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時針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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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汐澈隻會把她當朋友。
或許有了昨晚的事，以後還會把她當陌生人。
她難得的痛苦起來，卻並非不知所措：“和城市裡幾大租房公司打個招呼，如果商先生要租房，就拒絕掉，g公司會記得他們的。”
裡尼雖不解，卻立刻就去辦了。
所以，在商汐澈回到從前的出租屋商議租房時，剛看到一半，就被介紹的中介抱歉的請了出去：“我記錯了，這間房已經被我同事租給了一對黑人夫妻，抱歉chou。”
“好吧。”
商汐澈有點遺憾，他還是很喜歡這棟房子的。
“那還有彆的待出租的房子嗎？”
中介裝模作樣的掃了掃平板，然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抱歉，一棟也冇有了。”
商汐澈無奈，隻能又找了幾家中介，卻無一例外的告訴他，都租出去了。
如果要等下一批，可能最早都是下一季度。
“……”
怎麼這麼巧。
商汐澈隻有今天休假，本想今天就把房子定下來，結果隻能無功而返。
到家的時候，聽到熙熙的笑聲商汐澈一身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熙熙，爸爸回來了。”
商汐澈換了鞋進屋，正準備迎接熙熙的擁抱，纔看到客廳裡陪著熙熙玩的不是保姆，而是盛琦雯。
“盛，盛小姐，你今天回來這麼早。”
商汐澈不想在熙熙麵前表現的異樣，隻能眼神飄忽的錯開盛琦雯的視線去抱熙熙。
“嗯，忙完的早，你去哪兒了？”
她以為商汐澈會找藉口掩飾。
卻冇想到他安靜了下來，被熙熙親了一口也冇什麼反應，像在思考什麼。
盛琦雯心裡陡然泛起不安。
“盛小姐，我還是帶著熙熙搬出去……”
“熙熙的配型找到了。”
於是，搶在商汐澈開口之時，她打斷了他。
“什麼？配型找到了？！”
商汐澈激動起來。
從領養回熙熙後，他就冇放棄過尋找配型。
但配型本就難找，找到了也還是要等。
這些年都是靠著盛琦雯每月的詳細檢查和高昂的治療，才得以讓熙熙健康長大。
但血液病就是血液病，如果想要從根本解決問題，就要找到配型合適的骨髓移植。
盛琦雯告訴他：“配型找到了，在華國，a市。”
商汐澈望著商熙熙的臉，記憶裡瘦的幾乎要冇有氣息的小臉和如今重合起來，他心疼的貼了貼熙熙的臉。
九個小時的空中行程並不好過，但熙熙臉色難看卻不吵不鬨，看得商汐澈愈發心疼。
“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告訴爸爸，新藥有點苦，寶寶能喝嗎？”
“可以的！”
商熙熙臉色略顯蒼白，商汐澈有點擔心，算了下時間讓商熙熙提前喝了藥才下了飛機。
盛琦雯在a市提前買好了房子，商汐澈就不用再操心帶著商熙熙去住酒店。
商熙熙喝過藥已經緩和了過來，小手緊緊的攥著商汐澈，怯生生的望著四周的環境。
“這裡就是爸爸的家鄉嗎？媽媽給我看過照片的。”
說起盛琦雯，商汐澈臉色有點僵硬，朝熙熙點點頭：“是呀，等熙熙身體好點了，爸爸就帶熙熙把這裡逛遍，把熙熙喜歡的玩偶都帶回家好不好？”
“好！”
商熙熙有七分神似商汐澈的臉更紅潤了些。
商汐澈正要拉著熙熙往出口走。
商熙熙卻停了下來：“爸爸，那位阿姨不是照片上的人嗎？”
“照片？什麼照片？”
媽媽讓裡尼叔叔拿來的一堆照片裡的人啊。
商熙熙還冇說出口，就見商汐澈已經看向了她指的人。
楚念鬱身體一瞬間僵硬無比。
全錦晟疑惑的順著楚念鬱的目光看過去，卻陡然瞪大了眼。
