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黑幕:我靠筆杆子掀翻商界 第43章 海洋汙染的跨國陰影
林蔚然把u盤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在桌上。螢幕剛亮起,係統提示就彈了出來:訪問受限,許可權不足。
她盯著那行字看了兩秒,手指在鍵盤上敲下父親的檔案編號“040-7”。錯誤提示立刻跳出來——該路徑已被注銷。
窗外天光已經大亮,指揮中心的燈還亮著。顧明遠站在情報終端前,正在翻查昨晚環保局檔案室損毀的具體清單。他頭也沒抬,聲音壓得很低:“紙質卷宗燒了,但原始資料如果存在內部備份,應該還能追。”
“問題就在這兒。”林蔚然把u盤重新插進介麵,“他們不是臨時動手,是早就清過一遍底。”
她調出u盤檔案結構,發現一個隱藏分割槽,名稱是一串港口程式碼:hd-oceanic-07。這個編號她在父親舊報道裡見過,在一段模糊的碼頭畫麵角落,一艘貨輪舷側印著同樣的字樣。
她點開資料夾,裡麵是一組按年份排列的海洋水質監測圖。每張圖上都標有紅色斑塊,集中在南海與公海交界處。時間跨度從1999年到2018年,整整二十年。
“這不是偶然排汙。”她放大最近一張圖,“這是固定航線上的定點排放。”
顧明遠走過來,站到她身後看螢幕。他沒說話,隻是伸手示意她調出坐標記錄。林蔚然切換到後台資料流,發現每次異常排放的時間點,都對應著江城本地某次重大汙染事件的曝光節點。
“節奏對上了。”他說,“你父親當年曝光化工廠偷排,三天後,這艘船就在海上傾倒同類廢料。”
林蔚然翻到資料夾最底層,找到一段加密日誌。標題是“備用通道存檔”,建立時間是2003年7月26日——父親失蹤後的第一天。
她輸入母親的名字和出生年份,係統提示失敗。又試了記者證號加父親工牌尾數,進度條走到一半卡住。
“試試聲紋。”顧明遠說,“你之前能解鎖視訊,說明係統認你。”
她接上麥克風,深吸一口氣,模仿父親常有的語調:“我是林誌遠,啟動‘清水計劃’應急協議。”
螢幕頓了一下,彈出新視窗:**驗證通過。是否載入完整資料鏈?**
她點了確認。
整個螢幕閃了一下,三塊顯示器同時重新整理。左邊是二十年來的排汙熱力圖,中間是衛星航跡疊加圖,右邊跳出一份船舶註冊資訊:mv.haidong-oceanic-07,註冊地巴拿馬,運營方為海東集團下屬子公司“遠洋資源開發有限公司”。
“它還在跑。”林蔚然指著右側實時追蹤框,“ais訊號昨天下午六點四十七分斷了,但紅外遙感顯示它仍在移動。”
顧明遠立即撥通技術組電話:“我要近七十二小時的海洋衛星覆蓋資料,重點盯這片區域。”他報出一組經緯度,“另外,查一下這艘船有沒有國際航行申報記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回話很短:“沒有備案。它不屬於任何合規運輸名錄。”
林蔚然開啟通訊錄,找到一個標注為“陳教授”的號碼。這是她大學時帶過環境工程課題的導師,去年還參與過聯合國海洋汙染專案評估。
她發去一條加密訊息,附上脫敏後的排汙路徑圖和船舶特征引數,隻寫了一句:“請協助確認是否存在持續性非法排放行為。”
二十分鐘後,郵箱提示音響起。
發件人是一串亂碼,附件名為“satellite_track_updated”。她下載後解壓,彈出一段高解析度熱成像視訊。畫麵中,一艘大型貨輪正緩緩駛離雲層間隙,尾部排出大量高溫液體,導致海麵溫度驟升三點二度。
更關鍵的是,船體左舷清晰可見“haidong
group”標誌。
“這就是證據。”她把視訊拖進主屏,放慢播放速度,“溫差超過正常冷卻水排放標準五倍以上,而且含有重金屬顆粒反射特征。”
顧明遠看著畫麵,眉頭沒鬆:“國際水域執法需要聯合授權,單憑一段影像,還不夠。”
“還有彆的。”林蔚然調出父親最後一段手寫日誌的掃描件。那是他在出海前記下的備忘,其中一行寫著:“若失聯,請查n13°42′,
e115°18′附近深槽區。”
她將這個坐標輸入模型,與陳建國屍檢報告中的毒素來源地做交叉比對。結果顯示,該區域是唯一同時滿足以下條件的海域:存在特定深海藻類、常年處於洋流死角、且與近二十年所有異常排汙點構成閉合環路。
“這不是隨機選的傾倒點。”她指著地圖中央那個被紅圈套住的位置,“是固定的處理場。他們知道那裡不會被常規監測覆蓋。”
顧明遠拿起終端,開始起草跨國協查申請文書。他知道,一旦提交,就必須公開部分證據鏈條,而這意味著林蔚然將徹底暴露在對方視野中。
“你確定要走這一步?”他停下打字的手,“現在還能以媒體身份保留緩衝空間。”
“緩衝?”她冷笑一聲,“檔案燒了,u盤被鎖,連父親最後的日誌都被當成廢紙處理。他們早就不給我們留退路了。”
她說完,開啟隨身包,取出一支錄音筆。這是她一直帶著的裝置,原本用於采訪取證。她把它輕輕放在桌角,像是放下某種執念。
“我已經不是在找真相了。”她盯著螢幕上那艘緩緩前行的貨輪光點,“我是在還債。”
顧明遠沒再勸。他繼續敲完最後一段文字,點選傳送。係統顯示:已推送至國際刑警組織環境犯罪協調中心,等待響應。
時間是上午十點零三分。
林蔚然沒有動。她重新開啟u盤的根目錄,在一個不起眼的子資料夾裡,發現了一份未命名的csv表格。開啟後,裡麵是密密麻麻的時間戳和金額記錄。
她掃了一眼,心跳猛地一沉。
這些數字,和父親賬戶上那些所謂的“受賄款”完全吻合。但備注欄寫的不是“諮詢費”,而是“排汙掩護執行酬金”。
每一筆錢的支付日期,都在海上排放發生前四十八小時內。
她終於明白父親當年為什麼堅持留下這些痕跡。他不是被動接受汙名,而是主動鑽進了敵人的賬本裡,用自己背負的罪名,換來了這條暗線的延續。
“他們在用合法身份做非法的事。”她低聲說,“而我爸,是唯一一個假裝同流合汙卻一直在記賬的人。”
顧明遠聽完,沉默片刻,轉身走到通訊台前,接通海事監測局值班頻道:“請提供mv.haidong-oceanic-07最後一次訊號中斷前的航向預測。”
對方回複很快:預計目的地為公海交彙區,靠近太平洋赤道輻合帶,目前無其他商船活動記錄。
林蔚然把三塊螢幕並列擺放:一邊是父親的手寫坐標,一邊是衛星追蹤軌跡,中間是資金流向圖。她用紅筆在電子地圖上畫了一條連線線,從江城出發,穿過東海,直達那片無人監管的深海區域。
閉環了。
二十年前父親沒能完成的拚圖,此刻終於完整。
她摘下脖子上的工作牌,放進抽屜。然後開啟終端的定位標記功能,在那艘貨輪當前位置打下一個醒目的紅點。
係統自動同步更新,紅點微微晃動,繼續向前移動。
顧明遠走回來,站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看著那個緩慢前行的遊標。
我們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