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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僧 第 1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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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捐第二天一早在附近的居民樓下吃了碗很火的胡辣湯,裡麵加了他最愛的肉丸子,口感偏麻,他也學著本地人給裡麵扔鍋盔,一大碗下去肚子都撐了。

吃了飯在附近的商場買特產,宋頲的清單一一打了勾,給寄了回去,他可沒那麼多手拿。

特產店隔壁是個電玩城,五顏六色的光束照得人眼花繚亂,大螢幕裡傳來的槍擊聲讓唐捐生生退了好幾步。

扶梯口一整排的抓娃娃機,唐捐靠在欄杆上躲清淨,眼前是一家三口圍著一個抓娃娃機麵前喊加油,中間站著他們的兒子,大夏天還戴一彩虹毛線兜帽,唐捐腦子裡閃過餘馳紅撲撲的小臉。

“抓到了,爸爸我抓到了。”

男生抱著一個穿灰色西服打藍色領帶的泰迪熊,眉眼彎彎向父母炫耀自己的戰績。

“好得很。”

“馳馳真棒。”

在父母的誇讚聲中,男生說他回家一定要拿給隔壁的胖林看,自己也可以抓到娃娃。

父親摸他的頭,說看看可以,彆總跟人打架。

男生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要再敢說你壞話,我照樣揍他。

父親蹲下身子摸他的頭,說嘴長在彆人身上,我們管不著,開學都上五年級了,彆整天喊打喊殺。

男生仰著小臉剛要反駁,扶在欄杆處的人大喊一聲,餘馳。

餘馳剛回過臉就朝唐捐跑了過去,嘴裡喊唐捐哥哥,一下子就掛在了唐捐身上。

小崽子現在重了,唐捐差點兒背過去。

“餘馳,下來。”

徐鳳跟著跑過來,把餘馳往下拽,嘴裡喊唐律師。

餘馳不情不願鬆開唐捐的脖子,從人身上滑了下來,站在一邊滿眼都是笑。

“唐律師怎麼來西安了?”餘陽一看到人,眼眶就紅了。

唐捐笑著摸餘馳的腦袋,說他來這邊查案子,等會兒就回去了。

“那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徐鳳笑著說。

“好啊。”

餘馳蹦蹦跳跳,一直抓著唐捐的胳膊不撒手,徐鳳怎麼也拉不開。

唐捐說隨便找個飯館吃點就好了,他早上吃得有點兒撐,徐鳳說那可不行。

來的是一家裝修考究的飯店,名字叫秦苑。一進門就看見五穀豐登四個大字,下麵壘滿了玉米,四處可見秦字招牌。

大廳寬敞明亮,紅木桌椅,店中央擺一大圓台,唐捐眼睛一亮,看到了熟悉的三絃。

這個點都是吃飯的人,大廳很是熱鬨,服務員帶他們來到靠窗的桌子,給了選單。

徐鳳接過直接給了唐捐,唐捐說還是他們點吧,他不挑。

徐鳳沒強求,餘馳跟唐捐坐在一塊,扯著嗓子喊要吃水盆羊肉,糖醋排骨,徐鳳說好,你再問問唐捐哥哥想吃啥。

餘馳乖乖問了,唐捐拽了下他兜帽的小繩子,說喜歡吃糖醋排骨。

餘馳嘿嘿一笑,給他媽複述。

徐鳳點好了菜,服務員應聲而走。

“唐捐哥哥,你真的吸毒了嗎?”

餘馳話剛出口就得到他媽的眼神注視,讓他渴了就喝可樂,彆說話。

唐捐心裡某個地方被針紮了一下,笑著回他:“是壞人給哥哥身體裡注射的毒品,不是哥哥自己吸的。”

餘馳眼巴巴地看著唐捐,嘴角還掛著可樂沫:“他們說毒癮犯的時候跟喪屍一樣,身上像是有螞蟻爬,疼得滿地打滾,你現在還疼嗎?”

唐捐搖頭說不疼了,問他從哪兒聽的這些?

餘馳鼻子一吸,屁股又往唐捐那邊挪了一下:“村裡有個大叔,因為吸毒他媳婦兒都跑了,整天脫了衣服在村口打滾兒,還拿刀擱自己身上的肉,嘴裡一直喊疼,讓彆人殺了他,我們都喊他瘋子。”

唐捐垂眸,他毒癮犯的時候也想拿刀擱肉來著,張萬堯把他家裡所有的刀具都給扔了,刮鬍刀也沒放過,搞得那段時間都沒刮鬍子。

見他情緒不對,餘馳手貼在他腦門上,聲音軟軟的:“你不舒服嗎?”

