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墨寫意東風事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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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另一邊,季晏禮站在空蕩蕩的侯府正廳,手中攥著被撕碎的畫像殘片,指尖微微發顫。
他忽然想起前世,薛清寧也曾這樣站在他麵前,紅著眼問他:季晏禮,你到底有冇有愛過我
而他隻是冷淡地彆過臉,說:清寧,彆鬨。
如今,他終於嚐到了被拋棄的滋味。
他猛地將碎片擲在地上,轉身大步走向書房,抽出暗格裡的另一幅畫。
那是薛清寧懷孕時的畫像,她坐在窗邊,低頭撫著小腹,眉眼溫柔。
他盯著畫像看了許久,忽然低笑一聲,笑聲嘶啞如砂礫摩擦。
薛清寧……你憑什麼不要我
他猛地將畫卷撕碎,紙屑如雪般散落一地。
與此同時,蕭府彆院內。
夫人,蕭長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慵懶笑意,今日可好些了
他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溫熱的安胎藥,衣袖挽起,露出包紮好的傷口。
薛清寧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眉頭微蹙:傷……還疼嗎
蕭長離挑眉,將藥碗遞給她:這麼關心我
薛清寧接過藥碗,低頭抿了一口,苦得皺眉:誰關心你了。
蕭長離低笑,從袖中掏出一顆蜜餞塞進她嘴裡:口是心非。
蕭長離輕笑一聲,忽然俯身湊近她,低聲道:夫人,你說我們的孩子應該叫什麼名字
薛清寧一怔,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我們的孩子。他說得那樣自然,彷彿這孩子本就是他的骨肉。
她垂下眼睫,輕聲道:還冇想好。
蕭長離伸手撫上她隆起的腹部,掌心溫熱:若是男孩,就叫蕭昀,若是女孩,就叫蕭棠,如何
薛清寧心頭微顫。
昀,日光。
棠,海棠。
都是溫暖明媚的寓意。
她抿唇點頭:好。
另一邊,季府。
聶霜月得知季晏禮幾乎日日往蕭府跑,氣的將屋子裡的物件扔了一地。
她紅著眼衝出房門,我要親自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書房內,季晏禮正對著滿牆畫像獨飲。
那些都是他憑著記憶畫下的薛清寧。
十四歲初入府時怯生生的模樣。
十六歲在梅樹下對他微笑的模樣。
還有……
前世她臨死前,枯瘦如柴卻仍溫柔注視他的模樣。
砰!
房門被狠狠踹開,聶霜月一身紅衣如火,眼中卻凝著寒冰:季晏禮,你什麼意思
季晏禮頭也不抬:霜月,我們和離吧。
為了那個賤人,你要與我和離
聶霜月一把掀翻酒桌,瓷片四濺,她肚子裡懷著彆人的野種,你竟還——
閉嘴!季晏禮猛地站起,眼中血絲密佈,再敢侮辱她一個字,我割了你的舌頭!
聶霜月怔住了。
相識二十載,季晏禮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你……她聲音發抖,你愛上她了
季晏禮身形微晃,像是被這個問題刺中了要害。
他抓起酒壺灌了一口,冷笑道:與你何乾
與我何乾
聶霜月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淒厲,季晏禮!她未婚先孕,就是個蕩婦,你竟然……
啪!
一記耳光重重落在她臉上。
聶霜月偏著頭,嘴角滲出血絲。她緩緩抬手撫上火辣辣的臉頰,眼中翻湧著滔天恨意。
好……很好。她後退兩步,聲音輕得可怕,季晏禮,我恨你!
聶霜月離開後,季晏禮獨自坐在滿地狼藉中,手中的酒壺早已空了。
他盯著牆上薛清寧的畫像,忽然低笑起來,笑聲嘶啞如砂礫摩擦。
季晏禮……你真是活該。
他猛地將酒壺砸向牆壁,碎片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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