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黑幕：我靠筆杆子掀翻商界 第45章 暴雨夜的抉擇
風卷著雨點砸在甲板上，林蔚然的手背被吹得發麻。她沒鬆開對講機，指尖死死壓著通話鍵，耳朵貼緊聽筒，隻聽見一段斷續的電流聲，然後是顧明遠那句：“蔚然，關閉你的定位器！”
她立刻鬆手，像是被燙到。
執法船的主控係統在身後三米處亮著藍光，定位訊號正穩定傳輸。她沒回頭，但知道隻要她不動，那串坐標就會繼續發出去——發向指揮部，也發向貨輪上的監控終端。
她低頭看平板，螢幕上是熱成像圖，貨輪底部左側艙室有一團異常紅斑，溫度遠高於周邊。她記得父親的筆記裡提過，老式定時裝置需要持續供電保溫，否則引信會失效。這個位置，正好靠近燃料艙外壁。
她摸出手機，翻出那條簡訊。發信人號碼陌生，內容隻有兩行字：“海東07有炸彈，23點引爆。彆讓他們進去。”她點開聯係人詳情，號碼歸屬地是江城郊區，運營商顯示仍在服務狀態。她撥過去，響了三聲，自動結束通話。
她沒再打。
她調出通話記錄，確認自己最後一次聯係這位監測員是在三天前，對方隻說了句“彆再查了”，就掛了電話。現在他卻主動發來警告，時間卡在行動前最後三分鐘。
她抬頭看時間，22:57。
三分鐘。夠不夠？
她轉身衝進艙室，手指在控製台快速滑動，調出聲呐回波圖。畫麵抖了一下，重新整理出貨輪底部輪廓。她放大左舷區域，盯著深度波紋變化。一秒後，她看到了——在船體接縫處，有兩個微弱的移動訊號，正緩慢靠近那片高溫區。
是人。
她立刻切到加密短波頻道，輸入顧明遠的私人頻率。三次呼叫，無人應答。她又試了突擊隊的備用頻道，提示“訊號被遮蔽”。
她咬住下唇，手指在平板上劃出一條撤離路線，標上紅色三角。她想發出去，但係統提示必須開啟定位同步才能傳輸坐標。
她盯著那個按鈕。
開啟，訊號會暴露顧明遠的位置，也可能觸發遠端引爆；不開啟，他根本收不到警告。
她忽然想起什麼，翻出錄音筆，插進平板介麵，調出剛才那段對講錄音。她把“關閉你的定位器”這句反複播放，放大波形圖。在背景噪音裡，她捕捉到一聲極短的滴答聲——像是某種計時器的回響。
她關掉音訊，拔下錄音筆，塞回口袋。
然後她站起身，走向主電源開關箱。
箱門上貼著應急操作流程，她一眼掃過，找到“手動切斷主供能”那一欄。她伸手拉開鎖扣，掀開防護蓋，手指懸在紅色拉桿上方。
隻要一拉，整艘船的電子係統就會癱瘓，包括雷達、通訊、定位。備用電源能維持攝像機和短波頻道低功率執行，但隻能持續四十分鐘。
她沒猶豫，用力一拉。
指示燈瞬間熄滅。控製台螢幕黑了下去，艙內隻剩下應急燈的暗紅光暈。風聲從艙口灌進來，夾著雨點拍在臉上。
她回到甲板，抱起攝像機，檢查儲存狀態。錄影還在繼續，本地儲存已開啟。她把裝置固定在欄杆上，鏡頭對準貨輪方向。
然後她開啟備用短波發射器，調到最低功率，接上摩斯密碼輸入器。
她盯著貨輪底部，手指在按鍵上敲擊：退→左三→浮。
三個指令，重複三遍。
傳送成功提示亮起的瞬間，她聽見對講機傳來一聲短促的回應——一聲輕咳，像是顧明遠壓抑住的聲音。
她沒說話，隻把對講機貼在耳邊，繼續守著。
雨越下越大，打在鏡頭上，模糊了畫麵。她伸手擋了擋，指尖被風吹得發僵。
她低頭看錶，22:59。
還有一分鐘。
她盯著貨輪底部，那兩個移動訊號還在。聲呐圖顯示他們已經開始上浮，但速度很慢，像是在避讓什麼障礙物。
她忽然意識到——他們可能已經發現了炸彈，正在嘗試拆除。
她抓起對講機，想再發一條資訊，但備用頻道突然中斷。她檢查裝置，訊號強度歸零。
她抬頭看天，烏雲壓得很低，閃電在遠處海麵一閃而過，照亮了貨輪的輪廓。
那門炮台還在，但炮口微微偏轉，不再對準執法船。
她盯著艦橋，門沒開，周慕雲沒再露麵。
23:00整。
她屏住呼吸。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爆炸。
她鬆了口氣，手指微微發抖。
可就在這時，聲呐圖上，那個高溫區的訊號突然劇烈波動，溫度值飆升，然後——驟降。
像是被強行冷卻。
她心頭一緊，立刻調出紅外掃描，放大底部艙室。畫麵重新整理後，她看見那片區域的熱成像顏色由紅轉黑，像是能量瞬間釋放又被某種材料吸收。
不是爆炸。
是拆除了？還是……被轉移了？
她正要重新接通係統，對講機突然響了。
“蔚然。”是顧明遠的聲音，低而急，“我們發現了裝置，但不是定時的。”
她握緊對講機，“什麼意思？”
“引信連著外部訊號接收器。它等的不是時間，是定位訊號。”
她猛地抬頭，看向主控艙的方向。
他們切斷電源前，最後發出的那組坐標，可能就是啟動指令。
“你們現在在哪？”她問。
“正在撤離。左三艙段有阻隔，我們改走右舷維修通道。”
她立刻在平板上標出右舷路線，發現那段通道靠近燃料艙外壁，一旦發生泄漏，整段船體都會被點燃。
她想提醒，但對講機又斷了。
她盯著螢幕，聲呐圖上那兩個訊號正在右移，速度加快。突然，其中一個訊號停住，另一個繼續前進，五秒後，停住的那個訊號開始快速下墜——像是落水了。
她心跳一沉。
她抓起手電，衝到右舷欄杆邊，開啟強光往下照。海麵翻著白浪，雨水砸出無數小坑。她掃了一圈，什麼也沒看見。
她正要換位置，忽然聽見水下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金屬碰撞。
她立刻關掉手電，趴下身子，耳朵貼著甲板邊緣。
三秒後，水下又傳來一次敲擊——三短，一長，再三短。
是摩斯密碼的“安全撤離”訊號。
她鬆了口氣，正要回應，忽然發現攝像機紅燈還在閃。
她忘了關掉直播上傳。
她立刻拔掉傳輸線，檢查快取。最後三分鐘的影像還在本地儲存裡，沒有同步出去。
她把儲存卡摳出來，攥在手心。
雨還在下。
她靠在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手指仍捏著那張儲存卡。她低頭看，卡角在掌心壓出一道白痕。
遠處，貨輪的輪廓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黑影。執法船靜靜停在五百米外，所有燈光熄滅，像一艘沉睡的鐵殼。
她抬起手，把儲存卡貼在胸口，隔著衣服，能感覺到它冰涼的棱角。
風從背後吹來，卷著濕氣，她沒動。