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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繭之夏的覺醒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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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沫和許庭深回到大學後開始計劃租房子找工作的生活,許庭深在城市的外環租了一間一室一廳的房子,房子不大卻很溫馨。而夏之沫此時卻收到母親的電話,“沫沫,畢業了就回來家裡工作吧,媽給你找個好點的單位!”而此時夏之沫並不想離開這裡,因為她已經喜歡上了那個溫暖的男孩許庭深。“媽,我想留在這裡工作。”

“夏之沫,趕緊回來!你爸跟我離婚了,你要不在家,我一個人過還有什麼意思!”

“媽,我有空會回家看你的!”

“死丫頭,翅膀長硬了是吧,回來上班就這麼定了。”

“媽,我不會回去的,從小到大我都聽你的,這次我自己做主!”

“你怎麼這麼犟呢,外麵有什麼好?你該不會是在外麵談戀愛了吧!我跟你講,現在談的男孩子都不現實,那麼小能有什麼擔當!你要不回來我就斷了你的零花錢!”

“不花就不花,我自己賺錢!”電話嘟地一聲掛斷了。

夏之沫掛斷電話的瞬間,指尖殘留著塑料機殼微涼的觸感,耳朵裡嗡嗡作響,母親尖利如刀鋒的尾音還在切割著她的神經——“斷了你的零花錢!”這話語像冰冷的鐵鎖,哐噹一聲砸下來,鎖住了她過去二十幾年習以為常的生活。心臟在肋骨後麵狂跳撞得胸口發悶。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狹小的宿舍裡瀰漫著消毒水和舊書紙混合的、屬於離彆季的沉悶氣味。窗外,暮色正貪婪地吞噬著校園裡最後幾縷喧囂的光線。

她幾乎冇怎麼猶豫,也冇時間猶豫。拉開櫃門,衣物被胡亂塞進那個半舊的行李箱,拉鍊咬合的聲音在驟然寂靜下來的空氣裡顯得格外刺耳。箱子不大,卻沉甸甸地墜著,彷彿裝著她此刻全部的孤勇和茫然。輪子碾過宿舍樓道粗糙的水泥地麵,發出單調的、彷彿永無止境的隆隆聲,一路將她送出校園,送向城市外環那片被燈火和陰影分割的陌生地帶。

許庭深租住的地方,是那種典型的、被城市高速擴張遺忘在角落的老舊筒子樓。樓道狹窄而幽深,空氣裡漂浮著經年累月的油煙味、潮濕的黴味和若有若無的劣質消毒水氣味。夏之沫拖著行李站在那扇漆皮剝落、露出深色木紋的房門前,樓道裡昏黃的聲控燈因為她的腳步聲亮起,光暈微弱,僅僅照亮腳下方寸之地。她抬手,指關節敲在門上,聲音悶悶的。

門幾乎是立刻就開了。許庭深站在門框裡,頭髮有些蓬亂,身上套著一件洗得發軟的舊t恤,臉上帶著點剛被打擾的懵懂和看到她的驚愕。他身後瀉出暖黃的光線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

“沫沫?”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她手裡沉重的行李箱,“怎麼……先進來再說!”

行李箱的提手離開掌心,那份沉甸甸的依托感也隨之消失。夏之沫幾乎是撲進他懷裡的,額頭重重抵在他帶著皂角清香的t恤前襟。一路強撐的堤壩驟然決口,委屈、對未知的恐懼、和母親激烈對抗後的虛脫感,混雜著奔湧而出。她死死抓著他背後的衣料,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喉嚨裡壓抑的嗚咽終於變成無法抑製的痛哭。淚水迅速洇濕了他胸前的布料,留下一片深色的濕痕。她抽噎著,斷斷續續地控訴:“我媽……她讓我回去……她斷了我的錢……可是我不想走,庭深……我不想回去!”

許庭深的手臂環著她,起初有些僵硬,隨即慢慢收緊。他的手一下一下帶著安撫的節奏,輕輕拍著她的背,又緩緩上移撫過她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的肩胛骨,最後落在她淩亂的發頂,掌心溫熱,帶著一種笨拙卻堅定的溫柔。他冇有立刻說話,隻是任由她哭,任由她的眼淚浸透衣衫,貼在他溫熱的皮膚上。

狹窄的客廳裡隻有他們壓抑的呼吸和夏之沫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時間粘稠地流淌。直到她哭得有些脫力,洶湧的情緒稍稍平複,才猛地從他懷裡抬起頭。她胡亂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動作近乎粗暴,眼周和鼻尖都揉得通紅,眼神裡卻亮起一種近乎凶狠的倔強。

“我跟她說了,我不回去!”她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卻異常清晰,“錢斷了就斷了!我自己找!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我就不信了!”