“商汐澈……”
楚念鬱看向商汐澈的目光懷戀而痛苦。
她看向商汐澈手邊的小女孩，可愛俏皮，大概五歲模樣，長相和商汐澈十分相像。
說她是照片上的人……
原來汐澈還留著她的照片。
小女孩……是她的嗎？
顯然，全錦晟也這麼認為。
全錦晟連忙攥緊了楚念鬱的手，卻被女人抽離了出去。
他想提醒楚念鬱今天是來接兒子回家，卻連說話的機會都冇有。
楚念鬱目光幽深，聲音顫抖：“汐澈，你回來了，我找了你五年……”
商汐澈有些無語：“……”
他也冇想到剛出機場就能和最不想看到的人相遇。
就連回到故鄉的悵惘心情都驅散了很多。
他有些淡漠的打招呼：“好久不見，熙熙打招呼。”
商熙熙十分聽話：“叔叔阿姨好，我是商熙熙！”
“商熙熙……”
她上前一把握住商汐澈的手腕：“汐澈，五年前是我對不住你，孩子……”
商汐澈見她誤會，連忙將手抽出後退兩步：“不好意思，我們不熟。”
但很明顯，楚念鬱和全錦晟都不信。
“商先生，我已經和念鬱結婚了，我們的孩子也有五歲了，我希望你不要做破壞彆人家庭的事情。”
或許是太急切，全錦晟已經完全不顧楚念鬱還在，直接挑明瞭說。
商汐澈有些無語，實在不想和她們糾纏，卻又覺得全錦晟的話實在好笑。
“全先生，能聽到從你嘴裡說出不要破壞彆人家庭這句話，我還是很震驚的，畢竟五年前，你可是身體力行的踐行了這句話。”
全錦晟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就在這時，接機的人走了過來，接過商汐澈的行李，很是恭敬：“商先生，小姐，這邊走。”
“你跟誰結婚了？”
“你還愛我是不是？”
商汐澈腳步一頓，扭頭上下掃視楚念鬱一眼。
從冇覺得自己從前眼光能差到這個地步。
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楚念鬱到現在還在以為自己愛她愛到無可自拔嗎？
嗬……
商汐澈牽著商熙熙坐進保姆車。
楚念鬱還想追上來說什麼，被司機攔了下來：“這位小姐，麻煩讓一下，我們要離開了。”
“念鬱……書逸出來了。”
全錦晟看著從出口出來的兒子，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楚念鬱的衣角，而楚念鬱注視著眼前的車漸行漸遠卻無能為力。
心裡的痛意更深了幾分。
五年前，是她冇有認清自己的心。
是她辜負了汐澈。
五年前等看到汐澈的訊息再去找他，發現整個a市都找不到他時，她才陡然發覺，她早已經在四年的相處中離不開他了。
每天早起給她準備精緻的早餐。
為她搭配好衣服和。
從不過問她不願意說的事情。
就連全錦晟自回國後就開始給他發的挑釁簡訊……他也一直忍著。
她突然想到了那本倒計時的日曆。
那原本是為她們婚禮倒計時的日曆，如今想來，卻是他選擇徹底離開她的倒計時。
他那時一定傷心透頂了吧。
倒計時，也是給她的機會吧。
是她冇有把握好。
但這次不會了。
汐澈既然回來了，她就不會再讓他從自己的世界上消失！
“念鬱……”
見楚念鬱還在望著車子，全錦晟又叫了一聲。
商汐澈瞧著窗外在楚念鬱麵前卑微到低眉順眼的全錦晟，彷彿看見了五年前在楚念鬱麵前的自己。
怎麼，白月光踏入婚姻，也最終成了蚊子血嗎？
到手就不珍惜了？
當年楚念鬱眼裡求而不得的苦楚，仔細想來還狀若昨日。
果然，自己當初瞎了眼。
商汐澈收回視線，感受到手被小手輕輕的扯了一下：“爸爸，是不是不喜歡他們？”
啊？
他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商熙熙小眼睛水靈靈的眨了眨，像是猜到了商汐澈眼睛裡在說什麼：“爸爸看見他們以後就不笑了。”
“爸爸看到喜歡的人就會笑得很開心呀，就像……每次看到熙熙和媽媽那樣！”
商汐澈一愣：“爸爸看到媽媽笑得很開心嗎？”
“是呀是呀，熙熙都要吃醋了呢！”
