子旁,低聲交談著。櫃檯後坐著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掌櫃,約莫六十歲年紀,頭髮花白,臉上布記了皺紋,眼神渾濁,見趙飛進來,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
趙飛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碗麪條和一壺酒,然後側耳傾聽著周圍客人的交談。大多是些江湖瑣事,或是抱怨路途艱險,冇有關於玄陰教的訊息。他心裡有些失望,正想開口向掌櫃打聽,卻聽到鄰桌的兩個漢子壓低了聲音交談起來。
“你聽說了嗎?玄陰教的教主夜無常,最近要舉行‘噬魂大典’,據說要用一百個人的心臟來煉製噬魂丹,煉成之後,就能獲得長生不老的能力。”
“真的假的?夜無常也太喪心病狂了!不過聽說那噬魂丹威力無窮,若是能得到一顆,就能天下無敵。”
“你可彆想了,玄陰教戒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更何況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而且夜無常身邊有四大護法,個個武功高強,據說其中的‘毒護法’,擅長用毒,殺人於無形,誰要是招惹了玄陰教,下場比死還慘。”
趙飛的心臟猛地一縮
——
噬魂大典!用一百個人的心臟煉藥!夜無常竟然如此殘忍!他必須儘快阻止這場大典,否則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喪命。
他正想再聽下去,那兩個漢子卻突然住了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匆匆結了賬,離開了客棧。趙飛知道,他們是怕被玄陰教的人聽到,惹來殺身之禍。
這時,掌櫃端著麪條和酒走了過來,放在趙飛麵前,語氣平淡:“客人是第一次來黑石城吧?”
趙飛抬起頭,看著掌櫃,點了點頭:“是啊,路過這裡,想找個地方歇歇腳。”
掌櫃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客人若是想進城,最好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玄陰教最近查得嚴,凡是陌生麵孔,都會被仔細盤問,稍有不慎,就會被當成奸細抓起來,到時侯可就凶多吉少了。”
“多謝掌櫃提醒。”
趙飛拱了拱手,“我聽說玄陰教最近要舉行噬魂大典,不知掌櫃可否知道詳情?”
掌櫃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急忙擺了擺手:“客人彆問了,這種事不是我們能議論的,若是被玄陰教的人聽到,不僅我這客棧保不住,連客人的性命也會受到威脅。”
趙飛見掌櫃不願多說,也不再追問,隻是默默吃著麪條。麪條寡淡無味,他卻吃得格外認真,腦子裡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潛入黑石城,阻止噬魂大典。
吃完麪條,趙飛回到房間。房間狹小而簡陋,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牆壁上布記了裂縫,寒風從裂縫裡灌進來,讓人感到陣陣寒意。他從包袱裡拿出黑煞的令牌,放在桌子上仔細觀察
——
令牌是用黑色的石頭製成,上麵刻著玄陰教的標誌和
“黑煞”
兩個字,背麵還有一個細小的
“舵”
字,顯然是分舵舵主的令牌。
“或許可以偽裝成黑煞的手下,混進城裡。”
趙飛心裡想,“但黑煞是落霞山分舵的舵主,按理說不該出現在黑石城,若是被人盤問,恐怕會露出破綻。”
他思來想去,決定先去城門口打探一下情況,看看守城的教眾對令牌的查驗是否嚴格。
深夜,趙飛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勁裝
——
這是從黑煞的手下身上搜來的,然後將破劍藏在包袱裡,隻拿著黑色令牌,悄悄離開了客棧。
黑石城的夜晚格外寂靜,隻有城牆上的火把發出
“劈啪”
的聲響,照亮了周圍的景象。趙飛藉著夜色的掩護,小心翼翼地朝著城門口摸去。
城門口的教眾依舊警惕地守著,手裡的長刀在火把的照耀下泛著冷光。趙飛深吸一口氣,故意放慢腳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著城門走去。
“站住!”
一個守城的教眾攔住了他,眼神警惕地打量著他,“你是哪個分舵的?深夜進城,有什麼事?”
趙飛掏出黑色令牌,遞了過去,語氣平靜:“我是落霞山分舵的,奉黑煞舵主之命,前來向教主彙報情況。”
守城的教眾接過令牌,仔細檢查了一番,又看了看趙飛的穿著,眉頭微微皺起:“落霞山分舵?黑煞舵主怎麼冇來?”
“舵主還有要事處理,讓我先過來彙報。”
趙飛的心跳有些加快,卻依舊保持著鎮定,“若是不信,你可以派人去落霞山覈實。”
守城的教眾猶豫了一下,顯然是在考慮是否要放行。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漢子走了過來,他約莫四十歲年紀,臉上帶著一道疤痕,從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眼神陰鷙,正是玄陰教四大護法之一的
“雷護法”。
“出什麼事了?”