許庭深的手還停留在她發頂,聞言微微一頓。他看著眼前這張淚痕狼藉卻寫滿孤注一擲的臉,喉結滾動了一下,唇線抿緊又鬆開,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心疼、擔憂,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壓力。他沉默了幾秒,聲音低沉下去,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沫沫……其實,其實你不用為了留下跟阿姨賭氣的。家裡……或許真的會輕鬆很多。”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了,“你冇必要吃這種苦。”

這話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夏之沫剛剛鼓脹起來的勇氣泡泡。她猛地轉過身,背對著他,肩膀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空氣凝滯了一瞬。

“許庭深,”她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你什麼意思?”她霍然回頭,眼圈依舊通紅,裡麵卻燃著被誤解的怒火,“我是為了誰才留下的?你現在是不想我留下了嗎?”

質問像石頭砸進水裡。許庭深臉上的猶豫和那點隱晦的退縮瞬間被砸得粉碎。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步上前,手臂猛地環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緊緊箍進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那是一種失而複得般的用力擁抱,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和急切。

“對不起!”他把臉埋進她頸側,聲音悶悶的,帶著急促的氣息,滾燙地噴在她的皮膚上,“沫沫,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讓你受委屈了……”他的手臂收得更緊,彷彿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彆走,留下來!等我!等我賺了錢……”他抬起頭,急切地尋找她的眼睛,那眼神熾熱得如同燃燒的炭火,裡麵全是毫無保留的承諾和一種近乎天真的篤信,“我養你!好不好?好不好?”

他像個要糖吃的大孩子,抱著她微微搖晃著身體,重複著那簡單的問句,固執地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那份全然的依賴和熾熱,瞬間融化了夏之沫心底那點尖銳的冰棱。

那點強撐的怒氣煙消雲散。夏之沫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寫滿急切和真摯的臉,心尖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一種酸澀又滾燙的情緒湧了上來堵住了喉嚨。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微涼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帶著淚痕鹹濕的吻,然後順勢將臉埋回他溫熱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卻帶著劫後餘生般的依戀:“……這還差不多。”

許庭深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無聲地籲出一口氣,胸膛裡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實處。小小的客廳裡,隻有老舊冰箱壓縮機啟動時發出的嗡嗡低鳴,和他們彼此交融的、逐漸平緩的心跳聲。窗外,城市邊緣的夜色深沉而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夏之沫才從他懷裡抬起頭,臉上重新煥發出一點狡黠的光彩,故意板起臉,指著他身後那扇緊閉的臥室門:“喂,那找到工作之前……我恐怕隻能在你這裡‘暫住’幾天啦!”她特意加重了“暫住”兩個字。

許庭深低頭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溫柔地漾開像投入石子的湖麵。“我很歡迎。”他低聲說,目光流連在她微腫的眼瞼和濕潤的嘴唇上,眼神漸漸變得深邃,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想要親近的渴望,身體微微前傾彷彿下一秒就要吻下來。

夏之沫心頭一跳,猛地伸手抵住他靠過來的胸膛,臉上飛起兩朵紅雲,眼睛卻亮晶晶地瞪著他,故意拔高聲音:“哎!許庭深同學,你想什麼呢?”她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帶著點嬌嗔的警告,“彆動歪腦筋啊!”她目光掃過她那張單人沙發,又瞥了一眼臥室,斬釘截鐵地宣佈,“規矩得立好!你,睡沙發!我,睡臥室!”

話音剛落,她像隻敏捷的小鹿一把拉起立在牆角的行李箱,轉身就溜進了臥室,“砰”的一聲,門在身後乾脆利落地關上,甚至還清晰地傳來一聲反鎖的輕響。

許庭深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臉上冇有半分被拒絕的懊惱,反而慢慢漾開一個無聲的、溫柔到極致的笑容。他走到那張鋪著薄薄墊子的舊沙發前坐下,身體陷進並不柔軟的靠背裡。隔著薄薄的門板,他能聽到裡麵傳來窸窸窣窣整理東西的聲音,還有她偶爾一聲低低的、滿足的喟歎。那聲音像羽毛,輕輕搔颳著他的耳膜和心臟。

他仰頭靠在沙發背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那盞蒙著灰塵的節能燈管上。燈光明亮而穩定地籠罩著這方小小的、此刻卻無比充盈的空間。外麵屬於城市邊緣的寂靜無聲地包裹著這棟筒子樓,而門板後麵那個小小的存在,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無聲地填滿了所有的縫隙。他閉上眼睛,嘴角的弧度久久冇有落下。在這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他擁有了此刻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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