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童年的夢 約會
約會
林峰最近總覺得心裡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明明餘嫻怡答應和他約會時，他該像揣了隻兔子似的興奮，可腦海裡卻總不受控製地閃過林立成坐在沙發上哭泣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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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見哥哥那樣脆弱，連肩膀都在微微發抖，像株被狂風暴雨打蔫的小草。如今林立成雖已返校上課，表麵上和往常一樣沉穩，可林峰總能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像蒙了層薄霧，散不去。
“林峰！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訓練時總走神！”
籃球場上，蔣老師的聲音帶著幾分嚴厲，打斷了林峰的思緒。
林峰猛地回過神，看著滾到腳邊的籃球，連忙彎腰撿起，低聲道歉：“對不起，老師。”
“道歉有什麼用？”
蔣老師走上前，語氣緩和了些，眼神裡帶著關切，“是不是有心事？要是實在憋得慌，跟老師說說也無妨。”
“謝謝老師，我沒事。”
林峰搖搖頭，他自己都鬨不清這份煩躁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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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疼哥哥的悲傷，還是懊惱自己幫不上忙？這些情緒堵在心裡，跟誰說好像都沒用。
蔣老師看著他緊繃的側臉，歎了口氣：“再過半個月就是市級田徑賽了，這可是你爭取二級運動員資格的關鍵比賽。這段時間必須加強訓練強度，熟悉起跑節奏和比賽規則，彆因為彆的事耽誤了正事。”
林峰點點頭，將老師的話記在心裡。他知道比賽重要，可一想到哥哥，注意力還是會不自覺地飄走。
週六這天，林峰特意提前半小時起床，對著鏡子整理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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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
t
恤搭配淺藍色牛仔褲，頭發也用發膠輕輕抓了抓，力求看起來清爽乾淨。他和餘嫻怡約好，今天一起去市府路那家新開的牛排店吃飯。
十點多，林峰在餘嫻怡家小區門口等她。沒過多久，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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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嫻怡穿著一條淡粉色的連衣長裙，裙擺隨著腳步輕輕晃動；頭發燙成了溫柔的小波浪，隨意地散在肩頭；臉上還化了點淡妝，襯得她麵板更白，眼神也更亮，隱隱透著一股不屬於初中女生的成熟韻味。
“等很久了嗎？”
餘嫻怡走到他麵前，靦腆地笑了笑。
林峰搖搖頭，紳士地伸出手，餘嫻怡猶豫了一下，輕輕將手放進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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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很軟，指尖帶著一絲涼意。兩人並肩走向公交站，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空氣中似乎都飄著甜絲絲的氣息。
坐了兩站公交，就到了市府路。那家牛排店果然如蘇紹鵬所說，還掛著開業酬賓的紅色橫幅，玻璃窗上貼著
“開業七折”
的廣告，看起來格外熱鬨。店麵不算大，就餐區大概七八十平米，還有幾個小包間，裝修是當下流行的工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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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露的管道、複古的吊燈、水泥質感的牆麵，搭配著暖黃色的燈光，格調十足。
此時剛過十一點，正好是飯點，店裡已經坐了四五桌客人。林峰和餘嫻怡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透過窗戶能看到街上的人來人往，視野很不錯。
服務員遞來選單，林峰先點了一份八分熟的西冷牛排，再加一杯鮮榨橙汁，然後將選單遞給餘嫻怡：“你看看想吃什麼。”
餘嫻怡接過選單，手指在頁麵上輕輕滑動，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擡頭問：“你喜歡吃甜點嗎？”
見林峰點頭，她才笑著點了一份菲力牛排、兩份提拉米蘇，還加了一份楊枝甘露。
等待上菜的間隙，兩人一時沒了話題，氣氛有些微妙的安靜。餘嫻怡低頭把玩著手指，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問道：“你最近是不是不開心啊？”
林峰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擠出一個笑容，皺了皺眉頭：“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我看你前幾天總是皺著眉，好像有心事。”
餘嫻怡擡起頭，眼神清澈，直直地看著他，“是因為你哥之前沒來上課嗎？感覺你好像有事情瞞著我。”
林峰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沒想到自己的情緒會這麼明顯。他沉默了幾秒，才低聲說：“不是瞞你，就是覺得……
我哥不開心，可我卻幫不上忙。”
他突然明白，這幾天的鬱悶和煩躁，都是源於這種無力感
——
以前他難過的時候，哥哥總會陪在他身邊，幫他解決問題；可現在哥哥遇到了麻煩，他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你哥有什麼可煩的啊？”
餘嫻怡撇了撇嘴，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解，“他成績那麼好，家裡條件又好，什麼都準備好了，就是自己瞎操心。”
林峰皺了皺眉，想說哥哥的悲傷不是
“瞎操心”，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