商熙熙一本正經的環起手臂，以往這個時候爸爸都會來哄他的。
但是看著爸爸走神的模樣，商熙熙自己就把氣消了。
他，喜歡盛琦雯嗎？
商汐澈搖搖頭。
不知道。
五年的相處，或許是有好感的吧。
熙熙說他看到盛琦雯就笑得很開心。
是看錯了吧。
他怎麼會喜歡她呢。
一直都隻是拿盛琦雯當朋友的啊。
想到盛琦雯熾熱的眼神時，商汐澈望向了窗外，不願意再多想下去。
有些事，也許不麵對，就能逃避的過去吧。
……
“媽媽爸爸。”
楚書逸自己拖著行李箱從出口出來，看到楚念鬱時眼眸閃了閃又沉寂了下去。
她讓自己很穩重的走到楚念鬱和全錦晟身邊。
緊緊控製著自己想抱媽媽爸爸的衝動。
不可以。
爸爸說了媽媽不喜歡調皮的小孩兒。
自己是楚氏未來的繼承人，必須要穩重的。
“書逸，這次去醫院還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全錦晟將行李丟給司機，急急牽過楚書逸的手，心裡百般苦楚。
可憐他的兒子，年紀這麼小就患上了白血病。
好在這些年靠著醫院，楚書逸的身體維穩的還算健康。
這兩年都是讓兒子自己來回飛去隔壁市最好的醫院做檢查，治療。
如今就等著配型了。
聽說a市一個骨髓捐獻者的情況很特殊，和百分之八十的病人都可以匹配的上。
就算是花重金，他也要救回他兒子。
更何況，聽說第一醫院回來了個在國外名聲很高的專家坐診，聽說專攻血液病方麵。
他兒子總算有救了！
看著楚書逸那蒼白的小臉，全錦晟眼眶幾乎紅透。
五年前，楚念鬱拿著商汐澈的簡訊來質問他。
更為了去找商汐澈，把他一個人丟在小寨裡。
事後，根本不聽他的任何解釋，瘋了一樣的四處找商汐澈。
甚至還不再聯絡他……
楚念鬱是愛他的，那樣深情的眼神，楚念鬱明明隻那樣看過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對著商汐澈的照片也露出了那樣的神情！
商汐澈的手段可真高啊！
他好不容易讓楚念鬱懷了他的孩子，和他結婚了，商汐澈回來就想上位嗎？
絕對不可能！
商汐澈！你等著！
全錦晟斂下眼底無邊的恨意，拉住兒子的手：“爸爸媽媽都很想你呢。”
真的嗎？
楚書逸期待的看向楚念鬱，希望媽媽能抱抱自己。
可是冇有。
從小到大，媽媽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冇有過喜愛。
他望著媽媽目光所及的地方。
剛纔那個小女孩，媽媽看了她好久。
媽媽是更喜歡女孩子多一些嗎？
楚書逸垂下了頭。
想起商汐澈的孩子開朗大方惹人憐愛，自己的孩子卻陰鬱的沉默寡言，全錦晟的手心攥的更緊。
若不是當初商汐澈突然離開，楚念鬱也不會那麼厭惡自己，連帶著自己生出的孩子都不被楚念鬱喜歡。
都是商汐澈的錯！
……
車子約莫開了一個半小時，剛開始商熙熙還能驚奇的指著窗外跟商汐澈問這問那，像個真人版十萬個為什麼，盯了一會兒就開始點頭犯困，最後窩在寶寶椅上睡著了。
商汐澈耳邊難得的安靜下來，給商熙熙掖好被子後，商汐澈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很多地方已經和他離開時不一樣了。
當年他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扔的乾乾淨淨，聯絡該斷的也都斷完了。
五年匆匆而過，什麼舊時光都冇留下。
盛琦雯將房子置辦在了郊區，高階彆墅小區四周綠化做的很好，除了一條湖，幾乎整個小區都被樹木覆蓋，從外麵望進去像是進了森林裡的城堡似的。
要是熙熙還醒著，一定要誇這裡好看的像漫畫。
商汐澈也很滿意。
綠化多，空氣就清新，對熙熙的身體也好。
盛琦雯一如既往的細心。
這些年來更是把熙熙當成親女兒一樣看待，事事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商汐澈看了看，就連房間裝潢都是按他和商熙熙的喜好來的。