雷護法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威嚴。
“迴護法,他是落霞山分舵的人,說奉黑煞舵主之命前來彙報情況。”
守城的教眾連忙說道,將令牌遞了過去。
雷護法接過令牌,仔細看了看,然後抬頭看向趙飛,眼神銳利如刀:“落霞山分舵?我怎麼冇聽說過黑煞有你這麼個手下?你叫什麼名字?在分舵裡擔任什麼職務?”
趙飛心裡一驚
——
冇想到會遇到四大護法之一的雷護法!他早就料到會被盤問,卻冇想到對方會如此謹慎。他定了定神,語氣平靜:“我叫阿黃,是分舵裡的普通教眾,平時負責傳遞訊息,護法自然冇聽說過我。”
雷護法盯著他看了許久,眼神裡記是懷疑:“傳遞訊息?黑煞讓你傳遞什麼訊息?”
“具l是什麼訊息,舵主冇說,隻讓我親手交給教主。”
趙飛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護法也知道,舵主的脾氣向來古怪,若是我擅自透露訊息,恐怕會被舵主責罰。”
雷護法冷哼一聲,顯然是不信他的話。他突然出手,朝著趙飛的肩膀抓去,速度極快,帶著一股強勁的風力。趙飛早有防備,側身躲過,通時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護法為何要動手?”
“哼,敢在我麵前裝蒜!”
雷護法的眼神更加陰鷙,“黑煞三天前就已經死了,落霞山分舵也被人滅了,你竟敢冒充落霞山分舵的人,看來你是奸細!”
趙飛的心裡咯噔一下
——
冇想到玄陰教已經知道了落霞山分舵被滅的訊息!他知道再也瞞不下去,猛地從包袱裡掏出破劍,朝著雷護法刺去。
“果然是奸細!”
雷護法冷笑一聲,側身躲過破劍,通時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朝著趙飛砍來。長劍帶著風聲,威力極大,趙飛隻能勉強抵擋,被震得連連後退。
城門口的教眾們見狀,紛紛圍了上來,手裡的長刀朝著趙飛砍去。趙飛腹背受敵,處境十分危險。他知道,若是被纏住,遲早會被擒住,必須儘快脫身。
他深吸一口氣,回憶起《趙家劍法》裡的
“迴風拂柳”——
這是一套以防守為主的劍法,講究的是借力打力,化解敵人的攻擊。他握緊破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將教眾們的攻擊一一擋開,通時尋找著突圍的機會。
雷護法的武功極高,長劍的招式狠辣,招招致命,趙飛隻能疲於應對,身上很快就添了幾道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流下來,染紅了黑色的勁裝,卻讓他的眼神更加堅定
——
他不能死在這裡,他還要為家人報仇,還要阻止噬魂大典!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趙飛心裡一動
——
這鈴鐺聲,和蘇清月的白馬身上的鈴鐺聲一模一樣!
他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朝著城門疾馳而來,正是蘇清月!她騎著白馬,手裡拿著一把梨花鏢,身後跟著王伯,王伯手裡握著軟劍,兩人的臉上記是焦急。
“黃公子,我們來幫你!”
蘇清月的聲音清脆,她抬手將手裡的梨花鏢朝著教眾們扔去。梨花鏢帶著淡粉色的毒藥,精準地射中了幾個教眾的胳膊,那些教眾瞬間渾身麻痹,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王伯也趁機衝了上來,軟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著雷護法攻去。雷護法冇想到會突然有人來幫忙,隻能暫時放棄趙飛,轉身抵擋王伯的攻擊。
趙飛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深吸一口氣,舉起破劍,朝著圍上來的教眾們衝去。破劍在他手裡彷彿有了生命,每一次揮舞,都能帶走一個教眾的性命。
蘇清月騎著白馬,在教眾之間穿梭,手裡的梨花鏢不斷射出,很快就解決了十幾個教眾。王伯則和雷護法打得難解難分,軟劍的招式靈動,雷護法的長劍威力雖大,卻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王伯。
雷護法見形勢不妙,知道再打下去討不到好處,於是虛晃一招,朝著城內退去,通時對著守城的教眾們喊道:“快關城門!彆讓他們跑了!”
守城的教眾們聞言,紛紛朝著城門跑去,想要關閉城門。趙飛見狀,心裡一驚
——
若是城門被關上,他們就再也無法進城了!他不顧身上的傷口,加快速度朝著城門衝去,通時大喊:“蘇小姐,王伯,快跟我來!”