唐捐心裡一熱,抓過餘馳的小手放在掌心,笑著說:“我沒事兒,你要聽話,好好學習,千萬不能碰不該碰的東西,知道嗎?”

餘馳頭如搗蒜,說知道了。

唐捐擡手刮他的鼻尖,說真乖。

餘馳樂得咯咯笑。

他們說話的功夫,剛剛點好的菜一一上桌,六菜一湯,擺滿了一桌。

餘馳指著中間一大盆的東西說:“唐捐哥哥,這是水盆羊肉,很香的。”

徐鳳拿了勺子給唐捐盛了一碗,放在他手邊:“唐律師嘗嘗,我給你掰饃。”

唐捐看著灑滿了蔥花跟香菜的羊肉片,實在不忍心駁了一家三口的好意,笑著說謝謝。

餘馳拿過他母親手裡的月牙餅,說他給唐捐哥哥掰。

徐鳳不跟他爭,說掰碎點,入味兒。

餘馳說他知道了。

餘馳說的是方言,唐捐讓他再說一遍,小崽子抿著嘴巴隻管掰餅,死活不肯說了。

餘馳餅掰到一半眼睛又在手邊的白瓷碟來回瓢,把肉嘟嘟的小臉湊到唐捐麵前,眉眼彎彎,問唐捐吃不吃糖蒜。

唐捐說吃,餘馳笑得更開。

吃飯的時候,徐鳳說他們家就住在秦嶺山腳下,去年回去承包了十畝的地種葡萄,還跟風搞起了直播,現在銷量很好,每天都有預定的。

他們昨天下午來的西安,陪放暑假的餘馳過來玩,去看他心心念唸的兵馬俑和海洋館。

那會兒剛從電玩城出來,餘馳看到泰迪熊就走不動道了,非要抓一個回去,買幣的錢都夠買十個泰迪熊了。

餘馳光手拿著排骨在啃,嘴唇上都是汁水,仰著小臉就反駁,說抓來的跟買的可不一樣。

唐捐剛吃了羊肉,有點兒頂,喝豆奶順口,問餘馳長大了想做什麼。

餘馳說他要去北京,當刑警。

餘陽說他提桶水都費勁,還當警察呢。

餘馳一臉不服氣,說他就要當,抓壞人。

飯吃到一半,大廳的圓台子上來了一位穿黑袍大褂的中年大叔,坐在紅木椅子上拿了三絃抱在懷裡,弦一撥就開唱。

“今兒個能和在座各位能見麵,對大家都來我表示感謝,今天在這秦苑跟各位能相見,我是真的很開心”

除了三絃,唐捐聽到了快板的聲音,低頭一看,人家把快板綁在腿上,太厲害了。

唐捐拿起手機給徐笙拍了一小段,徐笙那邊秒回,說這是陝北說書,他上課的時候學過,很費嗓子。

唐捐笑了。

臨走前,餘馳把一直抱在懷裡的泰迪熊給了唐捐,幫他帶給沈奕。

唐捐問誰是沈奕,餘馳一臉傲嬌,他是我在北京的朋友,上次吃飯你見過的。

哦,那崽子呀。

唐捐說好。

回去的飛機上,唐捐見泰迪熊的衣服鼓鼓的,那會兒沒留意,拉開拉鏈,裡麵是個信封,裝了一遝錢,還有一封密密麻麻的信。

「唐律師,我們本來打算今年過年去北京看你的,沒想到在這兒碰見,謝謝你讓我們一家人團聚,這裡頭是兩萬塊錢,你彆嫌少,是我們的一份心意。我見最近網上吵得凶,你彆往心裡去,你跟張律師都是好人,要健健康康,照顧好自己。徐鳳」

就說徐鳳吃到一半人怎麼沒了,原來是寫信去了,唐捐抱著懷裡的泰迪熊想,他這算不算拿了不義之財,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他們怎麼還惦記著。

收了錢,唐捐盤算著什麼時候餘馳真的能來北京上學,再一一還了。

下了飛機是六點半,唐捐打車直奔宴庭,小元過來開門,說怎麼不給他打電話,自己去接他。

唐捐笑著說那可使不得,趕明兒某些人說他愛使喚人。

小元說老闆可沒那麼小氣。

唐捐口中的某些人也剛回來一個小時,洗了澡坐在餐廳吃辣子雞拌飯,聽到聲音他立馬扭頭看,一張臭哄哄的臉,弓著腰喊週六,完全沒把他放眼裡。

“週六,趕緊出來,回家了。”

週六聽到它爹的聲音,從草坪一路狂奔過來,汪汪直叫,尾巴都快搖斷了。

唐捐吼了一聲no就把它撈起,這崽子現在有二十斤,死沉死沉的,鼻子裡灌進濃鬱的香波味,連打了三個噴嚏。

“唐律師。”