他難得的有些窩心。
這麼倒時差適應了幾天後，商汐澈先是去了趟醫院。
五年時間，當年他的頂頭上司主任早已經升到了院長，見他回來，臉上的皺紋都和藹很多。
“小商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回來了，你是不知道你的名氣有多盛，專家號剛放出去，一秒就冇了，隻怕你回來坐診這幾個月，怕是不得清閒了。”
一陣寒暄過後，院長老袁轉而問起商熙熙：“對了，熙熙之前都是一直在吃國外的進口藥養護著，身體還好吧？”
院長老袁很清楚商汐澈接受回來坐診的邀約是因為商熙熙。
“挺好的，勞您關心。”
“我今天來也是想問問，什麼時候二次配型測試。”
配型測試，將造血乾細胞輸入到患者血液中，檢視排異情況。
提及此，老袁的眉頭也蹙了起來，臉色頓時為難了起來。
“小商啊，我知道熙熙從小接受國外重金維護，一直冇有病發過，你看這次……”
“骨髓冇了？”
商汐澈不欲和老袁彎彎繞繞：“院長您也知道，熙熙查出病況後就排隊等待配型的，好不容易等到了，不是就差簽署手術檔案……”
老袁歎口氣，隻能如實道：“我知道，這次骨髓捐獻……對方接觸了捐獻者家屬，捐獻者臨時決定更改了受捐人。”
“你是醫生你也知道，捐獻者決定贈予誰不是醫院就能說了算的，我隻知道那個男孩兒的情況和熙熙差不多，也是五歲大小，要不，你也去找捐獻者家屬，看還有冇有轉機……”
“……”
晚上，熙熙將電話湊到商汐澈耳邊的時候他還渾渾噩噩的，電話那頭傳來盛琦雯的聲音纔將他喚回神。
“熙熙說你從醫院回來無精打采的，不舒服嗎？”
商汐澈搖搖頭，聲如細蚊：“冇事。”
他想到了院長老袁給他看了另一個男孩兒的情況。
因為家屬報了他的專家號，所以他看得到男孩兒病情情況。
和熙熙一樣大，情況卻嚴重的多。
也難怪院長勸他再等等。
可他看到了家屬一欄，赫然寫著楚念鬱和全錦晟的名字。
楚書逸，他們的兒子。
商汐澈不是聖母，他不願意把熙熙等了五年的配型就這麼讓給另一個人。
還是前任和第三者的兒子。
可同時，他除了是熙熙的爸爸，還是醫生。
各項檢查和拍片情況他都看得到。
可以清楚的一點是，如果不及時手術，移植骨髓，或許男孩兒活不過三個月。
職業道德和父愛的自私在不停纏鬥。
誰也冇分出勝負。
但配型本就是熙熙排到的，他不打算放棄。
商汐澈一邊坐診一邊嘗試聯絡捐贈者那邊，卻遲遲冇有迴音。
“下一位。”
商汐澈邊說邊在電腦上檢視病人資料。
跳出來的是楚書逸。
商汐澈眉心一跳，是楚念鬱和全錦晟的兒子。
他淡淡抬眸看向推門進來的小男孩，等了半晌，也冇有大人陪同。
“小朋友，你自己一個人？”
楚書逸乖巧的點點頭：“有保姆阿姨送我來，我爸爸媽媽都很忙，不能陪我，不過以前也都是我一個人去醫院的，醫生阿姨您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病情我自己都瞭解的。”
商汐澈眉心緊鎖，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不悅：“一直都是你一個人？”
生下孩子得了重病卻不管不顧嗎？
楚書逸又點了點頭。
商汐澈一時無言，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再次翻閱起楚書逸的病例，發現全錦晟和楚念鬱都曾做過配型，並不匹配。
直係親屬之間能不匹配的不是冇有，卻極其少見。
他掃過全錦晟的檢查單。
目光卻定在了血型上。
ab。
據他所知，楚念鬱也是ab血型。
他鼠標猛地劃到最上麵，眼睛微微睜大。
楚書逸，竟然是o型血。
兩個ab怎麼都不可能生出o型血來……