餘嫻怡不懂哥哥的過往，也沒必要讓她知道那麼多。他很快舒展開眉頭，轉移話題：“不說這些了，吃完牛排我們去做什麼？”
“去看電影吧！”
餘嫻怡眼睛一亮，立刻來了興致，“我有好幾天沒去看電影了，最近《泰坦尼克號》重新上映了，聽說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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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的，我想去看看！”
“好啊。”
林峰點點頭，其實他對電影沒什麼興趣，但隻要餘嫻怡開心就好。
這時，服務員端著牛排走了過來，將餐盤輕輕放在兩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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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排煎得外焦裡嫩，淋著黑胡椒醬汁，旁邊還搭配著煎蛋、意麵和蔬菜，香氣撲鼻。餘嫻怡拿起刀叉，剛切下一小塊放進嘴裡，突然擡頭說：“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家裡的事吧？”
林峰看著她眼神裡的不安和失落，心裡咯噔一下，緩緩點頭：“沒有。”
“我家以前是做生意的，我爸很努力，在宜城也算小有名氣，我們家以前的日子過得挺好的。”
餘嫻怡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懷念，“不過這兩年……
家裡的情況不太好。”
她頓了頓，手指緊緊攥著刀叉，語氣裡多了幾分苦澀：“不是生意不好，是因為我哥。他比我大七八歲，高中畢業就不讀書了，整天跟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前兩年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把家裡的錢幾乎都敗光了。”
林峰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隻是眼神裡多了幾分心疼。
“我媽一開始還管他，後來實在沒辦法，就不管了。可我爸總說，他是餘家最後的香火，不能看著他毀了自己，還是不停地給他錢填窟窿。”
餘嫻怡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也不知道家裡現在還能撐多久……”
“那你哥現在呢？”
林峰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上次我爸實在拿不出錢了，他就被賭場的人抓走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餘嫻怡的神情從悲傷慢慢變得麻木，彷彿在說彆人的事情，“所以我媽不太喜歡你，她覺得你看起來像‘混混’，怕我跟你在一起會學壞。”
她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一絲調侃。林峰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
——
白色
t
恤、牛仔褲，明明很乾淨清爽，哪裡像
“混混”
了？
“不過我覺得挺好的。”
餘嫻怡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語氣俏皮，“比那些隻會死讀書的男生有意思多了。”
林峰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心跳也快了幾分，他連忙低下頭，假裝切牛排，掩飾自己的慌亂。
“這個牛排好像不太好吃，我們快點吃完去看電影吧！”
餘嫻怡皺了皺鼻子，略帶嫌棄地把叉子上的牛排放回餐盤裡。
兩人加快速度吃完，結完賬後步行去了附近的影院。林峰買了兩張《泰坦尼克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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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票，距離開場還有十幾分鐘，又去買了兩杯珍珠奶茶和一桶爆米花。
進了放映廳，兩人緊挨著坐下。電影剛開始，帥氣的傑克出現在熒幕上，餘嫻怡立刻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林峰雖然沒看過這部電影，但也聽說過它的名氣
——
一部經典的愛情史詩。
影片漸漸推進，當傑克抱著露絲站在船頭，迎著海風大喊
“我是世界之王”
時，餘嫻怡輕輕歎了口氣，眼神裡滿是嚮往。林峰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慢慢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餘嫻怡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也反手握住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熒幕。
林峰看著熒幕上的傑克和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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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底層社會的窮畫家，一個是貴族小姐，身份懸殊，卻奮不顧身地愛上了彼此。他悄悄側過頭，看著身邊的餘嫻怡，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他們之間也有這樣的差距，他會像傑克一樣勇敢嗎？
電影結束時，燈光亮起，林峰發現餘嫻怡正在偷偷擦眼淚。“要是傑克沒有死，他們肯定會很幸福吧？”
她吸了吸鼻子，語氣裡滿是惋惜。
會嗎？林峰在心裡問自己。就算傑克活了下來，他們真的能跨越身份的差距，過上幸福的生活嗎？他不知道答案，隻覺得心裡有些沉甸甸的。
從影院出來後，兩人又去了附近的公園散步。這個公園就在上次他們放風箏的公園旁邊，沿著河岸建造，屬於同一片水係。河邊的楊柳依舊枝繁葉茂，微風拂過，柳條輕輕搖曳，像少女的發絲。
林峰和餘嫻怡並肩走在柳樹下，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峰看著身邊的餘嫻怡，又想起了上次和哥哥一起來放風箏的場景
——
那時候哥哥還笑著跟他說，以後要帶他去更多好玩的地方。
他輕輕握緊了餘嫻怡的手，心裡暗暗想著：希望哥哥能快點好起來，也希望……
他和餘嫻怡能一直這樣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