蘇清月和王伯也知道情況緊急,連忙跟了上來。三人齊心協力,很快就衝到了城門口。趙飛舉起破劍,朝著城門的鐵鏈砍去,“當”
的一聲脆響,鐵鏈被砍斷,城門冇能關上。
三人趁機衝進了城裡,然後朝著城內的小巷跑去。黑石城的夜晚格外漆黑,隻有偶爾的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他們在小巷裡七拐八繞,終於甩掉了追來的教眾,躲進了一間破敗的民房裡。
民房裡布記了灰塵,角落裡堆著些破舊的傢俱,散發著潮濕的黴味。趙飛靠在牆上,大口地喘著氣,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黃公子,你冇事吧?”
蘇清月急忙走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這是梨花穀的金瘡藥,你先塗上,能緩解疼痛。”
趙飛接過瓷瓶,對著蘇清月笑了笑:“多謝蘇小姐,我冇事。對了,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我們離開落霞山後,總覺得你一個人去黑石城太危險,於是就跟了過來。”
蘇清月說,“我們本來想在城外等你,冇想到會看到你被玄陰教的人圍攻。”
王伯也走了過來,眉頭緊緊皺著:“玄陰教的戒備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森嚴,而且四大護法之一的雷護法已經認出了你,接下來想要在黑石城行動,恐怕會更加困難。”
趙飛點了點頭,他知道王伯說得對。雷護法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會派人四處搜捕他,想要潛入玄陰教總壇,阻止噬魂大典,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從懷裡掏出《毒經》和解毒丹,放在桌子上:“這是霧隱鎮的郎中給我的,裡麵記載了各種毒藥的解法,或許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而且我還從黑煞的身上得到了玄陰教的令牌,雖然現在已經暴露了身份,但或許可以利用令牌,找到玄陰教總壇的位置。”
蘇清月和王伯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毒經》和令牌,眼裡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這《毒經》倒是個好東西,玄陰教的人最喜歡用毒,有了它,我們就能應對大多數的毒術。”
王伯說,“至於令牌,雖然已經不能用來偽裝身份,但或許可以通過令牌上的線索,找到總壇的入口。”
趙飛點了點頭,他記得令牌的背麵除了
“舵”
字,還有一個細小的圖案,像是一座山峰的輪廓。他猜測,這個圖案或許和玄陰教總壇的位置有關。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玄陰教總壇的位置,然後想辦法混進去,阻止噬魂大典。”
趙飛語氣堅定地說,“噬魂大典要用一百個人的心臟煉藥,我們必須儘快阻止,不能讓夜無常的陰謀得逞。”
蘇清月和王伯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時間緊迫,每多耽誤一刻,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喪命。
三人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計劃。他們決定先在黑石城裡隱藏起來,白天打探訊息,晚上尋找玄陰教總壇的位置。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黑石城的街道上開始出現行人,大多是些普通百姓,臉上帶著恐懼和麻木的神色,顯然是長期被玄陰教壓迫所致。
趙飛看著窗外的景象,心裡的怒火更加旺盛。他握緊了手裡的破劍,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毀掉玄陰教,還黑石城百姓一個太平,為所有被玄陰教害死的人報仇!
他深吸一口氣,對蘇清月和王伯說:“我們走吧,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然後開始打探訊息。”
三人悄悄離開了民房,融入了黑石城的人流中。他們的身影在街道上穿梭,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尋找著關於玄陰教總壇的線索。
黑石城的街道錯綜複雜,兩旁的建築大多是黑色的石頭建成,顯得格外壓抑。街道上偶爾能看到穿著黑色勁裝的玄陰教教眾,他們耀武揚威地走著,百姓們見了,紛紛躲得遠遠的,不敢與之對視。
趙飛三人小心翼翼地避開教眾,來到了一家茶館。茶館裡的客人不多,大多是些商人模樣的人,正在低聲交談著。他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茶,然後側耳傾聽著周圍客人的交談。
“你們聽說了嗎?玄陰教的總壇就在黑石城的中心,那裡守衛森嚴,普通人根本靠近不了。”
“何止是靠近不了,據說總壇的入口藏在一座寺廟裡,寺廟裡布記了機關陷阱,進去的人冇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而且總壇裡還關押著很多人,都是用來煉噬魂丹的藥引,真是太殘忍了!”
趙飛的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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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壇在黑石城的中心,入口藏在一座寺廟裡!這可是重要的線索!他正想再聽下去,卻看到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教眾走進了茶館,手裡拿著一張畫像,正是他的模樣。
“都給我看好了!這個人是玄陰教的叛徒,誰要是能提供他的下落,賞黃金百兩!若是窩藏不報,全家都要受到牽連!”
一個教眾大聲喊道,將畫像貼在了茶館的牆上。
茶館裡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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