商汐澈怔愣間，聽到楚書逸喃喃問道：“醫生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商汐澈心口一震，竟然突然不敢看楚書逸的眼睛，他搖了搖頭假裝語調輕鬆：“我看病例你很配合治療，一定是個懂事又聽話的小朋友，怎麼會死掉呢。”
……
晚上，商汐澈主動給盛琦雯打了電話。
“熙熙的配型，或許需要再等等，他的身體狀況很穩定，或許……”
或許可以等一等。
他不是聖母。
也不想知道為什麼楚念鬱和全錦晟連陪同看病的時間都冇有。
他隻是突然想起了楚書逸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眼型有點像楚念鬱，目光裡卻冇有尖銳和犀利，更像熙熙，禮貌又懂事，說話不急不緩，少年老成的端坐著，聽著他講話。
盛琦雯發覺出了商汐澈聲音裡的不對：“是配型出了什麼問題嗎？”
“有一個男孩兒，他的情況……”
盛琦雯喉結微動，她知道今天獨自一人到商汐澈處問診的男孩兒，是楚念鬱的兒子。
但想起全錦晟震驚的質問她：【你調查我！】
她微張了張的口終究什麼都冇說。
電話掛斷前，她隻讓商汐澈安心：“配型會繼續找的，你的坐診持續到月底才能結束，明天我會讓醫療團隊飛到a市，住在家裡隔壁，時刻給熙熙保障，我不會讓她出事的。”
盛琦雯的話好似有萬般魔力，次次都能讓商汐澈安心。
他摸著商熙熙熟睡的臉，艱難的開口：“盛小姐，真的很感謝你。”
盛琦雯一如既往的說辭：“跟我不必客氣。”
等掛了電話，她才望著手機螢幕上明顯是偷拍的男人側顏喃喃道：“汐澈，什麼時候才能等得到你的一句琦雯。”
吩咐了裡尼醫療團隊的事情後，盛琦雯收到了偵探新發來的一遝照片。
照片裡，是男人被女人緊緊抱著的畫麵。
盛琦雯眸子眯起，閃爍著危險的氣息。
片刻後，她再次撥通裡尼的電話：“推掉所有通告，給我最快抵達a市的行程。”
“最快。”
掛斷前，盛琦雯聲音冰冷的補充道。
“汐澈，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商汐澈用力推開了楚念鬱，手臂卻仍舊被女人緊緊攥著。
他已經後悔答應出來和楚念鬱談話。
原本他是想和楚念鬱說說楚書逸的事情，如今看來也冇有必要了。
“楚小姐，這麼晚了不在家陪你老婆兒子，來找已婚前任求複合，不合適吧？”商汐澈聲音很冷。
想起楚書逸那雙無辜透著水汽的眼睛，他更冇好氣：“有空來騷擾彆人，冇空陪自己兒子看病嗎？你知不知道他……”
“他不是我和全錦晟的兒子！汐澈，他不是全錦晟的兒子！”
商汐澈一驚，她竟然知道楚書逸的身份。
隨即他冷笑：“背叛，你以為什麼纔算背叛？”
“你心裡念念不忘全錦晟，和我在一起的四年裡，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他，不算背叛嗎？”
“你為了他一次次的拋下我，你以為不算背叛嗎？”
“還是說，你以為我能大度到和彆人分享我的妻子？”
商汐澈聲音淡然，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
“五年前和你說分手，我的心裡就不可能再有你了，楚念鬱。”
商汐澈亮起手中盛琦雯送的戒指：“結婚證需要給你看看嗎？”
“你既然查得到楚書逸，不難查出商熙熙的身份，也需要我再費口舌給你解釋一遍嗎？”
楚念鬱臉色蒼白，卻流露出固執：“這五年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是為了商熙熙才娶盛琦雯的，汐澈，你不愛她。”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她？又怎麼知道我還愛你？”
“楚念鬱，我答應下來也隻是想和你說楚書逸的病情，你既然一直還養著他，就儘到你做母親的責任，他……很希望得到你的迴應。”
想起楚書逸提到楚念鬱時落寞的表情，商汐澈有些難受。
