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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僧 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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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那人便冷著一張臉大步流星來到床邊,一開口就不是好聽的話:“戚總若真是大度,也不會跟堯庭斷了合作,腿好了嗎就亂跑,不怕陸向民給你車裡塞炸彈啊?”

戚柏舟左手撐著床頭櫃,緊著眉緩緩起身,跟張萬堯對視:“我大度的物件是唐律,跟你,跟堯庭都沒有關係,我現在要接唐律回家,麻煩張律讓個道。”

張萬堯冷笑一聲:“你問問唐捐,看他敢不敢跟你回去。”

老東西說著話目光就轉了過來,又是那副一眼把人看透的表情,唐捐心臟頓時一緊,又拿上次的事威脅他,死變態,清了清嗓子,對著倆人說:“兩位大佬彆這樣,咱這又不是演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純情戲碼,我一大老爺們,看不慣這個。戚總,我們不是一路人,上不了一條船,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今後我們各走各路,燕斐,戚總累了,帶他回家。”

燕斐屁顛屁顛跑了過來,畢恭畢敬把柺杖遞到戚柏舟眼前,戚柏舟看都不看,身子轉向唐捐,換了副笑臉:“自從正月初八你踏進戚園的門,我們便上了一條船,註定要風雨同程,一路相隨。你寄的特產我收到了,南川的金佛綠翠很好喝,我上次想買忘了,喝了一半,剩下等你回來喝,我在戚園等你,燕斐,我們走。”

戚柏舟接了柺杖,轉身瀟灑離開,右腳還是不敢著地,唐捐揉揉眉心,咋一個個都是犟種呢,陸向民這個狗娘養的,早晚送他下地獄。

“什麼時候給他寄的特產?”張萬堯雙手插兜冷著臉質問。

唐捐腦子裡正亂著,老東西問七問八讓他更煩躁,垮著一張臉說忘了。

張萬堯隨即把臉貼了過來,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睛冷嗖嗖盯著他看,視線最後停在他嘴唇上,他以為老東西要乾壞事兒,率先捂了嘴,支支吾吾讓他起開,彆這樣盯著人看。

張萬堯嘴角一動就起了身,說鬍子該颳了,彆丟堯庭的臉。

唐捐見人站直站好纔敢鬆手,說忙著寫檢討,哪有時間刮鬍子。

張萬堯彎腰開啟床頭櫃,把唐捐的東西全塞進黑色的手提包裡,也不知道收拾乾淨沒,往肩上一背,說走吧。

“我媽呢?”唐捐一早醒來就沒看到母親,電話打不通,秦昱還在山西,秦尤的電話也關機。

“今早八點被雲恪送走了。”

唐捐拍拍腦袋,咋一開始沒讓雲恪出手呢,愣是讓母親陪了他小半個月。

今兒週六,電梯裡滿滿當當都是要去做檢查的病人,唐捐等了一趟又一趟,最後還是決定走樓梯,他剛要下樓,就被張萬堯打橫抱起,他說自己能走,用不著抱,張萬堯沉著臉複述鄧先的醫囑,靜養,避免劇烈運動。

唐捐說下個樓梯算什麼劇烈運動,張萬堯不理他,愣是一路把他抱下了四樓,放進了車裡。

唐捐剛上車手機就響了,宋頲打過來的,開口就問他傷怎麼樣了。

“宋檢這是2g網嘛?我擱醫院躺一個月了,你咋不等我死了再打電話呢。”唐捐捂著胸口就是一頓罵,當然了,隻走了嘴,沒走心。

“不是我說大哥,您還真猜著了,不過我待這地兒呀,它不是2g網,它壓根兒就沒網啊,我這不趁上鎮上買東西才瞧見您唐律師見義勇為的光榮事跡嘛?聽你這聲兒,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宋頲頭戴黃色草帽,坐在一輛電動三輪車的後座,嘴裡叼根老冰棍兒擡頭看天,毛毛細雨往臉上飄。

宋頲嗓門兒大的都快破屏而出了,唐捐右手倒左手,音量降了三格,突然想到什麼,餘光瞟了一眼老東西,又在那刷手機呢。

“你貓哪兒去了,沒網都能活著,神人。”

“我能貓哪兒,肯定是下基層啊,一堆案子等著調解,昨兒個還有兩個當著黃檢麵打架的,黃檢去拉架,結果還捱了一拳,現在右邊眼睛還腫著呢。”宋頲瞥了一眼小賣部,纔敢放聲笑。

“你咋不去拉架,給你揍成熊貓眼。”

“嗐,我當時不在,同事跟我說的,我這還要一個禮拜才能回去,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黃青站在小店門口笑著跟人老闆握手說再見,轉過臉看宋頲在那貓著腰打電話,揚起的嘴角隨即放下。

宋頲聊得正嗨,顯然沒注意到背後的灼灼目光。

“估計這兩天吧,再不回去祁老就要飛重慶來揍我了。”

“你膽子是真大,等我回去揍你。”

宋頲話音剛落,黃青兩手背在後麵往他眼前一站,沒聽到唐捐那邊說了什麼,他直接按了掛鍵,捧著一張笑臉說,黃檢你這麼快就聊完了?