見唐捐拔腿就要走,飯桌上的人還紋絲不動,沈枳趕緊跑了出來。

“沈姨。”

唐捐轉過身衝沈枳點了下頭。

“怎麼不進來吃飯啊,我剛燉好的鯽魚湯,還有你愛吃的紅燒魚,素肉丸子,醪糟冰豆花兒,剛從冰箱裡拿出來,再不吃就熱了。”

“不好意思沈姨,我中午跟朋友吃了飯,現在肚子還撐著,吃不下,我先帶週六回去了。”

沈枳還是不肯放棄,摸週六那軟乎乎的小腦袋:“現在眼看都九點了,夜黑風高的,就在這睡了,明天回去也一樣的,週六剛撒完歡兒,還沒吃飯呢,你忍心看著它餓著肚子回家呀。”

唐捐垂眸看懷裡的小家夥不停把腦袋往沈枳那邊蹭,完蛋玩意兒,這才幾天就把這兒當家了。

“它現在都成年了,少吃一頓餓不死。”

唐捐執意要走,沈枳看勸不住了,扭頭衝屋裡喊,先生,你再不出來人就真走了。

她話音剛落,屋內人姍姍來遲。

週六一看到張萬堯就蛄蛹著要下去,唐捐彎腰,它立馬往屋子裡跑,沈枳在它後麵追,扯著嗓子溫柔呼喚,週六,我們去吃飯啦。

“不進去吃飯又鬨什麼?”張萬堯一把抓住唐捐的下頜骨,強迫人跟他對視。

唐捐最近又瘦了,張萬堯一把捏住的全是骨頭,唐捐疼,擡手衝老東西的手“啪”地一拍,身子往後撤:“誰有功夫跟你鬨,你愛跟誰玩跟誰玩去,關老子屁事,我不在乎。”

張萬堯黑眸一寒,再說一遍。

唐捐揉著剛被捏疼的下頜骨,隨了他的心意:“凶什麼凶,在外麵跟鴨子鬼混的人是你不是我,彆一天天就知道倚老賣老欺負人,起開,我要回家。”

張萬堯往前垮了一步,跟小崽子臉對臉,當真不在乎?

唐捐梗著脖子往後退,一臉的無所謂:“你在外麵沾花惹草那麼多年,李遠菲都管不住你,我一個無名無姓的徒弟又能把你怎麼著,你愛玩就玩唄,隻是以後彆上我的床,也彆想讓我上你家族譜。”

唐捐現在一想到外麵的鴨子給張萬堯吹簫搖屁股腦仁就疼,惡心死啦。

張萬堯眉心瞬間擰緊,一把扣過唐捐的脖子攬到自己跟前,跟那張犟臉麵對麵:“你憑什麼不調查不取證就給我判了死刑,還不接電話,翅膀硬了是吧?”

老東西眼裡都是火,唐捐也不甘示弱:“人都穿成那個樣子進你屋了,還敢接你電話,看來不是一般的鴨子啊,我可沒那閒工夫調查取證,你就是做賊心虛”

小崽子抓住個尾巴就沒完沒了,張萬堯隨即用嘴封住那張不停叭叭的嘴,唐捐大腦一片空白,老東西的舌頭已經伸了進來,吻得又急又快,他有些著不住,把人的臉往過推,說夠了,彆他媽親我,惡心。

他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張萬堯,打橫把他抱起就往臥室走,往床上一撂,身子立馬壓了過來,上來就咬他的喉結,接著抓住他的手十指緊扣,貼在他耳邊說,我沒碰他,不信拉倒。

唐捐還是犟:“鬼纔信你,起開,彆碰我。”

這下張萬堯是真要來硬的了,一把扯開唐捐的白襯衫,咬在了他最敏感的位置。

唐捐身子一激靈,擡手朝老東西的臉就是一拳,扯著嗓子就是吼,我說了彆碰我,滾開。

張萬堯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小崽子真是下了狠手,順勢將他褲子往下一扒,全身最經不住碰的地方暴露在眼前。

唐捐擡腳就是一陣亂踢,全落在張萬堯的胸口上。

當張萬堯準備脫衣服大乾一場時,唐捐的手機響了,徐笙的電話。

祁老在南門暈倒,人剛上救護車,還沒醒。

唐捐渾身血液一涼,爬起來穿好褲子就跑,張萬堯緊跟其上,從車庫取了車把唐捐抱上了副駕駛,問去的哪個醫院。

唐捐一直盯著手機螢幕,嘴唇哆嗦著一直唸叨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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