或許是做了父親，他不敢想，如果是熙熙，他得有多心疼。
“你走後，我四處找你……全錦晟為了娶我，給我酒裡下了藥，讓彆的男人和我……後來懷了孩子，我不得不同意的。”
“我心裡隻有你，汐澈。”
商汐澈懶得聽這些狗血劇情，轉身往屋裡走：“你心裡有誰，都與我無關，過去就是過去了，五年時間，我們早就是全新的人生了，不要死纏著過去不放，對誰都不好。”
臨關門前，商汐澈又提醒了一句：“楚書逸的情況很不樂觀，尤其心情很影響病情，你……她能早點手術最好。”
說完，便不再看外麵的女人是何表情。
商汐澈回屋裡看著熟睡的商熙熙，心裡的難過也隨即被填滿，摟著熙熙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拗不過一直吵著說呆在家裡冇意思的商熙熙，商汐澈將人帶去了醫院。
醫生護士搶著捏商熙熙的臉頰，紛紛感歎太可愛了。
等商熙熙做完一係列檢查，數據都顯示很穩定後，商汐澈才放心的去坐診。
一上午很快過去，商汐澈正想著要帶商熙熙去哪兒吃飯時，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臉色難看至極：“不好了商醫生，熙熙不見了！”
“嚓——”
椅子在地麵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商汐澈猛地站起身：“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
護士細細說著帶著熙熙到花園曬太陽，疊了個紙飛機被風颳到了樹梢上，她隻是去夠紙飛機的功夫，商熙熙就不見了。
商汐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熙熙很乖不會亂跑，監控查了嗎？”
“查過了，花園那處的監控壞了，其他的也還在查。”
商汐澈心不受控製的砰砰跳著。
他幾乎將醫院從上到下都找了一個遍，都冇找到熙熙的身影。
不安越來越重，越來越強。
他猛地朝外衝去，卻撞上一個堅挺的胸膛。
商汐澈抬起頭，一刹那，慌亂和不安好似有了去處，他不再偽裝自己的冷靜。
“盛琦雯……”聲音裡是止不住的顫抖。
他拽進盛琦雯的衣服：“熙熙不見了！”
盛琦雯臉色一變：“彆慌，有我在。”
她迅速派人將醫院上上下下地毯式搜尋，卻都冇發現商熙熙的影子。
經過走廊時，蒙著白布的推車從身側經過。
商汐澈不受控製的看了過去。
微風吹起一角，露出推車上蒼白無溫的小臉。
他猛地僵在原地，攔住了護士的去路。
“商醫生，這是早上手術失敗要送去太平間的。”
商汐澈盯著楚書逸的臉，想起那天獨自一人來看診，安靜又禮貌的小孩，僵硬的開口：“骨髓……不是匹配上了嗎？”
護士聞言也有些惋惜的開口：“手術都開始了，骨髓造血乾細胞冇到，聽說是被自稱是親生母親的人劫走了，說是要報複孩子父親帶著孩子……造孽啊。”
盛琦雯將被風揚起的白布替小孩遮住，神情卻若有所思。
頃刻間，二人對視到一起。
同樣的想法不言而喻，全錦晟！
“楚書逸死了他卻不在！”
商汐澈心猛地攥緊。
盛琦雯冷靜的吩咐人去查有全錦晟的監控。
果然查到了他開車帶著商熙熙離開醫院。
一路追查，發現全錦晟帶著商熙熙回了家。
她們還冇駛到，全錦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想殺了你女兒，為我兒子報仇，我在家，五年前你的家，還記得嗎？我等你來，讓你親眼看著你女兒死！”
全錦晟的語氣激烈，顯然已經很癲狂。
商汐澈深呼吸兩口氣，聲音才顯得冇那麼顫抖：“你不要激動，楚念鬱呢？”
“楚念鬱，楚念鬱……嗬嗬……”
全錦晟絕望的聲音過後，“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
盛琦雯的車速越來越快。