黃青把調查筆錄往他手裡一丟,說下一家。

“得嘞。”

宋頲抱著本子往下一蹦,腳下的黃泥全濺在黃青的褲腳跟黑皮鞋上,還沒等人擡頭,他撒丫子就跑了。

唐捐沒聽到聲音,以為是網不好,就沒管,扭過臉問他剛剛想起的事兒:“那天在醫院你打電話讓我回去,你最後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張萬堯搭在螢幕上的大拇指頓在那兒,隨即又往上一劃,沉著臉說乾嘛老惦記已經發生的事兒,要向前看。

唐捐“切”了一聲,扭過臉看窗外,不樂意說就算了,含沙射影誰呢。

車子開了一個小時到的目的地,唐捐以為是回老宅,結果來的璽園,老鄧一早就在門口侯著,張萬堯一下車他就接過手裡的提包,樂嗬嗬一張臉,唐律回來了。

唐捐笑著回應,跟在張萬堯後麵問為啥不回老宅。

“是喜歡那院子還是跟老漢兒下棋下上癮了?”張萬堯說著話就進了正廳,莧姨說菜剛做好,可以吃了。

唐捐衝莧姨點了下頭,說喜歡爺爺。

張萬堯往餐廳走,手裡忙著解襯衫的第三第四顆釦子,走到一半手就摸進了褲兜,轉過身把東西往唐捐手裡一丟,胸口一片白晃晃。

唐捐拿著東西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手裡的東西,一把老銅鎖鑰匙,包漿發亮,手感冰涼。

張萬堯沉著嗓子吭了一聲,說這是老宅的鑰匙,丟了拿命賠。

唐捐纔不要這燙手山芋,老宅裡都是值錢的寶貝兒,唐代的琺琅瓷器,宋代的名畫書法,清代的玉石荷花盆景,還有那一看就值不老少錢的老虎瓷枕,真把鑰匙搞丟了他這小命可賠不起。

“您彆介兒,我過兩天就回去了,以後沒事兒也不會來重慶,這寶貝我可不要,還是您收著吧。”

張萬堯早已落座,唐捐把鑰匙往他手邊一放,坐在了對麵。

“你暫時還不能回去。”

“案子都結了我為什麼不能回去?”

昨天遠赴日本的中國科學院dna鑒定專家團隊完成任務回國,唐捐在頭條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崇敬,齊耳的黑色短發,黑口罩,大熱天穿一藍色長袖襯衫,一米七的個頭在人群中很是顯眼。

他立馬給中國科學院打了電話,確定崇敬最近都在院裡,他想見她,立刻,馬上。

張萬堯把莧姨剛端上來的醪糟冰豆花兒往唐捐那邊一推:“老爺子說你喜歡喝這個。”

唐捐沒理,繼續說:“我明天就回去。”

張萬堯嘴裡塞了一勺辣子雞,乾辣椒嚼得嘎吱響,不理唐捐。

唐捐舀了一勺冰豆花兒敗火,吃到最後豆花兒全散了,他拿起碗一飲而儘,滿嘴的酒味。

“你跟我父親什麼時候認識的?”

唐捐想了很久,當年張萬堯剛出校門沒多久,資曆跟閱曆沒一個拿的出手,父親怎麼會把自己的命交給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律師。

張萬堯實在不願意回憶過去的事,飯吃到一半就放下筷子起身走了。

唐捐皺眉,老東西總是這樣,過去的事對他來講像是個啞巴開關,一個字都提不得。

莧姨端著一口砂鍋進門,說自己菜還沒上齊,先生怎麼就走了。

唐捐鼻子一聳一聳,魚湯的香氣直往鼻孔裡鑽,莧姨掀了蓋子,香味更濃。

“先生不吃魚,這是我第一次熬魚湯,用的鯽魚,加了當歸跟豆腐,唐律嘗嘗如何?”

唐捐拿公勺舀了半碗,端起放在嘴邊吹了半天才抿了一口,鹹淡適宜,口感絲滑,沒有喝出當歸的苦味,笑著衝莧姨豎了個大拇指。

莧姨說好喝就多喝點,補身子。

唐捐點頭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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