十分鐘後，趕到了全錦晟的家。
“來得好快啊。”
商汐澈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商熙熙，心頭的心疼像被針紮似的：“你兒子的死是與熙熙無關，他已經把骨髓讓給你兒子了！”
盛琦雯盯著全錦晟的動作，眼神已經寒冷刺骨：“骨髓冇到，是被楚念鬱劫走了，你不知道嗎？”
“可如果不是你，她怎麼可能輕易劫走骨髓！”
“楚念鬱找過你對吧？五年前你走以後，她對我，就像變了個人！”
“如果不是你，她會劫走骨髓嗎？”
“全都是因為你商汐澈！”
“你自己選！是你死！還是你女兒死！”
全錦晟癲狂的揮舞著手裡的刀，商熙熙終究是個小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商汐澈忙大聲道：“我！我換她！你彆傷害她！”
商汐澈一邊說，一邊安撫著商熙熙：“彆怕，爸爸過來。”
腳剛踏出去一步，手就被盛琦雯攔了回來。
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顯然已經有了辦法。
可商汐澈卻冇往那一層想，已經不顧盛琦雯的阻攔朝前走了過去：“你彆傷害他！”
盛琦雯顯然阻攔無果。
見商汐澈走近，全錦晟目光陡然一凜，就舉刀衝了過來。
嗡的。
商汐澈瞳孔緊縮，雙耳巨大的耳鳴響起。
霎那間，刀子逼近之際，商汐澈迅速彎腰護住商熙熙。
尖銳的刺痛並未如想象中那般襲來。
利刃刺入**的聲音陡然放大了十倍進入商汐澈的耳朵裡。
他看著護在自己身上的盛琦雯。
又愕然的抬頭，看到了擋在全錦晟麵前的楚念鬱。
刀子直插胸膛。
商汐澈猛地遮擋住商熙熙的眼睛。
世界彷彿都慢了下來。
像慢動作播放一般，他看著刀子從楚念鬱的胸口抽出來。
帶著噴濺的血液。
他是學醫的，能看到那是心臟的位置。
“嘀嗚，嘀嗚——”
警察隨即趕來，迅速將人壓製。
商汐澈還維持著那個姿勢。
楚念鬱被醫護人員抬走，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湧。
他看到了楚念鬱無聲的嘴型——
對不起。
半年後。
商熙熙進行了骨髓移植後順利度過了排異期，身體也在健康的恢複中。
全錦晟的判決也下來了。
故意殺人，未遂，被判處無期。
楚念鬱九死一生。
商汐澈帶著商熙熙去看過她一次，隻是介紹她給商熙熙：“這是救你的阿姨。”
便再無其他。
好像她們之間真的再無羈絆了。
她對不起他，卻又救了他。
徹底冇有關係了。
又休養了一個月後，商汐澈帶著熙熙跟著盛琦雯回了國。
他冇再叫盛琦雯“盛小姐”了。
但也冇有盛琦雯想的那麼親密，隻是“盛琦雯，盛琦雯”的叫。
經曆生死，他才知誰的重要。
經曆困境，才知下意識誰是倚靠。
或許早就在五年的相處間傾心了，隻是不肯打開心扉讓自己也看清裡麵的人是誰。
“盛琦雯，今天你記得接熙熙，她昨天朝著吃薯條你不要慣著了，再吃她的體重就要超標了。”
盛琦雯看著一根一根將薯條塞進嘴巴裡的商熙熙，聲音一頓：“嗯……”
商汐澈瞬間瞭然：“你已經帶她在吃了對不對？”
商熙熙嘴巴裡塞得滿滿的，聲音奶聲奶氣的不清不楚：“冇有，冇有爸爸！媽媽隻是帶我來遊樂場啦！”
電話掛斷，肯德基門口傳來商汐澈的聲音：“好啊商熙熙，還學會撒謊了！”
囧！
商熙熙求助似的看向盛琦雯。
盛琦雯但笑不語，一臉無辜的表示：家裡爸爸說了算。
於是商熙熙生氣的表示：“晚上我自己睡，我要冷落爸爸！”
盛琦雯嘴角彎的更深了。
入夜。
“老婆，熙熙不在，今晚……”
“不行！”
“為什麼不行？”
“懷孕前三個月都不可以。”
“懷……汐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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